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原始情爱--脖子-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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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打食的,吃下去帮助消化,增强肠胃的功能。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装腔作势贵人似的,用那双挑剔的怪异目光,在每个菜碗上逗留了一阵,怕噎住他的嗓子眼那样,绷着小嘴抿了一点酒;怕轻盈的芦绒里含着毒药似的,犹豫大半天,才拿起那双筷子。他夹起一筷子粘着几片芦绒的菜,用手指头把一片片芦绒捏掉,小心翼翼地放进那张不大不小适中的嘴里。
煤炭局的干部像吃下去一块黄连那样,咧歪着嘴巴皱一阵眉头,把吃到嘴里的菜夸张地哇一下吐在地上,竭力掩饰着被戏弄的恼怒,讥讽地挖苦周川:周矿长你想图财害命?我看你不是想留我吃饭,是想腌死我,然后给你的伙计改善生活,把我剁巴剁巴当菜吃!
周川慌了手脚,为了招待尊贵的客人,在这之前他只顾陪酒,四个菜不曾动一筷子。他赶忙拿筷子尝了一口,腌得他直皱眉头,舍不得吐掉一伸脖子咽了下去。再也不用解释,他知道有人故意捣鬼,在做好的菜里偷撒了一层让人看不见的细盐沫子。
周川心里猛然涌上来一股火气,若不是怕客人讥笑自己粗鲁,一准会当场蹦跳起来发火骂娘的。他忍着火气难堪地一笑,赔礼道:这一顿饭没叫你吃好,下顿再补上。下顿我买两瓶好酒陪着你喝!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拢共吃了半块煎饼,酒没再抿一口,菜没再动一筷子。他咽下最后一口煎饼,用手抹一把嘴唇,茶没喝一口就开始现场办公畅谈工作的大事:周矿长,丰湖县一没技术二没资金,你一个人是条龙,该有多大的本事?你带着几十个没沾过腥味的童蛋子,能建煤矿?这是往井下扔票子,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周川心里虽然窝着一团团火气,在外人面前却忘不了遮短护犊子。他尴尬地笑笑:别看他们平日里嘻皮流水调皮捣蛋,一个个长得生瓜咧枣熊样子,要遇到正经事上,都有股子蛮劲,个个都是好样的。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蔑视地翻了周川一眼,心里说是有股子蛮劲,是个好样的,可是浑身的猛劲使偏了,没用在正经地方。
有些事情是市煤炭局人员后来作为笑料,传到周川耳朵里的。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刚来到煤矿,脑子里就已经定好了调子,他认为河庄煤矿定会半途下马是办不下去的。在他巡视工作的当口,先后发现三个光棍在背风的高岗后边手淫,另外两个忘记了名字,单单记住了头上有疤的秃子刘二。刘二腿裆里那个嘎子硬棒棒的,像发情的叫驴肚皮底下耷拉的东西那么粗大。他站在那里吭吭哧哧大半天,那个物件后来流出一种粘乎乎的水,喷射起来简直像一台十二马力的抽水机。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想,大白天耗力气手淫,手淫之后还有什么劲头工作?这哪里是什么新时代的矿工,纯粹是一伙流氓无赖,乌合之众!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为了顾及周川的脸面,当时并没有把那些肮脏的丑事说出口来,只好在建井的资金上做手脚使绊子:周矿长,这可不是仨钱箩卜俩钱葱的小事,国家一下子投资几百万上千万,万一一步走错,出了问题谁担得起?
