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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门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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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别提起她,我会发颤。」端弋无情地道。
「发颤吗?」胤禨几乎止不住笑意。「让本王设宴好好招待你吧,务必让这两个小公公一道来,本王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离开大内的。」
在这里无聊透顶,难得有点刺激,他怎么可能不插手呢?
第八章
「你确定她真是女儿身?」
丝竹环绕的偏厅里,胤禨在听完端弋所说的事之后,微微讶异命运竟是如此微妙。
两人一起逃婚,却在阴错阳差之下又凑在一起,仿若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似的,不禁令人莞尔。
「当然。」端弋笑得勾魂,十分肯定。
「她承认的吗?」现下,他倒是很想知道端弋是从何处得知璧玺为女儿身的。
「不,当然是由我验明正身的。」这下子,他笑得更得意了。「否则依她那冰冷的性子,怎么会说。」
「验明正身?」他不信。
倘若他们已有了亲密关系,璧玺定会向他坦承一切,怎会在他眼前还称他一声亲王?更何况依璧玺的性子,也绝不可能让他毁了清白,在受到伤害之前,她定会坦白自己的身分。
而今,端弋压根儿还不知道他几欲逃离的丑公主便是璧玺哩!
「是的。」不过,他倒没告诉他,他不过是不小心碰触到她罢了。「更何况,女人我可是瞧多了,而且她的脸是百分之百的美人脸,要同我说她是个公公,实是令人难以信服。」
漂亮的男人不多,但他也见过,可再漂亮的男人还是跟一般的女人不同;璧玺的眼眸太艳,那是一双绝对不属于男人的眸,就如小惠子亦长得清秀可人,但依旧能以体形外貌猜出他是男是女,他之前会认错……纯属意外。
「那你同本王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胤禨微挑起眉,霸戾的眸子越过他,看着窝在偏厅一隅的璧玺,浅勾起笑,呷了一口醇酒。
「我不信她是个公公,而你定也看出来了,是不?」端弋凑近他身旁道。
「那又如何?」打一开始,他是没认出来,不过光看她的面貌,有眼睛的人八成都猜得出她是女儿身;然当她口一开,话一说,他才登时发觉她是他不曾见过真面貌的璧玺皇妹。
她到底是哪里丑了?啐,真是个没良心的皇妹,居然连他也骗。
「小惠子是个公公,而她居然能够带个公公出门,表示她定是和大内极有关联的人,否则怎么带得了公公出门?」端弋啜了一口酒后,笑得意气风发。「亲王,您说是不?」
胤禨不置可否地睇着他,思索着该怎么回他的话。
「难道……」他顿了顿便道:「你不怕她会是宫中的公主?」
璧玺既是自贬身分,称他一声亲王,定是希望他别戳破她的身分;不过令他感到不解的是,端弋明知璧玺身边带个公公出门,为什么仍猜不出璧玺的身分?如此明显的答案,难道还要他说吗?
「不可能。」端弋想也不想地否决。
「此话怎讲?」胤禨浅勾着笑,笑得极为淡然,不敢太过张狂,心底却不知道已讥笑他多少次了。
「皇上下令所有皇室之人接要习会泅水,这是你应该清楚。」端弋瞧他点了点头,才又道:「可她不会泅水,甚至一见到水就吓得全身僵硬,这一趟下苏州,可真是折腾死她了。」
「你是如此想的?」胤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想到他的想法是如此天真。皇上下的命令,自然是所有宗亲子弟皆要听命,但若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唉!原来他就是这么认定的,难怪不会猜到璧玺就是他欲迎娶的玉尘公主。
「难道我猜错了?」端弋浅扬起眉。虽说他猜不出她的身分,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什么身分,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在他面前,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是一个让他用尽心思疼惜的娇俏女人,身分一点都不重要。
「倒也不是这么说……」真教人啼笑皆非。
「宫中的公主我算过了,尚未出嫁的,就剩几个丑公主,你以为那些丑公主会有此等美貌吗?」倘若那些丑公主能有璧玺的面貌,他会考虑不逃婚,却不一定会爱上那些娇生惯养的深宫公主。
可璧玺不一样,她在他心中是很不同的存在。
「这个嘛……」胤禨垂眼假意思索着,隐藏他噙在嘴角的笑意。
倘若他真是如此认定,那他也犯不着再大费周章地想些蹩脚的借口瞒天过海。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可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愚蠢,居然连这么一点小事情都想不透。没能战死在沙场上,八成是他上辈子积了阴德庇佑。
「说得是,毕竟你也没见过,是不?」端弋轻笑的,呷了一大口酒之后又道:「那她……到底是谁?」
「她会是一个你十分料想不到的人。」
端弋睇着他故作神秘的表情,不禁蹙起眉,「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居然会让你难以启齿?」到底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他如此为难?
