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难容(全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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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在一旁听见,直言不讳地说:“秦伯伯,你们不要以势压人好不好?我们苏局长坚持原则,我们全局的同志都支持他。他要是为这事当不成副市长,我们全局的同志都要去省委上访。”她说完,看了一眼秦富荣,发现秦富荣身上羊毛衫的袖子脱了线,露在了外边。她拉了秦婕一下,示意让秦婕看,秦婕看了一眼,神情一下暗淡了。
苏常胜对张晓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逞能。”
秦婕也笑着说:“就是,你是小孩子。”
苏常胜一本正经地说:“秦叔叔,我们的意见早已报上去了。”
秦富荣:“好了。胜子,咱们不说这个了。听说马奶奶也病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苏常胜:“不要紧,是老毛病。”他又对张晓说:“你出院后先别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张晓:“不行,我在家呆不住。再说,你现在是最需要我样敢说敢干的大将之际。我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苏常胜笑了。
这时,观察室处响起一片哭声。有人在喊:“那个被车撞的大学生死了!”
秦婕、张晓等人向观察室跑去。
秦富荣从病房出来,和苏常胜对视一眼,二人都有点儿尴尬。
《天理难容》 第二部分
《天理难容》 第五章(1)
夜深了。正在交警支队办公室值班的方正接到了妻子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老方,你什么时候回来。”
方正一惊:“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片刻,说:“你宝贝女儿又来电话要钱了。她还催着我快点过去”。
方正放下电话,烦燥地点了一支烟。张虎走进来,看了方正一眼,对他说:“方支队,我来值班,你回家吧。”
方正收拾东西,走了出去。他上了车,刚发动,朱继承突然出现在车前。他愣了一下:“朱总,你干什么?”
朱继承:“今晚没事,想请你一起坐坐,我保证百分之百没有其他用意。”
方正:“不行,我得回家。昨夜就没回去。”
朱继承上了方正的车,说:“我已经给你们家嫂子打过电话。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老方和你在一起,我百分之百放心。”
方正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声:“我媳妇不会说这种话。在东州口口声声说百分之百的人只有你朱总经理,人称外号百分之百。走吧。”
朱继承得意地笑了。然后,他带着方正进了一家酒店,找了一个包间坐下。他给方正倒酒,被方正拒绝了:“不喝了,今晚心情不好。”
朱继承:“是不是昨晚没回家老婆生气了。你不就是怕嫂子责怪你吗。放心吧,我给嫂子说过了。再说,回不了家,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新家。”
方正一本正经:“你别给我吹歪风邪气。”
朱继承:“男子汉也不能老是拴在女人的腰带上吧。我的经验百分之百正确,女人不能惯。”
方正:“你言重了。我不是怕老婆。怕老婆也是为了少生闲气。等你到了像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老伴老伴,老来有伴。”
朱继承喝了一口酒,笑着问:“你老兄一生就一个女人?”
方正点了点头。
朱继承大为感叹地说:“太可惜了。有的男人一生之中不沾烟、不沾酒、不沾钱、不沾女色,到头来不知男人还有其他应享受的滋味。这种人百分之百活得有没有意义。”
方正不高兴地问:“你是不是骂我?”
朱继承:“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这世道不公平,怎么就让你这样一个好人窝囊一生一世呢。现在当官的有几个像你这样。就说昨夜死得大学生吧,她来世上一趟,享受过什么?就这样死去,值不值得?”
方正:“是啊,那女孩子死得确实太惨了。”
二人沉默了一会。方正问:“朱经理,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朱继承:“没有,没有。我就是好长时间没和你一起坐坐,想和你喝几杯。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嫂子的机票已买好了。这两天就送她走。我用了先斩后奏的办法。你不会生气吧?”
方正一愣,紧张地摆手说:“你这样做,我那来钱还你。”
朱继承:“我说过让你还吗?”
方正不解地看了朱继承一眼。朱继承接着说:“到时兄弟搞几辆车,你再给弄几幅车牌,钱就有了。”
方正严肃地问:“去年你找我办过一副车牌照,我想起来了,那车的尾号也是9。是不是出事了?”他见朱继承没有正面回答,更加生气了,指责他说:“这下,你可把我害苦了。”
朱继承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那辆车本来是想出手的。可是,一个好哥们要玩一玩,我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他技术不高,玩出了事。”
方正:“你劝他投案自首不就行了。”
朱继承:“要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还会到现在吗?”
方正:“那现在怎么办吧?上边压着,群众叫着,民怨沸腾,看来要一查到底。再说,刑警也参加了调查,不是我能挡住。”
朱继承:“你是主持工作的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你没办法?”
方正痛苦地说:“我有什么办法。”
朱继承:“老兄,你再用二年就退了。我看也不会提你当正的。现在上边没人替你说话,干得再好也没戏。你既然当不上正的,何不趁机弄几个钱。你以为你甩手就没责任了?告诉你,你给走私车上牌照,已经违法乱纪。你女儿在国外这二年,钱也都是我和朋友资助的。你现在的出路只有一条,把这件事摆平。”
方正痛苦地低下头。
东州医院观察室门前围了很多人。
大夫:“我们已经尽力了。从受伤情况看,撞倒后如果及时送来,可能还有救。拖了500多米,好人也拖死了!”
孙红和刘小兰的母亲胡小凤放声大哭。胡小凤痛不欲生地哭喊:“小兰,你不能这样离开我们啊!”
