伴妻如伴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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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枫园里,处处红烛高挂,在轻风的抚弄之下,烛光摇曳,明灭不定,形成一股暧昧的气氛,再加上萦绕着优美动人的丝竹之乐,和漫天翩然落下的枫叶,让人不禁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是——
有够碍眼!
被四名不知名的大家闺秀团团围住的云千寻,忍不住在心里低咒。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他爹派去外地谈生意而奔波了五日的他,今儿个一回府,就接到他家老头的命令,要他立刻到携枫园参加秋夜宴。
他一抵达,便立刻察觉在场气氛有些诡异,随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爹娘和这群女人的爹娘开始一个个消失不见,等他发现后……就是现在这般莫名其妙的场面了!
「云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快尝尝看味道如何?」
一名闺秀端出一盘精致的糕点,卖力地向他献宝。
「不好意思,我怕胖。」虽然积了一肚子鸟气,云千寻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对着她们露出迷人的微笑。
另一名闺秀立刻巴了上来,「那听听我弹琵琶吧!我的琴艺可是连皇上都赞誉有加呢!」才说着,她手上已拿着一把琵琶,摆好架势,跃跃欲试的看着他。
哇!从哪儿变出那么大一把琵琶来着?
敢情她的另一项才艺是变戏法啊?「抱歉,我最近耳屎有点多,听不太清楚。」
「那瞧瞧我的字画!」又一名闺秀急道。
「我跳舞给你看!」最后一名也抢着道。
不过一眨眼工夫,其中一名闺秀不知何时已经搬来桌椅,拿妥了笔,正准备动工;而另一名闺秀也丝毫不落人后,倏忽之间已换好舞衣,还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乐队在一旁待命。
哇!动作怎么快成这样?还有那些道具衣服哪来的?
「哎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睛突然看不清楚了!」
「咦?云公子你眼睛不舒服呀?我来帮你瞧瞧!」四名闺秀开始争先恐后的巴在云千寻身上,八只玉手更是毫不避讳地对着他上下其手,摸得好不开心!
云千寻的笑容这会儿终于僵在脸上了。
原来这群女人不但脸皮特厚,还听不懂人话啊?
被困在这群有如八爪鱼般甩都甩不掉的女人堆中,他实在有些恼了,但碍于他家老头的脸色,还是努力维持笑容。
但平白无故的,他家老头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找这些女人来和他相亲呢?其中肯定有人在搞鬼!
那就别让他查出是谁陷他于「不义」,不然他定会加倍奉还到他家祖宗儿孙、阿狗阿猫、亲朋好友、远亲近邻身上!
就在他被这群女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之际,突然瞥见方才设宴的亭子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压低身子,迅速地将桌上的食物往怀里塞。
他这会儿总算又回复以往的笑脸。
看来陷他于不义的主谋者是谁,已经非常清楚了。
「各位姑娘,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请容许在下先失陪了。」
「是什么事呢?人家也要去!」四名闺秀再度你推我挤的围在他面前。
「我想拉屎。」这毫无遮拦的话让在场四名闺秀顿时一愣,等意会到他所言为何后,各个皆涨红了脸。
「讨厌啦!云公子你真死相,这样寻人家开心,人家不来了!」
「我是认真的,哎呀!糟糕!真的快拉出来了!」云千寻作势抚着屁股,「真的不行了!在下失陪了!」
说着就匆匆忙忙夹紧屁股向前冲去,留下错愕的四名大家闺秀傻愣在原地。
任飘飖啊!任飘飖!既然是你先陷我于不义,就别怪哥哥我……
对你太过「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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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隐蔽的桥下后,任飘飖便将方才搜括而来的美食倾倒而出。
「哇!有酥皮烤鸡呢!」她故作开心的看着满地的战利品,但才没一会儿,就突然像是泄了气,有些没力的坐了下来,对这些美食再也提不起劲。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照理说,这么多的美食当前,她应当会因此而心情大好才对,却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太舒畅,像是被什么给压着般。
心里的异样感觉持续在滋生着,她却怎样也找不出原因。
不管了!还是吃她的美食先!才一晈,脑海中突然浮出几个画面——
「云千寻那家伙没事对那群姑娘笑得那么开心做啥?牙齿白啊!」
唔……没味道,再用力咬了一口,「还粘得那么紧!都不嫌热啊!」
还是没味道。
咬咬咬咬!她再用力咬了好几口,仍然是没味道。
怪了!怎么今天这鸡腿吃起来都没味道啊?难道是她舌头出了问题?
方才云千寻与那一群大家闺秀相谈甚欢的情景再度浮现,她心里的不快益加壮大。
烦躁的搔了搔头,她忍不住大喊:「死云千寻!快给我滚出去!」
「就真这么讨厌我啊?真是太教我伤心了。」
「赫!」一瞧见来者是谁,她才要开溜,他的动作比她更快,手一伸,便结结实实的将她往怀里带。
「瞧你一脸心虚,敢情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了?」他嘴在笑、眼在笑,但那传出口的声音却是着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我……」意识到云千寻这次真的发火了,她头皮阵阵发麻,心想得赶紧找个理由瞒混过去,伹她挤破了脑袋,就是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
「你乖啊!最好是一五一十的将详情说给哥哥我听,不然这么久没看见你,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太想你而做出什么事来呢!」他说得轻柔,却教她听得寒毛直竖。
「是、是你娘说你有断袖癖的!我也不过好心的想要帮忙改掉你的癖好而已啊……」她越说越心虚,就怕他一个不爽就把她扔到湖里喂鱼。
「哦?」他眉一挑,满腔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再瞧见她满脸的不自在和微微泛红的脸蛋,忍不住露出满是兴味的笑意。
「既然你都知道我有断袖癖了,想必也很清楚引发我这症状的病源是谁啰?」本以为迟钝如她,肯定至今还未发现自己对她的意图,没想到她竟然已心知肚明。
那会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到的呢?无论如何,既然都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意了,却还是成天装傻让他一人在那儿干着急,她是该打呀!
