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艳如玫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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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唱:秋天的高粱地里翻浪花,
最浪的是她——俺屯里的马翠花。
女唱:秋天的高粱地里刮大风,
最疯的是他——咱屯里的赵新华。
男唱:那晚窗外一声叫,
探头一看是翠花。
红红的脸蛋细细的腰,
圆圆的屁股像倭瓜。
(白:找我干哈?)
女唱:俺去京城当保姆,
说不定嫁个大款当管家。
今晚和你道个别,
明天一早就出发。
男唱:城里人家穷讲究,
拿着可乐当花茶。
打工也要健康证,
二奶更要艳如花。
女白:哎呀,俺没证啊!
男唱:说声翠花你别急,
俺这就领你去检查。
女唱:风风火火出了门,
一拐拐进南大洼。
迎风的高粱哗哗响,
黑灯瞎火看不着牙。
(白)到这儿干哈?
男唱:(白)翠花,你不知道啊?
这就是咱屯的大医院,
里里外外都能查。
内科外科妇科牙科样样有,
一个子儿不用花。
女唱:我圆睁杏眼倒竖眉,
叫声新华你别扒瞎!
这医院没房没灯没设备,
为啥见不着白大褂?
男唱:叫声翠花你别急,
我是院长又是专家。
瞧你气得身直晃,
头晕脑涨眼发花。
(白:情况紧急,先做人工呼吸吧!)
女唱:叫声新华你真专家,
做完了人工呼吸眼更花。
你说查哪儿就查哪儿,
哪怕一宿不回家。
男唱:身前身后可劲儿看,
看得翠花羞答答。
这出二人转讲述的是一位农村姑娘进城打工,上当受骗,又被家乡恋人救回家的故事,带有东北农村特有的幽默感和色情味道。
第六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12)
唱着舞着演着,在城里憋屈了这些年的李巧白终于把自己解放了!
怪不得他在家乡一带红透八方,这家伙模样俏生生的,嗓子又出奇地清爽脆亮、声情并茂,唱到高亢处,喷出的亮音儿直钻入云,群山那边也发出绵长的回响。舞到兴起处,李巧白浑身关节像安了轴承,把自己扭成天津十八街麻花,不时旋风般翻几个高高的筋斗,一只黑布鞋竟然甩出老远,眼瞅要落进水里,幸亏一只黄狗凌空跃起,牢牢把那只鞋叼在嘴里。
唱到特逗的地方,海滩上掌声笑声响成一片,再来一段!再来一段!没办法,东北的乡下人一见二人转就疯。当前世界上的文化竞争空前激烈,发展中国家的民族文化面临着被消解的危险。不过在中国东北农村你就放心好了,一台二人转能顶住八个好莱坞的文化侵略。你瞧那几个俊俏的大姑娘小媳妇饿狼似的看李巧白,眼睛都绿了。
完,就是个完!以后绝不能让他一个人来俺家别野(墅),这些野姑娘疯媳妇能千刀万剐把他分吃生吞了。
小Q插入:
回到别野(墅),李巧白从院里抱进一捆柴草塞进炕洞,然后点着。我去院里的简易卫生间用电热水器冲了澡,疯累了一天,热水这么一冲,清爽极了也舒坦极了。穿上浴衣回屋,李巧白仍蹲在那儿烧炕,炕洞里火光熊熊,映得那张俊脸霞光万道,桃红柳绿。一股热流顿时从小腹那儿暧昧地涌起,我不由得两颊绯红,特想立马酥倒在他怀里。我说你冲澡去,我来烧。
炕热了。洗得白白净净的李巧白抻着懒腰四仰八叉往炕上一躺说,咋样?咱是不是大明星?别看身上有高粱花子味儿,这叫真本事!他又长长叹口气,这几年我是点不正,不走时气,让她爸硬逼着改行了,要不,什么赵本山潘长江的,算啥?一个个长得跟白菜帮子似的!
别臭美了,疯一天了,麻溜儿吹灯上炕!我把电门一关,三把两把脱光自己,然后拉开被褥,吱溜儿钻了进去。
哎,俺咋不懂呢?刚才咱唱的那段二人转,赵新华和马翠花钻高粱地里干啥了?李巧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在黑暗中冒着灼灼亮焰。
不知道。我猛地拉起被头蒙住自己。
你不知道,俺不知道,那咋整啊?
那就不整呗。
还是俺教教你吧!李巧白脱掉衣服就往我被窝里钻,我死死裹住被子,身子扭来扭去就是不让他进来。不行不行,俺可不是马翠花!你现在光有绿本没红本,俺说不行就不行!
李巧白只好怏怏拉开另一套被褥躺下,行啊,好饭不怕晚,回头等我拿红本来吧。唉,好不容易弄个别野住,没想到还像个跑腿子抱着枕头过夜。哎,小芳,城里人管两口子干那事儿叫啥?叫做爱对吧?叫得没味儿又没劲。挺美的好事儿一说做,就有点儿假有点儿装的意思,装啥装!咱乡下人叫得多性感多痛快,就一个字,听着火辣辣的,多过瘾!你知道是哪个字吗?
不知道!再说了,谁跟你是两口子!我掀开被子回了一句又蒙上头。
要不是两口子,干那事儿叫啥?
