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皇朝-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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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守城的官兵刚一打开城门,便看到一队人马急驰而过,其她进出城的人纷纷闪到路边。
等那一队人马走过后,守城的兵士们便开始议论起来:“那不是安靖王府的人吗?”
“是啊,这一大早她们是上哪里去啊?”
“谁知道呢?”
“那领头的,好象是安靖王本人啊!”
“真的吗?”
“可不是,除了安靖王,还有哪个女人那么美啊?”
进出城的人们渐渐离开了城门,也远离了兵士们的议论,只是她们的议论已经让有心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辆不起眼的小车,赶车的是个相貌丑陋的女人,车子里坐着一个黑衣黑纱蒙着面的男子,她们路过城门时,被众人挤到了路边,等人都走过后才慢慢进城,而兵士们的议论一句不落地送到了她们的耳中。
那男子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身子不住地颤抖,身前的衣襟渐渐被落下的水滴打湿。
那女人把车赶到一处不起眼的店中开了两间房,把那男子扶进了屋,关上门,道:“好了,终于到了。”
那男子颤声问:“三姐,你可有看到她?”
声音沙哑得犹如粗劣的沙石相互磨砺带着撕裂的颤抖,说完又开始咳起来,那咳声似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被唤作三姐的女人忙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他口中,倒了杯水递给他。
那男子喝下药,喘息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那女人叹道:“看到了,她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漂亮,比起以前更多了些沉稳与严厉。”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那女人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方丝帕,男子接过拭了拭泪。
女子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既然对你有如此情意,你为何不愿见她?她说的很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介意的,她只要你能活着见她。”
那男子好一会才暗哑地道:“我虽然答应她要活着回来,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任芳菲了,不是那个可以跟她站在一起毫无瑕疵的任芳菲。她如今是天下闻名的安靖王,是皇朝最得宠爱的亲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她是那样光芒四射,象天上的明月一样皎洁。而我,一个残花败柳,一个掉在污泥里的残花,一具破败的身体,如何能站在她的身边?我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我答应了她要活着回来,所以我回到凤都,我要见到她,可是,我不能让她见到我,就让我在她身边偷偷地看着她跟孩子,我已经满足了。”
这一男一女正是死里逃生的任芳菲与任倾城。
当初任倾城与任连城在军中被突然发难的韩霜打了个措手不及,任连城为了保护她惨死,任倾城拼死逃了出去,却身受重伤,躲在偏僻的地方养了大半年才好,当她混进玉璃时,才知道任家已经完了,听到母亲与六弟的消息,恨的咬牙切齿,只是她身单力薄没办法去施救,只能暗中查访任家逃亡在外的人。
几经磨难,她找到了任双城与任溶城,联合其她人混进璃都想要救出母亲与六弟,可是,韩潇防得很严,救人未成,反倒折损了不少人,这让她们明白,韩潇的心思,她并非是不杀任家家主,而是想要用她来做诱饵把逃出的任家人一个一个都消灭。
明确了这一点,任倾城等人便离开了璃都,躲在外面暗中招集人马,静待时机。玉璃因银票陷入混乱之后,她们趁机招集那些破产的人们冲击官衙,杀掉各大家族在外的分支,抢了大批银两,征召了更多的人马,而金凤与天音联手攻打玉璃也让韩潇无暇顾及对付她们,她们趁机混进璃都,救出了任惠。
经过这许多磨难的任惠对一切都已经心灰意冷,叫她们救出任芳菲后便离开玉璃,隐姓埋名过清静日子。任倾城同意母亲的决定,便去找自己的师傅帮忙救任芳菲,而任双城与任溶城却一意孤行,非要找韩潇报仇,却遭到埋伏被韩霜围剿。
任倾城找到师傅后带着她混进了皇宫,皇宫里一片混乱,看到一处宫室起火,任倾城知道不妙,跟师傅扑了过去,在大火中找到了已经昏死过去的任芳菲。
任倾城的师傅花了数月时间才把任芳菲给治好,因为山上太过寒冷不适养病,所以任倾城带着任芳菲辞别了师傅,去到金凤朝一个温暖的小城去休养,这时,玉璃已经被金凤与天音瓜分了。
路过一个小城镇,任芳菲无意中看到了申自立,想到当初跟澜儿为了盘缠出卖点子一事,便不肯再走。任倾城只好依着他,在小城中留了下来。
因此,申自立的小店中便出现了两位奇怪的客人。
没多久,她们便看到了那张写着约定的榜文,任芳菲哭了,躲在房里哭了一夜,他知道澜儿在等他,只是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消息,自己答应了她要活着,自己做到了,可是,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他已经不配跟澜儿在一起了。
那榜文一直在贴,只要残破了,便会换上新的,上面依然是那两句约定,每次换新的,他都要去看,每看一次便要哭上一夜,最后,任倾城道:“既然放不开她,不如去到凤都呆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躲在暗处还可以亲眼看上一看,总比在这里对着没有生命的榜文来的好。”
她的话让任芳菲动了心,是啊,就是躲在暗中看上一眼也让以后孤独的生命里有了阳光。因此,她们便离开了小城,来了凤都。没想到,还没进城门,便在城门外遇到了她。
章节79
细雨如丝如缕,绵绵不断,随着风吹东飘西荡,陆风澜站在窗前盯着被雨水浸润的芭蕉叶满心悲凉。当她带着人急匆匆赶至竹川小城时,找到的只是一处空房。她见到了申自立,也见了曾受雇于任倾城的那个人,从她们的口中,陆风澜确定,那姐弟二人就是任倾城与任芳菲,虽然她们对外说的是姓陆。
