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的青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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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护士提醒我们明天十一点来取结果。
在既将离开医院的那一刻,我又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黄昏的余辉照射到她惨白的脸上,清晰地照射出发她那年轻却已形成褶皱的脸,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希望她和她的宝贝健康、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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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要怎样坚强才不会绝望(4)
第二天,我和母亲准时来到医院取结果。一个个拿着结果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母亲焦急地坐在那儿。
等待实在是一种不好受的滋味,母亲实在坐不住了便走到服务台问道:“护士,请问一下丁伊浩的结果怎么还没出来。”
“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儿?”一个女护士语气生硬地说。
“我想问一问姚慧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再等一会儿。”护士面无表情地说。
“还要多长时间啊?”
“你急什么?我让你再等一会儿,你没听见吗?问什么问!”护士气急败坏地喊道。
母亲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那个护士瞪着眼,到了嘴边的话就那样咽了回去。我一听,气愤地走了过去,母亲一句话也没说又把我拉了回来。
刚的那一幕让我目瞪口呆,我不相信那样的话是从被喻为“白衣天使“的人口中说出的。母亲的低声下气让我痛苦极了,这远比身体上的病痛来得强烈。如果她不是个女人,我真想跳过去狠狠给这个毫无廉耻护士一拳。我恼怒地说:
“妈,我们走吧,我不看病了。”
“怎么竟说傻话。妈没关系,人家护士也是太累了才会不耐烦,你有时不也这样吗?”
“我和她们不一样,反正我就不许别人和你这样。再说她们怎么这样没道德,我就是不明白,她们怎么这样。不只是你,很多人都遭受了粗暴无礼、冷言冷语的对待。大家本身就带着痛苦来救医,身体上的难过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受这些人的气。难道有病犯法吗?难道我们花钱是来受气的吗?难道医院就是这样为人服务吗?难道这个社会就再也没有一块儿纯洁的地方了吗?她们的形为正与她们的‘神圣’职业形成强烈的对比。她们披着人的皮囊却做着只有禽兽才会做的事情,她们根本不配做人,连畜生都不如。”
“我看你明天当作家算了,生那气干什么,累不累啊你。”
这时,终于听见了我的名字:“丁伊浩在吗?”‘白衣天使’喊道。
“在这了。”我举起手答应。
“你的检查没做好,需要重做一次。”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身旁的母亲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地说。
“这有什么不可能。检查时太过紧张,在仪器里轻微移动都有可能影响结果。下午一点检查。”‘白衣天使’说完扭头走了。看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他妈真想上去给她一嘴巴。
于是,前一天的种种又重新上演了,卖盒饭和矿泉水的小贩、肆虐的果皮垃圾、狂妄不羁的大风和忍受“炼人炉”的煎熬。唯一让人欣慰的是第二天取结果时没有等太久的时间。可母亲却拿着单子嘱咐我道:
“伊浩,你别去了,在这儿等我。”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独自一人站在那儿,想哭。就像电视剧中所演的那样,家属总是不想让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母亲也是一样,她不想我和她一起去的原因就是害怕有坏的结果,害怕我受不住打击。
看着母亲的背影走过服务台,不到10秒钟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可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即使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背影。我在人群中痛苦的站立着,心中充满了恐惧,我全身剧烈地颤抖,就算是在炎热地天气里我的手也早已冰凉。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快要离开这个人世界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在我眼前穿梭,只有我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似乎一个有罪的人在等待法官的审判,所不同的是,此时的我是在等待“病魔”的宣判。
好像过了一世纪之久,还是没有看到母亲,即便我的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过楼梯的拐角,但母亲始终没有出现。焦急、紧张、恐惧让我如坐针毡,我站了起来,走到了楼梯拐角。
在我看起来,通往二楼的楼梯已不再是单纯的楼梯了,它是一个通往地狱的通道。可我什么也不能想,只是任由双腿带动着身体走上楼梯,来到连接楼梯的走廊。“神经内科”诊室的门口有三两个人在徘徊,可我并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我走了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五六个医生在看着片子,母亲就站在一旁。我的头有点晕,似乎要晕倒了。这时,母亲从里边出来了,看见我只简短说了句:
“片子太多,还没有轮到你。”
我明显地感觉到母亲和我一样地在发抖,医生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只好透过门缝往里边看。这时候的等待是很磨人的,一分钟就像一个世纪。我期待着结果,却又恐惧着,就这样矛盾着。
在母亲的催促下,医生总算是看完了我的片子,然后其中的一个医生说:
“没什么事儿。”
这样的等待与煎熬得到的是:没什么事儿!我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好是坏,是证明我没病还是因为医生无能呢?由于太紧张、太恐惧,我根本没有心情听那帮傻子在看片子的时候说了什么,我只记得这一群人是在嘻嘻哈哈的闲谈中完成他们的工作的。
这一次,我更加反感做医生的了。他们的工作难道是在玩吗?这是关系到一个人生命的工作,怎么可以这样轻松呢?哪怕他们的一个疏忽就可以导致一个人的生死啊!
