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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角落-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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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监号都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室外活动场地,当然也是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场地上设有单杠、双杠,还可以打篮球、排球。美国篮球运动很普及,水平也高,知名篮球队的队员大多是黑人。也许是黑人天生擅长篮球,跟中国人长期称霸乒乓球一样,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战胜美国的职业篮球队。美国每年都举行一次东西部明星篮球赛,是从各职业球队中挑选出的尖子,组成东部队和西部队。东西部明星篮球赛,才称得上是世界最高水平的篮球比赛呢。
中心监狱有一支犯人组成的篮球队,是附近七所监狱的冠军队,无论战术配合、速度还是个人技术,都相当专业化。如果能够参加国际比赛,恐怕一般国家队都不是其对手。
监狱还为犯人们设置了举重房。犯人练举重,多半是为了练健美。健美和举重并不是一回事,举重是锻炼肌肉一次举起一定重量的能力,健美则是通过科学的锻炼方法,促使全身各部分肌肉迅速增长,练出健美的身材。二者训练方法不同,即使练健美,也因目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训练方法,这里面大有讲究。是练发达的肌肉还是苗条体型,其方法完全不同,所得的结果也完全不同,如果不懂得其中的科学道理,方法错了会得到相反的结果。犯人都有自己的训练计划,每天练哪一部分肌肉,练多长时间,重量多少,都是一套一套的。配套严谨,循序渐进,一丝不苟。第七监号有个叫汉德森的健美冠军,浑身的腱子肉,线条清晰。虽然监狱里大块头不少,可像汉德森这样健美匀称的身材几乎没有。李易之有时想,要是汉德森没有坐牢,大可去参加健美比赛,跟阿诺·;施瓦辛格一决高低。
10年前,汉德森高中毕业后,没钱上大学,又不能继续在家里靠父母养活,便到一家白人开的餐馆打工,那老板不知怎么看汉德森不顺眼,别人的工资都是每小时5元,可他只给汉德森4。5元。
汉德森忍气吞声地干了半年,跟他一起来的人工资都长到5。5元了,只有他原封没动,老板好像把他忘了。
“老板,什么时候给我长工资?”汉德森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长工资,你亲手签的合同忘了吗?”老板一脸的不屑。
“老板,都半年了,别人都长了,我……”汉德森一着急,话都说不清了。
老板不耐烦地站起来,轻蔑地瞟了一眼面前的黑人打工仔,那时的汉德森还不是个大块头。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能跟她比吗?”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服务生从他们身边走过,那老板指着她的背影向汉德森发问。
“人家一上班,我这儿生意格外兴隆。你一来就把客人都吓跑了,不解雇你就是你的福气了,还想长工资!哼,识相点吧!”
汉德森气得青筋直暴,真想给这家伙一拳,可是他忍住了。他拼命咬紧牙关,心里说着“绝不能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一桌客人正在开怀畅饮,大概是为谁庆祝生日,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生日蛋糕。
汉德森强压下怒火,不再和老板说什么。
他转身走到那桌客人跟前,为他们上冰水。老板也跟了过去。
“喂,你见过猩猩吗?”
老板当着满桌客人的面,挑衅地问汉德森。
“没见过。”
汉德森知道老板不怀好意,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老板突然扑上来,把汉德森推到墙边,指着墙上的镜子说:
“看吧,这就是猩猩!”
客人们一阵大笑。
黑人最恨别人把他们比做猩猩,动物园里的猩猩从没有黑人围观。被老板如此当众侮辱,汉德森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半年来所受到的歧视、羞辱,半年来所积压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此时,什么工作,什么饭碗,他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再也不能忍受这混账老板的侮辱了。他从客人手里夺过一把切牛排的尖刀,朝老板胸前猛扎过去,一刀,一刀,又一刀,直到那该死的老板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不动了。
汉德森被判了无期徒刑,不准假释。他的一生将在带刺的铁栅栏里度过。
在监狱里,为打发没有边际的无聊日子,汉德森开始有计划地练习健美,终于练成这一身漂亮的令人称羡的肌肉。许多大块头的犯人跟汉德森一样,刚入狱时不过是普通身材,是监狱的环境迫使他们埋头苦练。看到练出的浑身腱子肉,他们也会有一种成功感,总比让岁月白白流逝好。
有些犯人在狱中练成了健美身材,可一旦出狱,不是忙于生计,便是沉湎酒色。几年后重新犯罪,再回到监狱,他们已经面目全非,不是大腹便便,就是骨瘦如柴。
除了丰富多样的娱乐体育项目外,宗教也是犯人借以寄托的一种方式。犯人崇信的宗教多是基督教和伊斯兰教。
第七监号有七八个犯人,信奉基督教,每天晚上定时集合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交流心得体会,持之以恒,雷打不动。老约翰信奉天主教,他从不参加这些人的讨论。
每次集会,发言者先是引经据典,介绍圣经上的一段教义,然后谈个人的理解,谈完后大家互相补充,每次都得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结束前,几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低头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地祷告一番。
李易之看着这些人,每天聚会论道,觉得挺有意思,那架式和当年国内学毛选差不多。有一次,见他们散会,便叫住了其中一个:“对不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那个犯人停住脚步,抬手摸了摸八字胡,他是聚会的积极分子,每天必到,发言也颇多。
“你真相信世界上有上帝吗?”
