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田园箬笠新-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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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一对陌生老夫妻,一来到你家就两眼放光吗?
特别是哪位阿姨,盯着小金和小家伙的眼睛,简直是放着绿光,一瞬也不带眨的,一边盯着,一边嘴唇蠕动,嘀咕着一些旁人听不清的话,重重复复,嘟嘟囔囔。
严国盛拉过严国强,轻声问:“哥,别这是……有啥问题吧?”指着脑袋,看着那位奇怪得令人毛骨悚人的阿姨,容不得他不担心。
严国强看的却是老两口的那位男人,怎么看怎么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那人盯着严澈的眼神儿,咋就那么古怪呢?
和两兄弟不同看法的,反而是张超英,老人家想得简单,无外乎就是“来者是客”,因此,热情地邀请了那老两口进了屋,一边泡茶待客,一边还要仔细着沈春别被小家伙挠了脸,还不忘介绍邬子荡的农家乐和柳家潭的小旅馆给那老两口……只可惜,人家的心思都不在明面上,依旧一个盯着小金和小家伙两眼冒光,一个盯着严澈若有所思。
老两口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林大拉回来的于宗义曾燕老两口。
严澈和藤子都都认出了于宗义,也多多少少有些知道于宗义的故事,就是有些为于宗义感到遗憾。
看着当年站在比赛场外指点江山的总教练,距离辞职也不过一年多,如今……足足老了十多岁,憔悴沧桑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无常,处处遗憾”这话太特马真相了。
这位老教练也不就是一次失蹄儿么?怎么就一下子给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了?瞧把人折腾得都成什么样儿了?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
想想自身,他们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去安慰别人,就着对这位为国家体育事业无私奉献了这么多年的老教练的崇敬,二人还是下意识地屏蔽了他过于古怪的眼神儿,佯装没有瞧见,该咋咋。
“小银咋回事儿?”它该是公的吧?藤子都微微侧过头,悄声在严澈耳畔问道。
藤子都说话间吐出的热气喷在严澈的耳朵上,严澈俏脸一热,赫色蔓延至耳根,不由让开一个身的距离,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藤子都:“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公的会下崽儿?
严澈这话说得心虚,因为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不会也是因为天元珠的原因吧?但是……貌似小金小银除了吃过沾有稀释过的碧水的食物,并没有近身接触过“高浓度”的碧水啊?这样的话……
想着想着,严澈毛骨悚然,回头看了看房间的方向,想着自己这个与天元珠有着绝对近距离接触的人,又想到一个大肚子的自己……严澈觉得汗毛全体起立了:不会吧?!
“啊?”藤子都听到严澈明显的吸气声,扭头看了眼严澈,心道:嘀咕什么呢?怎么突然脸红了?啊啊,不会是……不会是……不会是明白我的心思了吧?啊啊啊啊,难道……
藤子都荡漾了。
严澈神游了。
看着严澈脸色泛绯的于宗义,神色有些激动,手脚,有了轻度的颤抖:小瑜……太……太像小瑜了!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迟到的晚饭时间。
由于天气热,原在屋里进行的晚餐,也被搬到了院儿里进行。
这次又因为小金小银的回家,以及跟在小金小银身后回来的小家伙,和“厚着脸皮”追上来看热闹后,又赖在了雾戌山庄的于宗义老两口,简单好客的张超英自然也邀请他们。
饭菜很简单,都是本土时令蔬菜,以及被湾里送过来的大棚蔬菜和腊肉之类。
即便是简简单单的饭菜,却也无一不是严澈亲自下厨烹饪,经过严澈特殊的“手段”翻炒上桌的菜,再简单平常也变得不简单平常了。
直到开席,尝到了美味的饭菜,于宗义老两口这才从各自奇怪的心思中回过神来,一边对饭菜大兴赞叹,一边有些尴尬方才的失态,进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进行了一段自我介绍。
在得知曾燕是大学教授,于宗义曾是K省国家级运动队的总教练后,严国强严国盛的疑惑顿时打消,鉴于对知识分子的尊重与羡慕。
张超英更是激动地拉着曾燕的手,左一声“妹子”,右一声“妹子”的眼中,满溢着艳慕:“真好啊,虽然咱家三儿也是大学生,可咱严家湾还真没来过你们这样厉害的高级知识分子。妹子啊,一定得在咱严家湾多住些日子啊,一定啊!”
曾燕不是一般拘谨的城里人,当年她也是下过乡的,自然不会介意张超英的“热情”,反而没两句话就和张超英热络起来,“老姐姐”也挂在嘴边儿不断。
于宗义更不用说,喝了两口严澈自制的刺儿藤果酒后,就和严国强严国盛兄弟俩拉开了话题,丝毫不见生分。
看着热络的几位大人,严澈和藤子都互视一眼,目光落到了由于小金直挺挺靠在脚边,筷子都握不稳的翟让,再看看春秋兄妹一边吃饭,一边以为家长们不注意,把饭菜赶给瞠圆蓝蔚蔚眼珠子,卖萌卖可怜盯着他们的小家伙……严澈有些无奈,又满带温和地笑了。
晚饭后。
因为来了曾燕这么一个女客,张超英收拾家务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严澈藤子都手里。
翟让么?
