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崩云(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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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由心
再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庆幸看到的不是自家老头那张笑到肚破嘴裂的丑脸,这表示阎老儿再次大方地没要留他作伴,而第二个随之而来念头就是……重死了……
眼珠子微转,莫磊不意外瞥见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正亲密地枕著自己的颈窝睡的香甜……那个死小鬼居然整个人就这么趴在他背上睡著?难怪他会觉得自己快被压的窒息了。
困难地撑肘想把身子拖出封擎云的身下,腰才稍微使力,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疼就立即爬满了全身,紧接著那种害他唇血斑斑的巨痛也沿著脊椎漫开,他这才感到小鬼那该死的凶器居然还在他身体里头……该死!为什么先醒的会是自己?!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贼老天就不能好心点让他继续昏著少受点罪吗?
「……小……鬼。」出声想把人唤醒,嘴一张莫磊才又发现自己的声音孱弱的跟蚊子叫没两样,这种音量若能把背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臭小鬼叫醒还真有鬼,没奈何他只好尽力将垂在床侧的手臂一分分举起放回床上,再一分分爬向这小鬼勾在腰侧的手上,然後……用尽全力地拧下去。
几乎是立即地,背上覆趴的人儿就有了动静,但这一动可又苦了莫磊,他只能双拳紧扯著被褥死咬著牙忍疼,只盼这小鬼清醒後赶快离开他的身体。
「……莫磊?」双眸犹带著几分迷茫,封擎云好半晌才搞清楚自己身下还压了个人,意识微醒後马上就察觉了不对劲,当他发现自己的一部分竟埋在莫磊体内时,所有残余的茫然全在瞬间被抽的一空。
「天!你……忍著点,我马上退出来。」惊呼了声,在看清了莫磊一脸死白的痛苦模样後,封擎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手连忙扶握住莫磊的腰身,然後万分小心地徐徐屈膝将自己抽离。
「唔……该死……」破碎的咒骂声终还是忍不住自紧咬的唇间迸出,莫磊紧闭起眼急促地喘息著,涔涔冷汗早又濡湿了他整脸。
「对不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指尖深深掐陷在掌心里,抬离了身体後封擎云反倒更将眼前人儿的惨状看的清楚。
或青或紫的牙痕指印不说,腥膻的浊白几乎是满布交纵在他的腰际腿间,而最叫人怵目惊心的还是那一处他刚离开的地方……一缕缕的鲜红和著黏浊不住地从双股间蜿蜒淌下,就连床榻上也是渲染著点点暗褐。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错事?!封擎云痛苦地屏紧了气息,他只记得自己被下药後硬撑著逃来找莫磊帮忙,然後……模糊的记忆只到莫磊帮他褪去了衣衫为止,再来发生的一切就变成了迷梦,意识始终沉浸在一种诱人沉沦的快感里,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快乐是用莫磊的血泪换来的。
拉过床被轻轻地覆盖在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上,封擎云急忙著衣离床,虽然甫下地时一阵晕眩叫他身形不稳地踉跄了下,却仍是阻不了他近乎飞奔而去的步伐。
关门声让莫磊昏沉的神智再次一醒,他敏感地察觉到那个害他如此狼狈的家伙已然消失了踪影,冷清清的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像破布袋般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不会吧?这小鬼不会是受不了冲击就翘头走人了?累到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莫磊怎么也没想过这家伙在说了一声对不起後的下一步竟会是溜之大吉。
