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以后是沉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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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书呢！我的书呢！”
　　
　　莫寂重新跑到莫桑身边，扯着莫桑的衣角，仰起头急迫的问道。
　　
　　莫桑却想起了什么，于是稍微弯下腰，问起他别的：
　　
　　“你早上不是还说，不知道家里有个哥哥么，怎么，现在认识我了？”
　　
　　莫妈妈看着莫寂暂时停止了哭泣，又在和莫桑说话，以为莫寂的哭劲已经停止了，于是对着莫桑交代了一声，就走到了客厅。
　　
　　莫寂看着莫妈妈离开了，就表情凶狠的对着莫桑说：
　　
　　“我就是不认识你！我就是没有哥哥！”
　　
　　莫妈妈既然走开了，莫桑当然没必要维持本来就无数不多的耐心。
　　
　　莫寂的聪明莫桑已经从他威胁莫沉并嫁祸莫沉的事里领会到了，对于这个小孩当然没必要用对待普通小孩的方法来对待。莫桑记不起自己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了，但总归是单纯傻乎乎的样子。
　　
　　“既然你不认识我，就从我的房间里走开。”莫桑把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取消了，看着莫寂冷冷的说。
　　
　　莫桑不喜欢太聪明的小孩。比起来，他宁愿喜欢傻傻的、虽然总是闹事但终归是单纯的莫沉。
　　
　　泪水还挂在莫寂的脸上，但是已经没有再往下流的了。
　　
　　“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
　　
　　莫寂伸手擦干了眼泪。
　　
　　“我的书呢！被你扔到哪里了？”
　　
　　“你说垃圾该扔到哪里？”莫桑从原本站着的门口，走进了屋里。莫寂听到这话，马上就冲了出去。莫桑关上门，从慢慢合上的门里，听到莫妈妈焦急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翻开垃圾筒了？”
　　
　　莫桑仰着跌到床上，从枕头下拿出自己白天新买的《树上的男爵》，若有所思。
　　
　　莫寂说是他的书？他的哪本书？
　　
　　性格这种东西，莫桑不信能够改变的那么快。四年前的莫寂，虽然有些别捏好强，但总归是听话的。现在这个样子，却是很奇怪。
　　
　　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莫妈妈腾腾腾的跑过来敲莫桑的门：
　　
　　“莫桑，跟出去看看，莫寂突然就跑出去了，非说要到垃圾箱里找个什么东西，现在我有事，你去跟着看看，我不放心他！”
　　
　　真是啰嗦。
　　
　　莫桑把书重新压到枕头下，起身开了门，一边顺口答应着。
　　
　　啊，总是有人离开了，要被寻找的。也总是有人，主动需要被遗忘。
　　
　　莫桑慢悠悠的，在莫妈妈想要催促又不敢催促的眼神下，走出了门外。
　　
　　莫桑不着急去找莫寂，在这个家属院里，莫寂也丢不了。莫桑只是一边看着周围的变化，一边走着。
　　
　　周围和莫桑四年前看到的，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是房子更加老旧，墙壁略掉了一些漆，楼房与楼房之间的路，略缺了几角。那些年年都在做生意的人，仍然是熟悉的叫卖声，只是又老了一些罢了。
　　
　　莫桑家里住的地方，是莫爸爸很早以前还没下海做生意，国产企业给配的房子，现在也有近二十年的年头了，虽然楼里设施老旧，连停车场都是敞篷似的，空间也不大，没有新盖起房子的那么好，但胜在出去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市场，周围有个小公园，离大商场也近些。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这些说是“好”的条件，那些好的地区没有呢。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莫沉，家里财产还可以的莫家，才一直住在这个老房子没搬，邻居家也都是以为莫家其实没什么闲钱，所以虽然莫家也算是小产之家，平日生活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莫爸爸莫妈妈是这么想的，周围的邻居都认识莫沉了，也不会欺负他，要是搬到新的地方莫沉被欺负了怎么办，又想着莫沉有时候不注意就跑了出去，在这个小地方也不会走丢，周围也没有大马路，也没什么危险，到了繁华的地方莫沉丢了可就不好找了。
　　
　　在这个老地方，垃圾箱是在所有房子后面的。莫桑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莫寂站在一块看样子是被他不知从哪里搬来的石头上，在石头上面惦着脚，就在对他的小身体来说很高大的垃圾箱里用一根树枝翻翻捡捡，也不顾身体全碰着垃圾桶了。莫桑没有出声，只看着莫寂皱着鼻子仔细在里面看。
　　
　　莫桑扔垃圾的时候，是上午，看垃圾箱快满了的样子，今天倒是没有被回收垃圾。莫桑早上扔着的东西，应该是在垃圾箱底端。莫沉好像翻着了什么，发出一声小小的呼声，然后就更加的往前倾着身子，想把什么勾出来，结果却一下子站立不稳，差点就要一头栽倒在垃圾箱里。
　　
　　然后莫寂要掉进去的身体，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莫桑及时的从后面，揽住了莫寂的腰。
　　
　　莫寂回头看了莫桑一眼，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刚才的差点的惊吓。甚至仗着莫桑的手还揽着他，于是有所依仗的使劲往前伸着。莫桑瞥了一样，是自己早上扔着的碎纸片和那半本书，已经被莫寂搅的到了垃圾箱的上面，然后莫寂就把那半本书拿了出来，像宝贝一样的抱在了胸前。
　　
　　莫桑松开了手，与此同时莫寂也接着从站着的石头上跳了下来，开始看着眼前的书来。
　　
