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恋天堂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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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兴川捂着腰虚弱的说:“是你呀!你刚才撞我的那一下可不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禁得住你们年轻人撞呀!”
“对不起,我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子瑢搀扶着他。
耿兴川一听子瑢要送他去医院,急忙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去。你也挺忙的。”开什么玩笑,她陪他去医院,那他就一分钱也别想捞着了。今晚还没有钱下注呢?
子瑢满怀内疚的说:“那怎么行呢?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您,我应该陪您去医院的。”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啦!你是在这上班吗?”如果她是在这上班的话,说不定可以通过她的帮助见到耿严。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您呢?”她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耿严的父亲。
“我是来找儿子的。我儿子是这家健身中心的老板。”他得意的炫耀着。
子瑢有些激动的问:“您的儿子叫耿严,对不对?”她没有猜错,他真的是耿严的父亲。
耿兴川疑惑的问:“你认识他?”
“我是耿严的朋友。”
“女朋友吧?”
子瑢脸红的点了点头。“叔叔,您是来找耿严的吗?”
“是啊。他和你提起过我吗?”
子瑢如实的说:“嗯。他跟我讲过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
耿兴川发挥出绝佳的表演功力,眉头紧蹙,声音低沉的说:“他还是那么恨我。难怪不会见我。”
子瑢问:“您没有见到他吗?”
耿兴川痛心叹气说:“我今天是特地来见他的。他离家出走十几年,我很想念他。我知道,自己当年做错了许多事情。现在,我想见他,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这个年迈的父亲。可是——他不但不见我,反而叫保安把我赶了出来。被亲生儿子像轰狗一样的赶了出来,真是丢尽了老脸,我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子瑢惊愕的听着他的阐述,她不敢相信耿严会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即使有再多的怨恨也不该把亲生父亲赶出来。为什么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呢?
“他怎么能这么对您呢?真是太过分了!”
耿兴川说:“这不怪他,是我这个父亲,先对不起他们母子的。年轻时我做了太多的错事,都怪我!全怨我自己!”他懊悔的捶打着胸口。
子瑢阻止住他,对耿兴川说:“叔叔,您别这样。我还是先陪您去医院吧。”先给叔叔看病重要。
从儿子那里捞不到好处,拿他女朋友开刀,解解气也好。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怨我。想到这,耿兴川说:“耿严交到你这样漂亮善良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呀!那就辛苦你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张子瑢。”
耿兴川说:“张子瑢。好名字,和你人一样美。”
“叔叔,您就叫我子瑢吧!”
“好!好!”耿兴川笑盈盈的看着子瑢,眼中闪动着诡诈的目光。
正在招手拦出租车的子瑢,丝毫没有留意到耿兴川看她的异样眼神。她就像天堂里的小鸟,看到的永远是美好的事物。太过善良的她,又怎会知道人性的丑恶呢?
耿严在他私人专署的健身器械房里,赤手空拳拼命地捶打着沙袋。零乱的黑发遮掩住了他的眼睛,却遮挡不住如刺刀般寒冷锋利的目光,从那里面找不出一丝感情。额头的汗水滑落到下颚,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湿透的白色运动衫若隐若现的展露出他健硕的身躯,还有胸前那一道抹不掉的刀疤。他快、准、狠的迅速挥拳,每一拳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仿佛把沙袋当成了假想敌,只有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体无完肤,他的怒气、怨恨才会稍稍得以平复一些。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对于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他早就当他已经死了。他痛恨他,是他的父亲亲手毁掉了原本温暖的家。他恨那个人。他永远也忘不了妈妈跪在地上,求父亲不要拿走家里仅有的积蓄去赌博,也忘不了父亲狠心的用陶瓷瓶砸伤他的头,他永远都不会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
今天,他居然还有脸来认他这个儿子,真是厚颜无耻。他来这里无非是想捞到些好处。他耿严宁愿拿钱去喂老鼠,也不会给那个虐待妻子、毒打儿子的男人一毛钱。他没有这样的父亲。他心中敬重的父亲是潘勇。
张子瑢陪同耿兴川到医院检查完身体后,给了他些钱,让他买些营养品,好好调养身体。她也只能为耿严的父亲做些这样的事情。她来到健身中心想和耿严谈一谈,把事情的始末问个清楚明白。
她急促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打断耿严的发泄,他的拳头依旧朝沙袋一拳一拳的凶猛地挥去,完全感觉不到手背上的疼痛。手背上的疼痛和他心里的伤口比起来,算得上什么?
他那看似冷漠的神情里,蕴藏着愤怒的火焰。“你干什么要折磨自己呢?”她抱住摇过来的沙袋,惊呼道:“你的手背流血了。”
“放开。”简短的两个字,却出奇的冰冷。
“我不放。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何必要一个人承受呢?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他大声吼叫道:“我叫你放开!”
耿严右手用力将沙袋从子瑢手中夺回,他出乎意料的举动,使毫无预警的子瑢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板上。
冰冷锐利的双眸中划过一抹黯淡,他没有伸手去扶她,更没有半句道歉的话。他很担心她是否受伤,但却开口说:“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多管。”
子瑢侧卧在地,惊诧的仰望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前天他们还在天台上依偎着跳舞,今日他却换了张面孔,对她冷言冷语。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父亲的突然出现?
