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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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花在一旁替陆少敏解围,劝道:“行啦,既然来了,收拾收拾不就行了。”回头冲武建忠道:“二小,快去弄点柴来,把火生着。”武建忠依言去了。杨金花找了块布子,把桌子抹干净,脱下风衣放在了上边。众人都觉眼前一亮,杨金花穿的是一件红底金花的唐装。卢文玲也把风衣脱了下来,里边穿的是和杨金花一样的唐装。杨金花吩咐白小龙、李宇平去打点水来,把地扫一下。自己转身去整理炕上的被褥。却见武建忠的内衣内裤也扔在炕上。她当然不会去碰那些东西,回头冲郭文彬道:“去把炕上的那些衣服归整归整。”郭文彬一闪身,冲陆少敏道:“老大,上!”陆少敏没啃声,跳到炕上把武建忠的所有衣服拿一个大被单包了一个包袱扔到了炕角。杨金花这才上炕,把武建忠的被子叠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
第11章
白小龙、李宇平很快就提来了水,洒在地上。卢文玲、董燕找来笤帚把地上扫的干干净净、武建忠端来了劈柴和碳。郭文彬、陆少敏三下五除二把火也生着了。武建忠又抱来一捆玉米杆,说是要烧炕。这对在城里长大的人来说,那可是听说过没见过的事。白小龙、李宇平、郭文彬蹲在灶坑边,饶有兴趣地烧起炕来。
经过众人的一阵忙碌,小屋终于变的干净整齐,而且开始有了热气。杨金花满意地拍了拍手,略带卖弄地道:“有女人就是不一样吧。”郭文彬接上道:“对,你看二小过的多可怜,你干脆给他留下当老婆吧。”杨金花作出要踢郭文彬的样子,道:“找死呀!”抬头环顾了一下众人,忽然就问道:“哎,老大呢?”郭文彬也道“对呀,老大呢,怎么不见了?”李宇平道:“刚才老大抱进一捆柴来,又出去了。”
正说着,陆少敏推门走了进来。杨金花便问:“老大,干什么去了?”陆少敏道:“在村里转了一下。”郭文彬道:“你们瞧瞧这人,咱们在这里干活儿,他倒跑出去玩儿去了。”陆少敏道:“你们也出去转转吧。这个村子很特别,有些看头。”郭文彬道:“一个小村子有什么看头,你以为你进了榆次百货广场了?”陆少敏道:“你们注意了没有?这村里的房子可跟别处的房子不一样。”董燕问:“怎么个不一样?”陆少敏道:“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出去看看吧。”杨金花道:“我们来就是玩来了。老闷在屋里干什么?走,出去看看。”于是众人相随走了出来。
大家来到街上便开始左顾右盼,所见的不过是狭窄的街道,矮小的房屋。而且,房屋都很陈旧。与别处不同的是,这里的路面上大都铺着红色石头,房屋的地基也都是用红石砌成的。走不多远,郭文彬就不耐烦地道:“老大,你到底要我们看什么呀?”陆少敏道:“我就是让你们看这房子呀!”郭文彬道:“这房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么旧。”陆少敏道:“正因为旧才值得一看呢。你看这房子的青砖都这么旧了,屋子的构架又这么小。跟咱们现在盖的房子一点儿也不一样,甚至跟近几十年盖的房也不一样。所以这房子肯定有些年头了,如果只有一两家,也不算稀罕。而这村里几乎全是这样的房子,这就是说这里保存着一个很好的古民居遗址。这难道还不值得看吗?”
