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贱(节选)-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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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个女生的暧昧关系:毕业一年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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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贱》第一部分
1梆子(1)
楼下传来房东大婶琐碎的家长里短。凭经验,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房东已从附近的菜市场满载而归,不计半点代价地传播听来的小道消息。手机上有两条短消息,一条是颜大炮的,催我早点儿去店子里看看。再一条是唐莉的,要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太累了,她会心疼的。我嘿嘿笑着删掉唐莉的短信,穿好衣服走下楼去。
下楼没忘跟房东大婶打个招呼,大婶夸我最近又长标致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哪里哪里。其实大婶是个好人,一百二十块钱在这地段能租到这样的房子确实不错了。大婶的儿子也是个好人,跟我们是同班同学,眼瞅着毕业了大半年也不忙着找工作,整天和我们混在一块儿,也好,作为唯一有固定资金来源的包租公,外出活动买单总落不了他。
这日子说快也真快,就一晃悠的工夫,竟然就这么毕业了。谁还记得三年前的自己,满怀憧憬地来到这狗屁学校,在理想与现实巨大的落差间灰头灰脸地混了三年,爱过,恨过,到真想起的时候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他娘的,我这又是抒哪门子情来着?
店子里颜大炮横刀立马地站在柜台后头,指挥这指挥那的,小菊都快被他说哭了。“方老板”,小菊见我来了,小声地叫了我声。“我说你这是干吗呢?一大早地,也不让人轻松轻松!”我冲着颜大炮嚷道,我还惦记着昨晚那个没做完的美梦呢!
“就说你呢?你到底还干不干?开这么大个店子你自己也用点儿心成不成?别老念叨着你那狗屁文学,要真有那爱好,趁早撤回老家安心写你的字去!”也难怪颜大炮发这么大的火,凭良心说,店子开在这里我确实没怎么用心。就说昨天吧,武汉一个做编辑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说这期杂志就快组稿了,还缺两篇稿子,叫我连夜给赶出来。当然又是挑灯夜战了,熬到快三点,最后才在想象中一对对痴男怨女腻歪的对白声中沉沉睡去,醒来已是十点过了。
“昨天确实是有事,朋友催得紧。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也别发这么大火,店子缺了你还真什么都干不了了!来,先抽根烟。”这时须得服软,这狗东西的脾气我摸得够清楚了。我赔着笑,好心好意地把烟递到他嘴边。但这次好像没那么管用……
“别跟我这么套近乎,有本事冲工商局那帮人耍去。一天到晚就晓得摆弄你那么个破文学,这店子我看是开不长了,趁早关门,分点儿钱走人安静得了!”颜大炮一把打掉我递到他跟前的烟,像没看到我的样子,甩手就走了出去。我说这都是干吗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我望着颜大炮远去渐渐且消失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颜大炮跟我是大学同学,是头顶头紧挨着睡了两年的好兄弟。这厮当年身兼系学生会副主席和实践部长两大要职,利用职务之便不晓得昧了多少由他分发的勤工俭学助学金,只知道他大学三年除第一年从家里拿过学费之后就再没向家里要过半分钱,逢年过节地还常常能给老家读书的弟妹些许节日的问候。当然,作为兄弟的我们也并没少拿好处。为此,我常常拿腐败分子来取笑他。他也不与我计较,只是提醒我做人要厚道,得了人好处得记住。然后摇头晃脑地念两句歪诗,“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弄得很莫测高深的样子。
大学毕业在即,我们俩个都不想找那什么鸟工作。恰好我一朋友在岳阳开了个饭店,小赚了点儿钱,过来我这里玩,替我考察了下市场。他认为在学校附近开个饭店就凭我在学校的人缘,客源绝对不成问题,而有了客源,饭店开起来就不愁不赚钱了。说干就干,我和颜大炮一合计,各人投了点儿钱进去,盘店,请人,拉关系,不知死活地忙了一阵子,终于“学友饭店”就这么耸立在众目睽睽之下了。我也就这点儿跟颜大炮说得来,都是那种说干就干的人,虽然处事鲁莽了点儿,但人图得不就是个干脆吗?