“上帝是绝对存在的,他不仅存在于我们心中,还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只不过我们还没认识到。仁慈的上帝给人们时间去认识他。”
“世界上有那么多教派,是不是每种教都有自己的上帝?”
“NO,no,no,”八字胡语气很肯定,“世界上只有一个上帝,也就是我所信奉的上帝。而且上帝的确给过我不少恩惠。”
八字胡因诈骗罪判了15年有期徒刑,大概按他的逻辑,如果上帝不帮他,他早该判死刑了。
“你从圣经里都学到了什么?”
李易之不想和他探讨上帝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真的给了他恩惠,只是对犯人信教充满了好奇心。
“学到的东西可多了,不过最主要的是诚实,诚实。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读新约全书。”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信教的?”
“我从小就接受了洗礼,一贯是虔诚的基督徒。”
李易之差点笑出来,暗想:“这家伙说的跟真事儿一样,真不知道他当初诈骗别人时想没想到他的上帝。”
从文体活动到宗教活动,监狱方面也算是用心良苦,希望这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能使犯人忏悔自己的罪行,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最低限度也是耗耗他们的精力,免得无事生非。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狱方的好意难得有好报,这些犯人个个身强力壮,年轻人居多,成天游手好闲,哪里能不生事。帮派火并,新仇旧怨的报复行为,在监狱里屡屡发生,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引发一场大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更谈不上了,在这样的监狱里,除了锻炼得更强悍,思想的改造和转变是谈不上的,不变得更加变态,更加恶劣就是万幸了。美国的监狱只是“关”犯人的地方,而不是改造犯人的地方,犯人在监狱就是混年头,混够了出去,不重新犯罪才怪呢!所以监狱里的许多犯人都是不止一次坐牢的。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五)喋血监号
    一天傍晚,李易之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外的椅子上,听那几个信教的犯人交流心得体会,忽然听到不远的厕所里传出打架的声音。李易之几步冲到厕所门口,听到一个犯人大喊:“来啦!”显然是在给打架的人通风报信。
李易之明知犯人打架应该呼叫支援,可是这一次他竟疏忽了,根本没想起这碴儿。他“砰”地一脚把门端开,就见四五个犯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个个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都站成一排!”李易之厉声喝道。
那几个犯人慢慢腾腾走过来,低着头,有的还翻着白眼珠子看李易之。李易之紧闭双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威严地瞪着这几个家伙。他发现当中有两个的鼻孔一张一合,胸脯一起一伏的,断定刚才打架的就是他们。他冲那两个犯人一指,命令道:
“你们,跟我去办公室!”
“噢,放了他们吧!他们不再打了。”一个犯人装出可怜相,替他们求情。
由此李易之倒确认抓对了人。他转过身正色道:
“你们想在监号解决还是去指挥中心?”
每个监狱都有一个指挥中心,里面的负责人并不是“头儿”,而是中士以上的资深警员。他们负责监狱日常工作的指挥调度,又像一个总调度室。指挥中心处理问题,中规中矩,完全按监规办事。
那两个打架的犯人明白,监号内还有商量的余地,到了指挥中心就得公事公办,权衡利弊,还是跟在李易之身后来到监号办公室。
这两个犯人都是小伙子,不过二十多岁,因为争洗衣机动了手。一进办公室,两个人就开始求情认错儿。李易之检查了一下,倒是都没受伤,听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不过是为了一件小事,便也不想小题大做。他训斥了几句,罚他们每人做了40个俯卧撑,也就让他们回去了。罚俯卧撑并不是监规中的惩罚手段,而是警员自己发明的,为的是耗耗犯人的体力,让他没劲再胡闹。
老越南正在办公室最里边的长凳上睡觉,听见李易之惩罚犯人,他醒过来。犯人走后,李易之一五一十向他讲了刚才“摆平”这帮家伙的经过,听得老越南直吐舌头。
“你也太胆大了!犯人打架,老警员躲都来不及。你倒好,一个人往里闯,不要命了,出了事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李易之蓦然记起第一天上班老越南的忠告,不禁也有点后怕。他感激地向老越南点点头,说:
“谢谢你的提醒,我当时太冲动了,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这次算你运气好,今后可千万别再这样干了,太危险了。”
接着老越南给他讲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一天,属于两个不同帮派的犯人在健身房里群殴。当时只有一个白人警员在场,按理说见到这种情形,他应该立刻反锁上健身房的门,出去呼叫增援。可是当时他太托大了,不仅不用步话机报告,反而冲上去劝架。
健身房里有一百多个犯人,他们见只有一个警员,便有恃无恐。不知哪个犯人先朝警员后脑猛击一拳,趁警员摔倒在地,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当时恰巧另一名警员去岗亭换岗,路过健身房,看到此景,便急忙呼叫紧急增援。等增援人员闻声赶到现场,那被殴打的警员已浑身是血地躺在地板上昏了过去,犯人们则若无其事地站在远处围观。那人被送到医院一检查,全身有四处骨折,多处软组织伤。他也不记得是谁打的他,要不是有人恰巧路过,让犯人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后来,那个警员认为,监狱方只派他一个人看管100多犯人活动的健身房不妥,应当对他的被殴负责任,就想状告监狱,要求经济赔偿。可是他跑遍华盛顿的律师事务所,竟没有一家肯接他的案子。律师认为,他既然挣这份钱,就得冒这份险。难道警察在街上巡逻被人开枪打死了,也要告警察局不成,没有哪条法律支持这样的诉讼要求。可是如果犯人受了伤,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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