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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草 根 阶 层-第2章

小说: 草 根 阶 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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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进紧紧地握郭明的手,说:「你也许是很正确的,祝你一帆风顺,而我,我足踏的还是祖国的土地,我想,总会一天天好的,十几年之后,会更好吧!」郭明想了想,会意地笑回答:「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祝你好运!」陈思进手提装发具的精致的小盒,怀依依惜别之情,眼送郭明迈坚实的脚步离去。当街站了好久好久,陈思进才感觉到已经是入夜了。天气很热,胸腔里却更热。他用手梳一梳头发,刚理过发的头,特别的轻松,特别的清醒……                          
  1984年11月12–15日
蒙香港《新晚报》分四期载
草根阶层
    东方天边刚露出一丝亮光的时候,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就吱吱喳喳的叫开了。树就在窗口边,吵嚷声自然的从窗口里传进来,灌入我的耳朵里,惊破了我的美梦。我睁开眼,身旁的妻早已起床去了,只看见十岁的小儿,打横在床铺上,睡得正香甜。我无奈的爬起身,手脚并用的攀下阁仔,一看放在桌上的手表,已是五点四十分钟了,──糟,迟了!我蓦地振起精神,匆匆忙忙的漱口洗脸,三扒两扒的吃下妻为我准备好的早餐,穿好衣服鞋袜,也不跟妻话别,于六点钟,就开门上路,赶去搭车上班了。就在我开门的当儿,响声惊醒了睡在阁仔上的儿子。他稚气的、幼嫩的&;#62396;音,传了下来。「爸,你返工了?」他说。
「是的。」我回答道,「怎么这样早就醒了?」
「我没起床,你就返工;我睡了,你才收工回来;……爸,我不钟意你打这样的工。街坊谈论的,都瞧不起你,我不钟意呀!」
「……」儿子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我提出这个问题了,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现在,我同样无语以对,只好默默的、同时又是急急忙忙的出门口走了。我是在讨生活呀;窮家人就是這&;#60087;早出晚歸的!我赶了二十分钟的路,额头上已挂满了汗珠,快到巴士站时,才停下来抹了抹,然后回过头去望了望我的家。我家在钻石山半山腰上,望上去只见&;#62505;差不齐的树木底下,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木屋,哪里分得出哪一间是我的?但这不要紧,因为我那间小木屋,肯定存在那上面,那就够了。我在香港那边一幢新落成的楼宇里,做一份看更的工作,从早上七点半钟到晚上七点半钟,十二个钟头当值,收工后,搭船搭车,要到晚上九点钟才能辗转回到我的家。我替楼宇里一百五十伙人守家,观人脸色,听人使唤,是个道道地地的看更佬,不幸的是,看更佬居然无法看顾自己的、小小的、木屋的家,当妻子也去上工后,那个家就只好交给十岁的儿子,由他主理一切了。这当中的辛酸味儿,冲击我的心,使我慨叹不已。这实在也难怪儿子一再提出难为我的问题了。然而,如果我不是这样日夜奔忙,又何来两餐呢?我深深的嘘了一口粗气,继续的赶我的路。
到了打工地方的街口,一看表,七点二十分钟,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马路畅顺,没有阻塞,不至于迟到。
新楼宇座落在斜坡上,背山向海,大马路沿海边横贯而过,算是个好地方;楼宇前面,有一片空地,还没有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堆放些杂物垃圾之类的废料,招来苍蝇纷飞,像堆填区般的脏乱。
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跨,老远就看见在垃圾堆上,有一老翁在捡拾空汽水罐,苍蝇就在他身旁穿插飞转,嗡嗡作响。
「阿伯,早晨好!」我大声的向老阿伯打招呼。
「早晨好,阿陈!」老阿伯直起腰,热情的回答我。
兩個月前,我第一次到這新大上工,也是這&;#60087;樣的一個早晨,我一步一步的往上跨的時候,看見老阿伯在垃圾堆上,正像現在這樣枺莆靼牵覊m翻滾,蒼蠅驚飛。
「阿伯,早晨好!」我照常人的惯例,向他打招呼。他转过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便又低下头去,继续他的工作。我当时赶到楼宇里去交接更,便走开了,也无从跟他交谈。第二天,返工的时候,又看见他在垃圾堆上,我照样的向他打招呼;他直起腰来,向我点了点头,但还是不说话。我想与他聊几句,他没有理睬我。第三天,在同样的时间,我仍然看见他在垃圾堆上。我依常的向他打招呼,之后,走到楼宇里去,拿出一袋空汽水罐来,送给他。这是我昨天巡楼时,特意捡来的。他惊愕了一下,终于接下那一袋空汽水罐,说:「想不到,你是好人。」 原来,他随处捡空汽水罐,常遭人欺负,从老板、业主、管工、看更佬、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等等,都投给他以白眼,有些还大声夹恶,像驱赶一条流浪狗般的吆喝他。严酷的现实使得他对人不能不持有戒心。楼宇前面的空地,虽然也属于我看更佬看管的范围,但良心约束我,使我不会去欺负一个捡破烂的老人。而我,一个看更佬,倒是也时常被人欺负的,连我十岁的儿子,也受这个问题困扰呢!被欺负的滋味,我是尝尽了,我绝不能让这份滋味加到一个弱者的心灵上。