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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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第一次,我又如愿看见了欧阳的冷脸。刚刚走进玄关,管家就在为我们脱下外套的时候暗示老爷心情欠佳,结果我们进入客厅,只看见他冷冰冰地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走近,连哼声也没有,倒是随后炎云的进入给了他一丝笑容。
他绕过我,直接走到炎云面前,抱着他,亲昵问好。
这明显的冷落连炎云也觉得不合适,他看了我一眼,暗示欧阳不能不顾妻子,欧阳却只是转过身: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想举办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只有我们三个人,以及最值得分享喜悦的朋友。阿倩,你先回房休息一下,晚宴的时候,身为女主人的你可不能不出席。”
看来他已经到了礼貌的极限了,这也算是他最后的礼貌。
我不和他争辩,他是这里的主人,我到底也不过是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驯良地回房休息,并以女主人的身份指示管家,让他们立刻准备好小型宴会需要的一切东西。
在我忙碌地指挥仆人们更改房间的装饰的时候,炎云和欧阳在书房谈话。想必是详细听取日本的事情的报告,只不知道涉及我的部分,炎云又会怎么陈述?
我心中有不安,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就能够掩饰的。
我随时地偷窥着书房的动静。约莫半小时后,欧阳和炎云一起走出,他们面色平静,甚至略带喜悦,我吊紧的心这才有了少许缓和。
因为是家宴,出席的人都是亲友,可能是觉得气氛不足,炎云又电话邀请了几个女孩和她们的朋友,一共六人,三女三男。简单地介绍以后,便如沙龙一般,欧阳和三位客人在小客厅里打桥牌,两人围观,我一人无聊,坐在沙发上,身后是炎云坐在钢琴边和女孩谈话。
仆人穿行期间,给我们送来酒和水果,我明显意识到我的被冷落,但我喜欢我的这个位置,坐在这里的我能偷听炎云和女孩的谈话。只是偷听的时候,我不时地偷瞄正在打牌的欧阳,生怕他看见我对炎云的感情。
炎云的掩饰能力一流,他似乎一直都只是和靠着钢琴的少女聊天,谈的都是些风雅的话题,还不时爆出笑声以及断断续续的琴声。但我却觉得他正在和我调情,因为他弹得曲子是《致爱丽斯》。
《致爱丽斯》是一首知名度高得已经有些让人有些厌恶了,基本上每个弹钢琴的人都会弹奏这首曲子。此刻,炎云一边谈话一边弹钢琴,自然也是音符不连贯,却别有缠绵地意味。
《致爱丽斯》是倾诉爱情的钢琴曲,最常见的解释是贝多芬借这首曲子向他暗恋的女学生伊丽莎白表白,但是一直无法考证音乐具体的谱写时间,我不免有了一种幻想。
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看着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的伊丽莎白,贝多芬怀着爱情的祝福和少许的嫉妒,第一次演奏《致爱丽丝》,虽然曲调舒缓优美,到底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可笑炎云身边的女孩一直都在微笑,她真是太天真了,她以为这音乐是给自己的。
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手指装成不经意的滑过他的肩膀,他反射性的回头,我笑着,给了他一杯酒。
“可以和我合奏一曲吗?”
接受我的酒的同时,他流水般顺畅地吻过我的手指。
“当然可以。”
“D大调波兰舞曲,怎么样?”
“维尼亚夫斯基的曲子吗?有一点难度,你确定能完成?”
我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她无辜而清纯的笑容让我讨厌。
“不能追上海菲茨这样的大师,但是完整地拉出来还是做得到的。”
我夸下了海口。
这首曲子难度很高,以前也不止一次拉错,在有一些时间没有拉小提琴的现在,更是很难完成。但是我不能反悔,我已经夸下了海口。
女孩微笑着,走到欧阳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于是,正在打牌的人也停止了,他们转身,欧阳更是手中捏着一杯酒,看着我。
用猫捉老鼠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接过琴,我调试了一下,是一把好琴。这让我更没有退路。不管我拉出什么不堪的音符,都只因为我的技巧笨拙,与琴弦无关。
我又看了眼炎云,他想必也猜到我的窘迫,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给了我鼓励的微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突然觉得我确实可以完整地拉出D大调波兰舞曲,音乐除了技巧,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心?
