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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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白的嘴唇也张开了,吐出的竟是林逐云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听到的称呼,“落云,你要再杀我一次吗?”
但犹豫只有一瞬,林逐云仍是刺了下去,却在剑尖触到凌笙胸口的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力道,软软的向地上滑去。
手中的剑和盟书被抽走,脖子触及冰冷的剑身,林逐云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落云,你以为我死了么?你早就应该想到了啊,你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难道你忘了?还是你幸福得已经忘了那个落枫之祭?”锋利的剑刃划过细腻的肌肤,林逐云的脖子上迅速多出了一道血痕,凌笙的语气却仿佛是对情人的呢喃。
落枫之祭?
林逐云的心像硬生生的被扯开了一道血口,旧的伤疤又被剜开。
你是恨我的吧,你有足够恨我的理由,就像我可以恨你的理由一样充分。
爱已经散了,恨已经淡了,记忆已逝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在过去的一切已经湮没,你却还活着呢?
告诉我,桐……
颈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林逐云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却突然想明白,那药其实是下在解药中的吧。
自嘲的笑笑,林逐云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好想再看看筝的笑容。
你会不会骂我?
我这样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筝,对不起……
*
“你在做什么?”傲气中夹着尊贵,这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下一刻,林逐云已被卷入了一个强健的怀抱。
小心的搂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人,赵渐离的眼睛在触及林逐云颈上的紫色淤痕时几乎要冒出火来。
“啪”的一声,凌笙清秀的脸上肿起了老高。
“难道这几年的皇子生活已经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眼底掠过黯然,凌笙缓缓走到赵渐离面前,跪下,直到唇触上他的袍角。
“我,桐,是王上的男宠……”
没有理会凌笙的虔诚和比虔诚更深刻的爱恋,赵渐离只是深深的看着怀中的人。
逐云,你终于来到我的怀中……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瞬,林逐云却捕捉到了那抹未被赵渐离发觉的爱恋。
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的弄人。
当你费尽力气要远离它时,却发觉,只是画了一个圆圈又回到了原地。
它有时甚至用相同的圈套戏耍着人们,高兴的看着人们由希望,失望,到绝望。
此时的林逐云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落枫之祭,和那个被欺骗,被伤害的少年——落云。
*
神都历二〇九年
四皇子凌笙,右丞相林逐云共同出使赵国,为凌赵两国定下新的同盟之约。
两个月后,赵国出兵助凌,凌赵盟军大胜,凌国上将军秦少痕回朝,带回许国国君之礼,谁知,凌国玄帝却因此一病不起。
第五章
银针,一尺来长,光滑、纤细、柔韧,顶端却是粗糙的,仔细看去上面有着无数细小的倒钩。
小小的唇瓣被圃慌开着,银针刺入柔嫩的口腔,触到柔软的喉壁,折向下方,直到咽喉处。然后,慢慢的来回摩擦还未发育完全的声带。
血,迅速的涌了出来,嫩色的黏膜微微的颤动,牵动着神经如撕裂般的痛楚,呻吟却硬是被压了下来。
约莫一炷香后,银针抽出,代之以闪着幽寒冷光的银剪。
纤巧的下颔被男人强硬的撑住,无法动弹分毫,剪刀伸向了香小舌的下方,剪向其中一条粉红色的筋肉。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从染血的喉中迸出,男孩终于昏厥过去。
慢慢的松手,任男孩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持剪刀的男人声音是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怜惜。
“这样就行了,以后,叫床的声音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呢?桐,你留下,照看他。”
其他人随男人走出,只有那名叫桐的男童站在原地。
等所有人走出房间后,桐好奇的向男孩走去,他从小在这间男娼馆长大,从未见过这样小的孩子在经受这种酷刑折磨时,却不哭不闹的。
轻轻的抬起男孩的头,擦去被咬破唇角的血迹,一张纯净如莲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粉嫩的唇色,直而小巧的鼻子,悠如远山的眉下弧度优美的眼睑紧紧的合着,惨白的脸色使肌肤更显得透明,虽然年纪尚小,但仍可看出,日后定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纯洁、美好,如没有任何瑕疵的美玉,桐就这样望着男孩出神,忘了时间……
那年,男孩三岁。
桐,五岁。
是一切绝望的开始。
*
“落云!落云!快跑……”桐用童音惊慌的叫着,终于找到了那抹小小却出尘的身影。
倚在视窗的男孩静静的转过身,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展开一朵如月华初绽的笑容。
可桐却无心欣赏,“落云,快走!他们要……”
未说完的话被闯入的人群打断,男孩小小的身子被压倒在地上,衣服也被瞬间扯去,腰间迅速被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特殊的纱布。
凌国的女子流行裹小脚,但也只是流行而已,毕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那份罪。
而在这家凌国的男娼馆里,也有另一种流行——束腰。
这所谓的束腰,是为了让男子拥有与女子一般,甚至比女子更美的腰线。
而美丽的代价,通常也是残酷的。
这束腰,更是如此。
纱布,是寻常的。但纱布与腰部的皮肤之间却夹了一层薄薄的精钢所铸的铁皮,在铁皮紧贴着肌肤的一侧生着无数细如牛芒的钢针,因为过于纤细,所以,不会留下任何伤疤,但只要腰部形状不对或是变粗,那它绝对会让人痛不欲生。