「她……」真是的,怎么话锋一转变转到这话题上了。「倒是你,何必如此汲汲营营于得知她的身分?」
「当然是因为我要娶她为妻,倘若不知道她是哪一家的千金,要我如何提亲?」端弋说得理所当然,停留在璧玺身上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怜惜,还带着浓浓的爱意。
「你要娶她为妻!?」胤禨不禁低吼了一声。
天,这是怎样的情缘?
他原本要娶的人便是她,如今却兜了一大圈;想逃,逃到最后,仍是逃进她怀抱里……唉,真是桩麻烦事。
「倘若让她就这样离开,我会憾恨一生的。」端弋笑意一敛,俊脸上皆是情深意浓的正色。
「你……」见他退去不羁的放荡模样,一脸的正色,不禁令胤禨无言,沉默了半晌之后突道:「看来你是认真的,本王自然也得恭喜你得以收心为此娇娘;不过,容本王提醒你,玉尘公主可是等着要下嫁于你,你可别忘了。」
说真格的,他是不太相信这位浪荡将军真爱上璧玺了;倘若真爱上了,为的也不过是一张脸,而皮相的美能撑多久,没有人知道。
他会为了璧玺而抗旨吗?
「自京城逃到苏州来,也过了十数天了,而且我阿玛老早就把初定礼送上,照道理说,皇上该发现我失踪了,也应该撤销了婚礼;而这十数天下来,我倒是没有听到将军府传出什么事情,遂我想皇上必定是念在我阿玛以往的汗马功劳而饶恕了他,至于我……大不了拐着璧玺往更南方走,总会有办法过日子的,顶多永不再回汉土罢了。」端弋娓娓道来,说明他的真心。
「那也得要她愿意。」看来倒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皇上尚未降罪下来,是因为玉尘公主璧玺也失踪了,这件事早已经传到他这边来了;昨儿个小惠子前来借银两,他是猜想璧玺定会来拜访他,但没想到端弋居然也在一块儿。
其实端弋也犯不着带着璧玺离开汉土,只消把她带回京城,两人便可以成亲了,可他得先问问璧玺的意思如何才能决定下一步。
「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打动她的。」端弋轻声道,丝竹声方歇,他习惯性地对跪在他跟前的优伶勾出淡淡的笑痕,远方一隅的璧玺一睇,不禁显露出怒容。「你可不能跟我抢,我很快就会得到她的。」
目睹一切的胤禨意寓深远地道:「或许……」
自个儿的妹子有什么好抢的?而且看样子,他的傻妹子好象也沦陷了,那他更得替妹子试探端弋的真心到底能持续多久才成。
月儿高挂夜清爽,几丝清凉的风带着醉人的花香吹拂进偏房里的厢房,却无法让待在厢房里的璧玺降下心头热怒。
「公主,咱们今儿个真要在这里待下吗?」惠安诚惶诚恐地跪在床榻前。
进入亲王府之后,公主的心情似乎更差了,连他也猜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天候慢慢地暖了,他的心却愈来愈冷了,快要被公主给冻死了。
「滚开!你这个狗奴才,全都是你办的好事,让本宫现下走不开!」他不提便罢,一提正好让她有了发火的理由。「本宫现下正在亲王府,你这个奴才怎么不用你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想想,你以为亲王会放本宫走吗?你以为亲王会不知道京城里的事吗?」
真是气死她了,若不是因为这个狗奴才不同她说端弋要带她来的地方正是亲王府,她现在何须待在这个地方,哪里也去不成?
