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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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榆州国。从那以后，我们这里才被称作榆次。”杨金花又问：“离我们现在有多远？”陆少敏道：“大约三千年吧。”杨金花道：“三千年？这还要把王母娘娘也扯出来呢。”
说着，四人回身朝榆次县衙走来。首先迎来的是县衙前那座庄重、威严的汉白玉石牌楼。牌楼的正中刻着“民具尔瞻”四个彖字。两侧分别刻着：“崇礼、正风、敦仁、尚俭”八个字。
穿过石牌楼，便是威严的县衙大门。门上高悬一块大匾，上有“晋藩首辅”四个大字。杨金花指着牌匾又问陆少敏：“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陆少敏道：“明朝的时候，朱元璋封他的三子朱枫为晋王，居住在太原。榆次是太原的三个辅城中的头一个，所以叫“晋藩首辅”。说着，四人已进了县衙大门。大门内侧的上方也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的则是：“古并州治。”杨金花又指着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陆少敏道：“北宋太宗赵光义灭北汉，把晋阳城毁了，就是现在的太原。就把并州州署迁到了榆次。所以我们榆次的县衙跟别的县衙不同，它有五堂，是州署的规模和格局。因为它原来是州署，后来才改作县衙的。”
听到这里，卢文玲就笑道：“跟老大出来就是不一样，真长见识。”杨金花也笑道：“还省了花钱请导游呢！”白小龙见陆少敏又在出风头，早就炉火中烧，气哼哼地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教给你的？”陆少敏道：“这还用人教？只要留心就记住了。”卢文玲在一旁喝斥道：“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乖乖地听就行了，哪来那么多怪话！”白小龙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怎么我一开口，就有人攻击我。”
四人逐层向县衙深处游览过去。正如陆少敏所言，衙内设有五堂，即五进院落。榆次不愧为数千年的古城，历史积淀非常深厚。千古一帝康熙，和清末名臣张之洞都曾亲临榆次。康熙还为榆次留下“剧署悲难渡，清秋喜却回”的题词。为纪念这些盛事，老城的修复者特意在县衙的二堂和三堂里塑起了康熙和张之洞等人的蜡像。
在榆次老城的最西端，是榆次老城西瓮城遗址公园。和所有的古代城池一样，榆次老城原来也有城墙围绕。如今只剩下西瓮城这一段还有迹可寻。陆少敏等爬上西瓮城城楼赏玩了一番后，又奔向西瓮城城外的望敌楼。在瓮城与塑敌楼之间，建有一座小亭。亭子两重檐，四个角。亭子当中是个汉白玉石座。座上立着一块高约两米，厚约一米的石头。跑到亭前，杨金花就站住了，道：“我就搞不懂。挺好的凉亭，不让人坐，当中蹲块石头。”陆少敏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这块石头说过话呢。按古书上的说法，春秋晋平公在位时，榆次这儿有石头说话了。后来，也是榆次的一个知县，找到了这块说过话的石头。把它搬到这儿，还给它盖了个亭子。”看着陆少敏滔滔不绝地讲述，一旁的白小龙早忍不住了，道：“哼，尽是胡说，石头怎么能说话呢？老大，你过去踢它一脚，看它会不会说话！”陆少敏道：“石头当然是不会说话了，这不过是古人给后人立下的一个警示。它是在告诉后人，做事不要有悖情理，不然连石头也会急的说话的。”
亭子座西朝东。亭东悬有匾额，上面有三个彖字。杨金花歪头看了一阵儿，却不认识。回头问陆少敏：“老大，这写的是什么？”陆少敏道：“这是亭子的名字，叫榆石亭，这块石头自然就是榆石了。”杨金花道：“说来说去，还是块石头。”陆少敏道：“石头是石头，可是当人们把思想情感寄托给它，它就不一般了。要为它盖了亭子，瞧，连我们的区委书记还给它写了富对联。亭东的柱子上分挂着一副对联的上下联。上联是：城廓两千年，阅尽天下云波诡谲，王侯将相俱无种；下联是：奇石五六尺，看透世间悲欢离合，荣辱成败皆有缘。（注）
从老城出来，天已大黑了。杨金花玩兴正浓，还不想回家。就让陆少敏拿主意，再找个地方玩玩儿。陆少敏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就道：“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杨金花道：“还是老大呢，连个好玩的地方都找不到。”陆少敏道：“老大就怎么了？没有好玩的地方我也变不出来。你想要去哪儿你就说，不要逼我。”杨金花道：“那我们去蹦迪吧。”陆少敏从来没有去过迪厅，不过杨金花说了，他也想去见识一下，就答应道：“好啊，走吧！”
注：此联的作者系原榆次区委书记耿彦波
四人来到迪厅，一问票价才知道，每位二十五元。四个人都是刚刚开始工作的小青年，平常身上带的钱本来就不多。在老城里他们又吃饭又买门票，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把四人身上的钱全加一块，还不到五十元。依陆少敏的意思就不玩了。杨金花却不甘心，说道：“我在这儿有熟人。我和文玲去看看能不能混进去。”说罢，不等陆少敏再开口，拉起卢文玲便走。
不多会儿，陆少敏就望见杨金花从迪厅里叫出一个小伙子来，两人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那人显得很为难，杨金花情急之下抓住那人的胳膊摇晃着。陆少敏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暗想：“我这么大的小伙子，靠一个姑娘的面子去迪厅白混，传出去脸可就丢尽了。”心里便打定主意不去了。
