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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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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怀风呜地从喉咙里迸出一声。
  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感觉。
  只剩感觉。
  被白雪岚抚着,摸着,爱着的感觉。
  宣怀风出奇地恐慌这片黑,但又深深地爱这片黑,骨骼里头的快乐刺得他浑身乱颤,宛如风铃被乱风不留情地吹得叮铃作响,几乎散架。
  他明明有着自由的双手,可以揭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但他偏偏忘了自己可以这样做。
  只是被白雪岚抚着,摸着,乱吻乱亲着,腿间那个羞耻的地方就热了,烫了。
  宣怀风无来由地呜咽,在黑暗中伸出手,凭借直觉找到男人的位置,抱住他,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情动得如此,快。
  如此,迫不及待。
  宣怀风紊乱地低声叫着,「白雪岚。」
  白雪岚应着他,「宣怀风。」
  宣怀风抽着气,说:「你是个混蛋。」
  白雪岚说:「是,我是个混蛋。」
  宣怀风咬着牙,说:「你是个流氓!」
  白雪岚说:「是是是,我是流氓。」
  宣怀风还是磨牙,说:「你……你是个恶棍!」
  白雪岚说:「是是是,我是恶棍。」
  宣怀风便没话说了。
  把头抵在男人结实的肩上,用力抵着,像要把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都传递到男人身上。
  他从不知道,眼睛看不见,感觉会变得这样浓烈。
  这简直,不像自己。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竭力地忍耐着。
  任这人玩弄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在上面肆无忌惮地点火,烧得每一寸都在快乐地疼痛。
  几乎忍耐得快晕死在这快乐的疼痛里时,白雪岚才握着他的膝盖,把他的腿分开。
  宣怀风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断断续续地问:「你……你还……还把那些女人弄回家吗?」
  蒙在眼睛的黑布上,出现了两点隐隐的湿迹。
  白雪岚心里一痛,柔声说:「不了,再也不了。」
  缓缓把自己埋进去。
  宣怀风发出细细的尖叫,身体一下子被白雪岚充满了,内脏受着外来物的压迫,那样的疼,他却差点一下子到达顶峰。
  感觉都集中在那个被白雪岚占据的地方。
  这一刻。
  这一刻……
  他不知道,是白雪岚吃了自己。
  还是自己……吃了白雪岚……
  白雪岚一边亲他,一边频频动着,说:「怀风,你真热。」
  你也很热。
  白雪岚,你也很热……
  脑子和身体一样,都融化了,是三月的冰,化作一潭春水。足以把每一个落入爱河的傻瓜溺死。
  或许,我们彼此,终要把彼此给溺死才罢。
  或许,我吃了你,你也吃了我,连皮带骨,一点不剩。
  才是个了结。
  白雪岚在身体里时轻时重地抽动,宣怀风看不见一丝光,满满的,都是感觉。
  既然没有光,也不必害羞了。
  他就大着胆子,浅浅地呻吟着。
  就大着胆子,抱住白雪岚不放。
  牢牢的,抱住。
  抱紧。
  让身体贴得再紧一点。
  让那里,进得更深一点。
  空气中,全是白雪岚特有的味道,粗犷,迷人。
  肌肤上,全是白雪岚的印迹,触感。
  被这个男人拥有,原来能这样快乐。
  白雪岚……白雪岚……
  宣怀风承受着肉体上的鞭打,在心底迷乱地喊着。
  仿佛可以听见他内心的呼唤,白雪岚咬着他红润的唇,霸气横生,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扶着他的腰,缓慢而沉重地顶送。
  什么东西滴到身上,宣怀风觉得皮肤上猛地一烫。
  从身上的男人皮肤上滑下的热汗,正淌在自己身上。
  只是小小的汗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怎么会,如此有感觉?
  一滴。
  无声的,又一滴。
  每一滴,都把宣怀风烫得浑身一紧,两人相连接的部位深深一缩,惹得连白雪岚都发出粗喘的闷声,「你这!嗯!要命的小东西!」
  原来蒙住了眼睛,连白雪岚的声音都性感得令人心悸。
  宣怀风脑子里轰燃一炸。
  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白雪岚的热情和体力还是一如既往,才出来没多久,又精神地进去了,连连顶着,顶得宣怀风哽咽般的求饶,「慢点,慢一点……」
  白雪岚舔着他的胸膛,甜腻地应着,「好,我慢一点。」
  稍稍慢下来。
  不一会,又情不自禁地快了。
  令人难以承受的律动,激烈摩擦的热,让宣怀风浑身炽热,意乱情迷。
  蹙眉呻吟着,连断断续续的「慢点」,都说不出来了。
  腰被做到又酸又痛,白雪岚的欲望却似乎永无尽头。
  宣怀风偶尔睁开眼,看见摇晃的华丽天花板,才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蒙住眼睛的黑布条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
  情潮汹涌,难以遏制。
  他被爱意和酸痛抽打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反抗压在他身上的这个人的不知节制。
  大概反抗也是徒劳。
  还没缓过气来,下一场又开始了。
  白雪岚在床上做了许多回,把手软脚软的宣怀风抱到浴室,热水的雾气氤氲起来,他仿佛忍耐了很久似的,忍不住又把心爱的害羞的爱人按在墙上,热切地抽插。
  大概自己是不知节制的。
  可他太饿了,太饿了。
