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鸾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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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事找我？你现在是自由身了，可以随时下界去查探你想知道的事，不必过来请示。”天帝负手而立朱漆窗花前，极为平静地说道，似乎夜鸾的到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来此……”夜鸾故意顿了顿，道：“是为了您手中的天魔珠。”
“天魔珠？你知道天魔珠在我手上？你要它做什么？”少典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夜鸾的回答远在他意料之外。
“天帝就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了，我只需借天魔珠用一下，用过后便即刻奉还！”
“你可知天魔珠乃上古时留下来的魔界法器，你用它来做什么？”
“呵……天帝日理万机，没想到还真有雅兴打听别人私事。要怎样，你才能把天魔珠借给我，少典？”夜鸾冷笑着，特意将“少典”二字咬牙切齿地挤了出来，带着过往飘忽的交情，听起来讽刺极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我了……”天帝顿了顿，神情略有所缓和，一声“少典”勾起了那段曾经浪漫无邪的时光，那年夏天，那座小城。
“至于天魔珠……”少典深吸一口气，敛去了眼眸中纷乱的氤氲之气，恢复了一派清明冷酷，接着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夜鸾警觉道。
“你放心，上次我们合作很愉快，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害你的。只是我少典有生以来，从未做过赔本生意，这样也好，公平交换，就像当初你为了出塔，答应嫁给紫垣一样，……”
“住口！”少典话没说完，便被夜鸾厉声打住，明明事实如他所说，却那般不愿被人提及，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好人，她的双手从小便沾满了亲人队友敌人的鲜血，戾气缠身，杀人如麻……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令她自己都惊讶无比的是……自己竟在生气什么？交易？抑或是在潜意识里对紫垣的亏欠？
还是……对了，那个声音！
那个跟夜鸾同时喊出“住口”的声音，竟是那么熟悉！
蓦然回首，不期然与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相遇，刹那间，顾不得此刻他周身散发着的逼人的杀气，巨大的欣喜充溢在了心间，来不及斟酌细细思量，夜鸾早已迎了上去。
“紫垣……你怎么来了？”
“交易哈？我竟让你如此讨厌，如此难以忍受么？竟然为了早点甩掉我巴巴的跑这么远来达成你所谓的交易？你不知道么，什么解药，哼，唯有你才是我最最有效的解药。”紫垣压根就没看一眼一旁的少典，自顾自地过来吻住了夜鸾。
“你放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什么样？天魔珠么，本君不稀罕，我只要你，我们走！”
“不，我一定要拿到天魔珠。”
“你竟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天魔珠，青铜通天术，赤渊盟，……还是烨华？”紫垣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反先前失忆时的温顺。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你早就好了？”夜鸾只觉得有种背叛的感觉，被身边朝夕相处的生生依靠的人给骗了！
“比你想象的要早。”紫垣懒懒开口。
“你这个混蛋！这样很好玩么？就算你有大把的时间，就算你闲得无聊，你也该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你混蛋！无耻！卑鄙！……”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紫垣帝君难得的一脸认真，隐隐有些愧色。
“不可能……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夜鸾作势要走，随即便被紫垣紧紧抓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抱了起来，离开了大殿。
“你放开我啊？你这个混蛋！……”
“对，我就是混蛋，我没有你故事里男主人公的勤劳、善良，也学不会用笨拙的方式讨老婆欢心，我不得用我自己的方式，够卑鄙，够无耻，却是最最有效的方式。”
不得不说，对付她这种心已经枯萎、甚至死去的女人，那种最最无赖的方式恰恰是能让她记住他的唯一的而且是最有效的方式。
“你放开我……”夜鸾有些恼怒自己在紫垣不怀好意注视下的慌乱不安。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早就说过，你别固执了。”夜鸾无视紫垣深情的目光，冷冷开口。
“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紫垣又变回了过去赖皮的状态，声音暖暖的，贴着夜鸾的胸口，透着婴孩时期的依赖：“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事实上，那次龙鱼事件你以外受伤，我，我不小心吸了你的血之后便恢复了记忆。我是怕你离开我，所以才……”
“我不是在意这个……”夜鸾听着熟悉的某只的腔调，声音不自觉间放得很柔，眼神也很迷离梦幻，似乎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诸多时光。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的心很早以前便死了。你跟我在一起，什么也不会得到的。”
“他已经死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么？”紫垣道。
“所以，我才要你放手。”
“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罢手的。”紫垣很快便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君。
回到天庭，一切都变了，两人不再向从前那样，偶尔也会小吵小闹，偶尔闹别扭，偌大的小岛上就两个人，他们会很快和好。而这次，他和她之间隔得不仅仅是诸多华丽丽的宫殿，丫鬟，更多的是帝君和帝妃的身份，尴尬一直僵持着。他们彼此都对前段日子的朝夕相对闭口不提，似乎都忘记了曾有过那么一个存在。
