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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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绑架!不过千万不要惊动别人。
放下电话,我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叶怡横空飞起的惨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自从阿兰当了财务主管,她对吴凯了解得太深太透了!只要她一吐口,吴凯和许多贪官污吏的小命就立马玩完。吴凯肯定已经知道中纪委的刘丽英亲临H市督战、要求彻查凯达一案的消息,他会不会像对付叶怡那样对付阿兰……
天哪,这个死阿兰到底在哪儿?我不寒而栗,手心全是冷汗。
手机嘟嘟两响,真他妈的烦!不是商家发来什么商务短信息,就是米罗想结婚了,要不就是北极狼要结婚了。
打开一看:“速上网看E件,白骨精。”1
白骨精: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2000年7月9日8时26分
第七部分第6节:青春就是碰碰车(3)
此刻我在阔别已久的家乡——A县樱桃沟乡。临行匆匆,像逃难一样,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说实话,这些日子我天天以泪洗面,我把自己的生活全毁了!本想把丑恶的秘密带进坟墓,但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必须跟你说清楚,万一我突然人间蒸发,你会知道是谁干的!
今年4月初,为一季度统计报表,我天天忙到下班以后,有一天吴凯背着手突然踱进我的办公室,关心地问我吃饭没有?我说吃什么吃,累死了!
他微微一笑说,别发牢骚,今晚我请你。
我想,他请我吃饭也许是为了表示他对未来儿媳妇的认可吧。我很高兴。
晚上,吴凯开一辆银灰色大奔,拉我去了香格里拉。你知道我是很有酒量的,红塔山曾说我打麻药都不麻,何况喝酒乎。但只喝了几杯红酒,不知为什么我就醉了,醉得特厉害,头发涨腿发软,眼睛都睁不开,而且有一种暧昧的欲望火焰似的从小腹升起,特想立马找个狗男人上床。我只记得吴凯搀扶我站起来说,走,回家吧。后来的记忆就十分模糊了,好像他扶我走进一个陌生的房间,然后脱光了我,还狞笑着问我要不要,我只觉得嘴唇焦干,浑身发烫,痴痴迷迷地说要要要,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猜吴凯这个混蛋肯定给我下了药!
费力地睁开眼睛,已是下半夜。我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一张大大的席梦思上,衣裙鞋袜乱扔在地毯上。房间陈设豪华,灯光幽暗,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吴凯穿一件紫红睡衣,正悠然靠在沙发里看电视。我一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眼泪崩溃似的流下来,赶紧用毯子蒙住身子,下地捡起衣裙,背过身急急穿戴。
吴凯毫不在乎地说,这么晚了到哪儿去?就睡在这儿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尖厉地叫。
别生气,和老板上床睡觉,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吴凯点燃一支烟不温不火地说,阿兰,说实话,从你进入集团那天我就喜欢你了,不然干吗把你调过来当我的财务主管。
你不知道我和吴飞好吗?我掩面痛哭。
吴凯说,知道,而且我完全赞成。将来进了我吴家大门,金山银山都是你们的,你和吴飞好好过日子就成。我们爷俩儿都喜欢你,这多好啊!什么年代了,何必那么封建。如果愿意,你就陪陪我,不愿意就拉倒,反正我不会强迫你,更不会亏待你。知道此刻你睡在哪儿吗?睡在群芳小区你自己的房子里!这是我花100万为你买的呀!
说罢,他扔过一张房产证,房主一栏中赫然写着王阿兰。
随后一张长城卡又飞过来。里面有20万,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没了跟我说一声,再往里续。我吴凯够意思吧。
以后,以后我和吴飞怎么相处啊?我哭着说。
我不是表态了吗?你愿意处就处,我不反对,而且欢迎你成为我家的儿媳妇。不愿意处就跟我,我更高兴。他起身把电视关掉,又坐到床边说,阿兰,在企业里,财务和老板必须穿一条裤子,是一条心。今天晚上我也是想告诉你,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吴凯绝对不允许财务和我隔心!
我拭干眼泪匆匆穿戴整齐,登上高跟鞋,刚要抬腿出门,目光那么一溜,床上那张房卡和长城卡猛然提醒了我: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应该让他滚蛋,干吗我走啊?不能让这个王八蛋白白占我的便宜。我回身又一屁股坐到梳妆台前,掏出化妆包开始描眉画眼。瞅着镜中的吴凯,我冷冷说,告诉你吴凯,这件事到此为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从此你我没任何关系。以后哪怕我跟个广东打工仔上床睡觉,也不会再跟你。请你以后放尊重些,别再碰我。你这个当爹的无论怎么浑,也不至于非把绿帽子戴到儿子头上吧?
无所谓,现在流行绿帽子。吴凯无耻地说。
我咬牙切齿直盯住他说,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吴飞,他会不会杀了你?
