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中的玫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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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个好伙伴,我这么唠叼都不嫌烦,我真不舍得把你送人了。”他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富康在高速行驶中倏然停了下来,小狗睁开了一只眼睛,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眼睛闭上了。陆逸尘长舒了一口气,他险些撞到路边的防护栏。
小狗依然在酣睡着,陆逸尘燃起一根香烟,车就停在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夜色沉沉,幽幽的路灯如天上的星星,而他就好象置身在茫茫的银河里。
他望着那一直伸向远方的灯光,仿佛到了天尽头,他幽幽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夜晚的星星?你这么贪睡,我知道你一定没见过……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轻轻地叹气,看着睡意沉沉的小狗,抱怨道,“老兄,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小狗依旧对他不理不睬,自顾酣眠。
陆逸尘扶着方向盘,望着远处的灯火,他的目光变得朦胧而黯淡,喃喃地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可是我很怕爱上她,我眼看着她一再为我付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也很想揭开这个迷底,让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我又好怕知道答案,你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是不是我离开了一切事就都不会发生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不对?那好,下个月我就去边疆,你该知道我对这里有多眷恋,谢谢你帮我做这个决定。”
他重新发动引擎,让车子行驶在浩瀚的灯海里……
第十一章
陆逸尘刚回办公室坐下,拿出赵镔的病例报告准备要看的时候,赵太太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看着陆逸尘,有些紧张地问:“我儿子赵镔的诊断报告出来了吗?他怎么样?没什么吧。”
陆逸尘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手中的片子,静静地说:“你儿子的诊断结果不是太好,心脏主动脉瓣膜狭窄,左心室肥厚,瓣膜钙化,应尽早手术。”
“你说什么?”赵太太叫了起来,“你说我儿子得了心脏病?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儿子怎么会得心脏病?你有没有弄错?我要换一家医院检查。”
陆逸尘安静地等着她说完,才微笑着说,“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想提醒您,您儿子的病不能再耽误了,而且您这样查来查去会对您儿子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您考虑过没有?还有,您应该知道,我们医院在心血管疾病的临床治疗方面居于领先水平,换句话说,您儿子得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最近两年我们医院对一百多例主动脉瓣狭窄的患者做了瓣膜替换术,手术成功率达百分之百。”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对你们医院没有怀疑,可是我对你很是怀疑,你刚毕业的吧?你到底懂多少?只会和我夸夸其谈,我要换一个医生为我儿子诊断。”
陆逸尘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确实毕业不久,三年前刚刚读完博士,临床经验很少,不过还好,我做的四、五十例主动脉瓣膜替换术都很成功,对了,院长室往左转第三个房间,您是要自己办理,或者需要我帮您办理请尽管吩咐。”
“谢谢,不用了。”她生硬地回绝他,生硬地回过身往外走,显些和匆匆赶过来的一南撞个满怀。
“陆老师,”一南尚未喘息平稳,就把手中的片子递给他,急切地说,“这是刚拍出来的片子,请你看一下。”
一南读大学时陆逸尘曾经教她临床学,毕业以后,一南又跟着陆逸尘实习,所以对于一南,陆逸尘一向都十分照顾,他接过一南手中的片子,刚刚低下头要看,赵太太已然停下脚步,她回过头,看着陆逸尘,率直地问:“你姓陆?”
“不错。”
“你确信你没有诊断错?”
“是。”
“你说手术成功率很高?”
“对,我说过。”
“可是,你这么年轻?”
陆逸尘轻轻笑了一下,“这有关系吗?”
“陆逸尘,我没有叫错你的名字吧?”
“没有。”
赵太太仔细地看着他的胸卡,她很懊悔自己为什么早就没有注意去看,因为来医院之前,她的一个朋友特别向她做过推荐,可是她大概被自己儿子的病搞得焦头烂额了,她注目凝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那么,这个手术你能为我儿子做吗?”
陆逸尘微微地笑了笑,静静地回道,“如果你能信任我,我愿意做这个手术。”
“好,我签字。”
一南一直期待着陆逸尘的答复,这时她催问道:“陆老师,你怎么看这个片子?”
“你的意见呢?”陆逸尘反问。
“我看这片阴影不太好,是癌细胞转移了吗?”
“已经转移了。”陆逸尘肯定地回复,“应该是Шa期原发性支气管肺癌。”
“那没希望了吗?”
