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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信多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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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林木深处拂来寒凉的瑟缩,一个喷嚏之后,她擤擤鼻子。
说真的,深秋站在林边的河旁,真不是个聪明的事,多容易受寒呀!
「云当家。」
唉。跪谢老天爷,终于又开口了。
「这条河水是朝京城而去。」
「是呀!」
汴赞城的风车和纸扎小船画楼颇出名。
是呀!
「小当家心中可清楚,这些东西是化给谁?」
「我忽然感觉到,今天这场相遇……」是中了算计吧!
始终看著溪流的梁言纶,忽转身面对她。
「小当家果真如王爷所猜,心思、反应之敏捷,不同于外表给人的想法。」
「难得那个棺材王爷……咳,是观其面庞就知道才智不凡、财力和权力都雄厚的平王爷,会对小人这等下民有想法,真是抬爱呀!」被丧字脸王爷赞美,往往是倒楣的开始,唉!和喜欢搞境界的人讲话,真辛苦呀!
平王府的梁言纶形同关长天的影子,得罪不起,她得谨慎再谨慎。
「据我所知,除了二当家外,峒武帮其他当家全是上一任老帮主的义子们,五当家是四年前到峒武帮,云当家则是三年前,对吗?」
「只怕窦开悟力不高,还请梁总管……明示。」
「以平王府的权势,既有绣缎线索,又何须委由峒武帮?既委由峒武帮,照理找绣坊主人、布商,甚至是制染独特绣线的染坊都该是峒武帮的责任,却为何由平王府亲自进行,还要身为峒武帮接这件交易,云当家内心可清楚?」
「耶……可否说得再明白一点?」呵呵,装傻、装傻。
「相信峒武帮已知道,汴赞城内外皆被监守,一切只待一个答案。」
「梁总管说的答案……指的是平王妃吧!」
关长天下令三十六名铁骑守在城外,城内除了地方府衙听从指示外,属于他身边的人马则易装成寻常百姓模样,分置在城中各个角落,其中几名侍卫队的领头严密监视著峒武帮,基本上这些,她一律装作没看到。
「其实说真的,平王妃毕竟死……呃,生死不明四年了,真找不到,就是铲了峒武帮泄恨,人也不会活过来,不如……」
「云当家。」梁言纶打断她,面容依然带笑,迎视的眼神却十分犀锐。「王爷既能掌握到绣缎出自汴赞城,会不知道绣缎究竟出自汴赞城的哪吗?」
云窦开挤在脸上的笑定住,瞠著双眼,连瞳眸都像定住了,只见对方在看清她没被满头乱发遮住的眼时,似略蹙起眉,她随即拨拨乱发,将两边的唇角扯咧得更开。
「这、这真是太好了,既然知道地方,就可以快一点找人了。」装没事、装没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云当家可知,这四年来,每至秋季,『瀑泪河』就像条火焰之河?」
「每到秋季『瀑泪河』就著火呀!什么鬼河呀!」
「满河满布金银纸帛,还有从各地网罗而来的稀奇玩意儿,所燃化的焰火自然可观。」
「原来是化给亡者的!」她拍著胸,内心暗啐,干嘛呀?讲得这么诡异吓她。
「小当家喜欢这些精制的纸扎物吗?」梁言纶看著河旁还有一些未化完的美丽纸扎。
「这么充满……深度的话,能不能不回答?」多吓人,至少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是不太会需要享用这些纸扎物。
「云当家可知道汴赞城内的绣坊、布商与染坊虽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但是另一方绣缎送至湄城的『七里阁』,事情已有了眉目?」
另一方绣缎?云窦开瞳子一颤。七里阁!
「小当家的神色不对呀!」梁言纶眉目精炯的打量。
「只、只是讶异还另有一面绣缎,而且『七里阁』位在东方的湄城,和西边的汴赞城是……各据一方呀!」
七里阁是东方湄城最出名的手艺商业世家,门下有绣坊、专制独门绣线的染坊、甚至昂贵布疋,与专门镶嵌在衣物与绣缎上的各种华贵精致饰物,也由于经营的物品都属于独特高贵的商品,一般百姓少有人购买得起,因此往来者大多为豪门权贵或者江湖大派。
「七里阁的老板对这块绣缎与购买者记忆深刻,还说绣缎共有三面,分开也可单独成图,若合则为一幅百花争妍图,王爷得其二面,第三面相信就在绣缎主人的手中。」
当初……真不该和七里阁老板太多废话!
