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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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这里来吧,今天我不去办公室。”韩同轩说。
柳依红皱着眉,踌躇了一下,说,“好吧,我买些菜带过去,好好犒劳犒劳你。”
韩同轩立马高兴了,“是该好好犒劳犒劳我,这些天,我一个人在家里跑装修,累惨了。”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18)
柳依红说,“就先这样吧,我十点多过去,现在我要起床去剧院点个卯。”
挂了电话,柳依红并没有起床,而是躺下来想接着睡。睡不着,就开始想那个齐鲁南。
她发现,自己完了,真的被那个齐鲁南给迷住了。
心里想得是齐鲁南,中午却还要去应付韩同轩,柳依红觉得很烦很分裂。但是,如同是进入了一个预设的轨道,她必须这样走下去,至少要坚持到这本书完工之后。
有人敲门,柳依红开门一看是李大妈来给她送干洗的衣服。
“谢谢你,李大妈。”柳依红说。
“应该是我谢你,老照顾我闺女的干洗店。”
柳依红接了衣服,挂到门后,就回身去给李大妈找零钱,她边找钱边对李大妈说,“李大妈,屋里有椅子,你先进来坐一下。”
李大妈怕弄脏了柳依红屋里的地毯,就站在门口弯着腰,向里看柳依红书架上的书。
李大妈说,“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人好,动动笔就能来钱。”
柳依红说,“我们也要费脑子的,这个活也不好干。”
李大妈站在那里一个劲的笑,“那也比我那闺女强多了,整天起早贪黑的,和你一年生的,看上去至少要比你大个七八岁。”
本来洗一套衣服是十五块,柳依红塞给了李大妈二十块,李大妈要找,柳依红硬是把李大妈推走了。
快十一点的时候,柳依红大包小包的拎了些吃的,急匆匆走进了韩同轩家的楼洞。柳依红的急匆匆不是为了赶时间,而是要避人耳目。这里,不同于韩同轩以前的那个住处,熟人太多,张志、高亚宁和文青都住在这个院。更要命的是,他们都住在前几年竣工的靠近大门的那几栋楼房里,是通往韩同轩这座楼的必经之路。从一进大门,柳依红就开始紧张,她低着头,步子迈得飞快,恨不能一步跨到韩同轩家里。柳依红倒不是怕人家说些男男女女的闲话,她是担心那个维系了十多年的秘密被人知晓,在公众面前,她对韩同轩有一种本能的回避。
韩同轩在四楼,刚上了二楼,就听到楼上谁家有个女人在大吵大闹。上到四楼,柳依红乐了,原来女人的吵闹声是从韩同轩家里发出来的,看来这个韩同轩又在外面招惹女人了。前些天,韩同轩给了她一把钥匙,她一次也没有用过,每次来都是敲门,今天她本来也是不打算用的,但这个正在里面吵吵闹闹的女人让她改变了主意。
柳依红带着一种幸灾乐祸和惟恐天下不乱的心情打开了房门。然而,房门刚打开,柳依红就呆住了。
屋子里的女人原来是韩同轩的前妻吴爽。柳依红曾经在韩同轩的影集里见过她。
韩同轩的儿子凯凯也来了。此刻,凯凯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厅里的一张椅子上。几年前,有一次柳依红曾经和韩同轩一起去学校看他,那时的凯凯上小学,瘦弱内向的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无助和胆怯。几年不见,凯凯长大了,高大结实的他脸上带着冷漠和仇视。
看着柳依红和她手里拎着的菜,正插腰站在客厅里的吴爽住了嘴。她上下打量着柳依红,之后冷笑一声,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吧,你来的正是时候,咱们一起商量商量凯凯的出国费用问题。”
柳依红说,“你搞错了,我不是这里的什么女主人,我只是老韩的一个普通朋友。”
一直闭目仰在沙发上的韩同轩,此时把身子直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柳依红,叹口气,没说话。
吴爽盯着柳依红手里的菜看了半天,说,“买了这么多好吃的,你这个普通朋友也真是够意思,既然这么够意思,就替我来评评这个理!”
柳依红拎着菜就要去厨房,她边走边说,“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插不上嘴!”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19)
吴爽紧走两步,横在了柳依红面前,高大肥壮的她低着头,用硬硬的眼神对视着柳依红,语气生硬地说,“既然你是韩同轩的朋友,今天又正好赶上了,就有义务来做这个裁判!”
柳依红执意不肯停下来,硬着身子往厨房里冲,“我说了,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吴爽也紧跟着冲进厨房,一脚踢散了柳依红刚放到地上的塑料袋,一条鱼蹦着窜到了橱柜一旁,金黄色的豆芽飞得四处皆是。
柳依红一下窜了起来,神色冲动地说,“你这个泼妇,都离了婚了,还到这里撒的什么泼?”
吴爽更不示弱,她一下揪住柳依红的衣领,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还给我装正经,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和韩同轩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了,”吴爽边骂边对客厅喊,“姓韩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要和这个小婊子结婚?告诉你,今天不给我拿出来十万块钱,我就打死这个小婊子!”
韩同轩跑了过来,但是,面对眼前这两个撕扯成一团的女人,他感到束手无策。
“住手,你给我住手!”韩同轩扎煞着双手,带着重重的鼻音喊。
吴爽带着粗重的鼻息吼到,“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了就痛痛快快的把钱给我拿出来!”
