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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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柳依红同时想起了两个男人,刘家正和齐鲁南。齐鲁南是不能主动打电话给他的,再想也不能打,一但打了,她的魅力便会打折。刘家正倒是可以打,可是,最近他老也不在办公室。
柳依红摸起桌上的电话,想试试。
还真的是在。只是刘家正的语气不对劲,正式而客气,像是旁边有人,问他,又说没人。柳依红几次和他贫,都没能把他贫回到过去的那种感觉里。柳依红心中暗自纳闷,干说了几句,结束通话。
柳依红对刘家正的变化感到不解。
看来这当官的男人是不可靠的。
柳依红心里泛起阵阵失落,感叹自己容颜渐逝和魅力的日渐衰退。于这失落、哀怨之中,她分明又感到一种不甘和抗争。抓过镜子,她反复端详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种几乎让自己裂开了的矛盾、复杂心绪涌上心头。
对眼下自己的处境柳依红是不满意的,她环视屋子里的简陋摆设,脸上露出狰狞愤恨之色。柳依红把镜子狠命扔到被子上,重重地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那几份报纸杂志被压到了身子底下,柳依红愤愤地把它们抽出来。当那份《文坛简讯》的报纸晃过眼前时,柳依红看到了一行令她怦然心动的文字:全国李白诗歌奖评选通知。
通知上说,这次评奖,采取的是每个省推荐五部诗集的做法,全国评奖将在7月份进行,届时将邀请召集全国十大评委汇集北京,最终评出一、二、三等奖。获奖作者按获奖等级分别将获得五万、三万和一万元的奖金。
奖金固然富有吸引力,但更吸引柳依红的是这次全国奖的档次和级别。如果能获得李白诗歌奖,无疑奠定了她在诗歌界的地位。有了这个名分,就等于是有了个金字招牌。李白诗歌奖四年一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想到这里,柳依红忙看截止日期,不好,省里的推荐截止日期只剩下了三天,再一看报纸,是半个月前的,最近李大妈老糊涂了,报纸经常一压好几天,差点误了大事。
柳依红咕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在书柜上抽出了自己的那本诗集,《寻找辉煌》。
《寻找辉煌》是柳依红的第二个诗集,去年出的,虽然诗不多,但装订环衬都做得不错,封面也有特色,简约大方,典雅优美,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这个诗集是为了晋职称出的,当时,韩同轩还有些不高兴。因此,这回报奖的事情,柳依红打算先不告诉韩同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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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这一关,关键的人物是高亚宁。但是,柳依红和高亚宁不熟,仅仅是认识而已。但文青和高亚宁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柳依红打算马上找文青。
刚要给文青打电话,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真是心有灵犀,来电话的正是文青。
“正要给你打电话呐,有个急事找你。”柳依红说。
文青也说,“我也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
“来了就知道了,你快打个车过来。”
出门之前,柳依红往包里塞了两本《寻找辉煌》。正急匆匆地往大门外走,听到沈院长在身后叫她。
“小柳,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什么事?”
“到我办公室说吧,这事一句话说不完。”
“就在这说吧,我还要出去。”
“小柳,我可告诉你,咱们剧院有演出任务了,你可不能再到处瞎逛游了。”
“怎么是瞎逛游呢,我在给宣传部写书,正要去图书大厦查点资料。”
“宣传部的书要写,咱们剧院的活更不能耽误,全院人可都指着这台节目吃饭了。”
“什么节目?”
“你瞧瞧,连这台节目是什么你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
“院长,你说吧,需要我来做什么?”
“写两首赞美纺织女工的歌词。”
“赞美纺织女工?”
“是的,越深情越动人越好。”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抓紧时间写的。”
说着,柳依红就要朝外走。
沈院长拦住她说,“时间很紧的,一周内务必拿出来。”
柳依红接着往外走,嘴里说,“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看着柳依红急匆匆的背影,沈院长一个劲的摇着头。
出了大门,柳依红打上车后就开始给韩同轩打电话,让他帮着写两首赞美纺织女工的歌。许是因为那天柳依红挨了吴爽的揍,有些内疚的韩同轩表现得很积极,他说,“知道了,后天来取吧。”
说完了歌词的事,韩同轩就把话题往结婚的事情上引,说要带她去看床上用品。柳依红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只是说最近有些忙,让他自己看着买。
扣了手机,柳依红看着窗外发起了呆。她不知道,最后究竟怎样才能了结掉她和韩同轩之间的事情。和他结婚,她不情愿,但如果真没有这么个人待在身边,还真是应付不了一些突如其来的情况。
9
文青找柳依红是因为马云莉。
这个星期天,四十六岁的马云莉感到无所事事。儿子去外地读大学,又赶上老公出差,家里的活物除了水池子里养的一只金钱龟,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了。
马云莉寂寞。
在一家事业单位当会计的马云莉是个传统型的女人,除了丈夫之外,她几乎和别的男性没有交往。她也不会上网,下了班回到家不是做饭就是打扫卫生。这么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充实。儿子上了大学,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马云莉觉得自己太清闲了,清闲得让她受不了。
