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永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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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决定要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不做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对不对?
哭得累了,小行在方奂言怀里沈沈的睡去。方奂言轻吻著他的额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哭……都会过去的……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清晨醒来的时候,小行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方奂言拧紧眉头心疼的样子。因为自己一直拉住他的袖子不肯撒手,所以方奂言就抱了他整个晚上──自己被抱上床的时候只对这件事有印象。
他想对方奂言笑一笑,刚一扯动嘴唇就疼得“嘶嘶”地抽气。
“小行?!很疼吗?”方奂言一骨碌爬起来,摸摸小行的额头。“还好还好没有发烧,可是得去打针……就不会发炎了……一定要打针……”
“奂言……”小行哑著嗓子,费力地伸出胳膊扯住方奂言一夜没脱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服,“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我……”
“不担心?!怎麽能不担心!你看你自己的样子,全身都……全身都……”方奂言双手抓紧了膝盖,不知道是膝盖抖还是他在抖,“很疼是不是……一定很疼……”
“没关系的,我好歹是男人呀,这点伤……”
“是男人就不会疼了吗?!”突然吼出来的音量让小行吓了一跳,不明白方奂言为何如此生气。
“可是……也不会一直疼的啊……忍忍就好了……”
方奂言张了张嘴,慢慢睁大眼睛,好象听到了什麽难以置信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低下头看著自己的手指喃喃地说:“……对呀……不会一直疼的……会好的……因为是小行嘛……”
“奂言……对不起……”小行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什麽,而是开始重复昨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啊……啊?”回过神儿来,方奂言迟钝地问:“对不起?什麽对不起?”
“我……之前……跟你发脾气……”
眼泪好象又要掉下来。
“还有……前一次……我不是故意要那麽说的……真的……对不起奂言!你不要生气……!!”小行终於没有忍住又哭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伸手帮他擦去眼泪,被小行把手捉住贴在脸上。方奂言迟疑了一下,把嘴唇凑上去亲他的额头。“你没有错……小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方奂言之後请了一周的假,一直没有离开小行的身边。
刚过了两三天的时候,小行就恢复了精神。
并没有太深的伤口,因为处理的好,也没有发炎。去医院打预防针的时候还被护士夸“像专业护理员做的”,可是方奂言一点得意的样子也没有。
脸色却更苍白了。
随著伤口的好转,小行越发觉得方奂言的奇怪。
他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呆到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甚至有好几次看见小行的时候好象根本不认识他。可是只要目光一碰到还没痊愈的伤口,就开始无意识地浑身发抖,用痛苦到几乎要无法呼吸的表情不停地说:不疼不疼会好的……
开始的时候,小行只以为他是为自己担心。几天过去,伤口好起来,方奂言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再担心也不应该到这个程度才对。
小行想问可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对他说你不要担心我一点也不疼了,然後听他第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是不疼的会好的。每次这个时候,小行总觉得疼的人是奂言而不是自己。小行心疼地主动抱过去,方奂言就会抱回来,像搂著什麽宝贝似的小心翼翼。
这期间,小行确定了一件事:他喜欢奂言的怀抱,非常非常的喜欢。
於是他开始赖在方奂言的床上跟他一起睡,在那双修长手臂的包围下他睡得非常安稳。所以小行并不知道,方奂言整夜整夜都合不上眼睛……
“奂言……你的脸色好差!”
这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小行不由得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奂言惊叫出来。
“恩……我没事……小行你不疼了吧?”
“不疼了不疼了我早就不疼了!可是奂言……你这脸色是怎麽回事?!是因为照顾我对不对?!”
“不是啦……”方奂言笑了笑,却没带给小行任何安心的感觉。“我只是……晕血,看不得人家受伤……”
“可是,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了啊!!!”
方奂言拍拍他的头说,“我真的没什麽……今天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上回不来……你自己可以吗?”
手上的现金已经用完了,提款卡在钱包里,钱包在欧阳天赐那里……欧阳天赐,这个冷漠男人的出现给他混沌的脑袋里带来一丝清醒。
让方奂言看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在小行面前崩溃。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脱离了过去这麽久的现在,竟然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心理障碍。看见满身是伤的小行,他一瞬间就被击倒,退回到没有遇见宇文之前的状态。
有好几次对著浴室里的镜子,他看著那苍白的脸,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一遍一遍地自我催眠说:那不是你那不是你,结果却越说越害怕,以至於产生严重的幻觉几近晕厥。
他需要暂时离开小行冷静一下。
“我没关系啦!可是你……奂言,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啊!”
连连说著“我没事”的方奂言狼狈地逃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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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天赐接到方奂言的电话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亲、爱、的、天、赐──有没有想我啊……?”
过分亲昵的称呼让他皱了一下眉头,复又伸展开来,“……方─奂─言?”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意味深长。
“穷苦的小老百姓已经身无分文,再这样下去就要去卖身了哦……?”电话那端懒洋洋的声音明显带著几分醉意:“想来想去,卖身也要找个好买主──不知道欧阳大爷肯不肯要……?”
