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永远-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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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一口气,他慢慢把手机拿过来。在通话记录中,找到那个让他一瞬间崩溃的电话号码。
那个区号的确是西藏没错。
大概是高原的关系,信号很差。而且即使在拉萨的高级酒店中,也只能找到一到二部可以打外线的电话,想打回去找人是不可能的。
况且自己也绝对不允许打回去。
这算是强迫自己坚强起来的方法吗?方奂言自嘲地笑笑。
很奇怪的,昨夜那一场和欧阳天赐一点也谈不上你情我愿的情事,倒好象是经过一场缓冲,想起宇文的事情来也没那麽揪心似的疼痛了。
宇文,他的第一个男人,是一个野兽般强悍又温柔的男人。让他有勇气从那段地狱般的日子里挣脱出来,唯一一个知道方奂言全部的男人。
然後重复著在他的生命中消失又出现。
直到现在,方奂言仍然不能面对自己的过去,也同样不能拒绝宇文每次出现时自己那搀杂著渴望抚慰却又疼痛无比的心情。无法抹杀的过去,在面对宇文时格外的清晰,也许宇文正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消失。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是体贴还是残忍?方奂言一直都搞不清楚,也不打算搞清楚。
因为,能让他有勇气搞清楚的人……还没有出现。他希望,这个人将会是宇文……不然的话,就不会有谁了……
想到宇文,忽然想起南楠,好象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他了。虽然南楠的工作和自己差不多,都是那种不分昼夜玩命加班的种类。可是就算再忙他也会抽空打电话撒个娇啦、诉个苦啦等等。上次小行说他曾经打电话过来,之後却因为惹小行生气、应付欧阳天赐等等就忘记了回复,以南楠的脾气居然没冲过来来骂他还真是奇怪!一边纳闷一边手指动起来拨了南楠的手机。
响了十几下在他失去耐心差点挂掉的时候被接起来。
“恩……奂言……?”
方奂言呆了一下,这麽沙哑、无力的声音怎麽会是南楠?!
“小楠?你生病了?”
“……没啊……最近,比较忙……很累……”声音越发的有气无力。
“…………”不对劲,把电话换了个耳朵听。“小楠,发生什麽事了?”
“…………”
“小楠?”
“唉……”好象在笑似的悠长叹息,听在耳朵里却无比的凄苦,“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那麽敏锐……”
果然──────!?
“到底怎麽了?你在哪里呢我过去……”
“不要来────!!!”那几乎刺耳的尖叫让方奂言的心提起来。
“……小楠?!”
“……不要来,奂言,真的不用……”南楠又放低了音量,“我已经没事了,真的,都过去了……”
“……”方奂言沈默下来,一句“都过去了”,就表示那是提起来身体某部分会疼的“过去”。
“奂言,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我明白……”他无奈地苦笑,他知道……这种不能说也说不出来的痛苦。“对不起,小楠,我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算了吧,大家彼此彼此!”那边的声音终於有了些笑意,“反正我们一开始就是在玩游戏而已,而且你也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我却什麽都没为你做啊!”
能做什麽呢?什麽也做不了,他不能为南楠做什麽,南楠也同样无法为他做任何事。在真正的悲伤面前,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苍白和如同袖手旁观似的幸灾乐祸。
方奂言深深地体会到“无能为力”这四个字的含义。
回家的时候,脑海中还一直回荡著南楠的话。
我们都是脆弱又卑微的可怜人,渴望有谁来把自己从阴影里解放出来。只可惜,我们都不是对方的救世主。在救世主出现之前,至少,我希望自己能变得坚强……
他知道其实南楠很想有个人陪在他身边,就像自己希望宇文的温柔一样。可是温柔也是会害人的……一旦离开了这种温柔,可能连活下去都是问题。
南楠已经在努力了,那麽自己呢……?
迈著沈重的步子回了家,看见自己家门的方奂言甩甩头,拒绝再去想。
进门时,被玄关地上的东西吸引住视线。方奂言俯下身去看那些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东西是──
血………………?!
他一阵眩晕,呼吸急促。用手撑住额头摇晃著站起来,从那些血迹来看,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小行了?!?!?!
方奂言冲进客厅,一把拉开虚掩著的、传来水声的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他。
原本姣好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左边的脸明显地肿了起来。嘴唇破裂,眼眶淤青,额头被磕破了;破皮出血的地方多得没办法细数。短袖T恤衫下露出的手臂上同样惨不忍睹。
血不停地从鼻子里一直滴滴哒哒流到洗手盆里,在容器里积聚成小小的血湖。
站在那里的,是那麽活生生的过去……
─────────────────────────────
来来来!!!看过的大人都来参加啊!偶来做个小调查。
这文里的人物,请按照你喜欢的程度排列顺序,最好加一句理由。
A:方奂言
B:行列
C:南楠
D:欧阳天赐
E:宇文
(按人物出场顺序排列)
偶心中滴排行……先看大家的(在有人参加的情况下,呵呵呵呵)……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方奂言一直认为,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就应该是鲜血淋漓、布满伤痕的样子。也许生出来的时候是好好的,完整无损,可是长大了就一定会变得和自己一样,满身都是伤口;越长大伤口就越多,最後死的时候是也被活活疼死的……
他仿佛看见那些伤口是活的,蜿蜒细长……向著自己的身体爬过来,一点点缠绕,然後裂开的皮肉再也阻挡不住血液的疯跑,疼痛迅速的传遍全身的神经再聚集到心脏。
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那一刻,他的心脏真的停跳了。
“不要看!!!不要看!!!滚出去────!!!”染血的手伴著声嘶力竭的吼叫向他袭来,一下子把他推出门外。
这一下让方奂言惊醒过来,“小……小行?!”