孙红:“肇事者还没有归案,交警无能,我们要向市委、市政府请愿!”
众同学马上响应:“对,请愿去,我们请愿去!”
秦婕赶忙拦住:“同学们,你们千万不要冲动!你们这样做,有可能给东州的经济和社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公安交警同志正在积极努力破案。”
一同学:“那我们的同学刘小兰就白死了吗?”
一时间,群情激愤。远处,秦富荣看到这种情况,想了想,急忙走了。苏常胜虽然站着没动,神情有些不安。
秦婕对学生说:“如果你们大家信得过我,我愿意把你们的意见和要求带给市委主要负责人!”
秦婕急忙向外走,苏常胜紧紧跟着。一直到上了车,秦婕心情依然悲愤难平。苏常胜的神情也很沉重。二人默不作声地行走了一段路。秦婕确实忍不住,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
苏常胜安慰秦婕:“婕,不要激动。”
秦婕:“我能不激动吗?那个女学生已经死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苏常胜叹口气,说:“秦叔叔可能已经向我爸反映情况了”。
秦婕边开车,边说:“你说肇事者现在能心安理得吗?”
苏常胜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点燃了一烟,猛抽了一口,呛得连续咳嗽几声,泪水都涌了出来。
秦婕见状,赶忙下了车,从身后抱住苏常胜,不无歉意地说:“胜子哥,对不起。我的心情太乱了,害得你跟着我难受。”
苏常胜回转身,抱紧秦婕,痛苦地说:“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
秦婕打断了苏常胜的话:“胜子哥,我不怪你。”
两人在路边默默地拥抱着,吸引着一些行人惊奇的目光。过了一会儿,秦婕主动把苏常胜扶回到车上。她打开车灯,仔细看了看苏常胜的脸,关切地说:“胜子哥,你今天突然苍老了许多。看看,白头发也生出来了。”
苏常胜没有面对秦婕的眼睛。他把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慢腾腾地说:“婕,你告诉我,在你心目中,你胜子哥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秦婕愣了一下。她对苏常胜的问话感到莫明其妙,想了想,说:“我心目中的胜子哥,不是一个好字或者一个坏字就能简单概括的。我心目中的胜子哥是会变化的人,而不是一成不变的活化石。如果胜子哥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没有人性的化石,那么就是价值连城,我也不会动心。”
两行泪水顺着苏常胜脸颊流下来。秦婕吻了吻苏常胜脸上的泪水。
这时,苏常胜的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盖,对方刚说了两句话,苏常胜就哭出了声:“我,我现在都有想死的心。要不是看在爸妈儿子和……我……”
对方又说了几句话,苏常胜没回答,就把手机挂断了。
秦婕起了疑心。因为眼前这个苏常胜和她熟悉的苏常胜判若两人。苏常胜的态度更让她不可思议。她惊讶地望着苏常胜,想从他那里找到答案。但苏常胜仍然闭着眼不看她。她想了想,问:“胜子哥,是不是为了水泥厂改制的事,你的压力太大了?”
苏常胜没有回答。
秦婕又问:“是不是你遇到其他麻烦了?”
苏常胜还是没有回答。
秦婕急了,拉着苏常胜,让他直起身,面对反光镜,看得见自己的模样,然后责备他说:“你自己看看,你还像苏常胜吗?你还是苏常胜吗?我真怀疑,如果有人绑架你,你有没有张晓那样一个女同志的勇气和力量!”
苏常胜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秦婕。
秦婕越说越严厉:“你应当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所以对苏常胜情有独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男子汉的气概。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后悔。请你下车吧!”
苏常胜下了车。秦婕一踩油发动了车,泪水同时也夺眶而出。
苏常胜默默地站了一会,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家。
苏礼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见苏常胜进来,招呼他在自己身旁坐下,看了看他,关切地问道:“胜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苏常胜强装笑颜,摇摇头。
苏礼关上电视,摆出一幅谈话的架势。苏常胜有点儿紧张,四下看了看:“我妈睡了吗?”
苏礼叹息一声:“还是在乡下落下的毛病。”
苏常胜起身要走:“我去看看妈。”
苏礼让他坐下,郑重地说:“你妈没什么大病。你妈倒是担心你,说你这一两天有点变化。来,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常胜无可奈何地重又坐下,很认真地说:“爸,我就是心里乱。”
苏礼:“还是为水泥厂的事吧?你这孩子,事业心强,工作认真负责,而且秉公办事,这些,我和你妈都放心。这是你的优点。而你的优点又恰恰成了你的致命伤,就是不容易改变自己的立场。水泥厂改制的事,主管部门建材局、
审计部门审计局、改革部门体改办等,都有报告,都有意见。你国资局不同意,市委市政府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轻易推翻那几个部门的结论吧?毛主席早就说过,真理往往在少数人手里。你只要觉得自己手里有真理就不用怕。”
苏常胜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苏礼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有些事我知道,你秦叔叔都告诉了我……”
苏常胜一听,惊恐万状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苏礼也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胜子,你怎么了?”
苏常胜:“爸,秦叔叔告诉你了?”
苏礼不以为然在摇摇头:“看你这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你秦叔叔把你对水泥厂资产评估程序的怀疑、以及你要重新组织评估的意见都告诉了我。我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嘛。我和赵书记也通了电话。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