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手记-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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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年轻人熬得住，我还是得先眯一会儿，养足精神，才好继续追踪他们啊。
醒来时才发现，外头早已漆黑一片。
想想看，这些天发生这么些个事，我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安稳觉，一来是确实太累了，二来……估计也是跟白矖的那番话不无关系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是神族而感到庆幸。
蜀山……
或许白矖是对的，很多时候，我总是想得很美好，各方面都想顾及到，可惜我的能力有限——非常的有限。超越了自己能力范围的热心，也许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现吧。
青儿，紫萱。
还有……
还有卿儿。
我原本认为自己该坚守的人，数量似乎太多了。
现在需要我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着他们取回圣灵珠，然后带着青儿和紫萱回到南诏。
我需要完成的任务里，并没有“保护卿儿”这一项。
或许——我只是在奢望——也许白矖会想出更好保护他和景天的方法吧，他对我绝口不提，是不想让我插手，搞出岔子或者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打开了灵镜。
一尊石像，石像跟前的那个人……啊！！这不是那个，那个溪风吗？
那个老头的故事中的主角之一溪风已经出现，看他在石像前痛苦悲伤的模样，这尊石像，应该就是神女水碧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圣灵珠的主人水碧，会因为溪风的到来而恢复肉身，然后交出圣灵珠吗？
“水碧，我是溪风，我回来了……”溪风说着，用手轻轻抚着石像的脸。
“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水碧回绝的很坚决。是啊，溪风现在的声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更当年那个动听的歌声相比的。
只能说看着这一对苦命人真的是……完了！完了完了！！假如水碧不肯接受溪风的话，那么圣灵珠可怎么办啊！！！
紫萱慢慢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溪风”，似乎有话要对他说，领着溪风沿着走廊向远处走去，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身影。
卿儿看着他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白豆腐，你说溪风和……”景天本来坐在台阶上，一回头，刚想说什么，结果到处都找不到卿儿，“人呢？”
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又高喊了几声不见回应。
“我……我有点事啊，你们两个，哪儿也别去，这海底城那么大，到时候迷路了可就糟了。你们在这等我！”景天对唐雪见和龙葵说着，急急忙忙就跑走了。
“哥哥怎么了？”龙葵歪着头看着景天跑走的背影。
“谁知道他啊，估计是跑出去喝了一下午的酒，现在尿急了吧。哼，没用！”唐雪见双手撑着下巴，不屑地说。
“那，雪见姐姐知道，哥哥下午都和谁喝酒的吗？”
“龙葵，你傻了吧！我们两个一整个下午不都一直呆在一起的么！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了……唉，你看，又剩我们两个了。”
不用问，卿儿肯定是尾随紫萱和溪风去了，景天肯定是尾随卿儿去了。
我突然很想站在这样的角度，像是：我偷偷看着景天，景天偷偷看着卿儿，卿儿偷偷看着紫萱和溪风……总觉得这样长长的连锁反应好神奇~
——谁能告诉我，产生这种有点精神不正常的兴奋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灵镜，你害死我了……
“奇怪，白豆腐去哪儿了……”景天一边找，一边四周张望，“说也不说一声，突然就不见了。我都让他去跟紫萱演戏了，都演成那样了我都没说什么，他倒好，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跟我说！”
景天埋怨着，走过一个大的黑色屏幕跟前，然后他停住了脚步，后退了几步，站定在屏幕面前。
“再说到这个，我就更不爽了！哦，我看的好好的，嫂子……呸！紫萱就把它关掉了。那可是我的未来啊，她凭什么关了不让我看啊！哼！刚才不让我看是吧，”景天说着，赌气地按了一下屏幕前面的台子上的按钮，“我偏看！我偏要看……我……”
灵镜上，景天一下子变了脸色，嘴巴也停在“我”这个发音上，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怎么了？
我默念咒语，调整了灵镜观看的角度。
原本还是黑色屏幕上出现了画面。而当我刚看了第一眼，就差点昏厥过去。
卿儿！！！
他正在受着鞭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在打他？这是卿儿未来？还是……
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看下去了，慌乱地切换回去看景天。
只见景天颤抖着嘴唇，呼吸急促，伴随着抽泣声，眼睛瞪得很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就这么一滴，一滴地从眼睛里流下来。
“长……长卿……”他哽咽着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左手撑着石头台子，右手紧紧抓住心口，紧皱眉头，“好痛……”
他慢慢瘫坐到地上，失神地抬起头，已是满脸的泪水。
“此人穷凶极恶，人人得而诛之！谁都可以上来打！”
“我来打！！我来打！！！”
听到传来这样的对话，景天突然激动起来，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屏幕跟前，发疯似地捶打着：“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打我的长卿！！为什么！！”这时，屏幕上出现了卿儿昏迷的睡脸，景天将拳头改为轻轻地抚摸，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背，哽咽着嘶哑地叫道：“长卿……长卿……你醒醒，你醒醒啊……”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变换。
“快点快点！！让开！！！”
嘴角还挂着血痕的卿儿扛着一根木桩，在狱卒的催促声中，跌跌撞撞往前走，脚上和双手都拴着重重的铁链。
只看了这场面一眼，我的视线就模糊起来。
我的卿儿……
不管之前他做了多少让我生气的事，在这一瞬间，我都已经原谅这个孩子了。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这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虽然痛，但我还是清醒的。假如这是未来的场景，那么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努力地控制这一切的发生！