「你、你才没有什么断袖癖呢!」
「哦?此话怎说?」终于肯向他从实招来了?他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只见她皱紧眉头,一脸的不满,「瞧你方才和那群姑娘们聊得挺乐的!哪里像是有断袖癖的人啦!」声中净是连她自个儿都没发觉的浓浓醋意。
闻言,他先是一愣,不一会儿便突然大笑开来,随后紧紧的抱住任飘飖,脸上净是藏不住的愉悦。
任飘飖则是一头雾水,一时间还意会不过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心情大好。
「怪怪,是不是有人跑到厨房偷喝醋啦?怎么我隐约闻到一股酸味?」
他持续在笑,被他拥在怀里的任飘飖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胸腔因笑而发出震动。
「醋这种东西哪能直接喝啊!谁那么笨?」虽然这样被他抱着,感觉上还是挺别扭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她却不想打破他那明显的喜悦。
「不就是你这个傻子啰!」
「我?我才没有!」她一向最怕酸了,哪可能直接喝醋啊!
「是吗?那我尝尝。」接着,便低头封住这些日子以来令他魂牵梦萦的小口,深深的缠绵其中。
思念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才几日不见,对她的渴望就已经暴涨到几乎要决堤的地步。她的滋味,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美好;她的气味,也远比他梦里要来得令他眷恋。
他只能深深的吻着她,仿佛想将这几日来无处倾诉的情感,狠狠的释放到她身上;他只能够沉久的吻着她,再久都嫌不够,想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与自己融为一体,然后,再不用承受那些想念却见不到面的相思之苦。
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好些时候没喘息了,虽然很舍不得放开她,但为了避免任飘飖因而断气,他还是费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暂时离开她的唇。
一抬眼,就见她傻愣愣的睁着一双眼,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还是学不会闭眼啊!」亲了亲她的额头,再次紧揽住她,随后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享受被她气息包围的满足感。
只有她能够令他牵挂至此;也只有她,能令他如此满足。
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她已放下如此深的情感,可眼前这女人,似乎还是依然迟钝故我,丝毫感受不到,他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
那就再等一会儿吧!
如果她仍然坚持不肯向他坦白,还要继续再装个男人玩下去,那么只要能够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愿意多陪她玩一会儿。
只不过,该是给她个提示的时候了。
「有断袖癖也好,没断袖癖也好。」再将她揽紧了些,语气温柔到让她心底隐隐产生一股疼痛感,「无论你是男是女,我云千寻这一生,就只要任飘飖一个人。」
他要她知道,对她的心意,不会因她的性别而有任何改变,即便到头来她仍旧坚持一身男装示人,他也会毫不保留的疼她、爱她。
她脑袋还是昏昏涨涨的,对于他所说的话,一句都理解不过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渐渐湿了眼眶,好像有什么她想藏却藏不住的东西就要从心底溢出。
西风将一地黄叶扫过,扬起漫天风沙。
她的泪,终于不自主的滑下。
她再分不清落泪的原因究竟是为沙?还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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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的余晖照得一室暧昧不明,身在其中的她亦摸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那晚他对她说的话,她好像听清楚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话中的含义是什么,她一句也无法理解,只不过当她想起当日的情景之时,她总会感觉到心隐隐约约的被揪紧,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这几日,她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中浮浮沉沉,却始终找不出任何有关引发这些情绪的端倪。
忽然,只听见一道声响,而原本关得紧紧的房门被人给「弄」开了。
是怎样?这年头大家都不知道正确的开门方法呀?接二连三的被破门而入,她开始怀疑这房间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
接着瞧见前方朝她迎面而来的人,她的三魂七魄差点没吓飞。
「师、师妹?」眼见她这天字第一号克星又出现,她的头皮又开始发麻。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该不会是要跟她算前阵子的帐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商镜泱这次非但没摆脸色给她看,竟然还对她和颜悦色的笑了,一副好生亲切的模样,让她忍不住自心底毛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还问她好不好?这镜泱妹子……是不是吃错药啦?
「还、还好……」
只见商镜泱又神色愉悦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这儿环境不错,看来你在这儿的日子倒是过得挺惬意的。」
语毕,又是引来任飘飖大大一愣。这、这……她现下是在作梦不成?什么时候她那铁面师妹也会那么好心来关心她过得好不好了?
总觉得这阴谋味挺重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惬意倒是说不上,但总比在现曦谷里受人歧视、天天被踢出去当看门狗的日子好过多了。」虽然心底怕得要命,但为了观察商镜泱的反应,她还是不要命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