“走开!!!”抹了一把唇边的血,小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见过挨揍的人吗?!”
见过……何止见过……
方奂言闭了一下眼睛,“……小行,让我看看伤……”
“跟你说了走开!!!不用你管!!!!”挥开方奂言伸过来的手臂,小行要关上卫生间的门,被方奂言抵住,强行拉开。
“别闹了小行!我帮你处理……”
“不关你的事给我出去!!!不要你管!!!”小行挥舞著双手,怎麽也不肯让他接近一步。“你出去你出去……!!!!”
“行列──────────────!!!!!!!”
一股力量把小行按在墙上,几近粗暴地捏起他的下巴。
小行看见方奂言汹涌的怒气和从未出现过的剧烈的惊恐。那张比自己惨白无数倍的脸和放大的瞳孔像刺一样深深扎进小行的心里。
所有的坚持和倔强在那一刻消失无踪,小行垂下肩膀不再反抗。身上很痛……可是奂言看起来好象更痛……
方奂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慢慢松开手,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这是……这是怎麽弄的……?”想去触碰那些伤口,却又不敢。终於抚上那肿得老高的脸颊,生怕碰疼了他,动作轻得像去碰一触即化的雪花一样轻柔。
实际上,方奂言的手现在象冰一样凉。碰在小行火辣辣的皮肤上,居然很舒服。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流了这麽多的血,对了对了……得先止血……药棉呢……?小行小行……把头仰起来……” 从卫生间橱柜的上层拿出药箱来,方奂言哆嗦著嘴唇抖著手,止血的动作却意外地迅速、熟练。
“不要怕……不疼的……小行,没关系……已经止血了,等一下就不疼了哦……”
小行仰著头,听他唠唠叨叨,大大的眼珠时刻追随著方奂言头部的动作。干裂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动了几动,终於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奂言……”
隐忍了很久的委屈伤心和泪水一起决堤。
“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疼了吗?哪里疼?!”方奂言方寸大乱,立刻挪开了双手哪里也不敢碰。“不要哭不要哭……!小行你告诉我哪里疼?!”
小行“呜哇”一声扑倒在方奂言怀里放声大哭。
“有那麽疼?!不要哭啊小行!小行?!小行……”方奂言犹豫又犹豫,轻轻环住小行的背,把脸贴在那细细软软的头发上,喃喃地说:“不要哭……不要哭……不哭了哦……”
消毒药水、止血药水、跌打药水;纱布、药棉包括一次性针管,方奂言把药箱里的东西摆满了桌子,一样一样地在小行脸上涂抹。仔细而谨慎,手法跟专业护士有得一比。
“小行,衣服……把衣服脱掉……”
小行听话地把照做,结果布料下面掩盖著的基本是跟脸上同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全是淤青。
方奂言持续著“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的自语,同时用跌打酒帮小行缓慢地揉搓。直到腿部,发现没有骨折的迹象总算松了口气。他还是不放心地说:“也许会有裂缝或者其他的损伤……要去医院……一定要去医院拍片子……”
该缠绷带的地方缠绷带,该涂药水的地方涂药水,等这些都处理完了,小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不带颜色的地方。而这期间,他一直抽泣著对方奂言说“对不起”。
等到药水都干了,方奂言拿薄被把小行裹起来,搂在怀里。
“是谁做的……小行……是谁打你……?”
老实地窝在方奂言臂弯里的小行,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曾经……我叫做爸爸的男人……”
方奂言身体一僵,“爸爸……?怎麽会是爸爸呢?是小行的亲生父亲?”
“我宁愿他不是!!!”小行浑身震颤著,眼泪奔泻得更加汹涌,“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那样的父亲!!!他……他侮辱我妈妈!!!我不准他侮辱我妈妈!!!”
“我妈活著的时候他就欺负她!!!不是打就是骂!!!经常把我妈打得遍体鳞伤连路都走不了!”
小行的妈妈……已经去世了?
“然後他厌倦了,抛弃我和妈妈跟别的女人结婚!!!这些都算了!!!为什麽我妈妈死了还要遭到他的侮辱?!?!我没有这样冷血的爸爸!!!!”
“他像施舍一样给我们生活费……我妈还不得不为了我的学费对他低声下气,我说不念了……结果我妈很生气,好几天一直哭不理我,说我再提就死给我看……所以我就不敢再提了……她拼命的工作攒钱给我,直到去世也不准我不念书……我妈不在了以後我就发誓再也不靠那个男人……他的钱我一分也不要!!!”
“我就是不能让他侮辱我妈妈!!!就算他把我打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小行抽噎著控诉,方奂言能感觉到那一直快乐活泼的身体里此时充满著悲伤和愤怒……
“奂言……奂言……两个人……难道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为什麽不能一直相爱呢……?感情难道是那麽容易改变的东西吗?”
所以,你才决定要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不做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对不对?
哭得累了,小行在方奂言怀里沈沈的睡去。方奂言轻吻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