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歌-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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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看在帝君的面子上，才会这么对我。”夜鸾淡然解释道。
“这也怪了！听人说陶相公很少跟人有往来，却偏偏极承帝君的情，你说奇怪不？”小锦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里雅致的情状，这些于她，似乎远不如八卦来得起劲。
夜鸾正待开口，却听得隐隐有十里之外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自己竟也好奇如何竟能听得这般远，莫非是从前练武时练就的功力恢复了？
“让娘娘久等了！刚才特意让小童将埋藏了近千年的桃花酿拿了过来，这是很久以前仙界瑶池的桃花还盛开的时候，精心采撷酿制而成的，从未开封，今儿特地让娘娘尝个鲜！”
“陶先生的意思是，这瑶池仙境的桃花竟也很久未开了？”
“是啊，娘娘刚来天庭，这瑶池的桃花在两千年前就再也没有开过……”他还想说什么，却似乎有些忌讳，并没有说下去。
“桃花酿，果然是一股桃花的纯澈的清香，谢谢你，陶先生。”夜鸾赶忙绕开了话题。
“美酒千杯解千愁啊，平时小酌几杯，也颇有一番雅兴。”
“陶先生也是个性情中人哪！想必这酿造之术很颇别致吧？闲来无事，夜鸾倒也想像陶先生学学呢。”心里想的却是拿美酒去收服别人，直至为她所用。
“难得娘娘有此雅兴，这酿酒之术说难也不难，无非就是有一颗从容的心，却精心挑选玉露琼浆，讲究一些时令。”陶然讲到情性浓处，便滔滔不绝，将整个酿酒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夜鸾也听了个大概了然，不知不觉间大半日已经过去了。
“多谢陶先生的款待，天色不早了，改日再来叨扰！”告辞出门，陶然将她们远远地送至门外。
“娘娘，您有没有觉得陶先生有什么不同？”小锦若有所思得问道。
“什么不同？”
“他看您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很温柔的样子。”
“这话可不能乱说，大概陶先生性情温和，他看你也很温柔啊。”
“哦。”小锦似懂非懂，若有所思。
翌日一大早，小锦便跑来唤夜鸾，说好一起去陶然那里学习酿酒术的，顺便带小锦出去散散心。没有紫垣管束的日子过得飞快，却也似乎少了点什么，心木然地听着陶然温润的解说，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娘娘有在听我讲么？”
“有啊，不过杏花太酸，我还是想拿桃花来酿造。”
“桃花固然是上上之选，不过从哪里得来呢？”陶然果然如预料中的问道。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只需你带我去王母娘娘的瑶池走一遭。”
“瑶池的蟠桃已经很久没有结了，也因此很少有人看管，想去并不难，只是那里桃花并不开，去了也无益。”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让你喝道今年的桃花酿。”夜鸾信誓旦旦地说道，只是想去印证下自己令万物重生的能力。
陶然御风而行，带着夜鸾和小锦一路顺着瑶池仙境徐徐飘来，侧面看去，陶然温润无暇的脸庞显得格外从容、淡然，一副书生朗朗的样子，却比一般的书生多了一份睿智与豁达。靠着他，令人莫名的心安。
“娘娘，瑶池到了。”耳旁温润的声音如水般流淌过来，昏昏然的夜鸾猛然睁开眼睛，果然天外有天，瑶池仙境云雾缭绕，自是别有洞天。
触目惊心的枯木婆娑缠绕，使瑶池的仙灵之气骤然大减，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将一段沧桑喋喋不休地变为了一种摆脱不掉的厚重。整个瑶池仙境缭绕着一种神秘、颓败的气息，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遥想当年，蟠桃盛宴之时，此地无数的仙子络绎不绝，嫦娥仙子曾在此一舞成名，玉帝与王母的婚宴特意选在此地，想当年是何等的繁华荣耀，怎料如今竟然这般萧索凄凉！”陶然面对着人是物非的场景，难免心生感慨。
“是啊，曾经的繁华终抵不过一夕的苍老。不过，您也别太伤感了，或许这桃花还会开的，不是么？”
“或许吧。没想到娘娘竟也这般善解人意。”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家乡开得繁盛灿然的桃花，那时的我还很年轻，一袭素衣，飘然婉转于桃花之下……”可如今，那个赏花人却永远再也不会回来了。
伸手细细地抚过粗糙的老树根，默默地将心灵的温度传递给她，似乎在轻轻地呼唤她，夜鸾久久地跟她聊着。
夜鸾始终坚信，树都是有灵性的，更何况是活了那么久的神灵之树。她们用窸窸窣窣的声音告诉她，只是被下了咒语。咒语封印了她们的生长期，从此一切都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缓缓闭上眼睛，回想着记忆中逐渐生疏的舞步，轻轻踮起脚尖，婉转、回旋，青丝飞扬，时空仿若在刹那间静止，心间忽然升腾起一股久违的桃花香，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得桃花乱落如红雨，娇俏艳丽正绽开一个个花骨朵，踏足花间，轻舞回旋，美得犹如落雪回风，旖旎成画。
一句句陌生而熟悉的咒语自妖娆的唇边绽开，在桃花红雨中荡开阵阵涟漪，只觉得盘结的老树根刹那间都围了过来，许许多多的枝桠斑驳着从枯藤中挣扎了出来，一瞬间便恢复了千年瑶池神树之貌，浓郁苍翠，苍老而葱茏，逼视着渺小的人类，让人心生敬畏。
许久，许久，天地一片肃然，虔诚地舞着，直到最后枝头最后桃花姗姗绽开，灿若初阳，美得不可方物。
第二卷 我本不是个错误，却与你刹那永诀 第九十二章 与子共谋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3…21 16：05：22 本章字数：5367