有没有搞错?他才是该承受不起的那一个吧……这死小鬼,敢在这时侯弃他不顾?!不会是嫌没谋杀彻底,所以乾脆把他扔在这儿等死?别跟他说臭小鬼是想来个眼不见为净,他可是什么怨言都还没开始说耶……死小鬼……喃语抱怨著,正准备开始从臭小鬼的上一代起骂时,莫磊就听到砰地一声门又被撞了开来,再砰地一声复又被甩上,当然,也可能是被踹上的。
这小鬼怎么老跟这两扇门过不去?没人教他该轻点力以示礼貌吗?无力地眨眨眼,想想莫磊还真是佩服起自己,在这种惨况下竟还有精神在小鬼的家教问题上打转。
「莫磊……」端了盆热水及几方净布放在床侧,封擎云担忧地轻唤了声,只因为虽然这石头两眼是张著,可是却是呆滞的没有焦点,他十分担心这过大的冲击会让莫磊崩溃,毕竟即使是个男人,在遭遇这种屈辱万分的事情後再坚强也不免……「我帮你净身上药,会有些疼……对不起,请你再忍耐会儿。」轻轻地掀起覆身的被子,封擎云真恨自己为什么看得见眼前的一切,更後悔为什么药力发作时脑里只浮现莫磊的身影,如果依然看不见,如果没软弱到向他求救,如果……莫磊就不会遭受到这种生不如死的虐行。
心乱如麻,封擎云木然地拧了条湿巾仔细擦拭著这具伤痕累累的身子,就连那头凌乱的红发也没放过,只因他心想著莫磊此刻一定是恨不能整个人浸在水里洗个透彻,好洗尽……这一身脏秽……
「……对不起。」再自责也挽回不了自己犯下的大错,然而此时能说出口的终也只有这无用的歉语,封擎云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弥补这滔天大错……如果是女人,他愿意放弃自己原有的坚持娶她,尽力给她个温暖幸福的家,可是莫磊……不但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不在乎名位不屑利禄的男人,这叫自己能拿什么补偿他?
「臭小鬼……你的甜言蜜语……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啊?」虽然喊到痛哑的喉咙要出声实在吃力,莫磊还是忍不住开口,谁叫这臭小鬼一副如丧考妣的沉痛样,他既不是他爹也还没往生西方极乐吧?浑身上下酸疼的要命,这小鬼难道不懂这时候该想法子逗自己开心吗?干嘛还摆出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蠢样,存心想加重他的伤势啊?真是有够笨!他家大人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简直迟钝到找不著辞语形容……
「……」甜言蜜语?完全无法理解自己耳里听到的话语,封擎云茫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一双写满埋怨的大眼,就这么四眼相对地对看了好半晌。
「笨小鬼……我还没死……你不用摆这种脸……觉得对不起……我,就该笑漂亮点让我心情好些……懂了没!」自己说的不对吗?这小鬼为什么一副如见天开的模样?……长睫再次无力地搧了又搧,莫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点微薄的要求有什么不对,拿半条命去换个好看的笑容难道很过分吗?
「你……不介意我对你……做的那些?」是知道莫磊的想法向来迥异於常人,可是,也不至於到这程度吧……心底的困惑越积越深,封擎云不由地张口问出这句连自己都觉得十分欠揍的问语。
「开玩笑!我哪这么大方?差点没被你这臭小鬼杀了……这笔帐……等我有力气再跟你算,还有……另笔帐……你也别想给我赖。」恶狠狠地瞪大了眼,尽管气虚力弱莫磊还是没放弃抗辩的机会,如果多给他点力气他铁定会跳起来掐死这小鬼。
居然敢问他介不介意?痛的半死还能够不介意吗?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大肚量的,有本事找出来给他瞧瞧,他敢用老头的招牌打包票这种家伙绝对是哪条筋络接错了位置。