画面上出现了紫萱……她在替卿儿疗伤？
为什么卿儿吼着“我有罪？”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罪？
画面跳转太快，我暂时还不能将这些片段连接在一起。
景天此刻也稍微平静了下来，紧锁眉头，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卿儿和紫萱在赌坊门口劝人不要赌钱，然后被衙役带走了……然后画面跳转到……
火刑？！
啊！！这个场面，我，我是知道的！！
我记得，几乎是大半年没有用灵镜，刚打开灵镜，看到的画面，就是卿儿和紫萱被绑着受火刑的这一幕。
那么，也就说……
刚才看到的卿儿受鞭刑这一幕，是过去发生的事！
此时的画面则跳转到了景天在蜀山洗澡，重楼来找他的一幕。
“我明白了……”景天喃喃自语道，“是那个时候……一定是那个时候，我在蜀山，总是会心口痛，一定是，一定是他在受苦，我跟他的心灵感应……”
……
等一下，如果说景天心口痛，那么……如果我记得没错，几乎是同一时间，青儿那莫名其妙的病……
被封印在水灵珠中的青儿居然会生病，这是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如果联系到卿儿受刑的话，那么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也许可以做一些解释。
当时我忙着青儿，根本无暇去看灵镜，我想，假如当时让一个大半年没接触灵镜的我一打开灵镜，就看到这些血腥的场面，估计我当场崩溃都有可能。
——那时的我，是多么急切的想了解卿儿和景天他们的情况啊。
之前卿儿死活不跟景天解释他遇到紫萱，应该就是想隐瞒这段他受苦的经历吧。
景天默默地关上了开关，然后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台子，仿佛精疲力竭似地仰起头，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拍打着脸。
我想，他应该是在调整心情。
这边圣灵珠的事还悬着，又因为这样一个“意外”，知道了卿儿一直不肯说的秘密，此刻景天的心中，估计是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吧。
但是，必须得收起不必要的情绪，深埋在心中，不然，他和卿儿一直努力维系的东西，可能在一瞬间坍塌。
毕竟这种时刻，对其他人摊牌他俩的关系，真的不合时宜。
景天猛地站起身来，眼睛还是红的。他阴沉着脸，急匆匆地离开了石台。他只是边走边四处看，估计还是在找卿儿。
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墙角，看样子一直在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形。
景天默不作声，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就走。
“景兄弟？”卿儿压低声音惊讶地问，但是一和景天四目相对，他不由地愣住了，“怎么了？”
景天根本不理他，还是拉着他快步走，卿儿不知所措地只好快步小跑跟上。
景天拉着卿儿来到一个偏僻处，手一甩，卿儿一个趔趄撞在墙上。他有些生气地转过来，刚想开口，景天的右手已经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在墙上，然后很粗野地一口吻了上去。
卿儿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景天已经用手紧紧抓住他的两个手腕，举过卿儿的头顶，然后用左手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右手则一把扯开卿儿的衣服，嘴也从卿儿的唇上顺着脖子移到了卿儿的肩上，胸口。而卿儿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则出现了一个个深红色的吻痕。
“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卿儿低吼一声，拼命挣扎，脚开始死命踹着景天。
景天则整个身子压在卿儿身上，并用腿压住卿儿的腿。他激动地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发什么神经！我就是被你逼出神经病来了！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受了那么重的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紫萱之间，她救过你的命，你根本就不可能不报答她，为什么对我隐瞒这件事？！如果你真的要报答紫萱，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你跟我之间才是在演戏，你跟紫萱才是真的！！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这样的……”景天说着，泣不成声地慢慢滑坐在地上。
卿儿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看着景天。
他脸上的表情，冷静地有些吓人。
良久，从卿儿嘴里一字一顿地说：“看来，你还是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寂寞。
景天慢慢抬起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卿儿嘴角挂着一丝嘲笑，可是眼神却无比悲伤，眼泪也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来。
他将衣服整理好，抛下一句好像是问景天，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话：“当初在锁妖塔救你的时候，你说我演技太烂了；这次我这戏演的，连你都相信了——你说，我是不是进步很大？”
景天红着眼睛仰着头愣了一会，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抓紧卿儿的双肩，贴近直视着卿儿的眼睛，有些急切嘶哑地说：“徐长卿……”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徐长卿你给我听好了，我……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总之我不想你再冒险，再受伤。我真的不知道你离开天界之后受了那么多苦——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我是没有紫萱的法力可以保护你，替你疗伤，我还总是激怒你，冲你发脾气。我……”景天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哽咽着说不话来。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如此不安，情绪波动这么大。
卿儿27岁了，景天……景天却只有19岁，虽然这年龄的差距我并不是不知道，但往往在平时，我几乎会忽略这一点。不得不说，面对某些事的时候，19岁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