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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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文雯的话,这位早在20世纪末教珠算的白开水老师莫名其妙的妒忌起在21世纪越来越普及的电子计算机在抢他的饭碗。他说:
“书我还没教,知识你们可在电脑上学会了。这课让我怎么上。下课。”
白老师也没有让文雯坐下来,就朝教室外走去。
“白开水——乏味。”
当另一位男生把昙妙灵说的“乏味”与“白开水”这两条信息编码为这句歇后语,并大声说出来,被刚走出教室的白老师听见后,这位在应试教育时代是常胜模范的老师,心里“突”的一下,失落感刹时袭遍全身。“在21世纪这群新新人类面前。”他自问,“自己真的成了孩子们乏味的老师、过气的先生了吗?”
在老师感到有失意时,昙妙灵得意地发现了她身上的第四力,也就是,除美丽的力量、智力的力量、道德的力量之外,她还有一种语言的力量,她说出的话能操纵别人。于是,她的人气指数大增。
但她竟然没有想到,当她正想着用她过剩的信息编码成过剩的语言,搞笑自己、操纵别人时,自己却被操纵,让别人当了搞笑的笑料了,事情是这样的。
放学了,离开教室,昙妙灵到学生食堂买了一份盒饭,坐下来吃。她出巢了,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再加上今儿个课堂上的波动,使她感到,她身置在上万人的校园里,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大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自己。
因为自己美丽而成为众人猎奇的焦点,正因为成为人们的焦点,而使自己四面楚歌。她虽然在课堂上一时激动写出“本校淑需要这种效果”,但她此时仍觉得自己很委曲,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向一个什么人,反正不是父母,不是老师,也不是同学的那个人倾诉。
这时,她想了早晨预备前给她掷纸团的那个神秘的人物,于是就不再回宿舍午休了,径直去了校园假山后的竹林里,按纸团上说的,她坐在了第十五张石椅上。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也不见一个鬼影。
她正要走开的时候,飞来一只信鸽,从嘴里丢下信就又飞走了。好神秘呀!
在竹林里,昙妙灵打开信,见上面写着:我想向你倾诉的话只有一句,就是:你使我夜里失眠、白日失思。你想知道这个中缘由吗?请你按此电影票的坐位入座电影院,周六晚7:30分不见不散。
读后,昙妙灵有一种被别人搞笑的感觉。她想拒绝,但又一想,就此拒绝不等于白被别人搞笑了吗。况且,反正学习也很乏味,不如顺藤摸瓜、险处揽胜。说不定还有涛天的趣味,让自己爆笑呢!
周六晚上7:30分,她便朝校电影院走去,她要逆风而行,弄个水落石出。她按电影票上的座号坐在了16排16号。
刚坐下,她就嗳哟一声。原来坐上放着一封用硬塑料盒装着的一封信。趁着电影还没有开演前的灯光,她把信打开,上面写着:
你使我白天失思、晚上失眠的原因是,你的形象变成意象在我脑中反复复制,消耗了我所有的用来学习的时间和精力。
我看书时,你出现在我眼前的字里行间;我打开电脑,你在我电脑的程序。更可怕的是,我听老师讲课时,老师变成了你,而“你”又不是在给我讲课,而是向我微笑。
我时常在心中把你打碎,但是不经意地接触到你的任何一个碎片,你的眉稍、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胸、你的手、你的姓、你的名,都会象摔碎后自动复原的脆蛇,立即就复原了你的完美无缺的形象。接下来便反复出现,象过电影一样。如果那段断了,我脑中就立即出现空白,那可畏、可怕、可惧的空虚。
这样,你完善无缺的形象,对于我的智力、我的精力,尤其是我的时间来说,又象是宇宙里的神秘的黑洞,遇上你我就惨了,完蛋了,全部被你吸引过去化为空虚。
你对我的美的威胁,又象是毒蛇对可怜的青蛙的威胁。一条毒蛇想吃掉青蛙,就先向那青蛙伸出芯子,喷出毒液,那青蛙立即四肢无力,动弹不了,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儿。你身上放射出的魅力,对我也能产生这种奇怪的作用,想起你的音容笑貌就全身乏力,智力瘫痪……
信还没读完,电影已经开始了。屏幕上演的是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的心乱极了。她知道她长得特美,十来岁时就有人说她是美人坯子,十二三岁就有人说她是小美人。
本来她爸她妈长得就出格的美,她又择优遗传了双亲的优点。从生物学上,她确实是大自然所选择出来的人中精华。
于是,她对自己的美充分自信。但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身上放射的美会象毒蛇一样,对别人有一种毒害作用。想到这儿,她竟对自己、对自己的美产生了恐惧,恐惧又使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颤抖中,她开始同情被她的美威摄得象青蛙一样,不能动弹的益虫。她不知道那真的是一个她之外的他,还是那个“他”就是她自己。
电影是看不成了,她索性不看。回到了宿舍,几位室友还在校园夜游,要么,吸引着男生,要么,被男生吸引。总之,在校园夜游的一门心思肯定不是,忧国忧民,不是担心宇宙暗天体撞击地球。
昙妙灵脱去外套后,关灯睡觉了。
但她睡不着。她的心智已被她的魅力吸引来的糗事袭乱了。身体的一些部位,也纠结力量窜出来凑热闹,最捣蛋的是正发育着的乳房,总是在她心烦意乱时,胀胀痒痒的,加剧着心烦烦——意乱乱。
说来也是,原先是平平坦坦的飞机场,现在突然隆起了两个荷包蛋。这突如其来的事变,让她的身心又怎能没有反应呢?