她咬牙忍着疼痛站起来,走到离他大约十公分的位置前,双眼注视着他的,似乎想从那里找出些蛛丝马迹。她冷静的说:“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恋人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我没有想干涉你,只是想知道有关与你的事情,我觉得我这样做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并孤单,有我在你身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
耿严双手的指甲紧抓着沙袋,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闪躲开她的目光,他冷傲的说:“我习惯一个人处理事情,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情一向是由我自己解决。”
“我今天在健身中心的大门口碰到了你父亲。他的身体很不好……”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他的怒吼打断。“他不是我父亲!”
她显得有些激动,一针见血的说:“他是你父亲,耿兴川。就算你不肯承认,他还是你的父亲,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这份骨肉相连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恶狠狠的说:“他有把我当过他的亲生儿子看吗?从小到大,他除了打骂我,还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还有脸说,我是他的儿子。他的脸皮,真是随着年纪越长越厚。”
子瑢惊愕的看着满腔充满仇恨的耿严。他心中的恨太深了,她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他化解深埋在心中的仇恨呢?
子瑢努力的试图说服他,苦口婆心的说:“耿严,你爸爸……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腿,现在行动很不方便。我今天陪他去过医院,医生说他的肾有些严重的问题,诊断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看在他一身病痛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他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吗?更何况,他现在很懊悔当年对你和你妈妈所造成的伤害。”
他被人打折了一条腿?耿严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轻蔑和嘲讽。“他有今天的下场,全都是他应得的报应,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他的痛,远比不上我母亲遭受到过的十分之一的痛苦。老天爷要是有眼,应该再加百倍的痛苦到他身上。”
子瑢不由的吸了口冷气,他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的人就是耿严。她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他怎么会这样的冷酷无情,那些尖刻冷语让人听了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她真想刨开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脏里流淌的是热血,还是寒冰。
她声音颤抖的说:“你是耿严吗?你是我认识的耿严吗?”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的喊道:“耿严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重新脱胎换骨后的耿严,再也不是那个随便让人欺负的穷孩子了,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他傲然的神情如同宇宙中的神,带有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被人欺负是件好事,但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随便的去欺负别人。你让保安把耿叔叔赶走,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你赶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亲生父亲。如果你还有一点儿良知的话,你就不该这么做。”子瑢指责着耿严,她最讨厌那些不尊重老人的人,更何况是不尊重自己亲人的人?
“你知道什么?亲生父亲?太可笑了。他把我当过他的儿子吗?他把陶瓷瓶砸到我头上的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过,我是他儿子?”他深吸气,试图让自己稍稍平静,声音低沉的说道:“那年我才七岁,他要抢走我妈为我准备的学费去赌钱。我妈不肯给他,他就毒打我妈。我想帮妈妈。于是,趁他不注意朝他腿上咬了一口,他疼得厉害,随手拿起花瓶向我头上砸来。我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昏过去了,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医生说我身体素质好,求生欲强,否则不是成了植物人,就是变成了个傻子。直到现在,我的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都是拜我那个亲生父亲所赐。”
听到耿严所讲的事情,她震惊不已。她成长在温馨和睦的家庭里,爸爸、妈妈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爸爸经常是说服教育。妈妈虽然脾气火暴,但也是耐着性子对她和妹妹讲道理,从没有动手打过她们。她很难想象亲生父亲,用近乎凶残的手段来打儿子,会是怎样的情景。光是想象当时的情形,她就已经直冒冷汗了。
耿叔叔年轻的时候,做过这么多错事。难怪耿严恨他入骨,换成是她,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可如今耿兴川疾病缠身,岁月早已磨光了他嚣张狂妄、粗暴蛮横。人到老年,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家,有儿女陪在身边。年轻时没有珍惜的幸福,到了老年才感到可贵。虽然有些太晚,但起码他悔悟了。他应该得到宽恕,这样他才会没有负担、没有悔恨的安度晚年。
子瑢捧起他受伤的手,柔声说:“耿严,你为什么不用宽容的心怀,去看待过去的事情呢?恨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为什么你不去试着原谅他?也许你会发现,你父亲还是爱你、牵挂你的。”
“你太天真、太单纯了。”他轻笑着,怒目圆瞪,满腔仇恨的说:“那种人永远都不值得原谅。他注定要将罪恶带入阴曹地府,等候阎王爷的发落。在硫磺火湖里挣扎,以洗去他生前所犯下的罪孽。”
她松开他的手,愕然的目不转睛盯着他。“你竟然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来。你对你的亲人都可以漠然置之,你又怎会去关心别人呢?谁还会指望从你那里,得到真情的回报呢?”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耿严纵声狂笑,口不择言道:“你终于看清我了。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从不渴望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爱,也不会把自己的爱给任何人。现在你想离开我还不晚,那个周永耀说不定正张开怀抱,等着你呢!”
“你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当成了什么?一个不想玩就可以随时退出的游戏吗?”子瑢愤愤然的问道。
他讽刺的轻笑。“你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啪”一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