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巫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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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门,刚坐进车厢,手机就响了,一接还真是吕锺。
“应星,那林老板的车前些天醉酒给撞伤了,现在开不动了,眼看就要下大雨了,要不你过来载下我们?”
“东西呢?”
“先让人载回去了,早知道这车会坏,就东西留下人先走了。”
“我就过去,那啥破车,撞了也不去修。”
应星口吻有些不满,他并不喜欢去那老宅,尤其是阴雨天去。
大雨倾刻即下,应星开车赶赴自家老宅,他车刚开动不久,雨就如倾洒的豆子般敲在挡风玻璃上。
“妈的。”应星刷动雨刷,前方还是模糊不清。
若不是吕锺在那里,他才不过去呢,总不能让帮他忙的朋友被困在那里吧。
以应星的所在地前往那栋老宅需要近二十分锺的车程,而这雨就这样或大或小下个不停,天色也不见明亮过,应星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原来天色不早,已近黄昏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一章(下)
古玩商人从车厢里钻出来,抬脚猛踹车门,他一身湿透,狼狈不堪。吕锺躲在厅廊里,望著昏暗、湿淋的院子发愁。
也不知道吕锺是否想起应星前天跟他说的,天黑不能留在老宅里,老宅闹鬼之类的事。
“你朋友什麽时候过来?”古玩商人也走进厅廊避雨。
“没那麽快。”吕锺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两人就不再说话,那古玩商人大概是嫌太闷了,猛抽烟,吕锺不抽烟,也讨厌烟味,挪了下身子,站离古玩商人。
“我们过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这树有叶子啊。”
古玩商人夹著烟的手指向庭院里一棵孤零的老树,脸带迷惑。
吕种没说什麽,他也看到了,并且留意到老树旁出现了一个池子,那决不是积水,是池子的面积,即使因为天色不早还下雨,看不清楚前方。
“妈的,这怎麽回事?!”
一道闪电打来,院子瞬间亮了一下,院子里竟趴著几个人,姿态各异,似乎都是躺著的,看不清脸面。
古玩商人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吕锺脸都唰白了,他记得应星跟他说过老宅闹鬼,可这些又是什麽呢?鬼吗?
古玩商人胆子算是比较大的,随手在厅廊抓了件东西,朝最靠近他的那个趴著的东西砸去。他抓的是块木头,也确实砸在了那人身上,可对方却仍旧一动不动。
天际被闪电撕开了口子,也再次照亮了庭院,照亮了一地的血水。
“妈呀!”
古玩商人惨叫一声朝他那辆车奔去,他也不管车是否能启动,钻进车厢;拼命的踩油门。
“应星说过,这里晚上会闹鬼,快走!”
吕锺吓得声音直抖,欲将古玩商人拉出车厢,可也就在这时,汽车被启动了。
两人急忙关上车门,汽车在雨水黑漆中狂奔,车灯能隐隐照出地面,但能见度十分差。闪电不时在前方劈开,急促的亮光中,呈现的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屋,而地上仍旧是横竖著各种尸体,它们泡在血水里,一动不动。
古玩商人几乎被吓疯了,他竭力绕开这些尸体,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这里是哪里?这里到底是哪里?”
古玩商人神经质的大叫,他身边的吕锺抱著头,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吕锺,我被你害死了!”
古玩商人被吓得都快失去了理智,他找不到回去的路,鬼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在什麽地方,搞不是好在鬼蜮里。
汽车猛烈的颠簸,地面布满坑洼,古玩商人已顾不得这些,他只想迅速的逃离,他将油门踩至最大,一头冲进了漆黑的夜里。
吕锺来不及喊一声,阻止对方的疯狂行动,就感到一阵猛烈的撞击,而他人也失去了意识。
此时,应星已经开车进入老宅区;他面无表情的从四周陌生的古代木制结构的建筑开过;也不看地面;也不在乎原本泥土的地面变成了石砌的。
应星还记得,年少时候他曾与两位胆大的同学跑自家老宅探险,那也是个雨夜,他们逃出老宅的时候,也看到这些,陌生的古建筑,石砌的街道,还有他一直鲜明记得的一地的尸体,有大人有小孩,都以凄厉的方式死去,他们的尸体泡在积水里。
应星不知道这些是否都是幻觉,是他的幻觉,因为若是这地方一到下雨的夜晚就会出现这样怪异的景象,早没人敢居住,更不用谈有开发商过来建别墅区。
这些都是幻觉,应星在心里念道。
即使他老爹也只说过,他们那老宅会闹鬼,夜里总有些怪异的声响,还有个一身是血的鬼走来走去而已,从没说过这整个老区都闹鬼。
应星沿著街巷开,他来到了一处地方,很好认,那是栋大房子,院子里有棵老树,老树旁有个池子。
“吕锺!”
应星不顾大雨,下车大声喊叫,四周空荡荡什麽回音都没有。
院子里没有看到汽车,难道汽车可以发动了,他们已经走了吗?
