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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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立时后悔了。她不该放任自己,可是她的心中依旧残留着牵手时的悸动,就算他偷亲她,她也仅仅是震惊,并非生气。她睁大眼睛瞪他,不知如何反应。
“啊,伤口好像在流血。”谢三惊呼一声,又想故技重施博她同情,不过他的伤口的确裂开了。
何欢站着没动,表情仿佛在说,你休想再骗我。
“你想就这样一直瞪着我?”谢三失笑。他的伤口真的很疼,不过能够亲她一口,也算值得了。
两人僵持间,忽听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何欢慌忙放下脸颊的手,想想又觉得不对,匆匆用衣袖擦了擦,仿佛生怕旁人看出端倪。可是随着她的动作,她又想起嘴唇与脸颊接触那一瞬间,那柔软的触觉,温热的气息,好似时间都因此停止了。
想到这,她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只能用双手捂着,努力深呼吸。
“大姐!”何靖一边叫,一边跑了过来。
“你快把衣服穿上。”何欢焦急地捡起又脏又破的衣裳,朝谢三扔去,压根不敢看他。当她站起身,这才瞥见他的右肩一片殷红。“你的伤口裂开了。”她说得又急又快,“你怎么不早说!”
“我刚才就说了,伤口在流血。”谢三的语气满是委屈,低声咕哝:“是你不相信我,现在又怪我。”
白芍踏入屋子就听到这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她错愕地循声看去,就见谢三光溜溜的上身。她急忙别过头,对着何欢说:“小姐,奴婢按照二少爷的吩咐,悄悄找人拿了一身小厮的衣裳。这里还有您的换洗衣物,几个包子……”
“先把包子拿给我。”谢三饿极。
何欢只得先取包子给他,又问白芍:“你说‘悄悄’,那衣裳是哪里来的?”她拿起一件藏青色粗布褂子,披在谢三肩上,暂时遮住他的“春光”,又去翻看白芍带来的篮子,拿出水壶给谢三倒了一杯水。
白芍在一旁回道:“这些都是二少爷吩咐的。因为要瞒过丝竹,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这身衣裳是悄悄找打杂的小厮买的。”
何欢见篮子内不止有干净的白布,就连梳子、皂角全都一应俱全,她抬头对何靖笑了笑。
何靖腼腆地低下头,低声说:“我想,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用得着的,所以就让白芍姐姐都拿来了。”
谢三大口吃着包子,转头打量他。他一早知道。何靖是姨娘曹氏所生,所以看到他和何欢长得并不相像,他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看到那双酷似自己的丹凤眼,他不禁多看了一眼。
何靖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去,下一秒他高高抬起下巴,表情仿佛在说,我虽然替你想得周全,可是你休想欺骗大姐。
谢三失笑,大力咬一口包子,对着何靖露出白牙,笑得意味深长。
何靖立马跳到何欢身旁,双手叉腰瞪着谢三。谢三再咬一口包子,故意朝何靖身后的何欢瞥一眼。
何欢并不知道身后一大一小两人正暗中较劲,她听到白芍说,庄子里守门的婆子问了他们要去哪里,为何行色匆匆等等,她皱了皱眉头。她了解丝竹,她做事极为谨慎细心,想来一定关照过守门的婆子,说不定此刻已经起了疑心。
何欢回头问谢三:“你是不能去沈家的庄子,还是不想去庄子上养伤?”
“你想把我受伤的事告诉沈经纶?”谢三反问,心中微微冒出酸味。她就那么信任沈经纶吗?
何欢实话实说:“我怕丝竹待会儿就会赶来。与其让她发现,还不如主动告之。”
白芍急忙解释:“小姐,奴婢准备东西的时候,丝竹不在,与她亲近的丫鬟,奴婢都故意瞒着。”
何欢摇头道:“平日我和靖弟之所以能够独自过来,是因为丝竹很清楚我们何时出门,何时进门,从没有任何异样。这会儿,门房肯定把你们行色匆匆的事儿告诉她了。另外,你们找小厮买了男人的衣裳,也一定瞒不了的。”
说到这,她又向谢三解释:“其实她并非对我存着提防之心,只不过我是沈家的客人,照顾好家里的每一位客人,这是表姐夫的规矩。”
不待白芍回答,谢三回道:“既是如此,这附近有什么山洞荒屋,我去躲一躲就是。”其实他大可以离开,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可他不是受伤了嘛,上吊都要喘口气,他决定休息两天再说。
何靖一听他要走,高兴地说:“我知道,东边悬崖旁人就有一个山洞,平时没什么人去的……”
“不行。”何欢断然摇头,“为防倭贼,东边的悬崖表姐夫派了人巡逻……”
“白天的时候,两个时辰才巡逻一次。”谢三脱口而出,抬头望了望天空,“这会儿是不是快午时了?现在过去,应该遇不上巡逻的人。”
“你连悬崖那边什么时辰有人巡逻都知道?”何欢一阵错愕,续而又想到先前谢三没有回答的问题:“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又知道你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谢三顿时心虚,含含糊糊说:“这些事我晚些再向你解释,这会儿先去悬崖那边的山洞,你不是说,那什么丫鬟过会儿一定找来吗?”说完这话,他又狼吞虎咽使劲咬着包子,差点把自己呛到。
何欢无奈,只得和白芍一起收拾。她才把谢三的脏衣服收起来,就听他说:“我的手动不了,穿不了衣服呢!”
