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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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川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把手伸了过来,“再见,文青!”
“再见,我明天再来看你。”
陆天川眼里划过一丝感动,“不用了,你忙你的。”
握着陆天川手的手并无触电般的感觉,文青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那一刻,文青想,这个男人和周一伟是没有可比性的,真的和他呆在一起也许会觉得婚姻更加索然无味,说不定一天会打上八回架。想着此刻自己的这些念头,文青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奇怪和荒诞。
陆天川放下了握着的文青的手,眼神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
走廊里的前妻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长椅上。她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十多岁的男孩,那男孩清清瘦瘦、懵懵懂懂的,在打着哈欠。文青对前妻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走到走廊尽头再回头时,前妻已经不见了。
文青是第二天下午又去医院看望陆天川的,买了不少的水果和滋补品。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前妻正坐在床前抽抽搭搭地哭泣,几个医生在一边摇头,床上的陆天川不见了。
花腰 第五部分 花腰 第五部分(13)
“陆天川哪?”文青问。
“他又走了。”前妻说。
文青大惊。
前妻哭着说,“这回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文青不解。
“得了这样的病,我就知道他是回来看看我们娘俩就走的。”
“他得的是什么病?”文青发现她一直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肝癌。”一边的一个医生说。
文青手里的水果一下掉到了地上。
出了病房,文青就开始拨打昨天陆天川给她发短信的那个手机号码,但已关机,一连打了许多次,还是关机。
文青知道,这个号码怕是永远也打不通了。
忽然之间,文青开始怀疑这一切事情的真实性,她怀疑这些事情是不是她自己的想象和幻觉。她慌忙调出了昨天陆天川发给她的两条短信。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虚幻。
她把这两条短信小心地储存起来,当作永久的纪念。
正在感慨之时,手机里又来了短信,文青打开,原来是周一伟发来的。周一伟问:冰箱里的馒头是否还有,没有我顺道买几个。
文青并不知道冰箱里还有没有馒头,就回复道:买几个吧。
看着初冬的蓝天,想象着冰箱里的馒头,文青忽然觉得自己又开始思念起那个只是活在她的想象之中的虚幻的男人了,恬淡而久远。
54
《诗天地》和《诗仙》柳依红是同时收到的。看着印有自己名字的诗歌重新出现在杂志上,她心里翻滚着阵阵的波涛,激动的情绪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处女作发表。
收发室里,柳依红激动地把杂志翻给李大妈看,翻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她双手颤抖,语气急促,整个人都有几分癫狂。被激动的情绪所驱使,她等不到他们完全看仔细,就把杂志夺过来跑了。跑回宿舍,一关上门柳依红就激动地哭了。
这是再生之作,这是涅磐之歌!柳依红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激动。
和齐鲁南离婚后的这段时间里,柳依红一直很压抑。如同是被一个毒蝎给狠狠地蛰了一下,但又不能与外人明说,只能一个人悄悄地忍受这份创痛与伤害。有时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离婚前后的细枝末节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这个时候,柳依红会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巨大的羞辱和仇恨让她心潮起伏,呼吸急促,再也无法入眠。
活这么大岁数,她好象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算计过,那种愤怒和不甘像海上的潮水一样久久不肯退去。
和齐鲁南离婚后不久,就传来了齐鲁南和保姆小美结婚的消息。这消息更加深了柳依红的仇恨。
我要复仇!柳依红在内心大喊,整个人几近疯狂。
齐鲁南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恶毒凶狠,但又万分周密,让她没有丝毫回旋反击的余地。那种就事论事的复仇是不可以的,要想复仇,就要另劈溪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在事业上重新站稳脚跟,就不愁将来找不到复仇的机会。
《诗天地》和《诗仙》上发表的这两组诗歌给了柳依红这样的希望,是出现在她生命低谷中的第一缕曙光。
为了生存,她需要这些诗歌,为了复仇,她更需要这些诗歌!
对着窗户外面的蓝天,柳依红把《诗天地》和《诗仙》如若神明一般高高地捧起来,深深地鞠了一恭。之后,泪流满面的她便匍匐在地,把《诗天地》和《诗仙》揣在怀里,久久地亲吻着。
过了几个月,到了这一年春末夏初的时候,东山再起的柳依红在文坛上可谓是大红大紫,达到了她人生中的颠峰时期,成了省城里的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诗天地》和《诗仙》同时发出的那两组诗犹如两支突围小分队把柳依红从黑暗中迅速引领出来。继而,那一组组遍地开花的诗歌犹如一枚枚重磅炸弹,把文坛重重地覆盖了一遍,炸得四处人仰马翻,喝彩声不绝于耳。
花腰 第五部分 花腰 第五部分(14)
柳依红重整旗鼓闪亮登场,带着无比的妖艳和亮丽,也带着足够的沉稳和冷静。
对于柳依红的东山再起和大红大紫,人们的反响是不一样的。但有一点大家的反应是共同的,那就是所有人都被这个不争的事实所震惊。
那些原本对柳依红不感冒的人面对这一现象感到十分的茫然和捉摸不透。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是明明和韩同轩闹翻了吗怎么又写出了这么好的诗?难道在她身边又出现了第二个韩同轩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以前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人家呢?
