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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房客关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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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不是随时都认为自己会突然消失?
  随即腾升而来的情绪,又被记忆生生压抑,没错,他现在可是有“前科”的人。
  什么前戏、什么气氛,对许畅这畜生来说就是白费力气,还是来直接的比较好。
  想到此,陆森起身去打开了灯,并吹熄了蜡烛。
  烛光晚餐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
  许畅也跟着愣头愣脑地吹了俩,嘴里还嚼着一块腊肉,不满地嘟囔:“你看乌烟瘴气的,这都一屋子什么味,刺鼻子。”
  “……”
  “许畅,”陆森很有耐心地坐到许畅身边,抓住他伸向排骨的手,无视他不满的眼神,大煞风景地把一枚铂金裸戒戴在了许畅油腻腻的爪子上。
  许畅眼珠不转了,直愣愣地盯着戒指发呆。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你我都不小了,你我都浪费了这么多年,既然又能遇到一块,我们就这样过吧。”
  “……怎么过?”
  “我们一起过日子。”
  许畅瞬间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上编推了……第一次上榜,各种新奇各种忐忑,……话说冒个头吧,给我提提意见也好=。=



第十三章

  
  冬夜的寒风被阻隔在窗外,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见暖气片里偶尔呼呼而过的水流声。
  “有什么问题吗?”陆森问。
  有问题,当然有问题,怎么会没问题。
  许畅从未想过跟一个男人生活一辈子,就像他从未想过和一个女人结婚一样。
  他早已做好了独身一辈子的打算,自小单亲家庭长大,生活不富裕,却也从不缺吃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尚做不到无拘无束的洒脱。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陆森说:“你不会是想就这样一辈子吧。”
  像偷情一样。
  “一辈子?”许畅疑惑。
  不顾许畅吃得满手油腻,陆森抱住他,说:“是啊,一辈子,听起来是不是太长了,最好的十年被我们荒废过去了,再多个十年都没法弥补回来了,我觉得,一辈子实在太短了。”
  许畅惶恐,陆森从来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他如此说,证明他真的认真了。
  许畅心里又悲又喜,久久不语。
  陆森见他面露难色,不由得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许畅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抿抿嘴,终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可是……我准备……结婚了。”
  感觉到头发里的手指微微僵住,一种强烈的失衡感忽然袭来,心随着抽离的手指倏尔下坠。
  “……是李敏,李敏她爸、她爸,发现了……发现了……”许畅低下头去,没有继续往下说。
  陆森仅仅看他耳朵泛起的红色,就心中了然了。
  “那也不用告诉我你要结婚,事情总归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许畅苦恼地抓抓头发:“这能怎样解决,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不答应,以后……以后我就没法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里是我妈留给我的,除了这里,我没地方去。”
  早上李父叼着烟跟他明里暗里拐弯又抹角地说出半真半假的威胁话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愤怒的,但是李父的一句话让他沉默了,他说,你能这样下去一辈子么,你还住不住这里,你玩归玩,别把自个搭进去。
  许畅怒极反笑,他问,那您就放心把女儿交给我?
  李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那还能怎么样,小畅,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脾性我还是知道的,就算是你和敏敏没那层意思,你也不会亏待她。
  许畅冷笑,那您可看错我了,我这又不是收购站,什么都要。
  李父脸色难看了,你还真别把话说那么难听,留个后路以后也不会觉得尴尬。
  ……
  “你答应了?”
  “还没,”许畅揉了揉眉心,“但是也没拒绝,如果要结婚,跟谁都一样,这样一来反而李敏是最合适的,以后各玩各的,谁也不妨碍谁,反正两家都知根知底的。”
  陆森咬牙切齿道:“那我呢?”
  许畅晃晃悠悠抬起脑袋,“你?”他笑了一下,“你也去结婚啊。”
  “那我们,那我们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能算什么,朋友、同学、床伴,随便你选哪一个……我是不会跟你去什么青岛定居的,我的根在这里,我不会离开。”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所以我已经慢慢着手准备把公司慢慢转移过来,这需要时间,我不想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你能不能不这么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想过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会怎么想?”
  “哈,”许畅慢慢褪下手上熠熠发光的指环,“我们半斤对八两吧。”
  陆森皱着眉,突然有些烦躁:“我已经尽量迁就你了,我不懂怎么照顾人,但我已经尽力了!”
  “真难得,”许畅喃喃,有些无力,“多谢你的尽力,我也是男人,我不需要人照顾。”
  陆森扣住许畅的双肩,强迫他正视自己:“别任性,这个时候任性,或许会造成终生悔恨,你好好想想。”
  “这没什么好想的,想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就是这样,我没办法,”许畅把戒指还给他,微微苦笑,“我们之间好像除了在床上,其他遇到的事情都很不合时宜。”
  陆森脸色发青地夺过戒指,紧握拳头,过硬的材质把他手心的皮肉硌得生疼,他面色越发不好看。
  恍恍惚惚又回到当年,那个看似纠缠粘腻的少年,闯进他的心房,悄悄藏进不起眼的位置,在多年以后,再偶然被他找到,便再也放不下了。
  或许年少的时光太过耀眼,让他一时无从分辨,以为感受到的,就是真的。
  他以为许畅至少是欢喜的。