我很想质问某些人,如果看病的是他们自己的父母与子女,他们也会把自己亲人的生命当做儿戏吗?他们也会这样不在乎吗?答案当然是不!如果他们和自己的亲人也这样,那他们根本不是人。人不同于动物,难道他们做人的良心就是与动物相辅相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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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要怎样坚强才不会绝望(5)
虽然结果显示我的症状并不是患了什么癌症所导致的,可种种迹象表明我的身体一定是出了状况。经朋友介绍,我和母亲又来到S市的L医院,虽然都是权威医院,可相比较起来L医院却比D医院更加豪华一些,环境也很优雅舒适。
挂了号,我和母亲直接来到诊室。由于我们来得很早,所以诊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没等多久就轮到我了。这时,屋内只剩下母亲和我还有两个医生,其中一个是二十五六上下的女孩儿,显然是个实习医生;另一个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面容看上去比较和蔼亲切,看样子是主治医生,她示意我坐下,语气比较柔和地对我说:
“你怎么了。”
“我感觉全身没有力气,时常摔倒。等女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下这些后我继续说,“下楼时脚跟不能落地,剪指甲也没劲儿……”我把在D医院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把手伸出来,用力伸展十指。”
我伸出手掌,她看后点点头说:“你把舌头伸出来。”接着又对一旁的实习医生说:
“你也过来看看吧,和前天的那个一样。”
然后她叹口气说:“你到那边的床上躺下,把袜子脱了。”
我躺下后,女医生拿着我在D医院看到过的医用小锤走到我身边,和预料中的一样;她也在我的腿上敲了数下,又用我不知道的尖锐器械在我的脚心划了几下,和上次相反的是我并没有往回缩而是强忍着疼痛。
等我穿好鞋袜重新坐好后,女医生很小声地和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怎么办,又一个。”
“他也太小了。”实习医生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听着两人的对话,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心开始猛烈地跳起来。
女医生转过身对母亲说:“还是给他做一个检查吧!做过磁共振了吗?。”
“昨天刚在D医院做完。”一旁的母亲说。
“检查结果有问题吗?”
“没有。”
“片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
“拿来我看看。”
女医生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做肌电图了吗?”
“没做过。”母亲回答道。
她表情严肃地说:“那你先去做吧,结果一会儿就能出来。我估计有可能是“肌病”,有80%的可能。”
听了女医生的话,我和母亲面面相觑,我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确认我完全没听过它,我不知道、不明白、也不了解这是什么病。看出我和母亲的疑惑,不等我们发问,女医生就解释说:“这是肌病的一种。现在我也没法说,也不敢确定。你还是先检查吧。”
“这个病好治吗?”我惴惴不安地继续追问。
女医生想了一会儿说:“怎么说呢,这个病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会摧毁人体的每根神经,时间久了就会使人体的每一块肌肉渐渐萎缩,直至生活不能自理;由于舌头和咀嚼肌也会萎缩,这时就连说话、吃饭、喝水都成问题;到了后期呼吸肌麻痹,那么人也就会……至于能否治愈,现今世界上还不能治。
无数声的“不好治”在我耳边回荡,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我怎么也不能相信电视剧中的情节都发生在现实了,而且就发生我的身上,就像做梦一样。我确信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坚信天永远也不会塌下来一样。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妈,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啊……
“你别哭,我只是猜测,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吗?”百分之八十,还要多少的可能,这还少吗?听了医生的话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母亲用力把我拥在怀里哽咽地说:“伊浩,你别这样,医生说的对……又不是百分之百,你别怕。我们先去检查……”母亲已经说不出话了。
于是我含着泪和母亲走出了诊室。此时,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她痛苦地在空中飘渺着,我看到他是灰色的,在雨中挣扎;是黑色的,在人群中驻足;是白色的,化作一股炊烟……
在这缕缕飘浮着的炊烟中,我看到自己和妹妹来到一个很美的山林中。林中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山道,小道两旁的荆集中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有黄的迎春花、粉红的杜鹃花、紫色的牵牛花。我和妹妹在山顶上玩耍,山顶有一大片空地,小草软软地趴在地面上,我们在草地上打滚、翻跟头、大喊大叫。在我们身旁的树从中是各式各样磨菇、棒子树和打着卷的蕨类植物。
山林的脚下是一个有如梦境中的村庄,有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清烟,太阳也躲到了山的后面,只剩下了半张脸。远处的青山渐渐地模糊了,如美丽的女神披上了黑纱,村庄就在这样恬静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微风轻吻着我的脸,就像母亲轻抚熟睡的婴孩一样,张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