而对柳依红本来就抱有同情之心的人们迅速地为柳依红以前受到的不公正议论打起了抱不平。谁说人家柳依红是个假诗人?这不是睁着大眼说瞎话吗?瞧瞧,离开了韩同轩,人家柳依红的诗写得更棒了!这么阳光的诗歌!怎么有可能是那阳气不足的韩同轩所作?这不是明摆着冤枉人吗?怎么可以这样去诋毁一个弱女子?简直是太不公平太不负责任了!
在人们的抱不平中,柳依红的诗歌越加一天天走红起来。
到了七月,柳依红的那首写秀山的诗就被刻到了秀山的石碑上。一时间,竟然引来了秀山的旅游热,大大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有经济人士预计,说原本贫穷的秀山今年将因为旅游业的迅猛发展使GDP较上一年提升18个百分点。
因为这首诗,柳依红结识了省长赵太龙。
赵大龙是那种比较务实的领导,务实的同时也还稍稍有点人文情趣。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赵太龙爱好书法,写得也还算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如此这般以来,无论赵太龙走到哪里,人们就把请他写书法当成了个固定的程式。这个程式是有着好几层意思的,一是体现了对领导的尊重,二是替领导扬了儒雅之名,三是找了个给领导表示意思的借口。
赵太龙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政治警惕性不是很强的官员,也被世俗的种种欢乐所吸引着,因此也就乐得接受了。再说了,写书法也的确是他的一大爱好,如果不写,他还真有点不自在。
七月里的一天,赵太龙去秀山县视察。秀山是秀山县的一座山,秀山县正是因此而得名。吃过了午饭,县里的领导就拿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纸和笔,恳请赵太龙给写幅字。纸和笔都是上好的,精心准备了的,惟独疏忽的是没有准备上一本唐诗宋词。赵太龙写字有个习惯,每次都是要有一本唐诗宋词放在一边的。他喜欢读诗词但却背不下来,如果不看着还真是写不下来。
发现了这个问题,县委书记头上的汗珠就冒了出来。他慌忙命人去书店买。那边人还没有出门,这边却已经是心急如火了。在场的有个县里的文联主席,见顶头上司急成这样,一时起了救场之心。他把一本《诗天地》从皮包里抽出来翻看,以求在上面能找到一篇像样一点的诗用来应付眼前的紧急场面。《诗天地》是办公室里定的,装在包里倒不是他要看,而是读高中的女儿要看。装在包里已经好几天了,天天到了家里就忘了拿出来,想不到这会派上了用场。
一打眼就看到了《秀山》这首诗,竟然是个头题。最初的感觉是此秀山非彼秀山,直白点说就是纸上的秀山不是距县城三公里之外的那个秀山。仔细一看,是自己搞错了,此秀山和彼秀山竟然指的是一个山,诗下面的题记为证。有点意思。再一看,就更是觉得有点意思,诗写得不错。文联主席如获至宝般把那本《诗天地》拿到县委书记跟前对他嘀咕了半天。县委书记果然大喜,拿上杂志就来到了赵太龙跟前。
赵太龙果然也对这首诗有了兴趣,当下就开始了他的愉快书写。写的正是署名为柳依红的诗歌《秀山》。
花腰 第五部分 花腰 第五部分(15)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柳依红并不知晓。她真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三个月之后的金秋了。
赵太龙走了之后,秀山县里的领导就找人把他的书法找人刻在了石头上,立于秀山半腰。说起来秀山也是个有山有水的秀美之地,之所以没有成为省里的旅游热线与宣传力度不够有一定关系。立石头书法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赵太龙的石头书法立了不久,人民日报的一个摄影记者到这里公干,他不光发现了秀山的秀美也发现了那块刻了赵太龙书法的大石头。他用极好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不光有山有水有意境,还有那块大石头。没几天,这张照片就在全国的几家报纸上刊登了出来。到了暑假,来秀山旅游的人猛地就多了起来。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在这里吃在这里喝,当地的经济很快就有了起色。
十月,秀山县的县委书记到省城开会就把这个喜讯告诉了赵太龙。歪打正着,赵太龙自然是十分高兴。秀山县委书记除了告诉赵太龙秀山县富了之外,还话赶话地顺便告诉了赵太龙另外一件事。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人家原作者也有一份。”赵太龙说。
“听我们文联主席说那首诗是咱们省歌剧院一个叫柳依红的女编剧写的,真是有才华啊!”
“是吗”赵太龙说。他沉吟着把柳依红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一个星期之后,宣传部长到赵太龙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其间有几句提到了歌剧院,还提到了歌剧院新排的歌剧。正在纸上练书法的赵太龙忽然停下笔问道,“歌剧院有个叫柳依红的女编剧,诗写得不错,不知道歌剧编得怎么样?”
宣传部长一愣,马上说,“是嘛,我去了解一下。”
宣传部长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给歌剧院沈院长打了电话,向他询问柳依红的情况。一听说是赵省长在过问柳依红,沈院长当下就来了精神,说柳依红是剧院里的骨干,把她说成了一朵花。
沈院长夸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说,“部长,这柳依红不光是我们剧院的骨干,也给你们干过活哪,前年你们不是主编出版了一套《豆蔻年华》的书吗?那里面就有一本是她写的,书名叫《劳动是一种生命的状态》”。
“是嘛。”那套书就放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