“啪啪啪……帝君果然好眼力！娘娘的神通果然令陶某大开眼界。”
“陶先生过奖了，我相信万物有灵，我只是想跟她们谈谈心。”
“谈心？没想到娘娘竟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真是个妙人呢。”陶然一脸的惊叹。
“是啊是啊！娘娘您可真有能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小锦赶来凑热闹。
“我看这也未必是件好事，为了能让陶先生收我这个徒弟，我可是豁出去了。赶明儿整个仙界关于瑶池的种种就要传开，恐怕我这个‘妖女’会很难翻身了。”夜鸾凝望着天边渺茫的云朵，沉思着，忽而自嘲地笑笑，道。
“娘娘是神女，才不是什么妖女呢！再说了，娘娘拥有着整个六道难以想象的重生能力，想想就觉得很震撼呐！”小锦一脸的仰慕之色，连一向悠然的陶然，也不禁对夜鸾时时侧目，不经意间瞥过她若有所思却绝美的侧颜。
“以后要出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夜鸾幽幽地说道，美人不经意间的凝眸暗叹，丝丝缕缕，百转千回，牵动着陶然的心思。
“那我们就趁着帝君不在，好好的玩玩？”小锦提议，正中陶然心怀。
“小锦所言甚是，既然娘娘想学桃花酿，我想此时正好是个绝佳时机。”
“陶先生的意思是？”
“此刻娘娘没有帝君的管束，心境悠然，这恰好是我们酿酒师必修的功课，不得不说娘娘很有灵性，相信事情会事半功倍的。”
“既如此，陶先生便收了夜鸾这个徒弟吧，这桃花酿果然名不虚传，夜鸾闲来无事，也想学学，聊可打发寂寞的辰光。”
“娘娘客气了！陶某没别的本事，酿酒倒还说得过去，那我们也不多费口舌了，这就开始吧。先把这新鲜的桃花装好，最好找带着露珠的。”
“好。”
收拾了带着清露的桃花瓣，小心翼翼地装在陶罐里烘干，一步步小心翼翼遵照陶然的指令忙碌着，忙完了最后一步，夜鸾和小锦都累得气喘吁吁。
陶然顺手自然而然地递过来一方天青色帕子，夜鸾随手接过，擦着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天色不早了，娘娘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小锦道。
“我们该回去了。陶先生叨扰你了，也不知道这酒何时才能开坛呢。”夜鸾问道。
“大概半个月，就可以了。酿酒的基本要诀，我已讲的差不多了，相信以娘娘的悟性，一定不成问题。”陶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温厚的声音忽而敛去了所有的波澜起伏。
“借您吉言了。”
怅然望着那一抹绝色容颜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陶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心里拼命压制的失落再也无力去填埋，任由沉重的落寞泛滥成灾。
闭上眼睛，他跟她曾贴得那么近，恍然若梦，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每一声纤细有力的心跳声，甚至隐隐可以闻得她身上散发着的独特而甜美诱人的女性气息。
难道竟是自己寂寞了太久？陶然有些难以置信地想着，可他清清楚楚胡地记得，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地患得患失，怅然失落。
一个人久久地伫立在原地，他竟有些后悔了，他恨不得马上将刚刚埋藏的陶罐给扒拉出来，如此便可以再次看到她。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疯狂的想法？以前的他不是这样子的，陶然有些懊恼地想着，顿时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结论。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边厢，夜鸾和小锦回到了岑寂的紫宸宫，天色已是昏黄，看样子紫垣是不会回来了，夜鸾和小锦草草地收拾一番，便早早地睡下了。
睡梦中，直觉有人在跟她说话，夜鸾警觉，瞬间睁开了眼睛。下一刻她便本能地有些毛骨悚然，立在她床边的不是什么人，或者说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直存活在她梦魇之中的活生生的一只食人鱼，不过个子小小的，想不到食人鱼竟然也会说话，她有些微微诧异。
“好了，吓到你了呗？嘻嘻，看来我还是变回原样比较好些。”那只兀自说着，夜鸾极力地保持镇定，但这只食人鱼的的确确毫不费力地唤起了她所有的关于龙潭虎穴、关于锁妖塔那些永远都不想再去触碰的灰色记忆。一时间，心里强烈的恨意闪过，在没意识到之前，杀手的本能早已是她祭出了快如疾风的短剑。
“娘娘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火辣，嘻嘻，我就喜欢您这样的性子，嘻嘻……”那只食人鱼同样以惊人的速度逃开，夜鸾甚至没看清楚“她”的路数。不过，能安然逃得过她短剑的，这天上地下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如此看来，这只食人鱼道行真不一般。
“我平生最恨食人鱼，难道你不知道么？！依我先前的性子，你早已是我的刀下亡魂了！”夜鸾不客气地说道，本就对这个打扰清修的不速之客不甚欢迎。
“我知道嘻嘻，我知道，娘娘您息怒！小鱼儿无意冒犯，还望娘娘海涵。”下一刻食人鱼摇身一变，成为一个丫鬟打扮、满身鳞光闪闪的小女孩。
“你是妖族？”
“娘娘果然见多识广。我是妖族小妖小鱼儿。”
“你可认得烟洛……？”那个来自渺远的记忆中的名字恍然从唇边闪过，竟发现早已木然的心，跳了两下。
“怎么不认得？烟洛是我们妖族奉为神明的大法师呢，而且他还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娘子叫，叫……叫什么来着，……”小鱼儿歪着脑袋想着。
“是青如。”夜鸾替小鱼儿答道。
“对！就是这个名字！……”听到自己的答案被默许，听到那个可恨的女人还留在烟洛身边，夜鸾竟有些怀疑漫长的五百年幽禁时光，她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