“嗯,这小后生还有点眼光。”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中年人听到陆少敏的评论,赞许地说道:“这村子还真是个古迹,连区委书记(注)都亲自来这村里考查过。”听中午人这么一说,陆少敏恍然大悟,道:“哎呀!对了,这是后沟村嘛!我在新闻里看过,说咱们榆次发现了一处古民居遗址,叫后沟村。我当时还特别想去看一看,就是弄不清这后沟村的具体位置在哪儿。时间一长把这喳也忘了。那天二小说后沟,我也没多想。原来后沟村就是这儿呀!怪不得我一进村,就觉得这村古色古香的。”
这时,众人才相信他们真是走进一处古迹。郭文彬就问那中年人:“大叔,那这房子盖起有多少年了?”中年人道:“这我可说不上来,村里的老人们也说不清。我听老人们讲,当年我们这地方出产梨儿,年产量有90万斤。是榆次的一大特产,一提“后沟梨”外边的人全知道。从每年秋天到第二年春天,来贩梨的人就不断头。南八县的商贩全来这里贩梨。陆少敏忙问:“南八县是哪些县?”中年人道:“就是太谷、祁县、平遥、介休、灵石、霍州、洪洞、赵城。”那时我们这后沟村的名声可大呢。人们都管这儿叫小太谷。”太谷是晋商故里之一,当年乃是商贾云集之地。后沟村能有此誉,可见当时后沟村的富足景象。陆少敏道:“这么说这里当年也是很富庶的。”中年人道“可以这么说。如果不富裕哪能家家户户都盖砖瓦房。而且盖的这么结实,传了多少代了还照样住人。如果不富裕我们村哪能建那么多的庙,那可都是村里人捐钱修的。有观音堂、菩萨殿、关帝庙、真武庙、文昌阁、魁星阁。这上下十里八村,哪村也比不上我们村。”中年人说的兴起,如数家珍般讲述着后沟的辉煌。
郭文彬忽然道:“大叔,你说的不对吧。你说你们村年产梨90万斤。我怎么山上山下看不见一棵梨树呢?”中年人一怔,随即惨然笑道:“唉,我和你们说的是光绪
注:本文里所提区委书记指原榆次区委书记耿彦波
三年以前,这村子里最兴旺时的情况,现在可不能提了。”郭文彬回头问陆少敏:“老大,光绪三年是多会儿?”陆少敏道:“光绪元年是1875年,光绪三年是1877年。那是在十九世纪,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中间还隔了个二十世纪,有一百多年了。”
陆少敏接下来问道:“大叔,那这里现在不产梨了?”中年人道“不产了。”陆少敏道:“怎么衰败的这样快?”中年人道:“还有比这更快的呢。我们村前这条河叫龙门河,我小时候它还常年有水。如今除了夏天下雨时河里有水,平常哪还能看到水呀。龙门河呀,听这名字多气派,当年一定是一条水深流急的大河才对,先人才会给它这么气派的名字。如今成了条小水沟了。”郭文彬问:“那是为什么?”陆少敏道:“这都是生态破坏造成的恶果。”
陆少敏一行和中年人边说边走,不觉走到村的北边,中年人折而向东往村前走了,临行前往山坡上一指,道:“你们往上边走吧,上边的房子保存的更好些。”陆少敏一行依言朝山坡上走去。
后沟村是建在山坡上的,越往村后走地势越高。陆少敏走在众人前边,无意间一回身,看见并肩走着的杨金花和卢文玲身着唐装,和农村新媳妇穿的红棉袄有几分相似,就笑着道:“瞧你俩这身打扮,叫这村里人还以为是谁家一下娶了两个新媳妇呢。”郭文彬正为大过年的没能带了个女朋友出来玩而感到遗憾,忙接着道:“对,我老婆嘛!”象个尾巴似的跟在杨金花屁股后边的白小龙,马上问道:“哪一个呢?”郭文彬指着杨金花道:“这边这个。”
一行人边说边走,沿途看了几家的房子,果然比下边的人家保存的完整,建筑也更精致。就连每家影壁中央供奉土地爷神位,和正房中央供奉天地爷神位的堪舆,也做的非常精美,刻有奇花异兽的图案。陆少敏等从没有见过,禁不住都啧啧称奇。
最后,一行人来到后沟村的最高处,向下俯视后沟村一览无余。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沟,后沟村就建在西边的山坡上。村子很小,也就几十户人家的规模。放眼四望,却看不到别的村庄和人家,让人觉得这好象是块世外桃园。
陆少敏“唉”了一声,道:“可惜没带照相机来,不然在这里照张相多好。”说着双手抱肩,面向众人摆了个姿式。众人一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卢文玲就道:“老大这么一站,那可真是……”。董燕和她齐声道:“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杨金花笑呤呤地又加了一句:“地球都要失去引力了。”姑娘们的话音刚落,白小龙马上就接着道:“头顶锅盖,手拎白菜,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其实你是傻瓜二代。”陆少敏脸色一沉,明知白小龙不怀好意,却不知该如何应付,一时干在了那里。
卢文玲猛地回过身,恶狠狠地瞪了白小龙一眼,道“讨厌!”白小龙故作不解地道:“怎么了?你能发短信,我就不能发短信?”把卢文玲问的哑口无言。稍停,卢文玲才道:“人家别人出来都是高高兴兴地玩呢。我就不知道你心里是想啥呢!”