没戳破她的身分,已经算是皇兄给足了她面子了。
啐,皇兄也真是的,皇阿玛要他镇守苏州的水道和港埠,他居然笙歌到天明,瞧此时都什么时辰了!
都已经是二更天了,他们居然还在偏厅里饮酒作乐,还找了一群窑子里的女人,从晌午喝到现在、玩到现在,他们不累她都累了,他们想疯,还得看她有没有兴致奉陪哩!
只要一想起端弋那双眼无耻地勾引那群女人,她就想吐!
什么跟什么嘛,他之前同她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诓她的,而天底下有只有她才会相信!端弋是个没节操、没道德的下三滥!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
「璧玺,妳睡了吗?」
外头突地传来胤禨的声音,打断了惠安的话;惠安连忙抬头睇着自个儿的主子询问,见璧玺一点头,他随即起身,开了门随即又跪在地上。
「亲王福安。」
「退下。」
「喳。」
惠安连忙让开让胤禨走进来,再慢慢地退到门外,关上门之后,便乖乖地当起守门狗,悲叹奴才的乖舛命运。
「皇兄……」一见到胤禨不发一语的站在自己面前,噙笑的俊脸上莫测高深,璧玺即使再不愿意也要起身。「璧玺见过皇兄。」她为噘起杏唇,一双水眸四处游移,就是不愿意正视他。
戴了那么久的面纱,她实在有点不习惯失去面纱的遮掩,以及接受他人如此裸露的目光。
「这是不是为兄的第一次见到妳的真面目?」胤禨淡笑着在她身旁坐下。「嗯,在很久以前曾经见过几次面,不过那个时候妳还小,日子一久,为兄的实在记不得妳原来的面貌了。想不到吓得王公大臣不敢接近的丑公主,竟然有着傲视群伦、倾国倾城之貌,戴上面纱也是应该的。」
「皇兄,你是在损我吗?」她不满地噘起唇。
想到全是皇兄召来那群窑姐儿,她便忍不住要生他的气。
「不,不过若不是为兄的还记得妳的声音,又凑巧还记得小惠子的话,那岂不是坏了妳的大事?」听完端弋所说的事,他倒想了解他这个宝贝妹子到底是怎么离开宫中的。
「我……」那皇兄是决定怎么做呢?帮她还是送她回京城?
「妳知道端弋就是妳未来的额驸吗?」他挑重点问。
「我知道。」她回得无奈。「全都是因为他先逃婚了,我才只好跟着逃,孰知天下这么大,我偏遇见他;原本我们是想往杭州去的,可小惠子那狗奴才居然忘了带银两,于是我只好跟着他,就跟到现下了。」
「其实妳自个儿也想逃婚,对不?」嗟,她的性子跟野马没两样,他会猜不出她的心思吗?
「我……」唉,她果然骗不过皇兄。看样子,他八成会把她押回宫中。
「妳离开京城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妳知道皇阿玛有多担心妳吗?」他微愠地轻斥着。
「我……」她扁了扁嘴,无言以对。
「今儿个我就差人送妳回宫。」胤禨凝起一双绝冷的眸。「我已经差人将这个消息传回宫中,先安了皇阿玛的心,妳即使想再逃,也逃不出苏州城。」
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公主,倘若让她再待下去,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把她送回宫中是最好的法子;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已经有了打算,绝不容许她拂逆。
「皇兄,我不想嫁予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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