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女仵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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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去投胎。”
来福似乎很嫉妒似的,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爹他没有话跟我说吗?”她有点失望,“你有告诉他,我很想念他们吗?”
“说了,怎么没说?你爹说虽然舍不得你,可是没有办法上来看你,叫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过活,这样他才能了无牵挂的去投胎。”
宋沛恩露出一个苦笑,“快快乐乐?好难呀。”
来福突然大叫一声,“哎呀,宋老伯说的真是太好啦!我知道我缺了什么了。”
“什么呀,干么突然大叫?”
“快快乐乐呀!贺真他不痛快得要命,所以害我走不了,你赶快去让他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那就全搞定了。”
“我哪有办法让他快快乐乐呀!”别把她估得那么高,这种事她也无能为力。
况且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哪有办法帮别人呢?
快乐,压根就是遥远而无法碰触的幻想。
“怎么会没有办法?贺真在这里跟你混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间,我虽然是狗,也看得出来他开不开心。”
宋沛恩一听,眼泪就毫无预警的往下掉落。
“怎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了?”
看她掉眼泪,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做了错事。
“没有,是我想到别的事情。”她蹲下来,温柔的说:“来不及了啦,贺兰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贺真永远也不会快乐的。
“一个人如果不能忘掉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就永远不会快乐,贺真就是那种人。”
来福张大了嘴,“可是他没有错呀,我会死,不是他的错。”
“我们都知道,但是如果他想得开,能原谅自己的话,又怎么会有贺兰?”
又怎么会害她如此痛苦?
“唉,可惜他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否则我就直接跟他说,也许他会停止自责。”
“除非你当时没死,否则他永远都会觉得是他害的。”
来福沮丧的说:“那我不就没投胎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事,我没有答案,我也有好多好多的问题,可是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她才十七岁,却已经像个日落西山的老太婆了。
来福好哀怨,“我看我是没希望了。”
宋沛恩摸摸他的头,“那就一起作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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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监察台主簿贺真身亡一事,究竟是自杀或是他杀,大伙都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京城四大仵作吵得天翻地覆,各执一词,通通不肯让步。
有的说是自缢,有的却又说是被人绞杀,双方说的都有理,皇上听得头也痛。
然而,这个时候,有人提到了宋沛恩。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天才仵作,至今破过悬案无数,也许能看出端倪。
于是宋沛恩来到了京城。
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让许多人不敢为非作歹的仵作,居然是这么苍白瘦弱的小姑娘。
她全身包裹在一袭整洁的黑衣里,头发整齐的在脑后编成麻花辫,露出她尖尖的瓜子脸、澄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毫无血色的小嘴。
一只大黄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夹著尾巴,似乎是疲累又似乎是生病。
在漫天飞舞的纸钱和飘扬的白幡里,她缓缓的走进了灵堂,在许多人面前,她站定在灵柩之前。
她的耳朵里,根本听不见人家跟她说什么,四大仵作七嘴八舌的围上来,抢著说自己的见解,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灵堂里挤满了人,贺家夫妇、公主、太子,她一个都看不见。
宋沛恩只是看著那黑得发亮的棺木,一动也不动。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和那具棺木。
她知道,贺真死了,连带著他身体里的人也跟著消失了。
宋沛恩不能再告诉自己,有一天,他会从他身体里醒来。
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椎心之痛。
“大家都别吵了!让宋姑娘验尸,也好弄明白贺大人究竟是不是死于他杀。”
“宋沛恩,本公主命你即刻验尸,厘清真相!”赵璇哭红了眼,恨恨的瞪了赵承安一眼。
她始终认为贺真的死,跟她皇兄定有关系。
宋沛恩缓缓的移动,旁边的人赶紧移开棺盖,并放下四周活动式的棺板,“宋仵作请。”
她定定的看著他那熟悉的眉眼,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有安静过,没有一刻不 是蹦蹦跳跳在活动著。
现在他却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她制式的覆诵他的资料,“男尸一具,高……”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飘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在这个灵堂里的,只是她的躯体而已。
“眼睛有出血情况,脸部血斑表示皮下出血。”
“颈间有一道勒痕,一指阔,黑红色,血斑显示是生前造成的伤。”
她一边说,眼泪不知不觉的一滴滴掉落,全都落在贺真的身上。
旁人开始窃窃私语,“她掉眼泪啦?”
“宋仵作哭了!怎么回事!”
“指甲干净,没有任何撕裂或皮屑。”
她继续她的工作,突然有人惊喊一声,“是红色的!”
“老天爷,她的眼泪是红色的!”
宋沛恩脸上那两行泪,清清楚楚的红,让大家看得怵目惊心。
贺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那不是泪,那是血呀。”
赵璇大惊,疑惑的看著宋沛恩,“为什么她会这样?”
为什么贺真死了,她伤心到哭出血来?
宋沛恩将他翻过去,她一心一意要做好她的工作,其他的什么她都不想。
“他是自己不想活了。”她轻轻的说:“因为太辛苦了,所以他不想活了。”
“什么?贺大人怎会是自寻短见,这没有道理呀!”
正逢皇上重用,官运亨通时谁会这么想不开?
