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手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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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女娲娘娘的声音听起来很茫然。　
……　

“呵呵，原来如此，白矖在这种时刻还想着大喘气来逗你。好啦，也怪你自己不完整把信看完。”　
……白矖这家伙……我恨得牙痒痒的。　

我捡起信，仔细的看完，放下心来。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不过这信里提到不少事情呢，都是我熟睡时，在安宁村那里发生的。　
刚才还恨着白矖，现在心里又一阵暖意。　

“总而言之，徐长卿和紫萱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过，徐长卿好像逐渐的回忆起脑海中关于顾留芳还有林业平的一些残存的记忆碎片了。”　
“女娲娘娘，您是说，他以为自己是……”　
“圣姑，你想想看。那龙阳太子是千年前死去的，这点徐长卿很清楚。可是顾留芳和林业平是百年前的，如果他根据记忆碎片理解自己也是顾留芳和林业平的转世，那么时间上也可以吻合。”　
“女娲娘娘，圣姑有点绕不清楚了……”　
“换句话说，徐长卿今后很有可能认为自己既是镇妖剑转世，陪伴了景天两世，同时也是顾留芳与林业平的转世，陪伴了紫萱两世。毕竟除了神界，在人界只有你一个知道长卿的真实身份。其余的人，是将长卿认作是顾林二人的转世的。另外，清微应该是认为徐长卿既是镇妖剑转世，又是顾林二人转世的。”　
“您的意思是……今世的长卿，势必要在景天与紫萱之间，选择一个？”　
“是的。”　

我开始慌乱了。　
不行，这种时刻，我必须得静下来好好想想。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缓下来。　
先分析一下景天和紫萱。　

景天。　
景天的前两世是飞蓬和龙阳。只可惜，不管是飞蓬时期还是龙阳时期，长卿都是单相思，包括此生的景天在内，都不知道长卿对自己的爱恋。另外，此生的景天，与长卿同为男子。　

紫萱。　
当然这里我是将长卿当做以为自己是顾林二人的转世来假设的。　
对于长卿的前两世顾留芳和林业平来说，都是紫萱强势的追求着他，虽然顾林二人都因为紫萱的缘故死的很惨，但紫萱此生依然想去再续前缘，在长卿身上弥补自己对顾留芳以及林业平的爱。如果长卿回忆起这两段回忆，也许作为他来说，反而可能会同情紫萱的苦恋而不是想到自己死的怎样的惨。虽然他三世与紫萱加起来不过百年，但这两段恋情是刻骨铭心的。此外，紫萱，与景天不同，是女性。　

……为什么分析了半天，怎么感觉好像紫萱还有胜算一些呢……　
卿儿，我真替你捏一把汗。　
是接受爱自己的人，还是坚持追求自己所爱的人？　

等……等一下！　
我好像陷入一个怪圈了！　
没有假设！紫萱是卿儿的娘！！　
就这一点，就不存在假设了！　
我顿时精神百倍！　

可是……　
我又不能跟长卿说这件事，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受到什么天谴，而是担心万一弄巧成拙，景天和长卿两人受到什么惩罚可就不妙了。　
所以……假设还是存在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长卿是顾留芳与林业平的转世。　
我顿时又蔫了。　

“圣姑，徐长卿怎么想是徐长卿自己的抉择。如果他真的舍弃了那1000年的等待而选择了紫萱，这也是他自己选的路。但是我想，作为你来说，你是可以努力来做一些什么的吧。”　
“……女娲娘娘，您是说……”　
“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我心中明白就好了。去准备一下吧，紫萱就快回来跟你赔罪了。”　
“赔罪？”　
“上次救徐长卿的事，还有用幻术将你困住然后自己逃走的事。”　
“圣姑明白。”　

我慢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着该怎么去跟紫萱正面交涉。　
当然了，之前的对话，那次我感觉还是挺成功的。不过这次的紫萱，看着醉酒熟睡的长卿整整一夜，难保她还像上次那样好对付。　

嗯，定一定神吧。不管怎么样，我坚持自己信念就好。　
我双手合十，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紫萱来向圣姑赔罪！”
我睁开眼睛。　
来了！　

面对紫萱，可是不能像偷窥……呃，守护长卿和景天那样了。我必须小心再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来到莲花池旁。　

“你没有什么好向我赔罪的。”我冷冷地冲着紫萱的背影说。　
紫萱转过脸来，几天不见，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憔悴。　
“我不应该逃走……对不起。”紫萱说着，低下头。　
我知道，紫萱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用那样的方式来逃走。唉，罢了罢了。　
只能说是我当时法力不足以识破她的幻术，我自己也有责任。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将头转过去，不再看着她，“你对不起的，是你的亲骨肉，卿儿（青儿）。”　

这是一语双关了。我说给紫萱听，紫萱理解的是那个“青儿”，而我这里当然是指长卿。不过，这个青儿也在水灵珠中27年了，再说了，青儿才是紫萱所深爱的顾留芳与林业平的转世，紫萱同样也是对不起她的。　