周川心里有些恼火,激昂慷慨地说:丰湖县既然叫我来当矿长,我就对煤矿负责。只要地底下存的是炭不是灰渣子,我就是用头拱,也要把它弄出来。不然,白白毁了国家的钱,到时非把我押上刑场杀头不可!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冷笑着一咧嘴,一副瞧不起的神情:你的头值几个钱一斤?我的周矿长,事情到了那一步就晚三秋啦。
周川见对方拐弯抹角要打退堂鼓,不敢明目张胆,却暗中耍开了他的二杆子脾气,假装天气热把上衣脱个净光,整个脊梁露出密密麻麻的疤痕,然后又挺了挺那条怪脖子。显然,周川要给对方亮亮他的威风,要让对方知道他周川难缠头不是好惹的。周川话语平静,但话语里明明透出一种威胁的意味:谁支持我的工作,那他就是我的好兄弟,丰湖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到时候忘不了他的恩情。我们箭在弦上,车马炮都摆齐了,你借口拖着不给投资,不是明明刁难人吗?好吧,从明天起,我就带着这帮子缺女人少媳妇,没开荤的童蛋子到煤炭局上班。他们没有粮票没有钱,到吃饭时间,我一天三顿领你家里夺碗去,叫你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
煤炭局的业务干部,看看周川那全身密密麻麻的疤痕,看看他那条扭曲的怪脖子,还真闹不清楚他是从哪个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再看看麻脸张太罗子和王贵那伙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个都是些呲牙咧嘴无赖泼皮的凶样子,心里还真的害怕他们到煤炭局吵闹,到他家里撒泼。再说,建矿的资金是省局批下来的,再卡住不放,闹出去对上边也不好交代。但是,他不会忘记那带着一层盐沫的咸菜,不刁难对方,他心里无法咽下那口窝囊气。他明着礼让三分,只好在暗中耍滑头:谁说不投资啦?先投资三分之一行了吧?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可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考虑,你们再有意见,就到中央里告我去!
周川送走客人,怒火填胸转回身大发脾气,照着长嘴巴王贵脸上啪地扇了一耳刮子,随时又照腚上踢一脚:他妈的什么熊玩意!你就做那么好的菜?差一点把个煤矿给揍进去!
长嘴巴王贵一副可怜巴巴的熊样子,心里有苦难言,咧歪一下难看的长嘴巴,挤眼弄眉朝周川报告什么似的,怨怒地狠狠剜了秃子刘二一下。
秃子刘二先下手为强,早已酒足饭饱,仰脸躺在满是坷垃的黑土地里,望着天上的流云唱四大白:地上的雪,荞麦棵,大闺女的肚皮,八五面的大馍馍……
从王贵那传递信息的眼神里,周川心里彻底明白了一切,敲山震虎指桑骂槐:纯粹是他娘的窝生半熟!今后谁想在我面前充半熟吱一声,我这里准备好了煮人的大锅,非把他放到锅里煮熟不可!
秃子刘二明明知道自己理亏,嘴里却不服气地说:都是爹揍娘生的,谁比谁强,谁叫他小子朝咱胀饱的?
不知是出于对贫穷的丰湖县看不起,认为河庄煤矿真的没有发展前途;还是秃子刘二往菜里偷撒盐沫惹下大祸,煤炭局的业务干部感到被人窝了脖子,建矿的资金始终被他卡着,到今天仅到位三分之一。
从秃子刘二偷着往煤炭局业务干部菜里撒盐沫,到挑动光棍们集体攥着嘎子在顺水河岸上示威,以至今天恶劣的罢工行为,每一次都应该得到严厉的惩罚。眼下煤矿还十分贫穷,在矿工们不害怕开除走人的情况下,他周川认为有必要耍一回二杆子脾气,采用强硬的手段,把无赖刘二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周川从水缸里站起来,三两下草草地洗了一遍,还没晾干身子,就匆忙忙穿好了衣裳。他像一位披挂出征要去复仇的勇士,威武地走到斜井边的木柴垛前,细心地挑选了半天,终于选中一根粗细适中富有韧性的柳木棍。
秃子刘二仿佛立下了赫赫战功,几个光棍像众星捧月,讨好地尾随在他的身后。他比往日里更加野蛮骄横,推开排号的人们抢先挤进澡房,直到洗罢身子走出门来,还一直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随从们猛然间发现周川横眉立目拦住了去路,方才如梦初醒,不得不责怪自己目光短浅,错误地高看了刘二,低估了矿长的威力。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格斗,只是刚刚拉开序幕。他们有的不知所措,浑身发颤,悄悄地退回原路躲进澡房里;有的故意装作要去撒尿拉屎,溜之大吉作鸟兽散。
