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吉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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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彼此的距离实在近到让他的呼吸都热热的喷在她脸上,也许他也感觉到她的回敬。
除了共享二氧化碳外,她还得口对口、鼻对鼻的面对他。当然,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对上他那双彷佛生来嘲弄人的眼。“喂,你干么老盯着我看?”
“别误会,我很努力的目不斜视,怎奈我的正前方就是妳,很难不看到妳。要不这样,我不看妳眼睛,改盯着鼻孔看好了。”
牙咬得酸疼,可又无计可施。吉祥索性闭上眼,图个眼不见为净。她不知道这个举动反而让胥冬羽更方便,看个够本。
黛黑纤秀的眉、长而翘的睫毛呈扇状的展列着,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唇……平心而论,吉祥算不上顶级的美人,站在好友罗晓芽身边,她甚至失色不少,可两人走在一块时,她却永远也不会被人忽略。
除了她高人一等的身高外,她独特的气质就像酒一样,越陈越香。一般人第一眼会注意到罗晓芽惊人的美丽,可随着时间流逝,人们留在吉祥身上的目光可就变多变长了。
如果罗晓芽是冠绝群伦、美艳无双的牡丹,那吉祥就是风姿绰约、孤芳远清的兰花了。
平常时候的吉祥让人感觉她聪明、锐利,闭着眼时的她却锐气尽散,倔强的小脸上尽是女孩家的别扭和任性,这样的神情让胥冬羽脸上的嘲弄神情不见了,一股暖意自胸口涌出,取而代之的是好温柔、好温暖的浅笑。
将脸推近,他带笑的唇如同春风般轻拂过她那待人采撷般的红艳双唇。
吉祥倏地睁开了眼,“你……”
“怎么啦?”他一脸无辜,这个时候绝对要若无事然的装傻。这种近距离要给她的拳头“ㄇㄞ”中了,那可不是像上一回咬破嘴巴这种小伤小痛。
“方才……方才……”她的脸忽地红了,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唇。那种触感分明是……是……
“方才?啊,方才我见妳唇上沾了水珠,因此用手帮妳拂掉,怎么了吗?”她的表情真好笑。
原来是手,可是……可是……
男人的手不都该是很粗糙的吗?又他的手一直都在她腰上,什么时候有了“第三只”手了?
天吶!她方才才察觉到自己似乎对这家伙有了某种该死的情愫,不会这么快就对他有了幻想吧?连闭个眼都能幻想人家在吻她?
“妳的表情很自责耶,像是做了什么搥心肝的事。”
作贼心虚的红了脸,她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还能做什么搥心肝的事?你是指被你这个不对盘的人救了?”又横了他一眼,她很嫌恶的说:“还有啊,你那双手最好买张磨沙纸来磨一磨,看看会不会粗糙些,别软嫩嫩的像个女人似的,害我以为……以为……”
他眉一挑,“以为什么?”
吉祥原先是嗫嗫嚅嚅的说不出话,一抬眼正好对上他那张暧昧的笑脸。她脸一沉,凶巴巴的大声道:“还能以为什么?当然是惨遭狼吻!”
狼吻?他像色狼?要是让他的亲卫队听到,想必会气炸了肚皮。一思及此,他忍不住的大笑。
笑声渐歇,他忽地很正色的说:“我说吉小姐……”
“请叫我吉祥,也不要恶心巴啦的叫我阿祥。”什么吉小姐?听起来像“鸡”小姐,还真是难听。还好这里不是香港,否则人家当她从事特种行业。
连称谓都有意见?这女人!“OK,吉祥小姐。”
“嗯哼,有事?”这男人有副好嗓子,她的名字打他嘴里叫出来的感觉还不坏。
“要见安家少爷,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妳人都来了,那我就带妳去见他吧!”他正好也是这一两日要安排两人见面。
“嗯。”
“吉祥小姐。”
“又有什么事?”他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咱们到浅处了,我想及腰的水要淹死妳只怕也不容易,妳确定还要这样像无尾熊一样攀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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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六十坪左右的酒吧算得上宽敞,悠扬的爵士乐、温柔昏黄的灯光、低语呢喃的交谈声,形成了缩小版的都会浮世绘。
一对美丽的年轻女子就坐在吧台的角落,而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位子,美丽的身影仍吸引许多人的注目。
这对引人注意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好一段时日没见面的吉祥和罗晓芽。
罗晓芽和新婚夫婿刚从西欧度蜜月回来不久。原本事业心极强的风霁袖是打算结束假期后就恢复工作狂的真面目,怎奈爱妻在一个月的蜜月假期中玩丢了心,怎么也不肯就此罢玩。
对于罗晓芽的任性行为,素有“铁血上司”之称的风霁袖原本想置之不理的,没想到老婆一气之下包袱仔款款的跑回台湾,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得追随她回来。
呵!说不高兴是有的啦,可要是说是气得跑回台湾,那就真的有些夸张了。
不过没办法,如果不这么说,她怎么能够“负气”而走呢?
说到底,她就是爱玩嘛。
“吉祥,妳怎么了?”罗晓芽啜了口调酒,觉得台湾真是充满了自在的空气啊!