正文 第198章 难以割舍
第198章 难以割舍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谢三吃饱了,就想找何欢撒个娇,让她帮着穿衣裳。自他懂得男女之别,他还没让女人帮他穿过衣裳呢,就连丫鬟都没有过。想着何欢酡红的小脸,温柔的小手,他瞬时觉得生活很美妙。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何欢没来得及回应谢三的话,何靖已经站了出来,自告奋勇说:“大姐,我帮他穿衣裳,我们快收拾东西去山洞,省得被人发现。”
让一个小不点帮忙穿衣服,谢三顿时兴趣缺缺,只是让何欢帮着洒了些金疮药在伤口上,自己飞快地穿上衣裳。
不多会儿,一行人急匆匆走向何靖所说的山洞。因怕被人发现,谢三也收了玩笑之心,由白芍和何靖扶着前行,时不时观察周围的地形。
何欢除了害怕遇上沈家巡逻的人,又怕附近的村民发现谢三。待他们走入山洞,她叮嘱谢三:“附近的村民都是表姐夫家的佃农,你可不要乱走,被人发现了,我只能对表姐夫实话实话。”
谢三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傍晚的时候你可得给我送吃的,就酉时吧,那时候巡逻的人都去吃饭了,百姓们也在做饭。”
何欢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酉时我不一定能出来,不过我会想办法给你送吃的。”
谢三马上接口:“找借口还不容易,你可以说你要浇水啊,施肥啊,或者除草钓鱼什么的,总之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一旁,白芍听着两人的对话,嘴巴微张,眼睛眨也不眨。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凶巴巴的,满身流氓气的谢三爷吗?他简直就是一只对着她家小姐摇头摆尾的小狗。
何靖见谢三一直盯着自家大姐。愈加觉得他十分碍眼。他一步跳到何欢身前,大声说:“我给你拿了五个包子,是你一口气全吃完的。”他的言下之意,是他自己把晚饭吃掉了。怨不得别人。
为了讨好何欢,谢三揉了揉何靖的头,低头笑眯眯地说:“小不点,五个包子算什么,我能一口气吃下二十个!”
“你胡说!”何靖甩开他的手,“就算饭桶也吃不下二十个……”
“靖弟。”何欢喝止何靖,对着他摇摇头,又问谢三:“你为什么知道凉亭的位置,为什么知道我一定会在凉亭发现你?为什么你就连悬崖边什么时候有人巡逻都知道?”她目光灼灼看着谢三,表情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回他绝不可能转移话题。
谢三被她看得一阵心虚。他可没忘记,上一会儿他们吵架,就是因为他派了陈力保护她。“那个……”谢三的左手扶住右肩。
可惜,他尚不及假装虚弱,就听何欢说:“我只想知道事实。自从陵城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找陈力,可是都没有看到他,所以应该不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找他,莫不是有话对我说?”谢三一阵心喜,续而又想到,说不定是他没收沈经纶的银子,她又想还他钱。
何欢看着谢三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莫名。一想到先前他不止牵了她的手,还亲了她,她又紧张难安,再加上边上还有何靖与白芍两个灯泡,她低头不敢看谢三,只是急促地说:“你是不是换了别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我真没监视你!”谢三一下急了,就怕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回到原点。他焦急地上前两步,伸手就想拉她的手。
何欢吓了一跳,一连后退三步,大声说:“总之就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呆着,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们走了。”她头也不回往外走。
谢三直觉想要追上去,就见何靖回头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他讪讪地停下脚步,心中想着,等傍晚的时候再见她,一定要和她好好解释清楚,
谢三目送何欢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酸味。他之所以调走陈力,是因为他已经暴露了,他甚至觉得,羽公子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引出陈力。
因为陈力未在陵城露过脸,正适合做他的眼睛,关注陵城的一切,而何欢这边,他自然不可能把她扔在沈经纶的庄子不闻不问。可是,即便他一直关注着她又如何,保护她的人依旧是沈经纶。
他的女人,自然应该由他保护!
谢三暗下决心之际,何欢正牵着何靖的手,如风一般向前疾行。她的脑子“嗡嗡”直响,压根无法思考,只能借助脚下的动作,试图平复情绪。
“大姐,你走慢些。”何靖气喘吁吁。
何欢回过神,歉意又懊恼地笑了笑,放缓了脚步。
“小姐。”白芍上前两步,站在何欢身后低声询问:“傍晚的时候,您还要回来给谢三爷送晚膳吗?您不是说,咱们明天就回城吗?”
“他救过我多次,我自然不能扔下他不理。”何欢说得无比心虚,又转头对何靖说:“靖弟,谢三爷是大姐的救命恩人,以后可不能对他像刚才那样说话,知道吗?”
“可是,大姐,早前他分明就是故意骗你,还想吃你豆腐……”
“小孩子,别胡说。”何欢又羞又窘,顿时又有些恼恨谢三。可恼恨归恼恨,摸着良心说,他们在凉棚内独处时的心情,是她从没感受过的。她情不自禁伸手触摸脸颊,那里是谢三偷亲她的地方,她竟然不觉得被冒犯了。那一瞬间,嘴唇与脸颊的接触轻盈又短暂,可就是那样轻轻的一吻,仿佛已经烙印在她心田。
何靖到底是孩子,哪里明白少女的心思,他再次强调:“大姐,你相信我好不好,他真的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何欢敷衍,急巴巴转移话题:“待会儿见到丝竹,我们得统一说辞。首先是我为什么让靖弟回去给我取干净衣裳……”
三人边走边说,才回到凉棚没多久,丝竹果真带着小丫鬟来了,不止在凉棚内转了一圈,就是溪边和花田也都走了一圈。
何欢看在眼里,心中难免有些不高兴,可转念想想,他的确背着沈经纶藏起谢三,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何欢按照先前与白芍、何靖商议的说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