紫萱当然是没明白这其中奥妙，只是接着我的话说：“青儿，她会明白我的。”　
我心里当然明白紫萱所指的是那个水灵珠中的青儿，但对我来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卿儿。真的很刺耳，很刺耳。　
紫萱，就你这样下去，我看卿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明白你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卿儿卿儿的想了，这样很容易说漏嘴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就为了一个已经忘了你的男人，牺牲自己的亲骨肉，把她冰封一百年？”　
紫萱急了，向我走近一步：“我答应，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给我数十年，过后，我一定会让青儿成长起来。”　
噢，我给你数十年，你打算继续祸害长卿是吗？紫萱啊紫萱，即便说长卿是林业平的转世，你自己看看，你跟顾留芳跟林业平，哪段有好下场的？你怎么就专找一个人坑呢？你已经背负两条人命了，你到底想如何？顾留芳是为人单纯，林业平是一时冲动，你可别忘了，卿儿可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他蜀山的师父师弟，还有景天，另外，圣姑我也是站在他那边的，你还以为自己可以得逞么？你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啊，紫萱。　
真的是报应啊报应。　
越想心里越有底气。　

我继续拿话来试探紫萱：“你要那狐妖万玉枝的心，就是想让自己变回年轻，好跟徐长卿再续前缘，是不是？”　
紫萱果然激动起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过了此生，长卿就要成仙了。若此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俩就要永远别离……”　
我冷冷地看着紫萱，我倒是要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紫萱的声音带着哭腔。　
舍不得……
听到这三个字，我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样。
看着紫萱这个样子，即使我心中对她万般挑剔，可我似乎又能理解她一些……　
是啊，舍不得。长卿也是因为舍不得，等了千年。到了今世，还是一样的舍不得。长卿虽不像紫萱把话说出来，但他对景天的那份舍不得那份执着，也是让人心痛的。　
可是，紫萱啊，你的做法，只能让大家的同情心变成厌恶之心。连长卿都知道去试探景天的底线，慢慢与景天相处，怎么你都已经经历过了顾留芳和林业平，这次还是这么不知深浅如此鲁莽的示爱？是不是你就觉得大家都得围着你转，都必须顺从你的意见？　
你的心真的太浮躁了。你这样，谁都会被你吓着的。　
更何况是那个敏感的卿儿。　

唉，还是得劝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们在一起，只会让长卿破戒，那他怎么能修道成仙？难道你想因为你的纠缠，让他永远受生死之苦吗？”　
“不……”　
我严肃道：“那你为什么不听清微道长的话！”　
紫萱听到清微的名字，眼中浮现出一丝愧疚和悲伤。　

当年送卿儿上蜀山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我还记得，之前的那晚，紫萱抱着卿儿整整一夜，我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她将卿儿紧紧搂在怀里，她轻轻啜泣说她舍不得，舍不得将孩子送上蜀山。她怕这一次送上蜀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担心这孩子27年后的大劫，也担心这孩子以后会忘记她。紫萱哭着哭着，越发的把卿儿抱得紧了，结果睡熟中的卿儿“哇……”的大哭起来。　
“乖，乖不哭了……”紫萱手忙脚乱，但卿儿哭的越来越厉害，边哭还边咳嗽，小脸涨的通红。　
我摇了摇头，接过卿儿，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抱着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轻轻地摇，低低哼着童谣，卿儿的哭声渐渐小了。等我给他把脸擦干净，他又呼呼入睡了。　
紫萱眼巴巴地看着卿儿，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疼爱这孩子。我想，紫萱一定是非常非常爱这个孩子，只是她的爱，实在是太重了，让这孩子无法承担。　

当年她舍不得，现在依然舍不得。　

“身为女娲的后人，你尽过你应负的责任吗？”紫萱，难道就想用这句“舍不得”，就推卸掉你该负的责任吗？　
“求求你！我只要求一点点时间，他上次死的太冤了！都是因为我！我要补偿他，我要给他快乐！”　
真的不是我说，紫萱，就你这样，你能给谁快乐？跟林业平的时候，念念不忘顾留芳；现在遇上长卿了，我想你还是念念不忘顾留芳和林业平的吧！你什么时候可以独独地爱这一个人？　
且不说他有个爱了三世的景兄弟，即便你不是长卿的母亲，我也决不会同意让卿儿重蹈顾留芳和林业平的覆辙。　
紫萱，你没有能力去爱卿儿。　

我严肃道：“他今生是徐长卿！不是林业平！！若你不再纠缠，他此生会过得更快活。”　
“他不会那么绝情的！只要他记起一切……”　
“若他记起一切！若他知道一切！他一定会远离你，甚至讨厌你！”　
“不会的……他曾经，是那么的深爱我……”　
“曾经？！”　
曾经深爱？　
我冷笑。紫萱，你只能用这样的话来麻痹你自己了。也许我不能说那么绝对的话，不过，我对紫萱如此的自信还是有些反感的。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白费，紫萱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看来，只能用残酷的事实来让她清醒起来了！　

该怎么做？　
让谁来做？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紫萱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　
哎？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景天的身影……　

呃……我真是老糊涂了，这时候怎么会想到那个臭小子？　
……等等……景天，卿儿，茂茂，唐雪见……还有……　
……龙葵？！　
对！龙葵！　
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让常胤找关于龙葵资料时候的那个计划了。　
只不过，现在需要稍微调整一下。　

我计上心来。　
“紫萱，你敢跟我打个赌吗？”“在他们之中，有一个女孩子叫龙葵，她可以为你验证一切。”“验证？”　
“看看徐长卿是如何看待那些该离去，却不愿离去，恋恋不舍留在人世，与现世人纠缠的事。”　
“你是说……”　
“我是说，如果徐长卿知道龙葵的身份，一定会把她送去超度！而这个，也就是你的下场！”　
紫萱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看着她的背影，考虑着这次的计划如何能够万无一失。　
就趁这次机会，让紫萱彻底断了与长卿的孽缘吧！然后我就带着紫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