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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情绕瓮山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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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释然


自那日后再没有和四阿哥说过话。他亦很少到宫中来,即使是偶然在宫中遇见,他也远远地避开我,令我感觉不是滋味,心道:生气的理应是我,可看这般,倒像是他在恼我啦!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这日我不当值,腻在屋中好好休息。想到他这么多天对我的态度,不觉又是一阵气闷,遂摊开了纸,磨了墨,执笔写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写完就傻傻地看着它,心中却一片空白。
门帘突然被掀起,我没来由地心生一丝期盼,抬头去看,可惜不是他,却是十三阿哥。我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突又想到:自塞外归来后就很少见过十三阿哥,即使碰到,也不过远远地点头笑一下,今日不知他又为何事而来呢?遂又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想是他刚才已观察到我脸上由希望到失望的变化,所以他苦笑了一下,对我道:“正写字呢?”我点点头,也不言语,只等着他下面的话。遂又听他道:“你和四哥最近又怎么啦?不是已经下决心在一起了吗?”
听他言,又想到四阿哥的态度,我斜睨着他,不免有些赌气地问道:“这关你何事?是他让你来的吗?”
他一愣,遂又摇摇头道:“四阿哥没让我来,只是我不忍心看到你们这般互相折磨!”听到他说四阿哥并没让他来时,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一丝撞击,很是生气,待又听到他说互相折磨时,我不禁冷哼一声道:“要说折磨,奴婢哪敢折磨他?再说,奴婢又有多大的能耐可以折磨到他啊?”
“你这是气话。”听我言十三阿哥无奈地道,“这些日子,四哥过得并不好。朝中的什么事也不理,只是窝在府里。昨日我过府去看他,却见他坐在亭中饮酒。我想劝他,却又不知如何劝,所以只能坐下来陪他饮。不料没饮几杯,他又不再喝,只是叹道‘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他说完,顿了一顿,看看我,又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要你明白四哥心中的凄苦。四哥他一向感情内敛,表面越是装作无事,事实他心中越是有事啊!”
听他言,我释然了,但又叹道:“如今是他不愿理我,又能让我如何啊?”
“你们之间一定是产生了误会,”他道,“要想办法将这误会解开才是。若问四哥,他断是不会说的,所以我来找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见他如此关心我和四阿哥,我还能怎样,遂将那天在殿外的事大概跟他说了一下。说完就听他道:“是啦!四哥一定是误会你对八阿哥比对他关心啦!”
听他言,我不禁努力回忆那天的对话,思考着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误会?又听十三阿哥继续道:“如若是我,也是会这样认为的。”我不禁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他笑笑道:“是啊!你知那天在殿上都发生了什么吗?”我摇摇头,听他继续道:“那天皇阿玛大骂八阿哥,说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皇太子。并要将他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在这之前八阿哥他们就有所准备,所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都是带着毒药而来的。十四阿哥说‘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却被皇阿玛骂他们是梁山泊义气,指望八阿哥登基,好封他们为亲王。十四阿哥却仍力保八阿哥,皇阿玛大怒,竟拔出了刀让他自裁。幸亏是五阿哥抱着皇阿玛的腿哭求,而我们也叩首恳求,皇阿玛才稍微平息,令将十四阿哥杖责二十板,才算化解了这场风波。”听他这番话,我早已惊得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又听他继续道:“所以那天四哥问你,是想让你以后说话要小心,不要惹祸上身。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料让你认为他是想争夺皇位,落井下石,趁机扳倒八阿哥,故不让你过问此事,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听到这,我不禁心生一丝愧疚,急急地对他道:“我并不知道事态会有这么严重啊!那天皇上问我,我看他十分伤心,似并不愿意伤害父子亲情,所以才趁机规劝,让他心中好过些。并不是像你们想的我是要冒死替八阿哥谏言啊!”
听我这么说,十三阿哥笑了笑道:“现在弄清楚就好了,待我回头和四哥说说,估计他也就不会生气了!”说完看看我,继续道:“以后你们啊,遇到事别都只在心中闷着!”
听他言,我亦笑着点点头,忽又问他道:“你为何要这么关心我和四阿哥啊?”
他笑笑道:“一个是我至亲的四哥,一个是我曾经心爱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幸福!”说完再不看我,转身而去,只留下我在独自思忖着他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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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四阿哥就来了。他进屋后并不是直接就来到我身边,而是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拿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我亦不说话,只是琢磨着他现在的心思。突然他看见我放在桌子上的纸,就踱了过去看,看罢沉思了一会,遂走到我身边,搂着我轻轻地问道:“真的是思念我吗?”
想到这么多天心中为他所受的凄苦,泪早已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遂将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感动和甜蜜,与他靠得就更近了。而搂着他腰的手感觉到他这几日来的消瘦,不免又是一阵心痛。
 
