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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我醉了狗醉了-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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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催动得他如换了一个人,斯文化为决绝,成了动员马晓积极参选的急先锋,且是演说般把什么民主、法治、人权铿镪有力地说来。看他说道中那坚毅的神情,如上了战场般。叶梦也兴奋在为马晓的竞选中,那分明的立场与偶尔吐出来的偏激言辞让人顿感她已不是一个小姑娘了。欧阳绛梅用他的冷静表现着支持马晓的热情,她似是看出了马晓对竞选的彷徨,让马晓不要让大家失望,又说开了“凡是自强不息者,到头我辈终得救”的天主理论。“宁可得到一个因果解释,不愿获得波斯王位”的冯升来也是让马晓非力争这个代表。
郑培才又来教导,让他认可大家的推举,马晓却比以前更显沮丧,心烦地道:“少搞些把戏,让人得点清静吧,这样的好角色我当不了,若人家给恩典赐给这顶高级帽子,我不过是多受烦……
“你是自作多情,装什么认真!”郑培才鄙夷道。
“不就是捞点外快的差事?”唐纪凤也帮上腔,“你吃亏就吃在给你根棒锤就认针(真)。”
“不能这样说,我之所以要选马老师,是想让他当一个真正的代表,我认为他能办到。”杨泉生道。
“看大家选你的热情多高,你是神经真出毛病了。”郑培才生着恨,“你起码要照顾大家的情绪。”
让马晓竞选确是大家的激情,青年人热情高涨,居然老会山们也把早成死灰的热情燃烧起来,余若夫、舒宗昌、宋志林他们热心得如孩童般天真起来,居然给他展望当上代表的伟大,他们心里甚至早有了让马代表代为上呈的提案。
镇里得到了马晓要竞选人大代表的消息,把黄其善传去对其作了严厉批评,说坚决不能让马晓这样的人当选人大代表,中心中学的选举工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让马晓当选不是一般的失败,是天大的失败,这样的结果是镇委镇府不能容忍的。黄其善听着批评高兴得如听表彰般,想到这些天来想不出让马晓落选的办法,这是天助他老黄了,高兴得忘乎所以,一边认同着镇领的观点,让镇里直接下令马晓不能参选,他会不打折扣地马上执行。庞书记审度着他道:“你老黄头脑里有根筋出了问题,这样的事怎么能直说?选人大代表是我党做的假局,哄老百姓压服外国舆论的手段,这个局的高明就在于做足了表面文章,说法上是让每一个人都有当选的权力,实质则不然。明确地说不让这个参选、不让那个当代表,还象话吗?”
“你甭指望镇里在这事上帮你,只有自己多想办法,真让马晓那小子选上,马上撒你的职!”王大胡子道,“臭老九不是好玩艺儿,想借这个机会要民主了是不是?真是痴心妄想!主席一家人差不多死净了才争来这个天下,才传下一两代来就送给人家不成?这臭老九真不是些东西,再作腾急了就一个个逮起来扔到大狱里!”在庞书记的一再制止下他才止住愤慨之辞。
黄其善们进一步认识到选举的史命重大,他们的“自己人想办法”会,为防外人打搅临时转到了闫玉东家。这里各人闷闷地吸着烟,这不知是第几次又讨论到绝境了。汪秀哲为代表的事煎熬得焦头烂额,面对为自己的事愁眉不展的至爱们来了简单处理:“别费脑筋了,我不成器,扶也扶不起来的,算了。”
为支持工作落成了千夫指,这时又如此地体谅领导的难处,不能不打动两位领导的心。黄其善道:“事再难办也得想办法。”他清楚,必须研究出让马晓不能当选的办法。
“今晚咱想不出办法,谁也不要再出这个门口,一直想到开选,那时还没办法,算咱无能!”闫玉东发狠,“最危险的办法就是最简单的办法,还得考虑往选举票里夹票!”