  冷战的这些天不但断了他的粮,还夺了他的魂,他有一半的魂被宣怀风带走了。
  这宝贝身上,有他白雪岚的魂。
  逼得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要他,在很深很深的地方,狠狠地要。
  一遍,一遍。
  再一遍……
  从浴室里出来,宣怀风脚指头还抽搐着。
  快感在体内盘旋不去。
  视野中白雪岚的脸是模糊的,但纵使模糊,还是要命得迷人。
  白雪岚抚摸他的脸颊,亲密地叫着他,「怀风。」
  宣怀风动了动眼皮,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恍惚地问:「你还和那些女人一起喝酒吗?」
  白雪岚说:「再也不了。」
  宣怀风闭上眼睛,挨着他的手臂,安心睡了。


  第三章

  这一闹,倒是让宣怀风几天都腰酸背痛,下面那说不出口的地方更是动一动就浑身不得劲。
  气得宣怀风要把这不知节制的家伙赶到别处去睡。
  白雪岚一半内疚,一半自豪,死皮赖脸的,还是和宣怀风挤一张床上睡。
  大概是为了讨宣怀风欢喜,小飞燕果然被放了出来,送到宣怀风身边当了一个使唤丫头。
  宣怀风见到她,颇有几分惊讶,问她,「白总长有没有为难你?」
  小飞燕如今模样和刚来时不同,换了丫头穿的蓝布衣裳,头上扎着两条简简单单的辫子,看起来朴素了不少,却也不失可爱娇俏。
  见宣怀风问她,就怯怯地摇头。
  宣怀风再问,她才说:「我在汽车上睡着了,醒了之后就在一个黑房子里。那些当兵的开始不许我出门,只端点吃的给我,还说我是广东军的人。我在黑房子里哭了几天,后来,一个男人过来说,把我放出来,给您做使唤。宣副官,谢谢您,您又救了我一回。」
  宣怀风说:「别说什么救不救的。乱世里活命不容易,你就现在这里待着吧。我不需要使唤的人,你没事做,倒是可以看看书。对了,你识字吗?」
  小飞燕说:「知道几个,识得不多。」
  宣怀风说:「知道几个,总比完全不知道要好。我叫人买一本《三字经》,再买一本《增广贤文》,你先试着读读。」
  便自己掏了腰包,叫了个听差到书局帮他买这两本书。
  小飞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屋子里被关了几天,吓着了,很听宣怀风的话,果然常常捧着两本书,在怀风目前住的院子里闲读。
  这姑娘手脚也勤快,常常抢着事做,人在走廊下看书,一听见宣怀风略要个热茶热水,立即把书放下,忙忙地进来伺候。
  每日到了钟点,不等宣怀风说,就进来问饭问菜,再去厨房吩咐,又亲自把饭菜捧回来。
  到了八月初,宣怀风身上被展露昭弄出来的瘀痕,脚裸上的扭伤,都好了十成。
  宋壬也从医院回来了。
  这山东大汉,身子壮得像头牛,这些天受着外国医疗的照顾,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是为了在城外的袭击中保护宣怀风而受伤的,这一回来,就如英雄凯旋般,首先被兄弟们热烈地欢迎,等白雪岚从海关总署回来,又叫了他到书房,大大宽慰嘉奖了一番。
  银钱自然是少不了的,更难得的是白雪岚说的话。
  白雪岚对他说:「你救了宣副官,就是救了我的命。我白雪岚,欠你宋壬一条命了。」
  这一句话,熨贴到极点,比十万块钱的赏还顶用。
  宋壬肚肠沸滚。
  暗暗下了决心,再有下一次,他还是会豁出去保住宣副官。
  宣怀风见到宋壬回来,也是惊喜交加。
  对于宋壬在林子里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宣怀风片刻未忘,曾经好几次打电话到医院里问他的伤情。
  要不是宣怀风自己的脚扭伤了,白雪岚不许他出门,宣怀风早就亲自去医院探问了。
  城外的枪战,早就上了报纸。
  如白雪岚所说,警察厅没有深究,对外公布的消息,果然说死的都是山匪,被恰巧经过的海关总长白某率一干部属击毙。
  现在治安大乱,城内还稍好一些,到了城外,人人自危。
  土匪杀人越货,人神共愤。
  海关总长这种枪毙十几个土匪的英勇行为,自然赢得不少媒体交口称赞。
  偏偏又是《商务经济报》和《商会日报》,独辟蹊径,字里行间带着别的意思。
  今天又有一篇议论,就社会治安问题,恰好提及城外那场枪战,撰文者说,这种行为虽然一时看来值得表扬,实际不可取,杀土匪是警察厅管的事,海关怎么能说开枪就开枪呢?
  宣怀风见了,把报纸留了下来,晚上等白雪岚回来,取了给白雪岚看,说:「我看商会那头,对你真的很不满意,他们资助的报纸,总在隐隐约约攻击你。」
  白雪岚不以为然,把擦过手的毛巾往木架子上一搭,不屑地笑道:「娘儿们的伎俩,以为民众是她家男人,吹点枕头风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商会是瞅着选举近了,先打打风向牌,他们巴望着新海关总长上台呢。」
  宣怀风很吃惊,道:「政府的竞选,不都只是装样子的吗?教育部的总长,十来年都没有换过,选来选去,都是同一个。表面文章而已。怎么?有人真敢出头和你抢位置?」
  白雪岚轻轻松松地说:「怎么没有?我早得到风声了,这人还是你我的老熟人。你猜一猜。」
  宣怀风想了想,脸色忽然一变。
  咬着唇没说话。
  白雪岚问:「你猜是谁?」
  宣怀风说:「我猜不出。」
  白雪岚说:「你猜对了,就是你的老情人。」
  宣怀风正色道:「白雪岚,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什么新情人老情人?」
  白雪岚微笑起来,柔声说:「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你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情人,你的人,这辈子也只有我碰过。」
  宣怀风心里一软。
  蓦地想起从前在年宅的地窖里,那缠绵凄切的一晚,又是一下钝痛。
  当时是何等痴迷,何等愚蠢,想着林奇骏,醉得天昏地暗,在漆黑中把自己生生地奉献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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