“他脖子后面没有勒痕,如果是绞杀的话一定会有,而且他会挣扎,指甲一定会受伤。这个勒痕只限前颈,是上吊造成,瘀血是生前造成,也不可能是人家杀他之后,才装作上吊。”
赵承安一听,立刻觉得出了一口气,“我早说他是良心不安,所以自杀。”
他是想派人除掉他出气没错,不过还没安排好,贺真就自己杀了自己,皇妹还疑心是他做的,真是冤枉。
宋沛恩这个结论一出,人人议论纷纷,开始七嘴八舌的猜测贺真寻短的原因。
贺夫人上前拉著她,心疼的说:“傻孩子,你不要哭呀。”她用白手绢帮宋沛 恩擦泪,上面立刻晕红一片,“你自己看看,真儿都没了,你哭瞎了眼,他也活不回来呀。”
这就是她干怕、万怕的,贺真他既是完人,又怎么能容忍自己有错?
瞒了这十八年,真相一揭开之后,这就是结果了。
“我没有哭。”宋沛恩轻轻一笑,“那是汗呀。”
贺夫人心疼的拥著她,“傻孩子、傻孩子……”
这个时候,来福突然跳到贺真身上,悲伤的哀嚎著,大家连忙去赶。
“快把这只狗赶出去!”猫跳到死人身上会尸变,不知道狗会不会?
突然,一阵大风扬起,直接扑进了灵堂,吹灭了烛火,又在宋沛恩身边旋转,带起了她的裙带和黑发,盘旋久久才消失。
贺夫人哭道:“真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一阵咳嗽声突然响起,忙著赶狗的人全都呆掉,所有的眼光集中到贺真身上。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睁开眼睛,开了就道:“怎么有只狗坐在我身上?”
“鬼呀!”众人陡然爆出惊呼声。
“尸变哪!救命呀!有鬼呀!”
于是你推我挤的,大伙都朝著门口连滚带爬的逃命去,唯恐走得比别人慢一步。
就连公主和太子,也在护卫的保护下,惊慌失措的逃命。
贺真一脸莫名其妙的坐起来,感觉四肢僵硬发酸,“这不是来福吗?你坐我身上干么?那群人鬼叫什么,哪里来的鬼?”
因为烛火刚刚被吹灭了,因此灵堂陷入黑暗,他一时之间才没发现自己身处灵堂。
而急著逃命的人将布置庄严的灵堂毁得一场糊涂,全数往外逃,那胆子小一点的腿都软了,用爬的也奋力爬了出去。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动的站在那里,很多人撞到她、推开她,可是她还是没动。
藉著月光,贺真看见了那娇小的身影。
“大家都在叫鬼,跑得飞快,怎么你不跑?”
“我不跑,是因为我要看清楚,鬼是什么模样。”她的声音跟著她的脚步一起,当她说完时,人也站在他面前了。
听到她说话,那熟悉的声音贺真当然不会忘。
他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想念的感觉特别的明显。
“原来是你,难怪这么大胆。”贺真笑著伸手出来,“来吧,小骨头,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你的气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永远都生不完。”
她伸手握住他,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不管他会怎么想,就扑上去,用力的抱住她。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求了千遍万遍,希望能再见你一面,终于又见到你了。”
面对她这么热情的拥抱,贺真有点害羞了,“我怎么记得你说过再也不要见到我,也不要跟我说话了?”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乌鸦嘴,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贺真笑著拉开她,“这里乌漆抹黑的,我瞧不见你、你瞧不见我,说起话来多没意思。”
“不会!不会!”她一个劲的摇头,“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能再跟你说话!这些日子,没有你来烦我,我多么可怜。”
“你是怎么了?”他笑嘻嘻的说,“突然这么温柔,我可快招架不住了。”
淡淡的月光斜射进来,他突然发现了她有些不同,于是轻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一笑,将头发扯开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有没有熟悉一点。”
“对了,就是头发。”他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上,透著窗外投射的月光,仔细的看著她小巧而秀气的脸庞。
宋沛恩大方的迎视著他的目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还好,你没事了,你回来了。”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贺真死而复生之后,出现的却是贺兰。
不过她不愿去想,因为老天爷终于可怜她,还给她唯一仅有的。
“这下惨了,真的惨了。”贺真猛摇头,直叫完蛋。
宋沛恩也紧张的说:“怎么了?”
“我说朱捕头他们输惨了,衙门里的人全押你脸上有麻子,谁知道一颗都没有,那不是赔惨了!”
“你——”宋沛恩恨声道:“你找死!”一扬手就想打他。
“不过我可赚翻了。”他抓住她的手,乐得在她手心上亲上一口,“完美无瑕一赔一百呀,我的眼光真好。”
“想得美!我偏去跟庄家说你作弊,你早就知道了,他一定不赔给你。”
“天地良心!我绝对不知道,人家发财你干么挡著呀?真是上辈子跟你有仇!”
“是呀,你上辈子跟我有仇,所以活该这辈子吃我的亏。”
他叹了一口气,“岂止吃亏而已?”
宋沛恩甜甜的一笑,“你离我远一点,或许就不吃亏了。”
“我是想。”他老实的说:“可奇怪,就是舍不得。一天不挨你骂,我浑身不舒服。”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人是什么德行吗?”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甜蜜得很。
“哎呀!对了!我现在才想到!诸葛琴操那个王八蛋,我要揍他!”
他猛然想到那天他把沛恩丢到水里的事,这才奇怪著怎么自己不是在水里?
“别提这件事。”宋沛恩轻轻的说。
“可是……”很多奇怪的地方,他想不透呀,例如说这里是哪里呀?
“嘘!不要可是。”她涨红著睑,声音微颤的说:“你……你想不想再多抱著我一会?”
贺真乐得眉开眼笑,“想很久了。不过先说,可不许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圈住了她,真的将她抱住了。
“嗯。”她闭上眼睛,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