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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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父亲继续向警方探问伤亡的名单,自己则守在杨梵的住所前等着他。
别怕,不会有事的。当时在餐厅里杨梵是这么回头安抚她的,老实说,那个时候她确实很害怕,陌生的密闭空间原本就让她不太舒服了,加上突起的火灾和浓烟,更让她心悸不已,两腿发软,若非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拉住她,她怀疑当时她自己一个人会有办法走到厨房后阳台。
她轻轻的伸出右手抚着当时被他握住的左手腕,回想着那时他坚强有力的手就那样牢牢的握住她,引领着她一步步的走向厨房后阳台,而当他跟她说别怕、不会有事时,竟奇异的抚平了她慌乱躁动的情绪。
可一思及他仍下落不明,她的心便紧紧的揪起,用手机打了通电话回去给父亲。
“爸,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了吗?”
“警方公布了一批伤亡名单,死伤了不少人,不过上头没有杨梵的名宇。”风富劝道:“小凉,我看妳先回来吧,妳晚饭还没吃呢。”
“我不饿,我再等一下好了,若是等到十二点还没有消息,我就回去。”
她对杨梵有道义上的责任,毕竟在危急关头时他伸手救了她,否则她可能早就昏厥在餐厅,最后也许就死在那里。
他在为她做人工呼吸时,她甚至还打了他一耳光。
或许当他要再回去救人时,她该阻止他的,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在火场里,虽然于法理上她完全没有责任,但是她无法不怪自己。
怕女儿站得脚酸,风富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女儿坐着等。
见女儿一脸担忧,他又安慰的道:“放心吧,他救了妳,又再回头去救别人,这么好心肠的人,肯定福大命大的啦。”
“爸,如果他死了呢?我欠了他一条命,该怎么还?”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风小凉的心情也愈来愈沉重。
知道女儿素来不喜欢欠人情,此刻却欠下这样的救命之情,她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他拍了拍她的肩。
“妳别净往坏处想,杨梵绝对不会有事的啦,我看那孩子也不像短命之人呀,没事、没事。”
“爸,你再回去打电话问问警方,看还有没有公布新的伤亡名单。”
“好吧,一有消息我就立刻通知妳,这些东西妳多少吃一点吧。”放下装着晚餐的便当,风富这才走回去。
风小凉等着、等着,忍不住疲惫的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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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色里,有一条人影缓步走来,在看到前方有一团不知名的影子时,脚步声刻意的放轻,走过去看清那团影子是谁后,杨梵静静的在她面前驻足,大门附近有一盏路灯,他就着灯光打量着打起盹的她。
注视着风小凉细巧好看的黛眉,垂覆下来遮住眼瞳的睫毛,小巧逗人的秀鼻,以及微微张着、老是说出刻薄话的粉色蜜唇。
综合这样的五官,该是清秀惹人怜爱的,然而清醒的她说出来的话却老是让人想发火。
他有点诧异,为什么她会坐在自己家门前呢?
看着她的脸,他突然想到她打了他一记耳光的事,心念一转就趁这时讨回来,但盯着她有些疲惫苍白的脸色,想到今天的火灾也够教她惊魂的了,便又作罢,他不是那么斤斤计较、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彷佛意识到有人,风小凉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一道调笑的嗓音便先响起--
“妳什么时候变成我家的看门狗了?”
用不着再看清他的长相,她认出来人是谁。见杨梵平安归来,她登时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却也被他调侃的话撩拨出一丝的怒气,她为他担忧了一夜,竟被他说成看门狗?!
“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凉凉的嗓音里夹着一丝烟硝味,她站起来打算要回家了。
“喂,我说妳这个女人,我好歹也救了妳吧,妳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连句谢谢也没有,还说这种风凉话。”
见她微启唇瓣,似乎要说什么,杨梵抢先一步开口再道:“好,我知道当时是我多事,是我自己硬是要拉着妳走到厨房后阳台,不是妳自愿的,但是妳知不知道当时情势有多危急?若不是我多管闲事,这个时候妳搞不好变成了一具尸体了,妳知道警方在现场找到多少具被浓烟呛死的尸体?二十六具。”
送上一枚冷眼,风小凉什么也没说举步就要走。
“喂,妳……”这女人简直没心没肝没血泪,杨梵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话,转头看到她方才坐着的椅子,以及旁边放置的一只便当盒,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可见她在这里等了很久了,他若有所悟的问:“妳是担心我的安危,特地来这里等我的?”