好久，杨金花，卢文玲才回来。杨金花道：“他们老板在里边呢。等他们老板走了，再让我们进去。”陆少敏道：“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家。”杨金花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稍等一会儿就行了嘛，你就那么急着回呢？”陆少敏道：“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人家老板不走呢，我们就等到天亮？”杨金花道：“那你说怎么办？”陆少敏道：“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拉倒嘛，这是干什么？”
三人这时都听出陆少敏语气中的火药味，白小龙忽然变的很高兴，道：“嗬，老大生气了！”杨金花这时也意识到刚才自己与那小伙子的举动，可能陆少敏全看到了，就笑道：“你自己拿不出主意嘛！”陆少敏道：“没地方玩，我能有什么办法！”杨金花道：“人家都能找到地方，就你找不到。”陆少敏道：“怎么找不到，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们去常家庄园玩一趟。”杨金花道：“这还差不多。”
四人骑车朝前走了一段，杨金花忽然叫道：“嗨，疯妮儿来了！”陆少敏道：“怎么这样说话？”杨金花道：“我妈就这样叫我。”陆少敏顿了一下，道：“你妈说的倒也对！”
第16章
　　　　春节一过，很快就到了情人节。这个从西方传过来的节目，这两年很流行。一到这时，青年男女便都盘算这一天该怎么过。
至从后沟村陆少敏答应帮郭文彬介绍张云萍后，郭文彬一天到晚地催着陆少敏赶紧办。情人节将至，郭文彬更是急不可耐了。陆少敏尽管心里觉得毫无希望。但既然答应了郭文彬，总要尽力去办一办。
这天，陆少敏手头的活儿不多，半个班的时间就干完了。于是，他对郭文彬道：“你等着，我上去找二萍去。”
来到楼上，陆少敏直奔嵌线姑娘们的桌边。他和姑娘们都混熟了。他一过来，姑娘们都和他打招呼。
陆少敏来到张云萍的座位边，和张云萍并肩坐着的鲁卫红抬起头招呼道：“哟，来了。”陆少敏笑了笑道：“你们好啊！”说着他走到了张云萍身边。看着张云萍依旧是满身的首饰，陆少敏笑道：“二萍，身上带那么多零碎不累吗？”张云萍抬头看了一眼陆少敏，有意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又低下头干活。
接下来，陆少敏和两个姑娘聊了几句，鲁卫红起身去取铜钱，陆少敏乘机对张云萍道：“二萍，你看郭文彬这个人怎么样？”张云萍一怔，道：“挺好呀！”陆少敏道：“他对你可有点儿那个意思。”张云萍故作不解地道：“什么意思？”陆少敏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呗！”张云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陆少敏道：“我看出来的，这点儿眼光我还是有的。”
张云萍忽然就端起自己的水杯，递给了陆少敏，道：“我就从来不知道。我就一点儿也不知道。”陆少敏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杯，心想：“坏了，二萍一定以为是我想找她，所以拿话来试探她。这多糟糕，看来不说实话就是不行！”事到如今，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这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张云萍道：“我没有考虑过，从来没有考虑过。”陆少敏道：“那你现在就考虑考虑吧。”张云萍道：“我们一心扑在工作上，从来不考虑个人问题。”陆少敏道：“讲这些官话干什么？现在考虑也不晚，你不妨想一想。”张云萍道：“谁知道人家怎么想？”陆少敏心里说：“瞧，我猜的不错吧。男方不表态，让人家姑娘怎么表态。可郭文彬不让说，我也没办法。”于是道：“我给你问问？”张云萍忙道：“不用了。”说完，她低下头只顾干活儿，不再开口了。
陆少敏见再坐下去也没意思，他将杯中的水一口喝完，举着杯子问：“二萍，我再给你倒一杯吧。”张云萍摇头道：“不用了。”陆少敏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站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李丽等姑娘们正在往楼下搬嵌好线的定子。见陆少敏走过来，李丽就道：“老大，给我们捎上两个吧？”陆少敏笑道：“行啊！”说着，一手拎起一个定子走下楼来。楼下，在车床上干活的青工们，都抬起来头看陆少敏。郭文彬第一个就笑道：“欺侮老实人呢！”
陆少敏把定子放在门口的平车上。转回身来，就见杨金花远远地望着他。见他回过头来，杨金花不满地扬起下巴，把头扭向一边，现出嗔怪的神情。陆少敏笑了笑，心里美滋滋的。他先奔到郭文彬的车床边。
郭文彬早就等的心焦了，一见陆少敏过来就问：“老大，怎么样？”陆少敏不敢照实讲张云萍对他无意。那样说，郭文彬会受不了。于是道：“张云萍的口风太紧了，滴水不露。我怎么也套不出她的话来。”郭文彬问：“老大，你是怎么说的？”陆少敏把经过讲了一遍，但没提张云萍把水杯递给他的事。最后，陆少敏道：“小姑娘精的很，不好对付呀！”郭文彬没有从陆少敏的讲述中听出张云萍是否对他有意。仍然十分钟情地道：“老大，是不是我们弟兄们捏好的套子，也让她看穿了！”陆少敏含糊其词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俩人又聊了几句，陆少敏就离开郭文彬车床边，溜溜达达地朝杨金花车床边来了。情人节快到了，陆少敏也在考虑自己的情人节怎么过。
陆少敏来到杨金花车床边，杨金花佯作不知没有理他。陆少敏心中感叹：“这个女人外边不知认识多少男子。可我和姑娘说几句话，她还要吃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呀？”稍等一下，陆少敏对杨金花道：“跟你打听点事吧？”杨金花道：“什么事？”陆少敏道：“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我想问一问你们的情人节怎么过？”杨金花心中一喜，嘴上却道：“什么情人节？我们就没过过。”陆少敏道：“别人都过，为什么你不过？我给你过一次吧，情人节那天我请你到文化中心看电影！”
杨金花忽然一改矜持之态，急忙道：“还是我请你吧。上次我赌输了，还一直没给你买东西呢。我们去城北的电影院看吧，那里我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