心中飘过暗恼,面皮依然绽出认真聆听的陪笑。
「哇……绣个东西还可以乱拼乱合的,这个绣缎的主人真有闲、情呀!」不知和谁生气似的,她咬牙!
「三天后,『七里阁』的老板将亲自到汴赞城,检视二面并起的绣缎,真是他记忆中的商品后,才愿意道出购买者的来历。」
「三天后?从湄城到这儿,少说也得二十来天,怎么……」
见到梁言纶深沉的笑容,她了解了,看来从平王府得到绣缎开始,就怀疑东西出自七里阁,将其中一面送往七里阁,汴赞城的追查是求不遗漏。
「我说过,王爷既能掌握到绣缎出自汴赞城,会不知道出自汴赞城的哪吗?这一次为找到失踪的王妃下落,王爷不惜一切代价,希望接下来,铁骑队、平王府的侍卫和衙门,层层封锁的对象不会是峒武帮!」
云窦开怔了怔,随即哈哈挥手大笑。
「梁总管这个玩笑开大了,怎么会变成和峒武帮有关系呢!」她一副别这么玩的挥手。「依梁总管言下之意,似乎认定绣缎与峒武帮有关系,就算如此,只能说绣缎曾在峒武帮出现过,就这样将目标锁定峒武帮,难不成梁总管认为生死不明的平王妃……在峒武帮!」
「云当家认为呢?」梁言纶依然不温不火的笑问。
「这怎么可能呢!」云窦开再次哈哈大笑。「若照梁总管所言,真这么怀疑,以平王爷的权势,直接入帮搜索一切不就明了!」
「云当家又怎么知道,王爷不会这么做呢!」看著她有些僵凝的笑意,梁言纶敛眸一笑道:「但是在未确定王妃真正的生死下落前,王爷不会轻举妄动。」
看著对方告辞走远的身形,云窦开心中只有:已经找到七里阁,这下事情真的大了。
*****
月下一道深色衣物的身形来到翠丰园,俐落的身形小心避过森严的守卫,来到富丽典雅的书房内,偌大成排的书架,还有墙上名家真迹与各类古玩。
来人看著四周环境,目光一一搜看矮柜与木架上层层的书格,始终没看到自己的目标,随即望向桌案,一个精细雅致的小木盒吸引了目光。
打开小木盒,将木盒内的浅绿绣缎摊展于手,见到绣缎上的双蝶戏花,金丝绣出的第二对双翼,月光下还隐透淡金浅辉。
思绪忍不住回到那令她想永远禁锢起的回忆中,曾经她绘出第一幅蝶花草图……
「为何这么喜欢为它们多绣一对翅膀?看著草图上,以墨色的深浅勾绘出了蝶翼的不同。」
「万一它们分开了,多一对翅膀就多一分找到对方的力量,毕竟分开的感觉很难受。」她仰看著站在身后的人,笑说:「彩蝶双翼如双心相映。」
「彩蝶双翼如双心相映。」
向来冷硬淡漠几乎不带表情的面庞,在凝视她时,虽是柔情浅漾,却总有著一层淡淡她不解的疏离。
「你……不喜欢吗?」
「你喜欢……」他的拇指轻抚著她绽放的笑靥,随即热息来到她**上低喃。
「本王就喜欢。」
他更爱轻咬著她的**逗弄,看著她满颊嫣红。
月光下的眸瞳轻颤,随即闭上眸,深深吸口气后,再睁开的瞳转冷,伸手就要毁了这方绣缎--
「满屋的金银珠宝没兴趣,却对一方绣缎有兴趣,阁下的来意真令本王好奇。」
屋内深处忽响起的声令来人一震!