陆风澜眼睛润湿了,芳菲还活着,只是不肯见她,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明白,芳菲在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还坚强地活下来,只是为了不负对自己的承诺,但他不会见她了,这个世界的观念在支配着他,世俗的理念约束着他,让他觉得已经配不上自己,所以,他宁愿躲在一旁独自舔舐自己的累累伤痕也不会再来见自己。
“芳菲,虽然你不肯见我,我还是会等着你,等着你放开心结愿意见我的时候,但愿那一天不是太遥远。”
任倾城买下一处小院,带着任芳菲在凤都住了下来。打听到安靖王每天上下朝的时间后,于是,隔不几天,任芳菲便在姐姐的陪同下悄悄躲在一间茶舍里默默地看着陆风澜进出府门。
她果然象三姐说的那样,更美、更耀眼、更自信。市井上她的传言很多,他都听到了,他的澜儿已经着手在朝堂上为男子争取生存的地位,每天她都有出人意表的建议,虽然得到了大多数男子的拥戴,却激起了当世女子的愤慨。她们联名参奏她,澜儿以一己之力与众臣辩论。那些满腹经纶的学者、士人大儒组成一个辩论团体来与澜儿考证,可他的澜儿一句话便将众人堵得目瞪口呆,气倒一大片,最后众臣以罢朝来逼女皇反对她的提议。
听着众人激烈地辩论着澜儿的胆大狂妄,任芳菲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水,抬起头,隔着黑纱痴痴望着安靖王府的大门。
澜儿的所作所为颠覆了千百年来世人所崇尚的女子为尊,男子卑贱,男子只是女子们拥有的私人财产的一部分的观念,对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没有自由,更不要说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男子来说,这是惊天动地的大改变。
凤都的男子在悄悄地改变着,他们不再胆怯,不再无条件地顺从家人对自己命运的安排,他们知道自己有权力要求女子平等地对待自己,他们明白自己也同样是人,同样有权利追求幸福。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的百花争相绽放着最美丽的娇容,只是,它们的美丽如今却没有人来欣赏,漫步在御花园里皇朝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个满脸苦恼,一个若有所思。
金凤鸣无奈地叹了一声,对陆风澜道:“蓝妹,只怕这项提议要搁置了。”
陆风澜淡淡一笑,说:“皇上,臣太急进了。”
金凤鸣释怀地笑了,说:“是啊,虽然我也很赞成一夫一妻,不过,对其她人来说却很难接受。这些年,我们做了那么多改变,往大的方面来说是很好的,却也招来了各阶层的反对,而那些因为轻信被骗的男子,更让世人对你做出的努力大肆抨击,还有那些离家后悔的男子反过来加入声讨你的那些人之中,看着你被她们指责,看着你被她们孤立,我很为你难过,也很担心你。”
陆风澜苦涩地笑了笑,喃喃低语道:“是啊,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认识已经深入人心,已经融入了人们的血脉,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年中改变过来?我还是太天真了,总想着这是为他们好,却没想到久困笼中的鸟儿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人圈养,当有一天打开笼子放他们自由,反倒害他们折断了翅膀。”
金凤鸣叹道:“正所谓欲速不达便是如此。”
陆风澜垂着头,跟在金凤鸣后面走了好久,才出声道:“皇上,臣想告假离开一阵子清静清静。”
金凤鸣心头一紧,站住了脚,陆风澜也跟着停了下来。
好一会,金凤鸣才黯然地道:“蓝儿可是怪我不能护得你的周全?”
陆风澜摇摇头,叹道:“皇上对臣的宠爱已经到了极至,反倒让臣心生惶恐,朝臣们虽然只是针对臣来发难,却难保她们对皇上没有怨言,如此日积月累怕是个祸根,倒不如趁此机会让臣离开,给朝臣们一个台阶,也让她们对皇上重塑信心。再有,”
陆风澜微蹙眉头迷茫地看着波光鳞鳞的湖水,低声道:“最近,臣总是有一种幻觉,好象芳菲就在臣的身边注视着臣,这种感觉很强烈,让臣很不安,臣怕他——”
她没有说下去,金凤鸣却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这些年,蓝儿虽然闭口不谈任芳菲,但她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他,她做了这么多事,原因大都还是为了他。
陆风澜盯着起伏不定的水面,心也象水面一样不能平静。
“芳菲,为何你还是不愿回到我身边?难道我做了这么多,还不足以让你放下心结?我知道,要扭转世人的观念得需要时间,可,我等你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我现在开始出现幻觉,时常感到你就在我的身边注视着我,可是,当我一回头一转脸却发现那只是我的幻觉。
我们已经分开了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挥霍?难道,你真要让我们带着遗憾带着悔恨离开这个世界?
芳菲,我很累,没有你在我身边支撑着我,我真的很累。”
任芳菲坐在角落里,听着众人兴高采烈地谈论着:“这下子,安靖王可是遭殃了,她的那些诡异言论总算可以消失了。”
“就是啊,这下子连皇上也不肯再帮她,说是准她在家休养,不过是给她面子,我看她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回到朝堂上去了。”
“唉,没想到我们堂堂的女人中居然出了她这样一个异类,不想着为国家为朝庭多做些有用的事,脑子里整天只围着男人家转,真是……”
“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安靖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你看她以前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子,除了吃喝玩乐、抢男霸女再不做好事,这样一个人,你们谁能想到她居然有着世人所不知道的惊艳才学?她所办的学堂虽然叫那些大儒们诟病,却也不得不叫人信服。”
“就是啊,我们家女儿最是信服她,说安靖王每月两次前去亲自教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