饭店刚开的那阵子,着实很火,中文系几个处得好的老师冲颜大炮的面子也都来光顾过几次。那会儿我们还没毕业,偶尔店子不忙的时候,我和颜大炮还衣锦还乡般在校园里走那么几圈,总能感觉到身后指点的目光。“瞧,那个就是我们系以前的副主席,现在在外面开饭店。旁边那个是以前文学社的老社长,和他一起开饭店的。”这样的赞誉我们听得够多,突然而至的成就感便让我们虚荣心高涨,同时也有点儿无所适从。
饭店在经过初期的繁荣之后,慢慢复归于平静。固定的熟客根本不能带动多大的市场,餐饮业激烈的竞争在高校附近愈显突出。勉强撑到今天,除去开给服务员工的工资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费用,也就刚够我和颜大炮在这个中等城市的花消而已。不过我们已经很满足了,暂时还不敢奢求太多,跟我们某些同学相比,我们已经够好的了。我们是师范学校,好多同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只是做了名勤恳的乡村语文教师,一辈子就守着一茬又一茬不停冒出来的孩子们,教给他们或许以后永远也用不上的知识,拿着固定的每月五六百块的工资,任粉笔灰把头发染白、劣质香烟把手指熏黄,毫无怨言也毫无理由地衰老下去。想到他们的生活我就感到可怕,留在这个城市,起码还有希望。城市在粉碎人希望的同时,也给人以希望。城市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毫无疑问,我离不开它了。
颜大炮对上午的无故发火向我道歉,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也知道他就这狗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毕竟他这火发得也不是毫无源头的,我这样的不务正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天地良心,这都是我待在学校弄文学社给闹的,交友不慎,认识了一大帮子编辑朋友,常跟着他们做些文字皮条客的勾当,自己浪费不少时间精力,还在旁人眼里落了个不务正业的臭名声)。
“其实也没你什么事,那帮孙子心太黑了。”颜大炮给我点上根烟。“敢情你上午不抽我的烟是瞧我的烟不够档次啊!”我打趣颜大炮道。这家伙对烟的品味很高,非精品二代以上不抽。不像我,口袋里老装着四块五的白沙,急起来的时候连我爸两块钱一包的芙蓉也不放过。今天是市里的卫生大检查,工商局的人在我们店里抽查的猪肉属于三无产品,正撞在枪口上,弄不好可能还要停业整顿。就这么点儿破事?我还以为出什么大问题。饭店进的肉食品一般都是黑市买进,这也难怪,正规市场上的猪肉要八块,黑市只要五块,煮熟装盘子里谁知道是哪儿出来的。一个小本饭店,如果全上正规市场买菜,还赚个屁啊?我叫颜大炮甭急,给土匪打个电话,请吃顿饭什么问题都会解决了。
我口里的土匪姓李名汉威,市公安局刑侦科副科长,黑白两道上的人物少不了都给他几分薄面。至于土匪和颜大炮的认识,也真是段传奇。
大二临放暑假那阵子,颜大炮天天窝在系办公室吹空调。偶尔帮忙整整数据什么的,也算勤工俭学的范畴所在。前面所讲他黑的助学金,有不少就是来自这笔灰色收入。却说这天,系办几个老师都不在,颜大炮正百无聊赖地边吹空调边把计算机里那九十九颗地雷给找出来。就在此时,一位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走进办公室,开口就问陈主任在不在。颜大炮眼见来者不俗,立马关掉计算机,充分运用混官场多年练就的察言观色本事将那女人哄得团团转。女人说儿子马上要上高中了,其他的成绩都还行,就英语差得厉害,想找陈主任介绍个外语系的同学假期给补习补习英语。颜大炮当时就拍胸脯表示,补习英语他在行。还说什么外语系的学生没什么文化素养,而自己,作为中文系的副主席,除了可以给她儿子补习英语之外还能培养孩子良好的人文修养。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除了瞎掰比颜大炮厉害,吹牛方面倒真不是他的对手。反正最后女人是十分满意颜大炮的谈吐,当下就互留了联系方式,并商定当晚就去女人家里试教。
妈的,你是又得钱又得路啊!在得知颜大炮谋了这么好份差事后,我这样奚落他。这话是针对时下那些做鸭人士的,言下之意就是颜大炮做家教可以挣钱,而那女人又恰好徐娘半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我们当时标准的处男颜大炮同志面对她时又如何能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你以为都像你,满脑子除了这玩意儿再没别的东西了?”他也不恼,只淡淡地骂了句就收拾东西准备去试教了。
托颜大炮高中英语老师的洪福,虽然这厮满嘴的家乡英语没几个人能听明白,但扎实的语法功底亮出来还是颇能吓唬人的。再加上颜大炮这人还有点儿天然的亲和力,这厮老跟我叫嚷要不是我拉着他在这儿一起开饭店,他早就是中国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当晚女人就拍板要了他。而这女人就是土匪的老婆。
2钱的价值(1)
在鼓动颜大炮给土匪打电话的当日,我也没闲着,翻着账本看看店子里还能拿出多少余钱请人吃饭。
“唉,你说,今晚上请他们吃饭得买些什么菜啊?”颜大炮一手拿着电话拨号一手拍拍我的肩膀问道。
“我说你他妈真傻还是怎么的?那可是人民的公仆,我们这小饭店能请人吃饭吗?最起码也得去大中华啊!”我骂道。他这人就是这样的,有时精明得过头,有时又笨得开不了窍。
被我臭骂一通后,电话终于拨通。听颜大炮把事件原委重新讲了遍,看颜大炮打电话的神色,估计这事难不到哪儿去。
“怎么样?土匪怎么说的?”还没等颜大炮放下电话我就急切地问道。
“晚上六点半,大中华。土匪定的地点,我们请吃饭。”
“大中华”全称为“大中华海鲜大酒楼”,本地人化繁为简,统称为大中华,反正都知道,也错不到哪儿去。我和颜大炮到的时候是五点半,比约定时间早了一个小时。正是饭点儿,门前的小车排去老远老远。到底现在社会好了,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我怎么就说我们那店子的生意上不去,原来有钱人都他妈跑这里来了!
因为之前打电话订过包厢,领班小姐问清情况后很快把我们带到预定的包厢。现在这样的时候,很难占到坐(桌)的。小姐似乎为我们的提前预定很满意,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夸我们有先见之明,可惜她的普通话不太过关,我无法弄清她讲的到底是坐还是桌。看着漂亮的领班小姐,想着或许晚上她脱下制服后就躺在某个有钱老板的怀里。
这段时间,我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某些人,某些事,然后这些人和事在记忆中更迭变形,变得异常清晰或者模糊难辨。
唐莉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们都清楚,我们两个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暂时的缱绻不过是为了安慰彼此孤寂的内心,总有一天我们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爱不爱我?”
“爱!”
“会爱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辈子,也许明天就不爱了。”
“哦!这样啊!也好,都不要给对方太多的承诺,省得将来彼此怨恨。”
“那你呢?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说爱吧,我心里还有个人,说不爱吧,我们两个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