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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裂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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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神都,一个传说中繁花似锦的地方。
在这片土地上,从远古开始,就并立着三个国家:凌、赵、许。
许位于北方,与南方的凌和赵联系较少,传说有天人一族的庇护,所以有雄霸神都的野心。
神都历二〇六年,凌赵联姻。赵国大公主月入凌国受封为皇后。十九年后,赵国最小的公主晴又成了凌国皇帝的晴妃。
第一章
    层层覆层层的纱帐,隔开了室内的清冷与帏帐中火热的缠绵。
玉体横陈的人儿还在平抚着自己的喘息,身边的人已要起身离去。未经思索,涂满丹蔻的玉手已拉住了要走的人:“逐云,再多陪我一会儿。”
被拉住的人回眸一笑:“晴妃娘娘,臣真的得走了。”
被那眼波划过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晴妃没由来的一阵眩晕。相信自己绝不是第一个被这对眸子夺取心魂的人,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吧,晴妃苦涩的想着。不由得忆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
那是凌国的君主在她的初夜后封她为妃的群臣聚会上,她因为想透透气而跑到了御花园中。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就这样看见了那朵花。像今年双十年华的她一样动人,却不曾被那双枯枝似的手摧残过。莫名的,她想摧残它的美丽,伸出手,花被摘下了,被另一双比花更美的手。
不似女子的青葱玉指,但手指纤长,肤色白皙,堪称无瑕。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被这样的手抚遍全身,会是什么感觉?
但这毕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她已恢复了镇定。
于是,她抬起了头,便看见了他。
以前她总以为自己见过人间最极至的美景。大漠的风沙,南岛的花海,北国的飞雪,西江的月夜。可现在她发觉自己错了,世间的景再美也美不过眼前的人。
是的,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比女人更美的男人,一个决不会被错认为女人的男人。
白瓷般的脸庞,精致如人偶的五官,垂至腰间如瀑的长发,还有那秋水般艳泓的眸子,那绝世的风姿令人迷醉。可是,在那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里藏着的,却是一潭幽深的沉渊,任谁也看不懂里面有些什么、藏了些什么。
他的周围是一片诡异的暗红。是因为他那暗红色的唇,还是手中那朵暗红的花?
眼前的人似乎早已习惯旁人看到他时的呆愣表情,只是微微一笑,令她失魂。然后把手中的花插在了她的发髻上,接着拱手向她施礼:“臣,林逐云,见过晴妃娘娘。”
*
林逐云,十七岁。
十四岁名登科考头甲,跟随最不受宠的二皇子凌筝两年,十六岁出二皇子府,一年时间由四品到一品,现官居右丞相。目前正是自己的姐姐月皇后极力拉拢的对象。
他的消息,在宫中不用刻意打听也能随意听到,因为他正是公主们眼中的如意郎君。
自己又怎么会和他变成这样的关系,他说他爱我……爱我……
不敢再往下想,晴妃收回散乱的思绪。掀起纱帐,起身更衣。
“娘娘,今天是十五。”一旁的宫女提醒着。
“是吗?又到游园会了啊……”轻喃着,晴妃的目光又落到了梳妆台前的花瓶上,瓶中是一朵暗红色的花。
大概他早忘了吧……那朵为她插上的花。
*
游园会是每月十五凌国君臣游猎的盛会。
名义上,是让身在南方的凌国上下消除淫靡的风气,推崇尚武之风;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给皇子们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简单的说,就是争夺储君地位的战场。
现任的凌国君主——玄帝凌玄共有四子三女。
大皇子凌竽,为月皇后所生,现已立为太子,天生愚笨,又身形臃肿,不为玄帝所喜。但月皇后毕竟是赵国公主,凌赵两国又是结盟关系,废太子之举无疑对两国联盟不利。再者,玄帝的宠妃——晴妃也是赵国公主,成败也未可知。
二皇子凌筝,是已故的云贵妃所出,生性淳和,姿容出众,却不知为何一直不得玄帝的喜爱,在朝中也无任何的势力;虽然右丞相林逐云在出仕前曾跟随其两年,但似乎对其并无权势上的支持,所以没有争夺东宫之位的实力。
三皇子凌箫,最得玄帝喜爱,天生英武,母妃惠妃性格婉约,虽不及晴妃得宠,但也一直深得玄帝之心,其父是左丞相谢齐,在朝中与右丞相林逐云,上将军秦少痕成鼎足之势。
四皇子凌笙,因为母亲是宫娥,年纪幼小,在宫中地位最低,有时甚至受到太监宫女的欺负,后被二皇子知道,遂把他带在身边,悉心照顾。
三位公主分别是月皇后所生的姬公主,云贵妃所生的靖公主,以及惠妃所生的嫱公主。
众多朝臣之中,左丞相谢齐支持三皇子已成定局;上将军秦少痕虽手握兵权,但人远在万里之外镇守边关,自然的身为右丞相的林逐云就成了众人争夺的焦点。
然而,此时的林逐云却丝毫没有身为猎物的自觉,反而悠哉悠哉的偷听着别人的谈话。
其实也不算偷听,只是碰巧遇上。难得趁游园会出来散散心,刚下马就听见有人在谈论他,岂有不听之理。
“看今天皇上的表现,太子一定要被废了。”
“是啊!太子刚请了个安,就被斥责衣冠不整,月皇后的脸都绿了,要不是晴妃在旁边劝着,今日游园会定然没有太子的份儿了。”
“皇上也太苛求太子了,以太子那样的身材,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分明就是厌恶太子嘛!”
