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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斜雨田园箬笠新-第87章

小说: 斜雨田园箬笠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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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坐在严国强身边,不时帮着严国强夹菜的张尝,实在是让严澈数次眯了眼。
  晚饭一吃完,沈春就开始犯困,嘤嘤地小声哭泣,就连张超英哄慰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严澈抱了过来,沈春这才在严澈胸前蹭了蹭,含着拇指,一只小手紧紧揪着严澈的衣襟乖乖睡去。
  而沈秋更是反常地一步不离地跟在严澈身边,严澈抱着沈春进屋去睡觉时,也低着小脑袋跟了进去。
  因此,张尝和李军都发现藤子都一脸落寞地垂着头收拾碗筷时,目光闪烁,神色诡异。
  等严澈哄着两兄妹睡着出来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竹楼里已经没了人影。
  卷起衣袖进了灶房,严澈这才发现碗筷已经洗好归置整齐……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藤子都做的。
  严澈愣了愣,片刻间有一丝恍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藤子都,似乎对做家务农活越来越上手,经常还从严澈手里夺过活计,帮着快速收尾。
  藤子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着这段时间藤子都的种种异常,严澈蹙眉反而陷入了纠结。
  还有那个张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不邀请客人上你的雾戌山走走?”
  严澈还是灶房愣神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灶房门口响起。
  正是张尝。
  “嗯?”严澈拧着眉头看着张尝,不懂他什么意思。
  张尝倒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我觉得你这雾戌山很不错,怎么样,带我这个客人去逛逛你的山头吧!”
  看着张尝笑得有些太过明朗,严澈心底的警觉自动升级,眯了眯眼,也报以一笑,道:“只要张总不嫌弃坡坡坎坎,路不好走,当然是好事。”
  张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很不错,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严澈带着张尝停停走走到山顶的草亭时,整个天地间已是一片浅墨色。
  “这里,很不错。”张尝在严澈将带上来的茶水布开时,站在草亭栏杆处,大大张开双臂,眯眸深深呼吸了一口还带着暑气的空气,由心说着:“这里真是很不错。”
  严澈弯腰从栏杆下扯出一个隐埋在木柱下的电插座,给烧水的电茶壶通上电后,侧目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架子的张尝一眼,笑笑道:“很美,是吧?”
  张尝闭目静听着蛙鸣虫啼,随后睁开眼,弯着嘴角点点头,指着浅墨中深墨色的远山,又指着山下灯火点点的严家湾,道:“山灵毓秀,静谧惬意,严家湾是个好地方。”
  严澈站起身,走到张尝身边,望着山下那片属于他的天地——池塘旁的百瓦灯泡大亮,严国强两兄弟、李军小两口和藤子都都在池塘的草亭附近。
  严国胜又在和藤子都酣战,严国强依旧是一头雾水的在一旁围观,而李军正带着李华月绕着池塘散步,李华月还时不时探手去碰触池塘里翠郁的荷叶,偶尔回头冲着李军说笑。
  张超英也没闲着,正绕着青砖路寻找着什么……严澈却知道,张超英在找大胆。
  那两栋也被灯泡照得亮堂的竹楼院子里,处处都感觉得到清幽温馨。
  “是很美。”严澈侧首瞄了张尝一眼,继续道:“所以,我要让她更美好,更完整,我也会用生命去护卫她,让任何企图破坏她的人都不会好过。”
  严澈说话的时候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山下,不愠不火的语调却带着浓浓的警告。
  张尝非常人,哪能听不出意思?
  回过头看了看依旧温柔得艳丽的严澈的侧脸,张尝的眼神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严澈根本就没回头看一眼,因此,没有看见那些一闪而过,犹如走马灯的复杂情绪。
  张尝凝神,晒然,道:“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吧?”
  “哦?”严澈侧首,淡笑着凝视张尝,目光不在温和,反而带上了犀利的冷静。
  张尝哼笑一声,再次将双臂撑在栏杆上,望着远远的那片墨色,喃喃道:“家……啊。”
  “我听说一个故事,也是讲家。有兴趣听听?”许久,张尝侧首问着严澈。
  水壶的水已经快要沸腾,严澈转身回到草亭的石桌上,在茶壶冒出第一个沸泡时,罢了插头,开始捯饬着茶具,准备泡茶,对于张尝的询问不置可否:“咱们这里的茶,需要用活水泡制。知道什么是活水么?”
  张尝转身看着严澈,等待他的下文。
  “活水,就是……”严澈端起烧水的有茶壶,将茶具一一用热水滚过:“这第一泡的沸水。水有生命,烧水,特别是烧泡茶的水,更是讲究。久沸则老,泡不出好茶。”
  听到这里,张尝一愣,随后爽朗地笑了出来,干脆做到了石桌旁,看了看严澈白皙的手指灵活的控制着茶具,又抬头看了看严澈,笑道:“我现在真的信你是优等生,而不是书呆子了。”
  严澈抬眼看了张尝一眼,微微一笑,对于褒扬不亢不卑,继续烫着茶具。
  “他们在乎你,宠着你,不是没有道理的。”张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同时也接过了严澈翻手泡出的新茶,放在鼻下闭眸深深嗅了一口:“好茶,绝对不逊于龙井之流。”
  对于这么赞美,严澈这次是真的眉开眼笑,甚至带着一丝自豪,道:“这些,都是严家湾自产自制的土茶。”
  “嗯,不错不错,甘清醇绵,回味无穷。”张尝放下杯后,咂了咂嘴,脸上的神情变得坦然真实。
  一壶茶毕。
  张尝的故事结束了,他也借着微弱的灯光,下山了。
  严澈望着张尝的背影,皱着眉头,思绪再次萦绕那个张尝讲述的故事……一个被驱赶出家,身若飘萍的游子的故事。
  这个故事使严澈沉思,他觉得他真的该和老父亲好好聊聊了。
  夜。
  已深了。
  严澈下山时,严国强正坐在池塘上的草亭里,盯着池水怔怔出神。
  “嗲。”严澈轻唤一声,将手里的毛巾被披在了严国强身上后,套出一卷蚊香,点燃放在严国强脚边。
  “三儿,怎么还不去睡?”严国强抓住毛巾被,挪开一个位置,让严澈坐在身边。
  “嗲,跟我说说二哥吧!”即便是清晰的感觉到在自己这句话后,老父亲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的片刻,严澈还是残忍地忍下了那一丝不忍,望着漾着微波的池水,等待着。
  淡淡地。
  绵长地。
  是严国强的叹息。
  一丝不落地随着一缕清凉的夜风,吹进了严澈的耳里。
  许久。
  从严国强急促的呼吸声,变成了平缓地无奈叹息后,严国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无限苦涩地说出了一句让严澈莫名揪心的话:“他……就是一个混账东西。”
  严澈静静地,静静地,任夜风吹拂,他等着,等着严国强的讲述。
  只不过,严澈并没等到期盼的,严国强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后,爷儿俩就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默。
  一个在等。
  一个缄默。
  呱——
  嗵——
  一只青蛙叫了一声,跳进池塘里,打破了爷儿俩的静默。
  “嗲,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二哥呢?为什么?”严澈觉得自己残忍,但是他更想听到老父亲的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敷衍的谎言……他也不介意。
  但是严国强没有,他沉默,他的内心挣扎。
  最后,严国强轻笑一声,那笑声苦到令人心酸:“严河不再是严河了。”他抛弃了老祖宗,抛弃了严家的皮……他居然去换了一张皮。
  一张和你娘一模一样的脸……严家湾,我严国强的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他。
  沙沙沙——
  夜风刮起池塘上一层碧浪。
  灯光下的荷叶翻滚,一会儿是深碧色,一会儿是浅碧色。
  然而,夜色愈来愈浓,谁也不曾看见这般景色。
  也没人注意到草亭之中,爷儿俩……年轻的那个抿着唇,腮帮子鼓动;年老的那个流着泪,仰望夜空。
  “嗲,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嗯。”
  “老人都说你娘是仙女,老天爷舍不得她在外太久,急匆匆地把她召回去了。”
  “嗯。”
  “你娘……是世上最最好的女人。”
  “嗯。”
  “你娘真的是好女人。”
  “嗯。”
  “严河这混犊子,不是好东西。”
  “……”
  “嗲,二哥……其实从小就很疼我。”
  “……”
  “嗲,记得我在县里上学的时候吗?”
  “嗯。”
  “嗲,二哥为了不叫人家欺负我,有一次差点被车撞死。”
  “……”
  “嗲,我不怨恨二哥。”
  “……”
  “嗲……”
  “嗯。”
  “嗲,夜深了,我们回吧!”
  “嗯,好!”
  黑暗中,父子俩相互搀扶着,迈着沉沉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竹楼走去。
  黑暗中,一双饱含柔情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嘴角露出了美好的弧度。
  黑暗中,一个身影悄悄从床上起来,给身旁熟睡的女子轻摇着蒲扇,满足的同时,微微皱了眉,向着窗外,微微皱眉。
  黑暗中,竹楼的一个窗户前,男人借着夜色的掩护,静静地看着一老一小爷儿俩走近篱笆院,手,却摩挲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群穿着囚衣的囚犯。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张狂中带着狠戾的年轻男子,还有年轻男子身边一个儒雅温文的清秀青年。
  清秀青年眼中带着怯惧,看似站在年轻男子身旁,仔细看去,才能发现清秀青年的位置其实比年轻男子靠后一个脚跟,而且,这个清秀青年的手……正紧紧地揪着年轻男子的囚衣衣角。
  照片里所有的人都在笑。
  他们的笑各不相同,只有清秀青年的嘴角那一抹弧度,是最特别的。