我请他到楼宇里的管理处去坐,他婉言谢绝了。他說他這個身份,是不會走進大裏去的,以免別人懷疑他有甚&;#60087;不當行為。「阿伯,别的我做不到,但在这里的垃圾堆上,在这里的管理处,我可保证你的自由,你放心好了。」我诚恳的说。「我知,我知,……其實,我不偷,不搶,不放火,不殺人,我只是撿一些別人扔了的枺鳎屛覔欤揖蛽欤蛔屛覔欤揖妥撸估习⒉f,「這裏不撿,就到第二個地方去,香港這&;#60087;大,總是有地方有廢物可以撿的,我不強求,但有些人就是把我看得太賤!」「这世道,真的难说……」我感叹道,「那欺负人的人,实在太可恶!」「世态炎凉,就是如此的。好在我堂堂正正,也就不介意其它,我走我的路,管他白眼、黑眼、圆眼、怒眼!」他哈哈的笑起来,加重语气说,「咳,想不到,你真是一个好人……」还是个健谈的人呢!他滔滔不绝的诉说他的、无数的遭遇和感受,同时像对待知己般的拍拍我的肩膀,称赞我。而其實,我對他並洠в猩&;#60087;特別的地方,只是人當人相待而已。或许,他被人欺负得太多了,反过来觉得人情可贵吧!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同他谈开了,建立了一份感情。他是广东中山人,名叫李秋田,比我大三十岁,今年七十岁了。少年时随父母到了香港,四处找活;中年时,死了妻子,继娶一个,又死了;他没有儿女,过寂寞的日子。他一向替人打工,如今年老了,没有人要他了,便只好以捡破烂为生。别人饮完汽水,扔掉了的铝&;#61060;汽水罐,他捡了去,拿到废品收购站,一个可卖得几分钱,拼拼,换来一日两餐。他有几位老朋友,有可能时都关照他,叫他洗刷要翻新的旧汽车,洗一辆大约可以赚取三、四百元,这是很不错的收入;不过,这在一个月当中,是不一定会有一辆洗的。所以,对于捡破烂,他要天天坚持,准时于每早六时出门,直到晚上天黑时才回家,要是一天不出去,恐怕就要饿肚子了。「捡也要看运气,有时运气好,会捡到多一点,卖得到二、三十元;运气不好,就只有十元八元了。」他笑哈哈的,摊开粗大的双手,说,「捡到多些,就吃多些,捡少,就吃少,由命啦!」「你可以申请老人金呀!」我说。「我不要,我為甚&;#60087;要靠人施捨?……」他说。我问他有没有买六合彩、赌马或打麻将;他说有时会玩下买一、两条六合彩,至于赌马和打麻将,是不参与的。 几十年来,他有点相信运气,但却没想到发横财,事实也没横财可发,他所买的六合彩,就从未中过。他只希望身体好,有双手,凭这,就可以挣饭吃,这是实实在在的。现在,他年纪大了,有时会买少量的白酒自酌自饮,但如果捡到的东西少,卖的钱少,他是连这少量白酒也省掉的。至于香烟,他从来不抽。他就是这样有条不紊的自己安排自己,悠悠然然的过日子。我问他住在哪里;他说就住在这附近。我说要上他家去;他却谢绝,他说他家里接待不起我这样的贵客。我算甚么贵客?与他相比,还不是难兄难弟?到了最近,他居然就主动邀请我到他家里去了。「今天,你非到我家去不可的了,」老阿伯大声的对我说,「你上次答应了我的。」老阿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定了定神,看见他从垃圾堆那边,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他头上戴一顶草笠,草笠下露出黑里透红、密布皱纹的脸,两眼有光;上身穿一条灰色衣,两个衣纽没有扣,看见了古铜色的、宽厚的胸膛;下身是一条蓝色的西长裤,一边裤管卷起,现出结实但暴青筋的小腿,脚上穿一双旧了的、黑色的布鞋。他的青筋突暴的手挥动,手指长大粗糙,指甲残缺不全,虽然难看,却是力气十足;他高大,威武,右手五指像铁爪般紧紧的抓一个装了十多个汽水罐的麻袋,跨稳健的脚步,似泰山压顶般的向我迫近来。天地有眼,知道他的心願,賜給他這&;#60087;好的一副體魄。「你原不讓我到你家裏去的,怎&;#60087;現在又變成非去不可的了?」我笑说。「你是个好人,谈得来,也就不怕你见嫌了嘛!」他也笑起来,说。好,我决定利用中午十二点至一点钟外出午饭时间,到他家里去走一趟,一则了却他的热诚邀请,二则也了却我到他家去拜访他的心愿。他非常高兴,说到时来接我,便就告辞,腾腾的又到别的地方去捡他的汽水罐了。中午十二点正,老阿伯果然依时的出现在我看守的大的门口。我跟随他,向他家走去。转过几条脏乱的小巷之后,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看到了一间斜斜歪歪、修修补补的用铁皮加木柱搭成的小屋,蜷缩在高楼大底层的空隙间,彷佛就快将被压扁了似的,使人感到这似乎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一间小小的猪栏。「这就是我的家。」老阿伯指小屋,对我说。我跟随老阿伯,压低头,侧身,才通过那道小门,走进屋去。屋里除了摆两张单人的、残旧了的床铺外,中间就只剩下仅容两、三人吃饭的地方了,床头有一架好像也是从垃圾堆上捡来的风扇,吵吵的转;床尾那一边,铁皮隔开一个小小的地方,用做&;#62502;房。虽说简单,旧陋,却也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我刚在床沿坐下,就听见有人含含混混的说:「这就是陈忠先生呀,寒贱地方,难得你来呀!」我一看,只见从&;#62502;房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脸上皱纹横陈直种、牙齿全掉了的亚婆来。她望我,慈祥的笑,张开了的嘴,是个无底的、黑黑的洞。我不知道这是谁,迟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我的母亲,以前未向你提起过。」老阿伯对我说,「她九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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