她幽瞳扫过他,不想承认自己在这里等他好几个小时了,既然他已经没事就好。
“我是散步到这里,刚好累了,看到这里有一张椅子,所以才坐下来休息。”
对她死不承认是在等他,杨梵不客气的讪笑,“妳连便当都带了,还嘴硬。”
“我有吃宵夜的习惯。”她拿着便当盒就要走人。
他扯住她。“欸,妳明明是在担心我,干么不承认?这样别别扭扭的很不可爱。”半夜十一点多跑到他家门口来吃宵夜,笨蛋也不会相信。
风小凉甩开他的手。“我可不可爱跟你无关。”径自往前走去。
他笑着再叫住她。“妳还有一样东西忘了拿走。”
她回头看到他指了指那把椅子。
她轻拧了下眉,思忖着要不要过去搬,他却已一把将椅子拿了起来。
“走吧,我帮妳送过去。”他忽然发现她除了那副难相处的脾气和刻薄的嘴之外,还有一个缺点,很别扭,明明是在担心他,硬是不肯松口承认。
瞟了他一眼,她没再说什么,回头只管走自己的路,来到她家,她也没理他,径自开门进去。
风富看到女儿回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瞥见她身后跟进来的人,他眼睛一亮,热络的招呼着杨梵。
“我就说嘛,你这么热心阳,铁定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就被烧死了,来来来,请坐、请坐。”他忙不迭的泡了壶好茶过来,有点感冒的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才说:“你不知道小凉有多担心你,她在那栋被烧的大楼没等到你出来,回来后就一直守在你家,她……”
“爸,你在胡说什么!”见父亲竟然全说了出来,风小凉有丝不悦的瞋住父亲。“你感冒了不去看医生,一直拖着变成肺炎我可不管你。”
“只是小感冒而已,没事的啦。对了,杨先生,除了救小凉之外,当时你还好心的跑去要通知其它的人,真是勇气可嘉。”
杨梵有点意外风小凉居然一直在那里等他。他看向她,她倏地别开头。
“没什么,只是就近去告诉那些堵在门口出不去的人,厨房后阳台有逃生梯可以逃下去而已。”他下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英勇的事,倒是没想到火势来得比他想象的还猛烈。
一路到餐厅外面跟众人说着,火舌瞬间烧了过来,阻住了回餐厅的路,最后他只好另觅逃生途径,幸好那栋大楼的环境他还算熟,很快便又在另一头找到一具逃生梯,领着一批人顺利离开火场。
“小凉她一直在那里等,都没看到你下来,你那时是跑到哪去了?”风富问。
风小凉再送去一记白眼给父亲。
杨梵睇向她解释,“那时候火烧了过来,我没办法再走原路出去,只好绕到另一端,找到另一具逃生梯,我没想到妳竟会一直在妳下去的地方等我。而我下去之后,遇到了本来约在那里要见面的朋友,所以就一起离开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是白白替他担心了这么久!风小凉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凉凉的嗓音夹着丝火药味。
“我并没有在等你,我只是在观察那样的火势究竟会烧多久,至于你是不是被烧死在那里根本与我无关,如果你真的烧死了,那只表示一件事--没有本事又爱逞强的人,除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外,还会害死自己。”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她径自上楼回房。
“欸,你别介意,小凉的个性就是这样,”风富尴尬的搔着头笑说:“其实她没什么恶意的,她只是那张嘴巴说不出什么好话而已。”
“嗯,我现在有点了解了。”杨梵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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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凉出门时,骑着脚踏车的杨梵也刚好来到她家门口,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嗨,早呀。”
她瞟他一眼,很轻很轻的哼了一声。
“嗯。”若是换作以前,她才不会响应,但是经过前几天在餐厅的火灾惊魂后,她对他的态度有些微的改变,毕竟他在危急时救了她,不像那个把她约到那里吃饭的许世杰,在混乱中居然丢下她就自己逃命去了。
火灾隔天许世杰拚命的向她解释,说什么那时他只是到前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就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给挤到外头去,场面失控混乱得让他连想再挤进来找她都没办法,事后他一直着急担忧她的情况。
许世杰是该着急,倘若她死了,他恐怕难以承受他叔叔以及董事会的责难,她很清楚自己在元盛有着怎样无法取代的地位。
董事长也亲自带着礼物来慰问她,还当着她的面痛责了许世杰一顿,骂他不该带着她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用餐。
其实许清倬那么骂侄子有失公允,毕竟许世杰又怎能预料到那里会发生火灾呢,除非是他找人放的火。
不过她并不怪许世杰丢下她自己一个人先逃走,人在大难临头时,自然的反应总是会先顾及自身的安危,这就是人性嘛,没有什么好苛责的。
但,有些人在危急中,却还有余力可以顾及别人的安危,除了救她,杨梵还救了不少人,对他,她自然就另眼相看了些。
“欸,风小凉,妳注意看了,这次我非变出一朵花不可。”杨梵笑嘻嘻的在她面前弹了弹指,手中瞬间变出了一朵花,不是娇艳的玫瑰,也不是清香的百合,而是一朵红红的、圆圆的、挺可爱的圆仔花。
他看到手上的圆仔花,还佯装出一脸惊诧。“咦,奇怪了,怎么会变出这种花?我本来是想变一朵向日葵的,又失败了。”
她睐他一眼。“杨梵,你整天游手好闲,难道都不觉得无聊吗?”
“谁说我游手好闲,我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好不好。”他有点懊悔一件事,早知道当初在火场出手救她时,他就应该趁机逼她答应跳槽到丰锐集团,那现在他就用不着再忍受她的凉言凉语了。
只是趁人之危这种事,老实说即使逼他,他也干不出来。但若是现在挟恩要求,他想以她的个性,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说不定还会把他救她的事,曲解成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救她的。
风小凉那双黑白分明的幽瞳上下的瞟着他。“是吗?”那凉凉的语气似乎透着怀疑,眼神似乎是在说纵使他真的有一家公司,可是他这个老板老是四处闲逛,那家公司想必也撑不久的。
瞅见她轻视的神色,杨梵不满的质问,“欸,妳那是什么眼神,妳不相信我真的有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