应星登上厅廊,掏出手机打给吕锺,手机打不通,不甘心按重拨,仍旧不通。
“吕锺!”应星迈进黑漆的大屋,这屋子的布局与他家那栋老屋子的布局已不同,这不是同一间房子。
应星老被脚边的东西绊到後是头上的东西撞到,四周又漆黑什麽也看不见,他放弃了,退身出厅廊。
应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再掏出手机打吕锺的号码,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打通。
“妈的。”应星骂娘,今天怎麽就偏偏下雨了。
如果这是他的幻觉,那麽他不该在自己的幻觉里找吕种,而是先远离这幻觉,或许吕锺他们等不及他过来,汽车又可以启动先走了。雨声这麽大,还不时伴随打雷闪电,他听不到手机铃声倒也合理;虽然以吕锺的个性;他肯定走前会先打他手机知会他的。
心里有些疑惑与担虑;但应星还是决定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步下厅廊朝停放在院子里的汽车走去,他始终无视院子里躺著的尸体,心里坚定这都是幻觉。
也就在应星就要伸手碰触到车门时,一个闪电冷不丁的劈向院子里的那棵大树,大树燃烧了起来。就在那燃烧的大树下,站著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她(他)身上穿著破烂的衣服,那衣服被血迹染红,雨水冲刷下,在他脚下流出一条血河。
大多数人在这情况之下,免不了大叫一声:鬼啊,然後夺命狂奔,可应星却没有,他呆了,看著那人抬起的脸呆了。
那张脸上划落的液体分不清是雨水是泪水,眼神是悲痛绝望到极至的呆滞,她(他)长发披落,贴在脸上,形容枯槁。
她(他)身後的树在燃烧,直至烧到没有一片叶子,只剩光光的树叉。当应星意识到他该离开,他必须得逃离时,树下那鬼朝他走来。
应星竟无法动弹,说是被惊吓的,不如说他想知道到底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他)想做什麽?
树下的人摇摇晃晃的走至应星跟前,她(他)伸出手,嘴里说著什麽,就在对方离应星只有最後一步距离时,对方竟一下子瘫倒了。
应星要麽是中邪了,要麽是条件反射,在对方倒下时,他竟伸手去扶。
鬼魂是没有实体的,因为他们总是於夜间飘来飘去,他们在实物中自由穿梭,当然,这都是传说,而“鬼”的存在也是种传说,因为即使真有人见过,也可能是因为幻觉,科学可以解释很多东西。而关於鬼魂的常识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没有实体。
鬼魂是没有实体的,这是一种最常见的说法,但在古人小说里,鬼魂却又是有实体的,她们能与人交欢,减损活人的阳寿。
应星开车直视前方,并不回头看倦曲在车後座上的少年,他一身的血,神智不清,不时微弱地哭泣呓语。当应星抱起他时,他那原本呆滞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他抓住应星撕号著什麽,仿佛是悲痛到了极至,肝胆寸断。
应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才带走这来历不明的少年,但又想若是这少年确实是个鬼魂,无论鬼魂是否有实体,他都不是活人,不是活人的话,等这幻觉消失了, 这少年的身影也将在後座消失,因为他不存在。
这一切都是幻觉。
应星没去想他脑中的想法多麽不合常理多麽矛盾,可当他伸手去扶少年时,他碰触到他身上温热的血,那是只有活人才有的温度。
应星开车离开,他脑子已经无法正常运转,当他走出幻觉,发现自己处在一条现代公路上时,他回头看车後座,少年仍旧卷曲著身子,躺在後座。
应星下车,打开後座车门,他看到少年的身子没有动弹,他伸手摸少年的脸与手,冷冰,却是活人失血过多时的低温度,而不是死人该有的冰冷。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应星无法想明白,他十来年前所见的,及今晚所见的,又岂是常理可以理解的?
车继续开动,应星拨通了吕锺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陌生人,身边还有救护车的声音。问了下才知道对方是个护士,她将电话递给吕锺,吕锺惊魂未定的说他们车坠下了山坡,两人都伤得不重,皮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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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从外头走进病房,病房里除了床上躺了一位打点滴的病人外, 床边还站著一位手上石膏的男子。
“警察审问完了?”吕锺低声问道。
应星点了点头,任谁带一个一身是血来历不明的人上医院都会招来警察。何况这人身上有好几处创口,且是奇怪利器砍伤的。
“你怎麽说?”
“在公路上遇到的,谁知道那是怎麽回事,见还活著,好心送来医治,警方该奖励我才是。况且昨夜又下大雨,哪有什麽现场可调查。”
应星这人很滑头,哪会老实交代,他遇到的事情如此古怪,没亲眼见到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应星,你真的是从那里将他带出来的吗?”
吕锺将声音压得更底,他还是不大相信,也无法理解应星竟会做这种事。
“是人是鬼,给他治疗的医生最清楚。”
应星说得有些不以为然,不都说死人没实体没体温没心跳吗?可这人都有,唯一没有的,也就是一张身份证了。
“可……你也看到了,那些东西。”
吕锺脸色难堪,他百思不得其解,前晚他们看到的到底是什麽?
“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地方似乎以前有过什麽可怕的事情,你听陈老先生说过吗?”
“没有。”应星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少年。
“吕锺,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也是和我们一样是进入了那鬼怪空间的活人?”
应星在找一个解释。
吕锺摇头,他觉得不是,这人不是活人,因为他不是现代人,他留长发,穿古人衣服。除非他是……
“除非他是道士。”吕锺说道。
“警方也说可能是个道士,吕锺,他不大可能是鬼之类的不靠谱玩艺。”
应星走到窗前,将窗帘拉起,阳光照在病床上少年苍白的脸上。
“总之,那老房子早卖早安心,我要去店里了。”
应星并没有打算照看少年,他现在也说不清昨晚脑子是不是中邪,在那种怪异的情况下竟带走少年,但心里又想搞不好真是个道士,他救人一命倒也是好事。
“你也回去躺著,吊那石膏,脖子不酸吗?”
“应星,你看过那些不觉得古怪吗?”
“是古怪,可世间不能按常理解释的东西多了去。”
“我没见过比这更古怪的了。”
吕锺大概是想做调查,反正他是个非常闲的人,而且又是个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应星就是在这一点与他不同,他对大多事情都不执著,与其花费时间在这些不著边的东西上,还不如去喝酒闲扯呢。
“你真要走了?那这人怎麽办?”
见应星已经迈出门口,吕锺突然问道,床上的少年伤得太重需要人照料。
“说不定一会儿道观的人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