  祸引鸡冠山(上)

  这一晚,严澈没睡好,自打回到家后,第一次做了个纷繁复杂、紊乱无比的梦。
  梦有多乱?
  严澈穷尽所学也形容不出来。
  只知道他在梦中不停地藏,拼命地逃,无论躲到哪里,逃向何处,他总被那张像无数电影屏幕拼凑凝结成的超级大网铺天盖地地笼罩其中,逼迫他不得不看那网线上那一幕幕一段段或熟悉,或陌生的影像。
  影像很多很杂,有严澈已经有些模糊的过去种种,也有严澈刻意逃避忽视的如今种种……里面还有断断续续地令严澈去想深究时,影像画面却好似与他作对,总是紧要时候转换的场景画面——那是关于一个孩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的不完整的大半人生影像。
  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懵懂顽劣的孩童,离经反叛的少年……严澈不认识。可是随着那个孩子“渐渐长大”,严澈看清了那个长大的孩子的五官后,知道了那人不是什么莫名出现的陌生谁谁谁,而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哥严河。
  张尝讲述的故事,变成了这断断续续的画面,儿时对严河的那些点滴片段也断断续续出现在里面……就像是一场劣质电影,即便弄的人头昏眼花,可是严澈还是想在里面发掘出什么。
  到底想发掘什么,严澈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严澈想要的,就是父亲没有给予他的一个答案,一个真相吧?!
  这个梦让严澈无限疲惫,也使他深陷其中,灵魂也被纷繁的梦境魇住。
  严澈看见严河在挣扎中怒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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