「……还有?」无疑地,莫磊一如往常的语气神态在在都让封擎云紧绷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当然莫磊的宽容并不代表这件错事一笔勾消就此消算,但至少没让他无地自容到唯有当场以死谢罪。
「你几时看的见了?敢瞒……唔……拜托……轻点。」语声一扬才打算来个秋後算帐,谁知道尽管上药的动作再轻柔不过,双股间撕裂处被触及时的刺痛还是难忍,莫磊不禁闷哼了声,抓著被褥的双拳也又是不自主地一紧。
「对不起……」上药的长指瑟缩了下,最後缓缓握起狠狠刺著掌心自责,封擎云黯然垂下了睫羽,才放松些许的胸口霎时又是窒闷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替莫磊拉上了被遮断冷意,遮断一切让心难受的物景。
怎么话还是这一句,脸也还是那张臭脸……翻翻白眼,忆及自己痛晕前所下的决定,莫磊开始用心思索起以後该怎进行这小鬼的改造大业,否则若真把这笨小鬼当情人般绑在身边一辈子,他的眼珠子迟早会翻不回原位。
「喂,还杵著干嘛?弄好就上来呀。」话才出口,果然就见到那双黯然的黑眸又变成了傻愣愣地瞅著自己,莫磊不禁哀怨地吐了口长长的闷气……怎么这小鬼眼睛看的见了人却没变得聪明点?没人教过他什么叫做察言观色吗?「小~鬼……我快冷死了你还看不出来?从进你这鸟帮的大门起,就没一晚能暖暖地睡上个好觉……还不给我滚上来!」
他不在乎吗?愕然地放下手中的药瓶,封擎云迟疑地睇视著莫磊,却见到那张疲惫的脸上没半分玩笑的意味,他是真的要自己上床陪他去,可是……才发生那样屈辱的事情,他难道还能够忍受自己的碰触?怎么还能够毫无芥蒂地如往常般将自己当暖炉拥抱?就算是他迟钝地没察觉到这些改变,等自己真的触及他时,只怕下意识躯体的反应也会是叫人难堪的拒绝……不想啊……不想等会儿见著的是他畏惧惶恐的眼神,更不想看到他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模样,从今以後,该是离他越远越好,远到不让他有机会发觉对自己的厌恶,远到那双澄澈的眼不会刻上嫌弃的神色……
「别叫我再说第三次……我没力了。」催促的语声让封擎云的双拳握了又放松了又紧,一抹痛楚的神色徐徐自眼底浮现
……该来的,总是逃不掉,自己一向不是最清楚的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只懂得逃避了?不应该啊,不该这么怯懦的……
「喂,脱光……再上来。」脱、光?才扪心自省痛下了决定,就连极可能面对让心十分难受场面的觉悟都有了,谁知鼓足了勇气,正准备翻身上床的手脚却因为这句比梵文还难理解的词句僵在了半空中,封擎云实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头晕目眩下连耳力都不能信任。
「臭小鬼……你还在慢吞吞地蘑菇什么?不是在等我咽气吧。」眼已半眯,莫磊努力推拒著周公的邀约,在没把这小鬼拐上床前他可没法安心去下他的棋,否则依他目前的惨况判断,对弈的主角很可能会半途换成阎老儿,阖眼前他得先把该做该说的都搞定才行。
蹙眉咬唇,突然间封擎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臆测莫磊究竟在想些什么,情况似乎又回到了初见面时的一片浑沌,满心愧疚的他只得依言开始解起身上方才胡乱穿上的衣裳,然而脱到下半身时不免又踌躇地停下了解带的动作。
莫磊已是寸缕未著,自己若也赤裸裸地窝进被中,那岂不是更……眉心越攒越是深紧,封擎云再次将犹豫的目光转向莫磊找答案,却见到他的人竟已是抖嗦地直打颤了。
再也顾不得困窘与否,封擎云牙一咬迅速褪去下半身的衣物,翻身越过莫磊窜进另一边的被里去,饶是动作够快春光外露的时间不长,双颊仍然又火烧似地染上了赤红朱彩。
把封擎云的踌躇挣扎全看在眼里,又累又痛又冷又倦的莫磊偷偷弯起了愉悦的唇弧,然後开始努力地把自己伤疲的身子移向那具散发著诱人温度的躯体。
「别动,我来就好。」怕莫磊一个不小心又挣疼了伤处,封擎云只得压下满心的羞窘与不安,主动将自己靠上,谁知预期中令人难堪的抗拒不但没有发生,想逃的人还反倒成了自己。
昨晚迷迷糊糊地所以还不觉得什么,此刻却是清清醒醒地感受这种肌肤相触的亲匿,整个人除了升起了股如置火炉般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