自是又被小金连追带赶的爬上了雾戌山……啊不,应该是绕着雾戌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继续奔波“逃命”。(o(╯□╰)o)
小家伙因为对大胆的好奇,胆儿大的居然上前挑衅,结果……遂翟让之后,被大胆追的“叽叽”地满山逃窜。
对于四个家伙(人)的混乱,大人们反而和和气气轻轻松松地一人端了一杯茶,从葡萄架下转战去了池塘上的草亭,在那里吹着晚风侃大山去了。
等到严澈收拾好了,和藤子都一人端了热水和新茶,一人端着刚洗出来,昨晚从山顶摘下来,“捂”了一晚的半青红果子靠近时,曾燕正在给几人普及小金小银和小家伙是什么种类的知识。
“什么?那个像小狗又像猴子的小家伙叫狐猴?”张超英刚低头喂了一口茶给沈春,听到曾燕的说法,不免又是一阵惊诧:“那小家伙真的是猴子?我咋就看着不像呢?”
严国强严国盛也点头:确实,小家伙除了体型像猴子之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不像猴子。
似乎明白几人的心思的曾燕,抿了一口茶,在觉得这茶真是“好东西”,由而心下一阵感叹的同时,点点头,道:“这小东西确实是狐猴,不过,却是被人认为已经绝迹了的雪狐猴。对了,它的学名就叫雪狐猴。”
“呃……”几人瞠目结舌。
“还有哦,你们说的小金小银,不是什么大猫。”曾燕捻了一颗糖腌刺儿果放进嘴里后,眼神一亮:这是什么果子,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错。
“啊?小金小银不是大猫?”张超英一惊一乍的性格这下彻底显露无疑。
“嗯。”曾燕点点头:“小金小银是咱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云豹。”
“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几乎已经濒临灭绝的云豹,居然严家湾这边也有。”曾燕嘴角带笑,眼底却有着悲哀后的无奈唏嘘:“这些年,地球生态破坏严重,这些小东西啊,它们可是和大熊猫一样珍贵啊!……哎,不晓得再过几十年,咱们的子孙后代还能不能亲眼看到这些活生生的动物,别到时候只能通过图片认识这些可爱的家伙了啊。”
在得知小金小银这么宝贝后,三位老人面面相觑额,最后目光倏地扫向曾燕,都带上了紧张,张超英开口问道:“妹子啊,咱…… 咱家养着小金小银,不会……不会是犯法的吧?”大熊猫这样的国宝,它们没亲眼看过,但是电视报纸什么的报道,他们还是知道的。抓了这些宝贝,那可是要喂枪子儿的啊!
“呔,什么话呢?”严国盛恶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姨一眼,道:“咱三儿才没抓什么云豹呢,这小金小银是跟着咱三儿自己回来的,怎么算是咱三儿抓的呢?”
好嘛,这么一来,不是这么回事儿也成了那么一回事儿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严澈听得嘴角一抽,却还是不得不接了话茬:“阿姨,小金小银是养在我家不错,可是我们并没有将它们关起来。”
曾燕看到几人的神色,一下就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哟,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于宗义知道自家老伴儿的孩子心性又来了,复杂地看了一眼严澈后,忍不住还是轻叱老伴儿一声:“大哥大姐都是老实人,你瞧你,连孩子都不如。”
于宗义两口子学识高,身份不低,还不摆架子,为人和气,一番闲聊下来,自然得到雾戌山等人极力的留宿。
难得的,张超英伺候完春秋兄妹入睡,再给于宗义两口子归置了房间后,这一晚,也和严国盛留宿在雾戌山下的竹楼中。
到了天彻底黑了下来,众人要休息的时候,严国盛被张超英赶去和于宗义一屋儿,老姐儿俩愣是手拉手地进了另外一个屋儿,那家常是摆个没完没了,兴致浓得严国盛和于宗义看着就心底冒酸酸。
至于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翟让,在严澈叱责了小金一番后,小金消停了,翟让这才喘着粗气,泪汪汪地拖着沉重的腿,“爬”回了属于他的那个房间,是无论如何也不要进有着小银的严澈的房间了:妈呀,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什么云豹啊?根本就是要吃人肉的非洲豹。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啊呜呜……
于宗义是真的喜欢这雾戌山,到了要休息的时候,简单冲了一个凉,换了一身宽松休闲的衣裤后,背着手,顺着雾戌山下的青砖小路,围着雾戌山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这个时候,于宗义不免感叹:什么金牌成绩,什么队伍名誉……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到了到了,身体垮了,什么也不是。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终老,才该是人追求的啊!
感叹还留有一丝遗韵在空气中,于宗义就看到在池塘草亭中收拾茶具的严澈,脚步微微一顿,还是走了过去。
“于教练。”严澈闻得脚步声,转身看到走过来的于宗义,浅笑着招呼了一声。
看着严澈的笑,于宗义心下微微怔神,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摆摆手,于宗义苦笑道:“什么教练不教练的啊?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于叔叔吧!”
严澈微怔,片刻也会意一笑:“于叔叔。”
“欸!”于宗义也笑了,带着笑意地眼看着严澈,指了指草亭里的石凳:“不忙吧?咱爷儿俩坐着聊一下?”
严澈点头,将归置好的茶具再次铺开,插上电源,开始烧水。
“不用不用了,这会儿再喝茶,回头要睡不着了。”于宗义作势要拔掉插头,严澈却笑着阻止道:“于叔叔,不用担心,我的这茶,不提神。”
说话间,严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一点一点展开:“这个茶叫茶花茶。喏。”指了指齐王山的方向:“就是那金茶花烘焙制作的花茶。”
于宗义一愣,顺着望了望,夜色中虽然看不到齐王山一山金茶花的景色,却也有着白日里的映像,道:“那可不成,那金茶花……能摘?”
颔首微笑,严澈道:“金茶花,可不单是齐王山有,呐,其实鸡冠山上也有不少,只是颜色没有那么绚烂而已。”
于宗义嘴角抽抽,心道:好嘛,咱外面都炒上天的稀罕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