秃子刘二孤零零地像垃圾那样被人们扔在那里,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僵住了,喜悦收敛之后,渐渐又流露出恐惧和慌乱的神色。
罢工的事在秃子刘二心里蓄谋已久,今天终于天赐良机,痛快地窝了周川的脖子。他心里并没有其它的阴谋诡计,最终的目的是想偷懒,再就是想试探一下微山湖二杆子的胸怀和胆子。
全矿所有的光棍,一个个是被打败的鹌鹑斗败的公鸡,全被他刘二的武力和野蛮征服了。那天清早他一声号令,所有的光棍赤裸裸面皮朝上,一律用手攥着腿裆里的嘎子。刘二当场验证了自己的威力,看到胜利之后他心里是何等的高兴和自豪啊。
今天他想靠他的勇猛和超人的胆量,再把矿长周川唬住吓倒。那样,他今后就是矿长的矿长——太上皇,彻底而牢固地巩固了他在河庄煤矿的恶霸地位。
对方怒气冲冲披挂上阵,自己是振作精神冲上去迎战,还是当草包孬种畏缩不前?秃子刘二一直沉浸在取得重大胜利的兴奋之中,对自己如何决战,思想上没有丝毫的准备,见此光景一时乱了方寸。
周川凶煞恶神样怒目圆睁,手里攥着一条长长的柳木棍子,那架势好像一个握着刺刀等待命令准备冲锋的士兵:秃子刘二你有种过来,老子要给你小子拼个你死我活我活你死!
周川粗野地呼喊着刘二的外号,大肆叫阵,侮辱谩骂,活活地把刘二逼到了死墙角里。没有退路的人除非服软缴械,再就是咬紧牙关,豁出去拼死一战。
秃子刘二时常寻衅滋事,多少血气方刚的汉子,曾经在他面前栽了跟头,丢失了尊严。屡战屡胜之后的一次次总结,使他知道怎样对付周川这种有胆有力,浑身的蛮劲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汉子。当他决定拼命一战时,恐惧和惊慌的神色像阳光下的浓雾马上从脸上消失。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松懈周川旺盛的战斗力,他突然变得嬉皮笑脸阴阳怪气:我的矿长大人物,有什么大不了的熊事,值得摸刀抓枪动肝火?咱事先说明,气炸了你的花花肠子心肝肺,我刘二反正没钱给你买药吃。仗着当矿长欺负小老百姓?矿长把俺当小狗小猫压榨是应该的,怕你了充孬了向你低头了还不行?来,你如果肚里没消气,狠狠照我头上来一棍。
在这种对方已经让步服输的情况下,微山湖边那些上讲究讲义气的汉子,心里的火气再大也不会朝对方下手的。但是,周川知道,秃子刘二只要能靠近他的身子,就会饿虎扑食一样猛扑上去,抱住他狠狠摔在地上。一旦被他纠缠住手脚,周川再想挽回失败的败局,除非以权压人动用法律。
要说打架玩弄心计,秃子刘二在周川面前只能算一个初学者孙子辈。周川当场就识破了对方耍弄的诡计,将计就计趁虚而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嗖地一棍扫过来,啪一下狠狠打在秃子刘二小腿的迎面骨上。
哎哟!秃子刘二心里仅想着虚晃一枪然后再进攻对方,却没有丝毫挨打的准备。剧烈的酸麻和疼痛,使他铁塔般的身子骨风中树叶般抖动起来。他疼痛得无法站立,弯下腰捂住伤处,眼里闪着两束只有毒蛇才有的阴森的凶光:周川,你小子来真的?咱走着瞧,我不叫你威风扫地,刘二就不是人日的。
周川这个二杆子可不是熊包孬种软皮子蛋,下手又重又狠,趁对方不及还手的工夫,一口气照刘二腰上、腿上、屁股上啪啪十几棍。
秃子刘二疼得呲牙咧嘴,被疼痛扭曲的那张脸上,冒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子,雨点样啪啪滚落在地上。他毕竟是一条有血性有骨气的莽汉,蜷缩着身子紧紧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状,任周川折腾,不喊叫不求饶宁死不屈。
那些脱得精光还没来得及下水缸,光着屁股跳到水缸里还没来得及洗澡的光棍们,肩头上披着厚厚的棉袄,赤裸着肥胖的大腿,在澡房门前北风口里挤成一个肉疙瘩,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瑟瑟抖动着身子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