 
良久,听他道:“芸儿,相信我。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语中竟带有一丝痛心。想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我更是愧疚,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了头,将我的唇主动吻向了他的。这个时候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这个吻可以表达我的决心。他先是一愣,随即转为了主动,弄得我不知所措,只能感受着他带来的一阵阵悸动。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我们的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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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想是要避开皇宫这块伤心地,康熙决定去南苑行围,我亦陪侍,住在了南苑行宫。虽说是来行围,皇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想是忆起皇太子和诸皇子以往随行的情景,而如今却孤身一人,故十分伤感,常常会失神。不仅如此,皇上的睡眠饭量较之在宫中时更差,不禁令我和德公公万分心焦。 
这日午时,想是又想到了那些伤心事,皇上竟坐在那里哭了起来。望着一个年近六十的人伤心成这般,实在于心不忍,遂上前劝道:“皇上,望以身体为重,万不可再如此伤心了!”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皇上仍是欲罢不能,弄得我跟着呜呜地哭起来。见我哭,皇上倒却不哭了,停下来问我道:“朕这般伤心情有可原,你却为何啊?”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奴婢见皇上如此伤心,日渐消瘦,自觉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已是焦急万分。然皇上又不听奴婢的劝,想到奴婢这么多天的苦心都是白费了,故而觉得伤心委屈。” 
听我言,他一愣,道:“朕原以为你是替朕伤心,不料你倒是替自己委屈才哭。倒是朕自作多情了!”说完看着我,不知是喜还是怒。 
我也收了眼泪道:“皇上伤心,奴婢当然也跟着伤心。但毕竟奴婢是局外人,对皇上伤心之事感受并不深;然在伺候皇上这一事上,奴婢是当事人,眼见皇上面容憔悴,日渐消瘦,奴婢的感触自然就会深些了。” 
听完我的话,他叹道:“你这番话,虽听得不是太悦耳,但终究是在为朕好。好吧,朕就听你这次。”说完让我扶他去榻上休息。 
我立刻上前,扶起他向床边去,无意却看到德公公对我会心地一笑,那眼中满是赞许。在内阁服侍完皇上躺下,我则轻轻地退到了外间。刚站定,就见德公公轻轻地走到我跟前,对我耳语道:“你这丫头,对付皇上倒有一套。也没白让皇上疼你一场啊!”我则轻轻地道:“奴婢只是做分内的事,也算是尽主仆之谊吧!” 
他听完一愣,死死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就又走到另一边站定,不再说话。我却心道:他应该是听出了我话中的双关了吧! 
一时无话,却突然听见内阁中传来皇上的惊叫声,唬得我和德公公立刻冲了进去,却见皇上已是坐起,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德公公上前一步问道:“皇上,做梦了吧?” 
却见皇上点点头,木木地道:“朕梦见了祖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远坐不言,颜色殊不乐,与平时不同。朕还梦到了皇后,她亦对朕说她儿子是冤枉的啊!”说完就呆呆地看着远处。听他如此说,我不禁心叹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终究是放不下皇太子,故而有此一梦啊!待想到史料记载一废太子后又会复立,不禁觉得,相较于皇权和皇上的尊严,与皇太子的父子亲情才是皇上更看重的啊!不免对皇上又添了几分敬意。想到:他们要不是皇帝和皇子,而是平常百姓,还会有这么多纷争吗?他们会不会是令人羡慕的乐融融的一家子呢?… 





第十八章 表白


最终皇上因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德公公劝他立刻回宫就医,可他极为执拗,不肯就医,看情形似有寻死之意。德公公来找我商量,我也劝他,最后没想到他竟下旨:“若再有人劝朕就医,置于重典。”一时大家都没了主意。最后我想到了四阿哥,遂和德公公商量,要小路子偷偷地回京,召四阿哥速来南苑行宫。
就这样又等了几日。在这几天里,皇上的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竟不能言语,吃饭也极为困难了。这日服侍完皇上用过膳,皇上躺在榻上养神,而我则焦急地盼着我等的人儿赶快到来。就在我在心中祈祷四阿哥快点来时,他真的就出现在了眼前。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我激动地忘记了一切朝他奔去,眼泪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转。他明了地握住我的右手,紧了一紧,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他所要传达的意思,进而也就感觉坚强了一些。我恢复了平静,遂带他进了内阁。
想是我刚才的突然奔出惊动了皇上,待我和四阿哥进到内阁时,发现皇上已不再休息,而是睁大着眼看着我和四阿哥,那眼中满是愤怒。
当看到皇上的那一刻,四阿哥竟落下了泪,跪在皇上的床边,哭道:“皇阿玛,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召太医看看啊?”
皇上已是不能言语,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仍不愿就医,并对四阿哥的私自到来感到非常的嫌恶。一会他又闭上眼睛,对四阿哥的哭泣不再理会。
我也早已跪在了四阿哥的身边,见皇上仍不愿理我们,遂对四阿哥道:“奴婢们劝了皇上多次,让他就医。可皇上却说若再有人劝,就处以重责!”说完,哽咽了好一阵,才又继续道:“如今都病成…”再也说不下去,哽咽之声也变成了呜呜的哭声。
四阿哥听我说完,痛哭道:“皇阿玛,事到如今你高兴儿臣也好,不高兴儿臣也罢,儿臣是一定要找太医给你治疗啦!你若恼儿臣这么做,就等你好后,要了儿臣的脑袋也行!”说完即站起来,出去找德公公,让他去宣太医。
当四阿哥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皇上竟又睁开了眼睛,望着四阿哥的背影出了一会神,遂又重重地闭上,两边流出了泪。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道:皇上终于肯听四阿哥而就医啦!
其实太医早就从京城感到行宫了,只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私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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