在英国,风家是上流社会的人,动不动就得参加一些无聊透顶、展示财富的宴会,尤其是标榜着上流名门淑女的英国女人,举手投足真是矫揉造作到令人作呕。幸好她的阿娜答也对那种宴会兴致缺缺,除非必要,否则小俩口宁愿开车去兜风,或是约会去,也绝不出席那种令人的眼睛离不开时钟的名门宴。
还是台湾好,地方好、人也真,高兴就大笑,不高兴摆着臭脸,警告生人勿近。在英国这种真可是不被欣赏,反而会被人说成没教养、风度欠佳。
吉祥今天的心情还真是有些闷。“没事。”
嘴里说没事,脸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听吉伯母说,妳和那个……嗯……安家少爷见过面啦?”原本想说未婚夫,可她怕话一出口,会来不及见她家的亲亲老公最后一面。
吉祥和安绪晞的孽缘一直是她心中甩不掉的恶梦。
“嗯。”就是见过了,她的心情才这么郁卒。
“见过了?”罗晓芽一脸好奇。“真的是他?”她好象想到了什么。
“当然是他,妳觉得一个病鬼谁要冒充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吉祥问:“妳好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安绪晞他还能活着长大噢?我当他早死了哩。我奶妈告诉我,妳有二度婚姻,因为第一任指腹为婚的对象早夭了。”
“咦?”吉祥像被雷劈了一下。“妳是说他会死?”
她也是最近突然想起的。“死和早夭不也差不多,反正早死晚死而已嘛!”
“罗晓芽!”吉祥咬了咬牙。“早死晚死是没什么差别,可是早夭是指他等不及长大就嗝屁了,但安绪晞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吉祥火了,她赶快转移话题。“妳不是有见着他,他长什么样子?真的是妳说的病鬼模样吗?”
吉祥横了她一眼,很不愿回忆当时那种涌在胸口作呕的感觉,和一种莫名的心酸……
她终于见到了安绪晞,是胥冬羽领着她去的。不过他替她通报后,很快就离去,没有陪着她进去,因为安绪晞似乎很不喜欢胥冬羽。
鼻间充斥消毒药水的气味、窗子帘幔全放了下来,一室的昏暗,只有几盏无紫外线的灯。
老实说,一踏进那房间,真的可以感觉到好象漫布着死亡的味道,而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就住在里头。
二十八年的岁月就这么度过,也许未来,还是得在里头过。
安绪晞这个人,打从她懂事后就知道他的存在,也曾看过他的相片,只是本人……上一次她造访安家,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他。所谓的看到也只有看过他露出床帐外的手。
那一天胥冬羽说过,由于安绪晞的病情一直没好转,样子实在瘦得很可怕。在一般时候,即使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也坚持躲在床帐里不见人。
一般人安绪晞尚且不愿见,更不必说是一直以来都嫌弃他,而始终未见过面的未婚妻了。正因为这样,即使吉祥进了他的房间,也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
而那手说它瘦骨如柴也不为过,真的是像医科教材的白骨外再加一层苍白蜡黄的皮。
老天!即使她是学医的,看到一只这样的手也不免吃惊,一想到这样的手的主人才三十岁不到,她心里的震撼就更大了。
在安绪晞房里的十几分钟,她几乎忘了到那里的目的。她是够强势,也能够据理力争的得理不饶人,想要走什么样的路也有劈荆斩棘一一除去障碍物的勇气,可,到底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口口声声的高分贝宣示绝对不嫁病鬼,真正在他面前时,冷血绝情的话却说不出口。
在安绪晞的房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他打破沉默,自己提到重点的。
吉祥长长的吐了口气,“妳能不能想象,一个二十八岁男人的手像极了病了许久的老人的?除了皮包骨之外,青色的血管一根根的浮起,像骷髅爪一般。”
“骷髅爪?怎么妳大老远的跑了一趟安家,就只记得看他的手?”好奇怪的记忆。
“事实上,我也只看到他的手,其它的他都藏在床帐里了。”如果是平常时候的她,一定会掀起床帐把人揪出来说个明白,可那时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我想安绪晞可能是自卑吧,我没必要连人家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践踏。”
罗晓芽看了她一眼,明白给人印象一向鬼灵精怪又属毒舌派的她,其实有一颗很善良的心。“那……妳这趟去是没有任何斩获喽?”即使再有同情心,精明的吉祥也不可能连终身幸福都赔进去的。
啜了口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吉祥习惯比较重口味。“事实上,安绪晞自己愿意解除婚约。”这是她到他的房间看到他那只可怕的手之后受到的第二个震撼。
她真的十分讶异,情况和她预期的相差很大。
“他?怎么可能?”是自卑心作祟吗?吉祥漂亮又聪明,满坑满谷条件一等一的男人追着她跑,一个病鬼会不要她?
“当然,要他愿意解除婚约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日出西方、乌鸦白头,还是猪在天上飞?”这种不可能的事最容易被拿来当拒绝毁婚的条件了。
吉祥失笑的摇了摇头,“都不是,事实上,他似乎把我当成复仇工具了。”
“复仇?”头脑一向很简单的罗晓芽下太明白好友的话。“一个二十多年来几乎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静静等待阎王记起他的人也会有仇人?他是上网玩电玩,被人抢夺了什么得来不易的宝物了吗?”
她的话让吉祥直想翻白眼。这女人结了婚之后,智商不增反降,她忽然有点同情风霁袖,想必风大帅哥不久后的将来,一定可以成功的接收他老爸的绰号……疯子。
“晓芽,如果把妳的脑袋瓜剖开,妳一定有一颗光滑漂亮的脑子。”
“妳的意思是说我很聪明吗?”呵呵……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天生少根筋、呆呆的、不怎么聪明的傻大姊哩,没想到也有被吉祥赞美的一天。
像卖关子似的,吉祥继续说:“人的脑丘折皱越多的人就越聪明,因此有一颗光滑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