两个女人继续打成一团,一个高大,一个瘦小,但都抱定了决战的信心。客厅里的凯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两个女人看了一会又颓然坐了下去,他的眼睛死盯着地板,很专注的样子。
“住手,你们都住手好吗?”韩同轩又喊,然而却无济于事,两个女人的战术更加熟练,吴爽抡起胳膊给了柳依红一个耳光,柳依红趁势抱住吴爽的胳膊狠咬了一口。
两个女人都不肯住手,愈打愈烈。吴爽心里一方面嫉恨同韩同轩交往的这个女人,固执地认为韩同轩的钱都让这个女人给花了,该打,另一方面是想给韩同轩点颜色看看,逼迫他交出钱来。柳依红则想着以这次打斗为契机,找到一个离开韩同轩的借口,还有,她也不是个吃亏的人,这个女人太嚣张,她决不能忍气吞声地任她撒泼。
使两个搏斗中的女人最终停下来的,是韩同轩的哭泣声。充满激情和动乱气息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粗粗的长音。这长音把柳依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韩同轩已经蹲到了地上。韩同轩哭了,放长声的那种哭,很悲,很痛,也很真。
柳依红愣了,吴爽却笑了,两个女人就这么同时松了手。
脸上带着几道血痕的吴爽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像是累了,把头倚在靠背上喘粗气。片刻工夫,她又把头直起来,说,“韩同轩,你个窝囊废,别以为哭就能把十万块钱的责任哭掉,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这十万块钱你是赖不掉的!”
柳依红的鼻子流了血,她趴在厨房的水池上冲了半天,血止住了,她用卫生纸塞上,走了出来。
柳依红摆出一副精神抖擞的好斗神色,说,“对孩子,老韩只有每月付一定基本抚养费的义务,至于想送他出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老韩没有义务承担这部分责任,有本事你去法院告他,看看法院是不是支持你?”
吴爽的腰板挺直了,“你个小婊子,还想挨揍是不是?我是向韩同轩要钱,有你什么事?”
柳依红用手指着吴爽,说,“刚才是哪个母夜叉要我评理来着?我看你不光长了一副猪相,还有一副猪脑子!”
吴爽又站了起来,她周身抖动着,“你个小婊子,那是我在逗你玩,你还真当真了?”
柳依红哈哈一笑,说,“怪不得老韩甩了你,你不光是一副猪像猪脑子,还是个泼妇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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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爽也哈哈大笑,说,“你问问韩同轩究竟是谁把谁甩了?你再问问他当初在化肥厂是怎么上的大学?他个农村来的小临时工,要不是我家老头子瞎了眼,一门心思看上他,上大学的名额就是轮一百遍也轮不到他,早回乡下种地去了!可惜,他是个扶不起来的窝囊废,成天到晚除了鼓捣几个苍蝇爪子什么也做不了,和他在一起多呆一天,我就多折一天的寿,也只有你这样酸盐假醋的傻逼,才会稀罕他!”
柳依红脸上生气,心里却想笑。无疑,这又给她和韩同轩的分手提供了一个理由。
就在这时,一直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的凯凯站了起来。
凯凯说,“妈,走吧,都快一点了。”
吴爽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说,“姓韩的,要不是我要带孩子去学习,今天和你没完,十万块钱十天内给我准备好了,休想给我懒账!”又看了一眼柳依红,吴爽接着说,“还有你这个小婊子,小心着点,别净给韩同轩出馊点子。”
凯凯已经走到门口,开了门出去,吴爽也跟了出去。
就在吴爽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当尔,柳依红一个箭步冲过去,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迎头向吴爽泼去,没等吴爽反应过来,柳依红就把防盗门喀嚓一声关了。
吴爽在外边咆哮起来,她捶着房门,一会骂柳依红,一会骂韩同轩。
外面不时传来踢打防盗门的声音,站在柳依红身旁的韩同轩说“你这不是找事吗?”
吴爽还在砸门,大叫着让韩同轩开门,韩同轩左右为难。
柳依红瞪了一眼韩同轩,说,“今天你要是开了这个门,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说完,柳依红就去了里屋。
吴爽在外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走。
外边没了动静,在床上小睡了一觉的柳依红起来见韩同轩还蹲在那里。那一刻,她对这个男人简直是蔑视到了极点。
柳依红把鼻孔里的卫生纸抽出来,又把包里的那个在南山度假村记的笔记本和一打资料拿出来扔到桌上,然后开门走了。
6
想当初,毕业前夕,柳依红第一次去找韩同轩,是带了一种敬畏的心情的。
那时,柳依红是把韩同轩当成了一棵救命的稻草。这棵救命的稻草是她在一念之间想起来的。
事情的起因要从文青带着柳依红去了一次歌剧院说起。
联系歌剧院之前,文青已经催促着周一伟给柳依红联系了好几家单位,但都没成。歌剧院是自己撞上门的,一天,歌剧院沈院长为了申请演出经费的事情请周一伟两口子吃饭。席间,聊着聊着,知道歌剧院有个创作室,文青就插了句嘴。
“你们创作室要人吗?”
沈院长是个机灵人,忙问,“弟妹,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帮忙尽管说。”
周一伟觉得,这个时候和人家沈院长提柳依红的事情有些不和适宜。但已经来不及制止。文青把柳依红说成是自己的表妹,说她会写诗,艺术感觉是一流的好。
沈院长正急着剧院揭不开锅的事,一心想通过周一伟给省里领导递个话,给院里拨点钱。他正愁不知怎么讨好周一伟,一听这话,立马眉飞色舞起来,他当即表态,改天让柳依红带着自己的作品到剧院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