第八章
    「会对这方绣缎感兴趣的人,只有一种目的。」从暗处步出的身形,威慑迫人,一双眼精炯灼灼。「毁掉这方绣缎,断了本王搜寻的线索,阁下是吗?」
覆面者迅即抓了绣缎转身跃起,踩上桌案,借力一蹬,打算从窗窜出--却惊见关长天那道昂伟的身躯已立在窗前,硬生生的冲势藉回身,撞上一边书格后,跃落地,书格上的玉饰品和瓷瓶掉落碎满一地。
「你是谁?和这绣缎的主人有何关系?」
看著站在房中的覆面者,窗前的关长天再次问道。
来人不语,微侧的身躯,一手伸向背后,幽深的眼光凝视著窗前的犀锐双瞳,窗外照进的月光,似乎将房内那股汹涌异常的静也照得清透。
「在本王眼前,还想脱身吗?」
一见关长天迈步上前,覆面者猛地扬手,一道迅速的锋锐夹杂著旋飞开的烁目寒光,像疋练的白光疾影,朝来人甩出。
关长天才避开,白色疾影如沉重的铁链,又像轻柔的丝缎,在月光下充满刺目烁亮,耳边才听到兵器烁嚓的声响,流光微影扫掠他避开的面庞,刺痛顿掠面!
「江东季家的百穗刀!」关长天犀凛的双目沈眯起,一手长指拭去面庞上被划出的浅浅血痕,看到对方手臂上缠著一条细亮银带,上头又系著无数薄如细柳的刀叶。
「季家的最后传人,早在六十年前就身亡,阁下的来历,令人感兴趣!」
几乎是声才落,连眨眼都来下及,声音的主人已到覆面者眼前,迫人的穿透掌劲更是一掌重袭在覆面者心口--
「女子?」
掌中传来的感受令关长天双眉一拢,这瞬尔的间息,覆面者已反掌挥击,他直接擒扣住对方的手腕,另一手欲制住的扣往对方咽喉,来人忙惶然侧首,却感不对这是虚招时,面上的覆巾已被扯下--
*****
「有刺客--保护王爷--」
关长天来下及看清来人的真面目,书房的打斗声响,让守卫们全冲入--
同一时间,覆面者绕在手臂上的百穗刀再次扬手而出,绕上顶上屋梁,身形借势跃飞而起,整个人隐没于梁上幽暗中。
「上梁搜,另外几个守著门口!」梁言纶命令几个执火把的武卫跃上屋梁,同时严守门口。全部的人靠墙而守!
偌大的书房瞬间被照如白昼,守卫各个靠墙而立,严看屋内动静,几名武卫统领则保护在关长天身边。
片刻后,梁上与屋内皆没任何人的身影下落。
「启禀梁总管,梁上没动静。」
「屋内各处也没。」
包围得如此严密,不可能有所疏漏,对方也不可能有任何离开的间隙,正当梁言纶感到怪异时,已听到关长天大喝!
「慢著!」
就见主子拿过其中一名武卫首领配在腰际上的短刀,随著眸光进出的犀锐,一剑射出!
角落一扇已被悄然打开的窗边传来痛号,鲜血在无人空气中洒出,随即一道银白烁光张开片片薄刀,从虚空射往窗外树干缠绕上,负伤的背影浮现窗前!
「术法!」梁言纶神色严敛,命人围上。
对方拉过百穗刀,借势跃身飞出窗口!
「言纶,活捉此人!」关长天看著窗台血迹,命令道:「此人受本人一掌,再受刀伤,伤得不轻,定然逃不远。」
「是。」梁言纶领令退下。
「拥有季家百穗刀,又会术法的女子……会与楚茵的绣帕有关联?」他沈皱著眉,充满思付。
*****
秋末的风夹著临冬的寒意,一开窗便迎面扑来,冷得云窦开直哆嗦,忙掩上。
「天呀!现在一过午,我就冷到不想出门了。」
近郊的溪河已开始结薄霜,云窦开双手插在衣袖内,瑟瑟缩缩的挂著两条鼻涕嚷。
「小当家,你还是先把自己脸擦擦吧!否则等会儿下人进来,多难看呀!鼻头下的两条鼻涕要淌下淌、要断不断,真恶心。」
「那么麻烦干什么!」推开鹃儿递来的手绢,云窦开直接用力擤擤擤的再把鼻涕倒吸回去。
「脏死了!」
「你就是和弦姊一样,生活太正经了,随性一点,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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