  却发现自己真的是陷入了一场错觉。
  “你……你这些年,有没有,找过其他人?”这话问得很艰难,陆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伤感过,为什么他生命里的东西,自己永远是被选择的那个,他的反抗会被逼退,他的坚持会因自己的莽撞而变得可笑。
  许畅漫不经心地抬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好似无力地懒懒道:“你说呢,是男人都不能忍吧,总不能一直跟自己右手打交道。”
  陆森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吓了一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脏,你不觉得恶心吗,你、你明明……那你、这么随随便便和人上床,你……”陆森语无伦次地不知说什么好,他双眼泛红,脸色铁青,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他也是男人,但是这些年来在韩志千的施压下,他的生活几乎是一成不变的,每天睁开眼就是面对公司的各种事务,从熟悉业务,到接手公司,再到拓展事业,他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梦想被摧毁,理想被扭曲,他甚至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
  这些,都让他无心其他。
  韩家对继承人是很重视的,韩志千也多次提出让陆森早日成家,陆森每次都沉默以对,他如果有孩子,他的孩子,他也不准备让他姓韩,更不要提从小就被控制在牢笼里。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
  他不爱女人,也不爱男人,他只爱他的母亲,还有眼前这个混蛋。
  许畅冷冷一笑,“对不起啊,让你现在才发现我是什么样的人,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不会像你这样优秀,我也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不会像你这样有家教,我仅仅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罢了。”
  话音刚落,陆森的巴掌就迅疾地挥上了他的侧脸。
  许畅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歪了一歪,随即咬紧了下唇,倔强地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连胸口也只是起伏了几下,竭力让自己平静。
  “你非要往我心口捅刀子吗?你作践自己给谁看!如果真像你嘴上说的那样,那这些又是什么!”陆森说着,站起身从立体柜上面扯下一卷卷画纸,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打扫,上面积灰甚多,许畅当即被呛酸了眼。
  那些画纸上,无一例外都是陆森年少的脸,沉默的,蹙眉的,柔和的,发呆的。
  就是无意中发现这些,陆森才会坚定了就要许畅的决心。
  他觉得,这个人是完全属于他的,他对他是放心的,在当初没有承诺没有联系的那些年,这个人能够一心记挂自己,这些就足以让他动容,并为之沉沦。
  到头来,他怎么能允许这仅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场错觉。
  许畅鼻腔酸胀,他走过去蹲下,慢慢捡起一张张散落的画,低头淡笑着:“来不及了,都快三十岁了,真的不能玩了,以前还敢说什么独身主义,什么一个人潇洒,现在不行了,人言可畏呀,我不敢。”
  他只有勇气在正轨上越轨,但他没勇气一开始就走岔道。
  能玩的年纪,他不介意挥霍青春,玩得花一些。
  人要生存立世,该考虑的,他一样不会少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只是给当下找寻放纵的借口,事到临头,哪怕是前一秒,他都会迅速回到正轨。
  没有计划,但是始终保持在底线之上,不触及警戒线,他就浑浑噩噩,随心所欲。
  陆森拉起他,轻抚他微红肿的侧颊,脸贴近他:“对不起,我不想跟你动手。”
  “痛死了,你下手从来都不知轻重,床上也一样,我这辈子的痛都让你给完了。你怎么不早来,早来几年,”他委屈地笑着,“你在的时候从没好好跟我在一块过,总是心事重重,然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消失,你不在了,却让我心里更放不下,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有个圆满的了断,没有什么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也没有什么单纯的年纪总叫人惦记,咱俩这点破事,算得了什么。”
  两个人保持着耳鬓厮磨的姿势,却说着要分开的话。
  在陆森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许畅退却了,他的开始,等于他的结束,他们并不同步。
  陆森把人揉进怀里,眼眶红了又红,黯哑的声音低低怒吼:“我怎么能再放开你!”

第十四章

  杜临参加完联考,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规整完简单的行李,他推开了刘乔睿房间的门。
  “进门要敲门,礼貌懂不懂。”刘乔睿正在绑画布,眼皮也不抬一下地说。
  杜临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间关上门,垂头坐在刘乔睿的床上,很是丧气的样子。
  “联考怎么样?”刘乔睿原本不想问的,可见他这幅表情,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了。
  “……不怎么样。”
  “怎么,之前练习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联考过关是没问题的吧。”
  “……我原本还想拿高分呢,结果一上场,……好像就我画得最烂。”杜临沮丧地说。
  刘乔睿扬起一边眉毛:“有时候一个考场上摊上几个高手,也是常有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只看你自己就可以了。”
  杜临耸耸肩:“只好这样了,我现在全指望校考了。”
  刘乔睿站起来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只要你不偷懒,校考也会没问题的。”
  杜临抬头,正迎上刘乔睿淡淡的笑容,他吸吸鼻子,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联考过后,画室进入高度紧张阶段。
  晚上早回去的人越来越少,几乎全都通宵达旦地在画画。
  杜临有时抬起脖子四处张望,周围全是埋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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