不管有灰没灰,吃过早饭,马云莉还是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她打扫得很仔细,任何一个死角都不放过。打扫到卫生间的时候,她还专门和那只小龟说了几句话,无奈小龟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仍旧像块石头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这样的仔细和认真,也还是不到九点就打扫完了。没有事干,马云莉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突然,马云莉就想到了住在她家楼上的文青。
马云莉和文青是在走廊里认识的。那天,马云莉正在开自家的门,文青领着儿子上楼。文青一边上楼一边和儿子聊天。马云莉听出了文青的威海腔,倍感亲切地和她打招呼。两个威海女人就这么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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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真正的熟悉起来是因为文青的一次内急。
一天,马云莉正在家里忙活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急忙奔过去,打开门一看,是文青。文青一脸内急的痛苦状,进了门就说,“借你们家卫生间用用。”
等文青进了卫生间,马云莉就一个人在客厅里笑。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和她不见外。
马云莉的老公被敲门声从卧室里惊了出来。他问马云莉家里来了什么人。马云莉说借东西的。老公又问借什么的,马云莉就冲卫生间哝了哝嘴说借卫生间的。马云莉的老公不相信,要去卫生间看个究竟。马云莉正要上前阻拦,文青一脸轻松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文青,马云莉的老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文青却不在乎地说,“我那狗儿子便秘,蹲了快一个小时了,把我都快给憋死了。”
虽然没在一个锅里摸过勺子,但自从有了一个茅坑里拉屎的经历,两家的来往就多了起来,你给我送盘饺子,我给你送个西瓜。一个周末的晚上,文青突然打来电话,让马云莉上去一趟。马云莉忙放下手里的活跑了上去。想不到,文青叫她去是打麻将,三缺一,着急得不行。麻将,马云莉会一些,但一直兴致不大。三缺一,救急的事,也就不得不上了。
马云莉是在文青家的麻将桌上认识的柳依红。马云莉除了看不惯柳依红抽烟,对柳依红的大致印象还可以,觉得她是个漂亮潇洒的知识女性。马云莉凑数性质的在文青家打了几次麻将,文青见她兴致不大,后来也就不好意思再叫她。
就打麻将,坐在沙发上的马云莉此时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马云莉迫不及待地拨了文青家的号码,给文青说了自己的打算。想不到文青也是一个人在家,两个人一拍即合。
文青想打一把女人牌,就打算把柳依红和另外一个女牌友叫来,不曾想,那个女牌友正和老公孩子一起郊游,回不来。文青又找了一圈,最终也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女闲人,最后只得把圈子扩大到男性公民,找来了一个不是特别熟悉的叫黄良民的人。文青和黄良民是在一次牌桌上认识的,隐约记得他是做房地产的,其他的就不是太清楚了。
柳依红比黄良民先到,听说叫她来是为了打牌,简直是哭笑不得。她把文青拉到一边,焦急地说了自己的事情。文青一听,满不在乎地说,“多大点事呀,把你急成这样,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吗,包在我身上了还不行,等打完这场牌,我陪你去找高亚宁。”
柳依红塌实了,快快乐乐地坐到了牌桌上。她知道文青不光是个有办事能力的人,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二十分钟之后,三女一男的牌局正式拉开战幕。
牌局设在马云莉家的客厅里,光线充足,景致怡人,四个人的心情都不错。
黄良民只和文青认识,就亲切地叫她文姐,等知道了柳依红和马云莉的名字,就很自然地把柳依红称作小柳,把马云莉称作马大姐。
听到黄良民称呼自己小柳,柳依红说,“啐,就你个小毛孩,敢在我面前卖老!”
“我一准比你大,你说你是哪年的?”黄良民紧追着问。
“比我大,那是不可能的。”柳依红不屑地对坐在她对面的黄良民说。
文青笑着对黄良民说,“小黄,你说你哪年的?”
“我六二年的。”黄良民说。
文青看了一眼柳依红,说,“你也别不服气,人家就是比你大两岁。”
柳依红一脸的不服气,样子看上去却更加妩媚动人。
坐在柳依红对面的黄良民则得意洋洋地笑着。
黄良民给柳依红的第一印象不好。但柳依红却能脸上带着笑,把这种感觉不动声色地装在心里。柳依红发现,黄良民一进门就用X光线般穿透力极强的眼神把她上下扫了个遍。这种人柳依红见多了,她完全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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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红也不喜欢黄良民的长相和穿戴。黄良民瘦高瘦高的,身子向前倾着,像根黑麻杆,一脸的獐头鼠目和圆滑和世故。对黄良民的样子,柳依红有一种本能的生理性的厌恶。但当与良民说笑的时候,柳依红完全可以把那种生理性的厌恶小心地抛到一边,用赞许欣赏的眼光看着黄良民。
黄良民对女人的身体有着超强的洞察力,但对女人心思的了解却只是停留在表面上。
黄良民被柳依红诱惑了,而且他还想当然地认为,柳依红也同样被他诱惑了。黄良民的兴致很高,他不停地输牌,想尽办法的成全柳依红。几局下来,柳依红眼前的钱就很可观了。又一想,这样太明显,不好,于是就又开始成全文青。后来一想,这样也不好,太冷落人家马大姐了,就这样,黄良民当起了冤大头,成全了这个又成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