几乎能想象出他此时半眯著眼睛的表情,欧阳天赐唇角轻挑,“真荣幸你这麽抬举我,可是我不要醉鬼。”
“哎呀还真挑剔……!!!”方奂言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苦恼似的,“喝醉了不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了嘛……”
“我可不记得你是这麽体贴的人。”
“…………”短暂的沈默之後,传来一声低沈的叹息。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都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任你宰割了……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啊……”方奂言耍赖一般孩子气的咕哝,突然让欧阳天赐说不出话来。“好吧好吧!我直白一点……!!!”
“欧阳天赐──我想跟你做爱!”
白天的那一段时间,方奂言在公司里上网、和同事闲聊、借楼下广告部的新款DV来玩,买了零食分给会计部的女孩子然後和她们打趣,说能不能发工资的时候在卡里多划一个零……
基本上,闲的时候大家都这样,他也这样,和往常没什麽不同。
他只是摆弄手机的次数增多了。
想通话的人──是欧阳天赐。不可遏制地想打电话给他,然而最终仍是没有付诸行动。
下了班,跟同事一起吃饭,然後自己去泡吧。
出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
他靠著酒吧後巷的墙根坐下来,掏出手机,认真地一键一键按下去。短暂的线音之後,传来礼貌又冷淡的问候:
“您好?”
方奂言於是开始光明正大地借著酒劲儿撒泼。
“…………”
“说话呀?你吓到了还是没听清……?!那我说再说一遍!我说我想跟你……!”
滴!滴!滴!滴……
不留情面地被挂断了。方奂言咧嘴一笑,再继续拨。
“你过来接我,我没有钱回家……”
再被挂断。
再拨,对方关机。
方奂言还是笑,身体往後一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等了大概20分锺,低头再拨。发现手机一直处在拨号状态,已经快要没电了。他挂掉再重新拨,这次通了,那人没说话,默默的等他先开口。
“……我手机快没电了……”
“……”
“我快死了……”方奂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
“……我为什麽,”男人毫无感情起伏地说,“要听一个醉鬼在这里胡扯?”
“我这麽主动给你报复的机会你还不要……?”
“你主动会有什麽好事吗?”
方奂言“嘿嘿”地笑出来,低低地说:“……求你了……”
然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在沈默中僵持著。
方奂言渐渐又笑开了,他仿佛听见欧阳天赐烦躁的鼻息,之後隐忍又无奈地问:
“……你在哪里?”
“我在──”电话响起刺耳的提示音然後自动关机了。
“怎麽这麽是时候,又不是连续剧……”方奂言呆呆地看著黑色的屏幕,把手机扔在地上。慢慢地,把脸孔埋进自己的手掌里,轻轻抖动著肩膀。
他开始考虑为什麽想见欧阳天赐,而不是可以给予自己温柔的宇文。
宇文其实并不温柔,只是在面对自己时会尽可能的给予安慰。然而这种安慰能够给予他的一直都不是能够直面过去的勇气,而是逃避。不去想不去看,不代表已经忘记。人一旦太在意某件事而想要遗忘的时候,往往就记得越清楚。方奂言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也不可能会忘,只是不让自己去想而已。这时候,他通常会找其他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象现在,他不知道还能在别人面前伪装到什麽时候,也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溃。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如果是欧阳天赐的话,就无所谓了。
也那个男人的个性而言,就算自己在他面前自杀恐怕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且自己在他面前,本就没什麽形象可言吧?
不,重要的不是这一点。
而是真的想要跟他做爱,单纯的想要得到快感,令身体忘记疼痛的快感、被拥抱的体温甚至於被进入时充满的感觉。他知道欧阳天赐可以,他可以给自己无数个令人疯狂的高潮……
可是连这也不行了……接下来要怎麽办呢?他真的不想一个人……可是已经没心情再去找另一个男人调情了……
他摇晃著站起来,坐在这里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口袋里居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看今晚是要露宿街头还是真的去卖身被人领进旅馆呢……?他苦笑,也许还不如两条腿走回家里比较好……
磨磨蹭蹭地走出酒吧街,转弯的地方看见一辆车子。
车窗摇下来的时候,方奂言看著里面那张稍带不耐的脸想:怎麽真的成了连续剧了呢?
他突然很想好好吻这个男人一次,好好尝尝他的味道,不过这次不会再咬他了。
“出来的很是时候,再晚一分锺的话我就……!!”欧阳天赐被方奂言贴过来的嘴唇堵住了话头,他旋即迅速地推开那双绕上来的胳膊。“你发什麽疯?”
方奂言笑了,又把身体贴过去。“我不咬你,我保证……”
“很难相信你的保证,你有前科。”他的嘴唇直到前天才恢复原样。
方奂言不理会他的埋怨,欺身上前,几乎把体重都压在欧阳天赐的身上,终於虏获了他的嘴唇。然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驾驶座位上拥吻。
激烈又色情的口舌相缠,伴随著濡湿声响的追逐,直到氧气都缺失无法呼吸才停下来。
“……我们做爱吧……好不好……?”方奂言喘息著说道,又开始新一轮的唇齿厮磨。
欧阳天赐双手把住他的脸,沈声说:“不。”
“为什麽……”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盯著那双迷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