最后,一行人又转回到武家。走进武建忠住的屋子,屋里已是暖洋洋的,火炉上放着一把茶壶,里边“吱吱”地冒着热气。
大家刚坐下,武建忠走了进来,冲陆少敏道:“老大,我去小卖部买了点熟肉。家里有现成的饺子,一会儿我煮下饺子,我们简单吃点算了。家里倒是有菜呢,可我哥、我嫂子今天都回我嫂子家去了。我和我爸都做不了。陆少敏忙道:“行行行,简单吃点儿就算了。”一旁的杨金花道:“大过年的,简单吃点那哪成?二小,你家里有什么菜?”武建忠报了些菜名,杨金花点了几样菜,然后道:“二小,去把锅勺拿到你这屋来,我在这火上给你们炒几个菜。”武建忠照吩咐去了。
陆少敏有些不安地道:“这多不好,我们是来玩的。给人家添了这么多麻烦多不好。”郭文彬接着道:“老大,人家二小给你准备了那么多菜,你给人家二小准备了什么?“陆少敏一怔,慢慢地道:“我们不是买了点心,饮料和酒吗?”郭文彬道:“那点心是我买的。你买了什么?”陆少敏道:“饮料和酒。”郭文彬道:“你一个人买的?”陆少敏道:“我们大家一起买的。”郭文彬道:“我一个人买一份。你们这么多人凑钱买一份,是不是太少了?”
12
原来,今天早晨出发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后沟村在城东的山里。陆少敏家恰好就在市区东边。原来大家约好在城东出城的大路口聚齐。春节拜年时,人们发现陆少敏家离他们相约的地点不太远。
董燕一大早便跑到陆少敏家,并没有到相约的地点。陆少敏见有人来了,也就没去约会的地点。
偏偏郭文彬不肯进陆少敏家,觉得这一来自己就多去了一趟有点吃亏。他便在约会的地点等。也就等了五、六分钟,不见有人来。郭文彬顿觉又吃亏了,不由得冲冲大怒。他直奔到陆少敏家,到了门前他也不下车。坐在车上把陆少敏叫出来,劈头便道:“干什么呢?还不快走!”
陆少敏心想:“人还没到齐,怎么能走?”就招呼道:“来来来,老郭,进屋坐吧。他们还没来,我们再等一会儿。”郭文彬并不理彩,气冲冲地道:“说好了八点就都到齐,看看这都几点了还在家里磨蹭。叫我象个傻子似的在外边等了你们半天。”看见陆少敏还不慌不忙地呆在家里,郭文彬早已火冒三丈。不等陆少敏再开口,便决然道:“我不去了!”说完,掉转车头便急驰而去。
陆少敏正欲劝阻,郭文彬已经出院门走了。董燕从屋里赶出来,问道:“郭文彬怎么了?他怎么不去了?”陆少敏让郭文彬这霸道的言行也搞的很恼火,没好气道:“他不去算了,我们去!”
郭文彬刚出院门就后悔了。可自己已经把话说绝,折回去脸上实在不好看。想了一会儿,到街口的商店里买了一盒蛋糕,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