“很难说。再做一下胸部CT扫描,纤维支气管镜检查及镜检后痰脱落细胞检查。”
“这是我最好的同学的妈妈,陆老师,拜托了。”一南垂着头,黯然地说。
陆逸尘不由得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谢谢。”一南垂着泪,转身跑了出去。
赵太太望着一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回过头,注视着陆逸尘的眼睛,肯切地说:“我的儿子也拜托你了,陆大夫。”
“我也要请您积极配合,因为只有双方相互信任,才能治好病。”
“你放心,我会的。”
陆逸尘看着她走出办公室,他放下了手中的诊断书,扶着自己的腰部,慢慢站了起来,因为他忽然觉得腰酸背痛的,一种说不出的疲劳袭击着他。他习惯地取出香烟,刚放到嘴边想点燃,却又无奈地把打火机抛掉,幸好电话铃在这时响了起来,是急救室打来的,陆逸尘看到这个号码,就开始感到头疼。
第十二章
因为连环撞车,造成一百多人受伤,三人死亡,这么多患者一同送往医院,使得全院上下一下子都忙碌起来。由于人手不够,许多刚刚值完夜班的医生护士顾不上休息接到通知便匆匆赶来支援。
大楼内外到处都是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医院所有的救护车都被调动起来,危重患者被直接送到抢救室抢救,有些伤势轻微的便只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侯拍片检查。
太阳已经西下。
月亮亦爬上树梢。
陆逸尘躺在按摩床上,十分舒适地接受着江浩的按摩。
接连忙了一天一夜,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却感觉自己的腰仿佛断了一般,可是刚才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没感觉怎么样,为什么现在反而受不了呢?整个人都瘫软在那里,动弹不得,就连他可怜的胃也和他过不去,因为一整天都顾不上吃饭,这时他的胃便翻江捣海似的疼起来。
江浩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陆逸尘摇了摇头,他的嘴唇都是铁青的。
江浩看到他两肋腹部的皮肤呈暗灰色,轻触他的腹部,陆逸尘情不自禁地惨叫了一声。
“你的胃很疼吗?”
“有一点儿。”
“是不是又没吃饭?”
“我忘了。”
江浩叹了口气,“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成心想气死我!走吧,我带你到实验室做检查。”
“算了。”
“你别想再硬撑。”
“我好困。”陆逸尘象小孩子似的给自己找借口。
江浩不依不饶地说,“你疼成这样还想要睡觉?”
陆逸尘闭上眼睛,坚决地说,“我说了没事,你不要再罗索了!”
“如果你真会照顾自己也不至于搞成这样,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听你的了。你全身都在发烫,呼吸都不正常了,从没见你疼成这样。我怀疑你胰腺发炎,做一下超声波检查死不了人。”
江浩硬是把他拖到实验室,用B超仪扫查,发现胰腺弥漫性肿大,轮廓不清,内部呈无回声暗区,做腹腔穿刺抽出血性腹腔渗出液,淀粉酶测定值高出正常数十倍,对血象检查及对血脂肪酶,血胰蛋白酶和血弹力纤维蛋白酶等指标的测定,可以确诊为急性出血坏死性胰腺炎,这种病症由于血管活性物质和消化酶大量释放,导致血管通透性增加,血容量减少,引起腹腔大量积液和休克,并可能合并低氧血症,急性肾功能衰竭,胃肠道出血或弥散性血管内凝血,病死率达30…80%。
当江浩看到检查出来的结果,忍不住对陆逸尘抱怨道,“老大,我真是服了你,不亏是当医生的,还说没什么呢!”
陆逸尘皱眉,因为接受治疗实在很难过,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要再说话了行不行?”
江浩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再言语。
由于用了抗胆碱药物解痉镇痛,使疼痛减轻了很多,让他能够安稳地一直睡到天色大亮。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反而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所以他的目光显得很迷茫,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腰椎受伤的时候,院长亲自给他做手术,他的头脑里还在回响着当时院长在他病床前的喃喃自语,“你一定不能有事,我的孩子,我一定要治好你。”他的心忽然感到一种刺痛,令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时,房门被轻轻打开了,雨薇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陆逸尘正睁大眼睛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她坐在病床边上,轻声地说,“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烧也退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让我们有多担心?”
陆逸尘只是迷茫地看着她,他看到她的眼睛深陷,眼圈发黑,眼里布满血丝,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种情景,依稀就似从前,这让他完全混淆了时空,而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我本来想熬鸡汤给你喝,后来才想到你需要绝对禁食,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陆逸尘勉强地笑了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该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没什么,只是院长在你病床前守了一夜,他……”
陆逸尘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他打断了她,艰涩地说:“我现在很想静一静,你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中午再来看你。”雨薇起身告辞。
第十三章
陆逸尘看着她走出房间,他的思绪一直在时空之中交错,院长曾经在他病床前的轻声絮语总是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好乱好乱,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安宁,可是他办不到。他深深地吸气,拔掉输液的静脉插管。从病床上坐起来,他发现他绝不能一个人安静地躺在这里,他需要给自己找很多很多事来做,这样他才可以不胡思乱想,他才能够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平静。
他首先到监护室查看昨天抢救的危重患者,然后再到心血管外科病房查看病人术后恢复情况,最后才到赵镔的病房,因为一会儿要做瓣膜替换手术,他担心病人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手术之前他一定要看看病人,了解病人的精神状态,如有顾虑他一定要帮助消除,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地做手术。当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院长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他有些疲惫地坐下来,说实话,他的腿软软的,他的身子好虚,就连意识都变得迟钝了。
院长注目凝视着他,过了好半天,他才冷冷地将一份申请摔到陆逸尘的办公桌上,冷冷地说:“这是你申请支援边疆的报告,你收起来吧,我不会批准。”
“为什么?”
“你能不能别再糟塌自己?你看看你,瘦得就剩骨头了。病得一塌糊涂还要做手术,现在又想到西北去,你和自己有仇吗?”
“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院长,我早已经定好了今天的手术,而且我也很爱惜自己,到西北是我的理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