这个王八蛋浑身一震。他没想到我能来这一手。肉泡眼阴沉沉瞅着我愣住了,半晌无言。他知道我是情场上疯惯了的美眉。他知道我的个性,知道我不在乎,知道我能豁出去,急了真有可能干出来。
阿兰,你别威胁我,他说。我吴凯什么都不在乎,你要是跟吴飞说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老板,你知道后果就行。咱们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就算达成协议了。这是我家,你走吧。对了,别忘了把车钥匙留下。
吴飞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依然那样爱我,一有时间就像傻乎乎的大男孩围着我转。吴飞越这样我越痛苦,心里藏着那件秘事与吴飞相聚,我觉得每一次微笑都假装的,每一次亲吻都是做作的,每一次拥抱都是勉强的。吴凯的魔影就像一道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滴血的刀锋,把我和吴飞的爱血淋淋地切割开来,相互一碰就只剩了伤痛。我知道,我和吴飞不再会有幸福,我不可能再进吴飞的家门……
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和吴飞分手。
我真想一死了之。即使不死,我也知道,今后的我不再是我——而是一个近乎风尘女子的疯狂女孩。
6月30日上午,吴凯急匆匆闯进我的办公室说,阿兰,抓紧时间把那些白条子处理掉,越快越好。
我问怎么处理啊?
烧掉,一张不留!他斩钉截铁。
第七部分第6节:青春就是碰碰车(4)
7月4日,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早晨妈妈来电话,说我父亲几个月来一直在咯血,前天到县医院一检查,怀疑是肺癌。妈妈让我赶紧回家看看,最好多带点儿钱。我一想,正好,吴凯让我找个安全地方处理白条子,干脆开上大奔拉回家当柴烧吧。同时,借陪老爹看病的理由,可以在家过几天清静日子。行前还可以把我的分手决定通知吴飞,然后一走了之,省得东躲西藏。一切都想定了,6日一早,我打电话向吴凯告假,说父亲有病,我要回家看看,就便可以在家把白条子处理掉。吴凯说好好好。上午9时,我把大奔开出市区,停靠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口。站在通向茫茫群山的高速公路边上,我拨通吴飞的手机说,咱们结束吧,我不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吴飞在手机那边叫,为什么为什么?我哪儿对你不好了?
我说不,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但我已经决定了。
阿兰你在哪儿?咱们好好谈谈,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满脸是泪,把手机关掉。
风尘仆仆赶到家。瞧爸爸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病恹恹躺在炕上,说话都有气无力,我不禁黯然泪下。晚上,我从后备箱拎出三个沉甸甸的大旅行包,从里面掏出那些牛皮纸包扎的白条子,拆了包,准备塞进炕洞里。
躺在炕上的爸爸探头看着,惊讶地问,这是些什么呀?
单位的废纸。我轻描淡写地说,都是请客送礼的花销,好些年了,存着没用,我搬回来当柴烧的。
爸爸皱起眉头,拿过几张戴上老花镜仔细看。
阿兰,别,别烧!谁说这没用?你做财务的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这都是凭据啊!瞧瞧这张,1999年8月23日,省工商局王连生处长在你们企业取走皮鞋两双、羊绒大衣一件,价值2679元。还有这张,1999年5月18日,市公安局副局长李星,取走裘皮大衣一件,价值23280元,而且都有你们领导签字,这怎么会没用?阿兰,你老实告诉我,谁让你烧的?
我们老板,我沮丧地说。
你怎么这样糊涂!爸爸气得腾地扶炕坐起来,浑身颤抖,脸上满是虚汗。这么多白条子,究竟花了多少钱?怕有几百万吧!条子一烧,企业的几百万就不明不白地没了,到时候你能说清?还是老板能说清?老板让你烧了它,这里面肯定有鬼!肯定要出事他才让你烧的。阿兰啊,听爸的一句话,条子绝对不能烧,一张不能烧!条子就是你的命,条子在你的命就在,条子没了,你的命就没了!
爸爸的话把我一下惊醒了!
爸让妈把三大包白条子藏到一个最隐秘的地方,然后告诉我,老板要是问,就说烧了,上头查问得紧,再交出来。
已在家住了三天,夜夜难眠,茶食难进,想回H市又不愿回不敢回,可这样下去哪天是个头啊……
站在窗前,凝望楼下车流滚滚、人潮涌动的街道,我把玩着胸前的狼牙,冷峻着狐媚眼想了三分钟。脑子里一时风云际会,电闪雷鸣。阿兰的帖子突然激发了我的全部智慧和狡诈——这就是天赐良机!
在中国推动一件事情是很难很慢的,有时需要等待契机。如果身为凯达集团财务主管的阿兰和她手中的780万元的白条子突然失踪,案中的正方反方都会大吃一惊并迅速做出反应,事态就会急剧恶化、激化并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来,本案也会因此产生巨大震动,谁想把它化解都不可能了。哦,此刻的我就是天上的雷公电母,只要翘起纤纤玉指拿杨柳枝儿轻轻一摇,暴风雨就会呼啸而来席卷H市,历史的车轮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然加速前进!
我是一只美狐,诡计多端而又聪明绝顶。
我是一只有思想的蝴蝶,从不直线飞行却总能到达目的地。
我迅即给阿兰回了一份E-mail。话不多,读着特像统帅部发出的密电码,掷地有声,铿锵有力,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魄:
“(绝密级)2000年7月9日1号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携带白货,另处藏匿。嘱告父母,严守秘密。有人找你,不知何去。关掉手机,隔绝联系。事态严峻,决战在即。听我通知,静待时机。争取主动,万事大吉。每天6时,E件联系。”
下午,秦小多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她神秘兮兮地说,今晚我要请你吃一个特别的菜,叫“爱恨情仇大拼盘”。但现在凯达一案已进入决战前夜,我满脑子激荡着时代风云历史惊涛,小脸紧张,心神不安,思绪万千,狐媚眼不断地东张西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