桐就曾不止一次见过被缠上这种束腰的男娼,因为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而自尽。
此时,被人制住的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男孩被戴上这样以美丽为名义的刑具。
众人渐渐的散去,鱼贯的走出,桐也渐渐的看清了满脸苍白的男孩。
往常收尽莲华的黑瞳,盛满因强忍痛楚而不经意流露的脆弱,樱色的唇被咬出血痕,变成了暗红,冷汗遍布全身。赤裸而青涩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衬着腰间的束缚,让桐觉得分外心疼。
可此时年纪还小的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赢弱也是极度危险的,能激起他人的保护欲,也很容易引发某些人的嗜虐倾向。
桐轻轻的抱起男孩,小心的把他放到床上,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忽的,男孩却笑了。
那是安慰的一笑,为了安抚惊慌失措的桐。
美丽纯净的笑容一如从前,圣洁的如初开的昙花,却让桐的眼中一阵酸涩。
*
“落云……你……”
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力袭上了桐,没有任何预兆的,头撞上了桌角,血流了出来,眼前一片黑暗……
男人粗大而丑陋的男根在男孩小小的菊穴里疯狂的进出着,似乎要把那纤细的身子撕成两半,脸上的表情仍是迷醉的,显然十分享受眼前的暴行。
而他身下的男孩的情况,却连凄惨都无法形容。
原本清亮的眼睛空洞的睁着,男孩甚至没有昏厥过去,明丽的脸蛋早已毫无血色,全身都布满了淤青和抓痕,皮肤上泛着淡淡的青色,竟是一个个微小的出血点,白色的纱布也已见红,柔嫩的双腿间淌着红白相间的液体,身下的床单已是干涸的暗红色,看来在桐昏迷的时间内,兽行一直持续着。
桐的眼眶几乎都要裂开,恨不得马上冲上前杀掉这男娼馆中做打手的男人,沉重的眩晕感和额头的钝痛却让他无法起身,一种比恨意更深的无力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恍惚间,却看见男孩骤然对自己展现的笑脸。
没有丝毫的阴郁,空灵的一如山中幽兰,无暇如洁白的昙花,仿佛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行恍若未知。
莫名的,桐的眼泪像决堤似的涌出,不为自己,只为替男孩流出那无法落下的泪滴。
那年,男孩五岁。
桐。七岁。
*
命运仍在钢丝弦上挣扎。
你见过刀尖上的舞蹈吗?
也许你会说恐怖,也许你会说残忍,但你也一定无法否认那是一种横空出世,动人心魂的美丽……只要你见过眼前的男孩的舞蹈。
雪白的纤足踏在明晃晃的刀刃上,身上翩然的红衣随着他的动作翻飞,像在白云深处游弋的红霞。
腰部的衣服被刻意制作的十分贴身,故意显出那无比诱人的腰肢。
并不像女子柔若细柳,也不象一般男子的粗壮,男孩的腰部线条优美而柔韧,是圣洁与妖娆的最佳结合。
这,才是真正的“六腰”——悬在刀尖上的绝世倾情,以舞者生命为赌注的一晚销魂。
仉观看的人却并不满意,沾过盐水的铁鞭不时的落在略显单薄的背上。
血湿透了衣衫,把原本艳红的布料染成暗红。
一不小心,由于鞭子的力道过猛,男孩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手及时撑住了倒下的身躯。
刀却也穿透了手掌。
刀锋,浸透了鲜血,妖异的景象像残酷而凄美的盛宴。
男孩仍是无声无息,没有惨叫,也没有呻吟。只是静静的把被刀穿透的手从带血的利刃中拔出来。
男孩的动作让持鞭的男人嗜血的笑起来,“你不是说要代替桐那个小子学‘六腰’,那就好好练吧。”
鞭子撕裂了空气,鞭声又重新响起……
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臂,桐努力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
今天是他开始接客的第一天,清理好身子赶来见落云,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
没想到,自己卖身的安逸生活竟都是落云的牺牲换来的。
自己究竟算什么?
一个生活在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男孩的庇护下的男娼?
多年前那几乎让人窒息的无力感似乎又围绕在自己周围,肺中的空气好象一下子被抽干,脑中“嗡嗡”作响。
落云你为何如此纯洁又坚强,而我却总是这样无能。
如今,又更加肮脏。
一种近似于“恨”的感觉瞬间充斥了桐的胸腔,他,再也听不到房中那尖锐的鞭响。
那年,男孩十岁。
桐——十二岁。
命运确定了它要走的方向。
*
“落云……你一定要帮我,我是真的爱他。”
男孩缓缓的转过脸,如夜空的眸子蕴涵着某种晶罄又模糊的东西,足以把寒冰融化,却打动不了桐的心。
“桐……你确定要我帮你?……”男孩的声音清脆中带着沙哑,清澈中夹着撩人,语气近乎是绝望的,如莲般清雅的脸上却是惊人的平静。
“是……”略一犹豫,桐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好不容易郡守的公子要赎他出去,这机会怎能轻易放弃。龟公不答应他赎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来找落云,虽然他十分清楚落云将为此付出的代价。
“是吗?我知道了……”男孩飘忽的笑了,哀伤的笑容像一道细细伤口,看不到伤痕,疼痛却鲜明的存在着,“那……去告诉他吧,我同意接客了……”
看着那随时像要消失的人,桐的心骤然痛起来,像一根锥子扎进了心里。
不是早已经决定了吗,跟着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逃避似的匆匆离开这个房间,桐逃出了男孩的视线,却逃不出诡导的命运。
视线久久的定在那空空荡荡的门口,男孩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心跳一时间变得好累,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只能隐约知道的门外的枫叶已开始凋零。
看着它们一片片的落下,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一个淫笑着的老头,慢悠悠的踱进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吗?
七老八十,整张脸像风干的橘子皮,枯柴般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看向老头手中那乌黑的拐杖,男孩绝望的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倒在床上。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