叫耍流氓呗。我闷在被窝里说。
都是月亮惹的祸,也是炕惹的祸。炕好热,烤得身子软绵绵火辣辣的。没挺过3分钟,我晕晕乎乎没羞没臊不知怎么一滑就钻进李巧白的被窝。多少次我想昏倒在男友怀里,这回是真昏倒了,而且一夜之间昏倒三次。
阴冷而强烈的风掠过城市的上空。鸥鸟、鸽群和燕子纷飞着箭一般在低空掠过,扑打的翅膀带着惊慌的气氛。晚7时,我开着白色宝马,准时到达海边一家偏僻幽静的渔村饭店。饭店用木桩支着,立在海滩上,涨潮时可以听到地板下发出轰然作响的涛声。莫华已在这里候着,瘦瘦的身材瘦瘦的脸裹在深灰色风衣里。他把厚厚的一沓打印材料递给我,特号黑体字标题赫然入目:《举报大贪污犯吴凯!》
文中列举了五大罪状:
一是乱收费。在地下时装城,吴凯张嘴就是政策和不可抗拒的规定,每个业主一次交100元,合起来就是20多万元。据业主叶怡的私下记录和统计,自1992年以来,除去应收的摊床费,各种其他名目的收费近1亿元。这笔巨款是否全部入账,去向如何,不得而知。
二是大肆挥霍送礼,腐蚀干部。各级领导和大小官员前来视察,要啥给啥。吴凯还替常务副市长雷可包养二奶,提供白色宝马轿车一辆,富丽大厦1201室豪宅一套,雷可也为他的胡作非为大开绿灯。
三是搞一言堂。凯达集团就是吴凯的家天下,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疯狂打击坚持正义的同志。种种迹象表明,曾向上级揭发举报过吴凯的业主叶怡,就是吴凯蓄意谋杀的。
四是利用权势强暴女业主。据了解,时装城模特队里的女业主很多人遭到吴凯的强暴,现已沦为“三陪女”的齐晴就承认,她曾被吴凯强暴过三次,她认为陈丽娟、关雪、叶怡等人都受过吴凯的凌辱,很多女业主被迫退租。
五是制造假合资。据了解,担任凯达集团副董事长的港商黄庆辉根本没有任何投资,他投入的1000万元,实际是吴凯把集资款打给他,他再打回来冒充港方投资。但黄庆辉年年跟着分红利。这笔款其实是吴凯和黄庆辉的“私房钱”。此外,经过常务副市长雷可批准,以照顾合资企业为名,凯达集团头三年免交税款1400万元。
第六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13)
捧着厚厚的材料,沉甸甸像抱着一颗重磅炸弹,让我凛然生发出荆轲刺秦王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我森然一笑说,这东西也许能让吴凯一命呜呼,也许让我们就此成了人体炸弹。
莫华说,你提供的材料我都写上了,问题是我们手里还缺少足够的证据。集团的财务一直由吴凯一手把持,任何人不得介入,也不大了解情况,所以很难拿到确切的数字和证据,都是估算。
我说,材料先放放再说。现在阿兰替吴凯管账,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掏出点什么。另外,这两年我和秦小多朝夕相处,觉得她本质上挺不错的,只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我想抓紧把她捞出来。
走出渔村饭店已是深夜。阴冷了一整天,终于飘起了漫天大雪,不过落地即化,我想这大概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我打开前灯,沿着空荡荡的海滨公路冲进城市不夜的喧嚣。
北极狼:E-mail
收件人:媚眼狐
时间:2000年4月20日21时
一夜之间,你把你的欢声笑语,你的飘飘长发,你的轻轻呢喃,你的姗姗身影,全部装进小皮包带走了。感谢你,我的生活一下变得高尚起来——高尚得空空荡荡。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的思念、问候和暧昧的等待,习惯了听你、看你、吻你和要你之后的充实和快乐。现在我必须时时提醒自己:这一切都过去了,都是曾经了。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的生活到处布满你的香味和印记:床下仍然放着你那双半透明的塑料拖鞋,枕巾上曾遗留下你的几丝长发,蓝色小屋的墙上仍贴着你写下的几页纸片。拉起手风琴便想你的狐媚眼。路过街角的某个饭店便想我们曾在这儿吃过几次饭。去海边便想我们曾在这儿默默偎依凝望大海……
记忆是生命中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东西。记忆是灵魂的皮肤,谁都脱不掉它。你可以改变你,我可以改变我,我们却无法改变记忆。
那位准法国女郎沈娜又从北京飘回。昨天早晨,我们相约一起去爬山。上山的时候天还是雾蒙蒙的,爬到山顶天忽然放晴,纵目四望,天朗气清,海在山那边如一片明镜,森林在山这边如一片绿海。
穿着白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衫的沈娜背手靠着一棵粗大的柳树,显得亭亭玉立。这会儿,她脸红红的,胸部激烈起伏,额上有细密的汗珠闪闪发光——那是爬山累的。她说,白茫,你知道吗?我从北京回来了。
我说,是啊,此刻你在山上,在我面前,当然不是鬼魂。
傻样儿!她格格笑了。我是说我不在北京飘了,我回来了,我现在是H市外国语学院的应聘讲师了。
我惊讶地瞅她,阳光飘在她脸上,黑亮的眸子里有梦幻般的光彩。
她说,白茫,你不要自鸣得意,我不是为你回来的,我为我自己回来的……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她忽然有些冲动。
我默默望她。那一瞬间我很感动。
我说,谢谢你,沈娜,你的话让我忽然发现自己活得还有些理由,有些价值,有些意义,不至于在灰心丧气的时候跳大海。我坐到山岩上,背身拢手点着一支香烟。
好半天,沈娜没动静。我回头一看,她依然靠在树上不动,山风吹得她长发乱飞,泪水正在脸上纵横流淌。
沈娜,你怎么了怎么了?我扔掉烟走过去。
她情不自禁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