　　本来书就是被莫寂撕得零零散散的了，现在经过一番垃圾箱的蹂、躏后，更是缺了不少页，还染上了菜叶子的颜色，书页也变成了黄色，更是发出了一阵馊味。封面上的题目，“树上的”，都快成了黑色看不清了，只剩下“男爵”这两个字，孤零零的呆在上面。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莫寂把书找回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和书上的味道和沾着的东西了。莫桑记得，莫寂小时候就有洁癖，现在莫寂直接就皱着眉匆匆往家里赶了，只是这样，也没有扔掉从垃圾箱里捡回来的书。
　　
　　莫桑跟着莫寂后面，莫寂几乎是跑一样的往回走，莫桑一路上也没出声，直到莫寂走到家门口，莫桑才突然问道：
　　
　　“既然这么喜欢这本书，为什么还要撕掉他？”
　　
　　莫寂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过来，用还不成熟的凶狠眼神看着莫桑，一会才说话：
　　
　　“因为我是小孩子，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然后莫寂就敲响了门，对着马上就把门开开的莫妈妈说：
　　
　　“我要洗澡！”
　　
　　莫桑坐在餐桌上和莫爸爸、莫沉吃饭，莫寂在卫生间里被莫妈妈帮着洗澡。其实莫寂早该洗出来了，只是莫寂一直不肯出来，老说身上不干净。莫妈妈也没问莫寂他到底干了什么，在莫寂泡在水里的时候，把莫寂拿回来的那本书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放在清水里泡在去味。
　　
　　莫沉坐在椅子上，咬着筷子看着莫桑发呆，半天没吃一口饭，直到莫桑拿筷子敲了他的碗，说了句“快吃饭！”，这才嘿嘿笑着，把筷子从口里拿出来，然后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差点把碗弄倒，然后就一边瞥着莫桑，一边吃了起来。
　　
　　莫寂整整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才出来，换好了衣服，看着自己泡皱了的皮肤各种嫌弃。莫妈妈给莫寂热了饭，莫寂就坐在餐桌上吃饭。莫桑在客厅坐着，本来他是想回房间的，莫爸爸却说一起看电视吧。莫爸爸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两个人就坐在客厅里一句话都不说。莫沉则是回到他的书房，做大概几年都不会变的事了。
　　
　　莫寂很快就吃完了饭，然后就跑到阳台上看泡在水里的书。已经换了几次清水了，现在书也没有什么味道了，只是颜色还是那种黄色，干了的话也会是皱皱的。
　　
　　莫桑坐在客厅里实在没意思，而莫寂则是搬了个小板凳去阳台上一直守着那盆清水里的书了，莫桑想了想，就走到了阳台。莫寂听到莫桑的脚步声，静静的转过头来看着莫桑。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失眠，然后早上又早早醒了了，折腾半天也没再睡着，就起来喝了包咖啡，然后就着上次的存稿箱里的几行字码了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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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寂

　　莫寂的眼睛是静静的看着莫桑的，半天都不改变姿势，简直像是一种沉默执拗的对抗了。还是莫桑先说了话：
　　
　　“这本书这么泡着，有什么用。”
　　
　　莫寂转过头去看那盆清水里，飘在水中间的书，每张纸页都轻飘飘的样子，开始了卷曲发皱的变化。
　　
　　“莫寂，你是闹什么别扭啊，莫沉都比你乖。”
　　
　　莫寂嘴厥了起来，在小凳子上转过了身，不去看莫桑。
　　
　　“嗯？哥哥我呢，最讨厌你这样喜欢闹别扭的小孩了。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哥哥可是没心情陪你玩小孩子的把戏，要么就彻底讨厌我，要不你别指望我会喜欢你。”
　　
　　莫桑的声音是很温柔的，弯下腰，直接擦着莫寂的耳边接着往下说：
　　
　　“哥哥喜欢听话的小孩。那么，莫寂要怎么做呢？”
　　
　　莫桑看着面前板着脸不说话的小孩。莫桑的声音压得很低，莫爸爸莫妈妈在客厅里看到的还以为莫桑是友好的和莫寂交流呢，还彼此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莫桑从阳台上的玻璃倒影上看到，于是笑的更加温柔，就好像真的是一个爱护弟弟的模范哥哥一样。
　　
　　啊，温柔这种东西，都是些笑话啊。
　　
　　莫桑等着莫寂回答，于是直起腰来走到阳台窗户上往外望。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却没有多少灯光。这只是个小城市，没有多大的热闹和繁华。
　　
　　莫桑没有什么感触。假如是这样的生活，倒不如在个小城市里过。
　　
　　莫桑突然对莫寂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喜不喜欢的，闹不闹别扭的，对莫桑有什么要紧。莫桑虽然能知道莫寂其实并不是讨厌他的，只是因为这孩子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就容易记仇，从莫寂的表现来看，不仅没忘记莫桑，还对着四年前的事记得很清楚呢。
　　
　　莫桑不觉得，自己四年前做的事有什么不对的。其实，莫桑都要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唔，莫桑从窗户玻璃的倒影上，看到莫寂还是那个动作。这个孩子耐心还真是强。不过莫桑却不觉得有必要等着他回话了。
　　
　　他从阳台往外走，想着自己也回房间了，这个小城市不像学校图书馆有那么多书，明天也该去买个笔记本和换个手机了，要不，那些可预见的无聊日子，该怎么做呢。
　　
　　然后莫桑就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凳子被踢倒的声音，然后就是身上衣服被紧拉着的感觉。莫桑转过头，就看见莫寂鼓着脸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