第二卷 我本不是个错误，却与你刹那永诀 第八十二章 成亲的要挟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2…3…21 16：05：21 本章字数：4466
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鸾烛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灯火，窗外起风了，萧瑟强劲的夜风席卷打落一树一树的叶子，那些枯叶带着苦辛拼却一生的纹路，悄无声息地不知飘落在哪里。
夜鸾难以卧床安睡，疲累的心却得不到丝毫的安然，庭院深深，一轮残月泛着苍白的月光奄奄地斜倚在朱漆窗花上，灯花暗结，开着哔哔啵啵的红蕊，似乎在暗示什么，夜，静得可怕极了。
“吱呀……”前厅的大门发出暗哑的吱呀声，仿佛久无人烟的老宅深院里，朱漆斑驳的大门应是被风刮开了吧？顿时，背上一阵凉意袭来。
“姑娘睡了么？……”是小月急促的声音，似乎还带着隐隐气喘的声音。
“没睡呢，小月你先进来吧。”
“姑娘，不好了！适才帝君派人过来说明天就要迎娶姑娘进门，还……还特意送来了大婚的礼服，要您速速准备。”
“竟然这么固执。”夜鸾叹息着，兀自陷入自己沉沉的思绪里。
“姑娘，难道您一点都不急么？”小月似乎在暗示夜鸾什么。
“小月，看来我们想走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沉着应对就好。看看我这残破的身体还能做点什么。”
“姑娘……你变了！你难道真的打算背叛主子么？！”小月颤抖着，一副隐忍了很久的样子，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她一直想要亲口问夜鸾的言语。
良久，夜鸾沉默不语。
看着小月满怀希冀的目光终于黯淡下去时，夜鸾有些不忍，幽幽长叹一声，将翻滚的气血压制到胸腔，将眼底风起云涌的波澜都一一揽尽，终于开口，语气却是避重就轻。
“烨华是我此生的挚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是他给我的爱——才让我有勇气一次次地从苦难中走了出来，活了过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很复杂……早已超越了一般的爱情，他永永远远地活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地方。”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小月听，倒不如是说给她自己。
……爱也罢，恨也罢，时光来了又走，弹指一瞬间竟然溜走了五百年，五百年的幽禁岁月让她明白也看开了许多，不再有那么多的执念，本来已经打算彻底地放下这一切……可偏偏，总有那么些人，总会有那么一些事，逃都逃不开，躲也躲不掉。心里一个个的谜团等着去揭开，关于烨华的死……关于消失的暮光之城，关于紫垣帝君，关于天帝。”
“姑娘如此说来，您下嫁帝君也只是权宜之计吧？”小月问。
“为了能逃出锁妖塔，我费尽心力，现在只是成功了一小步而已。少典和紫垣都不值得我相信，最靠得住的莫过于……”
“莫过于什么？”
“自己手中的权力……只有这样我才可以顺其自然地去看望烨华和我死去的孩子，只有这样才可以摆脱所有的纠缠，只有这样才可以完成烨华的遗愿。”
“什么遗愿？”小月问。
“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怎么创造？”小月将信将疑地问道。
“嘘……有脚步声。”虽然武功尽废，却也奇怪锁妖塔中遭遇黑暗幻觉时曾遭紫垣多次输入仙气，那些仙气竟然唤醒了夜鸾体内敌对的控制不住的魔教的嗜血气息。
耳畔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赤阑临死前轻蔑之极的一番话：“你现在紫眼妖冶，跟我父亲一样，就算你杀了我又怎样？你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比我更狠更毒！这么些年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你便是我们魔族的下一个继承人，哈哈哈……”赤阑死前头颅高悬，眼神轻蔑。
“姑娘沉思什么呢？……是碧荷，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小月狐疑道。
“碧荷……好似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姑娘您忘了么？碧荷，是帝君的贴身侍婢。”小月提醒道。
“是他！……她来干什么？！”听到“帝君”两个字，夜鸾打了个冷战，脑海中盘踞的所有困意全数退却，精神是从未有过的戒备。
“要不，我上前就说姑娘已经睡下，就此打发她离开？”
“不必了，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金丝软帘儿掀起，一个俏丽而打扮得体的大丫鬟纤纤细步走了进来，见了夜鸾这个名义上的准帝妃也并不下跪，只是象征性地屈膝示意。
“碧荷姑娘不必拘礼，深夜来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小月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夜鸾抿了口香茶，淡然说道。
“深夜叨扰姑娘休息，还望见谅。只是主人特意吩咐有一样东西，要务必今晚交到您手上。”碧荷只听命于紫垣，相当于死士的角色，很久之前曾无意间听到其他宫女们说起过。碧荷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似乎根本就没把夜鸾这个所谓的名义上的帝妃看在眼里。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不等夜鸾开口，小月问道。
碧荷询问的目光掠过小月，直直地看向了夜鸾，似乎在征询夜鸾的意见。
“既如此，就拿出来吧。”夜鸾说道，优哉游哉地吹了吹紫玉杯中翻滚的碧螺春。
“啪！……”清脆的紫玉茶杯遇着同样精致的琉璃地板，碎裂一地，上好的千年紫玉就这样毁于一旦，碧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茶渍，似乎也在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揣测着夜鸾的心思和举动。
气血抑制不住地向上反噬，喉咙一阵甜腥涌了上来。夜鸾知道是她的震惊与愠怒引发了蕴藏在丹田处目前尚处于安眠状态的妖魔之力。静静盘腿打坐，许久许久，终于将逆行的气血送回了丹田，眼底的迷乱与疯狂悉数退去，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碧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