“咱左算右算得不到二十票,夹少了无用夹多了出漏子,还不是调腚让人家踢?”汪秀哲哭丧着腔道。
议论又陷进死寂中,都死劲地抽烟,缭绕的青黄烟雾恶化着这里已够沉闷的环境、心境,里间睡下的闫玉东的妻子和孩子呛得连连咳嗽,他们置之不理,共同努力制造着“窒息”。闫玉东又在烟灰缸中摁灭烟屁股,再点上一支,自言自语着苏格拉底逻辑方式,向绝路尽头的目的冲撞去:“必须让自己的票多。全校选举人员一百来人,家属肯定不参加,还剩九十来人。其中,按常规肯定有七八人有事或没在校不能参加选举会,遇到是非问题的会议,会有十人左右故意回避,会有五人左右出于懒散不到会,实际投票人数是七十人左右,弃权票肯定有,就算五票左右,实际总票数是六十来票。人来人往地到会参选人数不好计清,夹进去十票不会出问题,我们就有接近三十票了,马晓也不过是四十五票,与我们相差二十票左右。把对方的票拉过一票来顶两票,怎么拉呢?一定要拉过些来才行。”
三人同时考虑“拉”的对象,还是没有新招,闫玉东一支烟吸完再接上去,又自语道:“以自己人一盯一的老拉票方法在当前情况下是无效了。”
伍日民提出让他与校长的家属参加可多上两票,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闫玉东的大脑高速运算了千亿次终于运算出一个伟大的成果:增加主席团人数。找五个一定支持马晓又是胆小怕事的人坐到主席台上,在紧盯下,让他们不得不给汪秀哲一票。这一效果非常可观,一反一正缩小十票的差距。
“要象村里,有些不识字的该多好。”汪秀哲惋惜。
“有办法了,”闫玉东眼睛亮得烁烁闪光,“那几个伙夫蛋子中,不可能投我们的那三个让刘义校给代写,让刘义校在开会时给他们外出买东西的任务就行。”
“刘义校能实靠吗?”伍日民道。
“让他刘义校干,他不敢对抗!”黄其善十分有把握,“前几天,他给我送来了一袋子甜地瓜,我故意不理睬,放在院子里好几天没动,他又送来了十几斤沙培票子,我才对他稍开了点脸,他就乐得象狗一样摆开尾巴了。”
“好象再拉过五六票来无们才有胜算。”一直在一边静听的刘德谦道。
伍日民瞪起恶狠狠的眼道:“一不做二不休,到那天把票箱顶上全涂上胶水,我们的人先把票投进箱里,票在下面,借从箱里向外拿票,把上面的票贴到箱顶上十来张,这正好轧平我们多投进去的张数,我们直接把票写好一部分早放到箱子里。”
“好!”闫玉东如沙盘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扭着紧绷的嘴,“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黄其善听到这底气十足的话也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大手一挥吁出一口长气,无所畏惧地道,“就是被他们发现了问题也没大不了的事,反正有镇里给我们撑腰。”
他们犹如卸下了千斤重负,传染性地都吁几口长气。这是久旱逢甘霖的满足,是瀚海沙漠中挣扎到绿洲的满足,是怨男旷女在帷幔流苏酥红迷离的天地合中的满足。
他们推开门,东方已泛白,深邃如海的云空中,几个不愿隐去的星星还眨巴着眼睛,空气清新得如活性碳滤过,早起的麻雀在枝头跳着唱着……细碎的铃声响起来了,他们知道,马上就有如麻雀一样的学生还回校园一个喧闹,一轮红日就要喷勃而出,洒下一片灿烂一片火热。
马晓在这迫近选举的时刻同样费着苦心。他明白,自己被明白人、糊涂人、有心人、无心人推到了矛盾的风口浪尖上,他再也无心搅和下去了,可郑培才鼓动着些青年人坚决要把忙“帮”下去,不接受推举成了众怒难犯的事。他烦躁不安,却无从摆脱困境,他极清醒又极糊涂,极疲倦又极亢奋,觉得好个沉重好个累。忽然间,他又涌上莫名的怒火,狂躁得要炸裂开来。他又一遍看起王业坤最近捎来的信——