下边也不平静,向外生长着的体毛,象竹尖一样正在穿透她嫩白的皮肤向外疯长,刺得她的皮肤刺痒痒的。
她翻翻身,换个姿势,还是睡不着。她想,说起青春期带给自己的痛苦,双乳痛胀,会阴处刺痒。这只算是皮毛之痛痒,最让她痛苦的是生命内边的发生的事,子宫和心灵出现的切体之痛。
子宫里月月会流出,在她记忆里只有用刀子割破血管时才会流出的血。而她从十二岁起,每隔二十七八天就这样被刀子捅破一次,流出一次鲜血,使她的生命从这里流逝,流得浑身乏力,神情恍惚,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只想睡死过去。
如果说,这是青春期的内痛的话,这还是肉体上的,更让她有诛魂之痛的是心灵上的精神分开裂。她记得清清楚楚,童年的她是一个完整的人,随着青春期的来临,精神上完整的她开始分裂,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她,另一半是他。她时常为另一半的“他”,不在自己的身体上,而感到空虚和焦虑,以至于,她日益丰隆的双乳、天天生长的体毛,月月流出的鲜血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迎纳生命的另一半他的回归,使自己复原为一个生命如初的完整人。
于是,她开始对周围的“他”敏感了。而随着对他的敏感,她智力的琴弦被“他”乱弹出来,成了影响她听、看、思的噪音。
使她人一天天美一点,而她的心智则一天天降一点。
快十一点时,几位室友回来了。拉开灯,曼蔓说:
“秀已经睡了,咱们也快睡吧!”
秀是昙妙灵的小名,自从上一次她申明不准室友们喊她校淑,大家都改嘴叫她小名。
不一会儿,室内又沉静下来。尤优、曼蔓、兰烂今晚不是在校园夜游,而是到居住在学校附近的兰烂家里看被禁演的《流星花园》。刚睡不久,昙妙灵就听见她们在呓语F4。
尤优说:“花子类那双忧郁的眼神,真迷死人。”
兰烂说:“道明寺那酷仔……真想让他来欺负。”
唯独曼蔓一直到天明,也没有说梦话。她是迷上西门,还是美作,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白开水老师,真是丈二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本来是教数学的,可现在总是数学、语文掺和着混讲,再加上正用中文说话时,突然加一两句外国语,诸如英语、日语、俄语、法语什么的,不伦不类,非牛非马,非中非外。你一点就不知道他是在讲语文,还是在讲数学;是用中国话讲,还是用外国话讲。真是害苦了学生族,得时时跟着他舌尖的胡乱发音换脑筋,亏是新新人类们为开动脑筋应付多变的世界,在幼稚园就受过大脑筋急转弯的智力启蒙。否则的话,听课太伤心,真的无所谓了。
但,是老师都会说道理,那怕,无理说成歪理,歪理说成正理,也成。他说,就是白开水老师说,他作为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之所以这样混讲,是两个“一体化”使然。第一个“一体化”是知识的一体化,要得体现知识的一体化,课程就要综合化。要得体现课程综合化,课堂讲课就得混讲。第二个“一体化”是全球的一体化,世界交汇在一起,地球变成世都。在一个世都里,巴黎区的人操法语,东京区的人操日语,莫斯科区的人操俄语,曼谷区的人操泰语,上海区的人操华语,伦敦区的人操英语,纽约和悉尼区的人操变种了——走调了的英语。各区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让大家在未来能适应这种语种混杂的世都生活,今天的课堂上必须讲混话。中文里套英语,英语里加日语,日语里带法语,法语里添点西班牙语,西班牙语里混点印地安人的土著语,是常见的事,不足为怪。
但,岂有此理。
还美其名曰,校园生活乃未来生活之预备。
真是吃一堑长一智。自从上一次昙妙灵提前入坐教室,在曙光晨风里自由联想,被不明身份的人连续搔挠之后,她再也不提前进教室了,任凭懒床也不。自从经历了那场身心都不安全的盅惑威胁,她感到她已从纯真年代超过成熟期暮入老成时代了。向内守着身心不被挠乱真的比向外发展自己更重要。正所谓,留着美丽在,不怕没钱花。
拜,预备前的曙光晨风。
拜,预备前的自由联想。
离上课时间只有几分钟时间了,昙妙灵才和她的三位室友哈啦着从寓所走向教室。
“秀。”兰烂用秋波向迎面走来的那位男高三电了一眼,又闭上,百分百地品一品味,感到感觉良好后,便与昙妙灵哈啦:
“你的胸好娇点呀!”
“何以见得哟?”
“证据是,那位男高三,竟连连回头三次啦。”
“他据我一米左右时,他的眼球突然夺眶而出,跳前一米,蟹眼般最近距离将我扫荡个够。所以,走过后,肯定不是在看我啦。”
“那他回头看谁?”
“看你喽!你的股勾很正点哩。”
“我有一个新发现,其意义不亚于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曼蔓说:“我发现那位男高三,不仅迎面看、回头看,与我们擦肩而过时,还侧视也!”
“侧视谁?”
“当然侧视尤优了,尤优的腰围侧着看最爱点。”
“哈哈……”。
她们只比白开水老师稍前一步进入教室。
“数学和语文是基础课,是文理交叉的基础知识,为什么是这样呢?请同学们综合思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