我以我全部的虔诚,浸入我的爱恋,竭尽我的一切,只要做就可以了,至于结果如何,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
手指再一次确定了琴弦,而后深呼一口气,开始了。
D大调波兰舞曲分为三段,在一段引子以后,音乐立刻呈现出激烈的跳跃性,如火焰迸发的渲染,充满了光彩和力度。拉这一段的时候,我有些吃力,但想到欧阳可能的嘲笑,身边的女孩的冷笑,我的心满是不服,这份不服的心化为力量,让我的手指也有了激情,疯狂地演奏着。而第二段,类似娓娓细说般的语气,优美动听而又带有一点忧郁色彩的第二主题,第一个音符便让我想到了我们的爱情:平静而阴暗的感情笼罩着我的身心,爱情不存在未来,即使拥有了此刻的爱情,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看着他,他微笑着,爱情的甜蜜笼罩着我的心,纵然前路幽暗,又怎么能阻拦我的脚步。而这些心情都书写在音乐上,甜蜜、平静,不能消除阴暗的音乐。
但是我还是相信未来的,我的新并未完全被压抑包裹,乐曲很快就回到了第一乐章,我相信未来的心融化为热情而蓬勃的情绪,终于并不圆满但到底流畅地结束了全曲。
这是华丽而繁复的音乐,我交的功课其实也不能说是完美,只是勉强及格,但因为我到底完整地拉出了曲子,加上炎云在我拉得不到位的地方故意以钢琴掩饰,在他们看来,我居然是完成得相当不错。
至少,我将小提琴递给身边的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鼓掌了。
女孩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敬意。
只有我和炎云知道,我究竟错了多少处。
因为现场的情况对我有利,欧阳不屑地举杯“祝贺!”,大家也跟着举杯,庆祝我的成功。
而后我们又随便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以及打牌。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欧阳留炎云以及一行人都住下。炎云没有推辞,一直不停地搭讪炎云的女孩也没有拒绝,其他的人,想必也是看出他们不过是陪衬,纷纷表示有不得不回家的理由。欧阳也没有强求,让管家安排司机送他们各自回去。
因为有外人在,我和欧阳带着微笑退场,回到卧室,看欧阳居然还跟进来,我变了脸色。
“这里可没有你的床!”
走到梳妆镜前对镜卸妆的我,看着还不愿意离去的欧阳,发出逐客令。
“炎云是个不错的男人吧。”
他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思,竟是直接坐在梳妆台上,让我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而后,突然对我说了这句话!
我惊讶,只能用卸妆的动作回避他的犀利。
“他一直都很优秀。”
“而且日本的事情,他处理得很好。对了,今天晚上的那个女孩似乎是爱上他了。她很年轻,对性的需求也是非常地饥渴。我刚刚还特别告诉她,小云喜欢在那个特别的房间里躺到满天都是星星的时候,她知道我的暗示。有她的主动,相信小云的晚上会很愉快。”
“哦。”
我含糊地哼了一声,他可以直接地谈男女之事,女人却要装出矜持,即使心中很不是滋味也不能直言。
“你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怎么,觉得我这样做让你觉得委屈了?”
我沉默。
“你希望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你,对吗?”
我继续沉默。
“和他在日本的时候,很快乐吧?幸好有我这个宽宏大量的丈夫,居然对妻子的出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无法沉默了。
“那只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我最最重要的东西,必须保护的感情。
啪!
他打了我。
脸颊火辣辣的痛,但我看着他,毫无畏惧。
“你太虚伪了!你可以有所谓的真爱,可以外面有女人却不放过你根本不爱的妻子,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别人见面!你是男人,你可以情人和妻子都拥有,还自诩所谓的真爱,为什么我只是暗恋一个人,也是伤风败俗活该被万世唾弃?你把我当什么!”
“你认为是什么?”
“曾经你对我说,你很痛苦,你有真爱却不能结合的对象,所以和我定下契约,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那时的我同情你,甚至为我对炎云的死木感到羞耻,可是你现在却——难道你的承诺都只是随便说说?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违背诺言!”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改变想法了,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住口!”
“口气变得强硬了?是爱情给了你勇气,还是——”
他抓住我的手,看见了手腕处的伤痕。
他停顿了,手指划过伤口,尚未完全长好的疤被他用力抓着,我感到痛。
“痛……”
我呻吟着。他松开了我。但是大力下,我还是险些摔在地上。
“割腕?为什么不割得更狠一点,你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我揉着被他抓得有些紫红的手腕,看着他,恨意深重。
“我怎么会去死!在你死之前,我都不会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减肥,我要把我的小腿瘦掉两厘米,我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胖下去了,~~~~(》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