……听说你这段时间“神经出了问题”,我感到高兴,但愿你从此谈泊下去。孟子说过,宁静以致远,你似乎难入致远的境界,但宁静以麻木总还是能做到的,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就会生活得平静,亲友也再不会为你所谓的“主义真”以至“敢为楚囚”而战战兢兢汗出如浆了。
不但期求你麻木,还望你从麻木中自陶其乐,慢慢产生平和情绪洒脱起来,再来个自鸣得意,修养成与现实合拍有“涵养”的人。想让你攀附上高兴,那是我与每一个熟悉你的人不敢妄想的,但愿你能进化到那种境界吧,真正关心你的人都这样期盼着。
前不久遇到一位老朋友,给我一句修身养性的恒言:“对什么事都不要生气,生气是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的行为。”当时听到甚觉荒唐,可静心思考,不能不承认,这是当前混日子的至理。
我是生了大半辈子气的人,到铜臭堆里混上这半年,想想当时的“气”是多么可笑啊!如去年夏天的那个傍晚,你我同在大宿舍前乘凉,有几个老师在前面劳动基地里找知了,我们都升起了所谓的责任感斥责人家把地踏坏了,那是何必呢?
你吃亏就在于有所谓的责任感,觉得自己比别人高尚、高明,你还讲什么“原则”,由此引出那么多无谓的气。殊不知,人家比你高明多了,人家也讲原则,只是与你的原则不同罢了,那是高度的利己原则,是求生存求发展的原则。
也许你看到这里正在骂我,说我让你放弃良知,让你出卖灵魂。这样就错了,你一味地固执坚持“对”,在看不惯的气恼中说这做那,能有什么好效果呢?不合乎现实的所有行为都是徒劳,若非生气不可,就生气自己出生的时间地点没作好选择,错生在这个不该来的时空里吧。你就是出生在你与小杨崇尚的美国,以现在的心态,也会觉得这里不合理那里不行,定会找出闲气来。
想开一切,有一个坦然的心境,就会有一个平静安宁,就不会空生与现实格格不入的闲气。那样你的身体就会好些,头脑清爽些,投入到教学中的精力就会多一些,真正去实现你那用良知面对工作的诺言。我的孩子今年读中学,正想托付给你呢。
听说你就要高贵起来了,就要成为什么代表。可要知道,那是人家刻意打造的花瓶,不想要你这样的花儿吧。我了解你,知道你此时的心境不会很好。我想,这种处境下,最好放弃当前所为,在此奉劝你不要再生这份气。也许你当上人大代不的那一天,就是你真正厄运的开始&;not;——是否太不客气了?我说,一定会这样!决绝地放弃吧,我的兄弟。
马晓每次看到这里都是扪心自问:“真如他所言吗?我真成了代表,真递上代表民意的提案,真地就……”细想,自己确是于王业坤所说,生了些无所谓的气,做了些毫无效果的事,可都是不应该的吗?难道……近几年来人事消磨的个中滋味只能用“不堪回首”来表示,想来自己是多么渺小无力的啊!他怀疑自己是否适应这份职业,怀疑自己的人生观,更怀疑自己生活在一个实落落的空间里,这些日子飘飘忽忽的感受已使他对一切失去自信。
不久前,深知他处境的堂兄来信,说他所在的省府老干部安置机关筹建了一个经济实体,只要愿意就给谋个相当优越的差事,堂兄的意思是让停薪留职。马晓犹豫了几天,想回信说可以考虑,当落下笔来时,神使鬼差地作了彻底回绝。这时,他回想起来后悔不已,后悔中又想,难道对教育一点热情也没有了吗?
路遇闫玉东,马晓说决定不参加竞选,闫玉东一脸狐疑中对他满含了感激。
马晓在宿舍中正痴迷着,郑培才领着一群小青年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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