“目前就看右丞相支持谁了。若是太子,加上赵国的支持,可保太子登基,将来由月皇后摄政,右丞相辅佐,未尝不可。”
“可月皇后野心勃勃,又为人阴毒,据传与当年云贵妃的死脱不了关系……而且她是赵国公主,这样下去,凌国的江山不是要易主了吗?”
“右丞相若是支持三皇子呢?”
“左右丞相再加上惠妃,那三皇子必定入主东宫。三皇子英武过人,惠妃又不干政,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可三皇子自幼阴狠残暴。这个月,有个小宫女误踏了他的羽冠,被断手断脚扔进大缸,取名人畀;上个月,他的一个宠妃在调情时不慎抓伤了他的脸,被毁容后凌迟而死;上上月……”说的人浑身发抖,听的人也不寒而粟。
“那二皇子和四皇子呢?”
“二皇子天性温柔善良,姿容绝世,但皇上就是不喜欢他,即使得到右相支持,胜算也甚微,何况林逐云也没有要支持他的意思;四皇子因为母亲的关系,根本没有即位的资格。”
“说起右丞相,他究竟做何打算呢?”
“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跟着走就没事了,这个人看准的应该没错。”
“我看你不是看准了他的打算,是看准了他的人吧。”
“你……你什么意思!真是欺人太甚!”
“你也别装了,他那张脸……就连为兄我看了也……老弟,你脸红了!”
“你再说……我……”
声音渐渐远去了,林逐云靠在树后,轻轻笑着,同时感到一双手从背后撩开了他的衣襟,毫无顾忌的上上下下的抚摸着。
“那些奴才敢这么说你,要不要我替你杀了他们。”耳后的声音充满磁性,却透着阴郁。
并未回过头,林逐云仍是轻笑着,“不敢劳您大驾,三殿下,在游猎之地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这种说辞似乎激怒了手的主人,下巴被强硬的掰过来,接着唇被温热的东西覆上,唇角被粗暴的啃咬着,唇瓣则备受蹂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紧闭的唇瓣溢出了一声轻吟。
“啊……”
呼痛的声音取悦了施加刑罚的人,乘势滑人齿间的舌改为温柔的吮吻肆意享受着醉人的甜美。
许久,凌箫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离去时,还意犹未尽的轻舔了一下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唇。
抬起头,林逐云毫无意外的看见了这张与“他”有几分神似的脸。
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完美的薄唇,凌箫无疑是英俊的,但那对暗色的眸子却泄露了主人的嗜血和残忍。
此刻那眸中燃烧着噬人的欲火。
略做反抗的双手被压制在头顶,林逐云锼着形状美好的眉峰忍受着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粗暴。
“那些可恶的人……他们都盯着你。父皇、母妃、晴妃、太子、大臣……迟早我要杀了他们。”一路啃咬着,凌箫努力在无瑕的肌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三殿下多虑了,臣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虽已接近全裸,林逐云仍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逐云,你会支持我吧?”除去最后一件衣衫,麦色的手分开了林逐云修长的双腿。
“殿下对自己没信心吗……啊……”没有任何滋润的进入,让林逐云感到了撕裂般的痛楚。
“说……你是我的!”忘情的进出着,凌箫沉迷在几乎令全身焚烧的火热中。
“啊……啊……”暗红色的唇不时的溢出呻吟,林逐云的眼神仍是平静的,只是冷眼旁观着身上男人迷醉的表情,精妙的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
“……啊……我是你的。”用娇媚的声音叫着,感到男人攀上了快乐的高峰,林逐云的眸中仍是一片无光的漆黑。
*
“逐云……逐云……你没事吧。”柔和的声音透着焦急,持续不断的刺激着昏睡的人的听觉。
每晚在梦中出现的温柔嗓音在耳边响起,林逐云直觉的轻唤……“筝……”
“逐云,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总是平和的嗓音透出了掩不住的欣嘉,为他的醒来,更为他无意间叫出的那声久违的“筝”。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比阳光更和煦的人。
悠如远山的眉下,是圆润柔和的明眸,优雅的唇角永远带着温润的笑容;不若林逐云那近乎妖异的美,二皇子凌筝永远是月色般的温柔醉人。
“筝,你……啊!”突然想起自己为何会昏倒在此地,林逐云连忙低下头检查身上的衣物。
还好……衣着整齐。
在不知道做了几次后昏厥,沉入黑暗的那一刻,林逐云记得自己身上是赤裸的,看来凌箫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自己就这样躺在这里。
幸好……若是被筝看见……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算了。
“骑马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就这样睡着了。”强自镇定下来,林逐云略嫌慌乱的解释道。
凌筝则体贴的并未追问。
重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林逐云又恢复到淡漠与应对自如:“二殿下,您不是应该正在打猎吗?怎会在此地啊?”
“你不是知道吗?我一向不喜欢打猎,”见林逐云又筑起了心防,凌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我为了抓住这个小东西,一路追过来,就看你躺在这里。还好你没事……”
林逐云垂下眼,避开那双比夜色更美的眼眸中的关心,却看见一团白白的东西在凌筝怀中蠕动。
“这是……”
“它被箭射伤了,应该是因为游园会吧。”那是一只红眼睛、长耳朵、脚上缠着纱布的小兔子,它正惊恐的看着他们。看来,它被吓坏了。
“二殿下,你……”又是这样!
林逐云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逐云,我知道,你又要说我是妇人之仁,可我真的不喜欢杀戮,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当太子,有大哥和三弟就行了。今天游园会,三弟又拿了第一,父皇可高兴了。这样,不很好吗?”
“是啊,是很好!”早知他不会改变初衷,林逐云淡淡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并未改变执行计划的决心。
“逐云,你生气了?”往日淡泊的眼中掠过慌乱。
“臣,不敢。”轻柔的语调是对待旁人的敷衍,从林逐云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凌筝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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