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月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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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去过你家了吗？”我淡淡地，没有往细处想。“我说的是去见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哥哥。”
“是哦，你好象从来没有提过他们，我是得去拜访他们了！”我低吟，心里却无端闪过一丝愁绪，这个小小的波动却线毫没有逃过庆环的金星火眼。“怕了？还是紧张？”
“我说两者都有，你信不？”我坦言。
“还真有点不信，但又相信！哈哈，别怕，一切有我呢？”他紧搂着我，哈哈的笑声着实消减了我不少的阴郁。
“该准备些什么？”我问。
“什么都不用准备，一切看我的。当然，你得准备打扮得更漂亮些，让我爸妈眼前一亮，乐得啥都不用问，就这样过关了。”
“你倒挺会自我膨胀！”
“这是实事！”他得意地望了我一眼，轻轻地捧起我的脸说：“傻瓜，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晕，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麻烦，特要晕我一下下？”
“要晕你一生一世，不，来生来世，再来生来世，…也许前生就是，”
雨果说，把宇宙缩减到唯一的一个人，把唯一的一个人扩张到上帝，这才是爱！！我疑视着庆环，脑海里回旋着这样的一句话。他是我的上帝么？我愿意让他成为上帝么？不得而知。因为就在那一刹那，我心底那个被我压制的声音像魔鬼一样的攀附了上来：“不，我要成为你的上帝，你只能爱我，这是上辈子注定的。”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我攀着庆环的脖子道：“今天我们出去郊游？”
“嗯，那得快点准备，否则迟了，太阳下山啦。”
“这个年代流行张扬，流行狂野，何时流行起夸张来了？现在不还上午吗？”
“我不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不？”
“你行！”
我转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我们爬到南山的山顶，吹着山风，眺望着山脚下的城市，或逐渐消失于城市的海域，心忽而如轻风般的随意，自由，奔放。我真想放声高歌，却又想狂放哭泣，这是一种怎样矛盾的心情？相信庆环亦然。只见他独自望着海的方向，仿佛在沉思，却又好象在享受着大地宇宙给予的美妙与旷达！
真想来一杯红酒，一盘牛肉，一盘凉菜！以天为盖，以地为桌，以风为帷，举杯畅饮，一醉芳休！
才这么想着，庆环就高举着酒杯叫着我：“小丫快过来，看我带些什么上来了？”
“晕，真是心有灵犀呀！想什么有什么，更绝的是，他还带来了我最爱的波力海苔和酥花生米。”
“你该改名了。”我叫。
“改啥名？”他不解地望着我，丝毫不知我的鬼主意。
“蛔虫”
“什么？蛔虫？你欠扁了，”他作打我状，却一脸笑意说：“好听一点嘛，改为知音也可以嘛！”
天啦，原来他是故作不知。
“蛔虫贴切一些！”我申辩。
“现在吃饭的时间！”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说。
意识到自己失言，我赶紧将杯子举起来说：“祝愿我俩永远对对双双，双双对对！”
他亦附言：“你永远在我的心中，心中，就像玫瑰长在枝上！”
然后我们一饮而尽。
“我才不做你的玫瑰，风一吹就跑掉了！”
“哈哈，那你想做什么？”他笑问。
“我要做天空！”
“那我就做一片云吧，永远在你的心里飞，”
“好，这算是我们的约定不？”
“嗯”
爱到最深的时刻，总离不开海誓山盟。似乎不挖尽世间万物，足不以表达自己的深情。我想，那一刻里，他是我的上帝！
月亮爬上树梢的时候，我们沿山而下。其实不想下山，只是山林管理员有规定，这个时间得下去。倘若在远古，或许会少这么些什么管理，我们尽可以就此露宿，来一个对酒赏月，吟诗弹琴什么的也未尝不是件人生美事？
社会是进步了，自然似乎也在进步。带着更为文明的雕琢一步一步地迈向未来亦或沉甸为历史？这是人类的悲哀亦是人类的惊喜？仿佛不言而喻，一种悲怆感就这样自然地充塞着胸腔，不能成语。
下山的时候，庆环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生怕我一不小心摔胶。其实我哪有他想象中的娇贵，但这样被他紧紧握着却让我倍感窝心，眼里不时的滚动着热浪，终被我生硬的抑制住。
他不发言语，像一个卫道者。“你不说话的模样，很象一个正经人！”
“你说什么话？很象一个正经人，难道我很不正经吗？”他笑答。
“哦，你终于开口了，我以为你会一直沉默下去呢！”
“我在想，明天爸妈看到你时候的表情！”
“哦，杞人忧天啦”
“答应我，不论明天是怎样的结果，你得给我挺住！”
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定定地点了点头。同时上午下沉的阴郁又浮上了心头：真是丑媳妇见公婆，心有慽慽？
翌日的晚上终于和他一起回去。事前我想象了许许多的担忧：诸如习惯，饮食，爱好等等方面的问题，也想好了如何应对。可是真当我们的车子停在梅花小宛的时候，我的心才更加如临大敌。我从未想到过，庆环的家是一个如此气势磅礴，富丽堂皇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家庭。
“我是富家公子？”我有点不悦。
“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这是对我最起码的尊重！和你认识这么久，我现在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是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论我是谁，我都爱你，从前是，现在亦是，将来更是！”
“将来？那是一个好虚幻的想象，”我叹息，脑里的阴郁感不由地加重。实事上，一切都证明了我的预感。
庆环的爸爸和妈妈并没有因为我的美丽而乐得忘记了盘问我的家底，实事上，一开始，她妈妈就问了我一个非常锐利的问题：“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你？”
“妈，你哪见过她？她可是第一次回来！”庆环连忙来圆场，显然他不想让我难堪。
“报纸上。”他爸爸不轻不重，不紧不慢地将这三个字吐了出来，我心想：“完了，一切都将结束于这个美得足以似天堂的地方。”
“是的，伯母，伯父”
“什么是的？”庆环有点着急。他哥哥却非常友善地说：“久闻才女多时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貌若天仙呀，小子你有福了！”
我望向他哥哥，友善的一笑，以示谢意。
“我看那不是啥福气？”他爸爸冷冷地语气，简直可以将人冻成冰棍。
“儿子，这样的福气我们消受不起！”她妈妈语带饥意，却用非常中肯的话说，我听了只会是更难受。
那场风波，那场原以为早就消失于我生活中的风波。我拼了命想忘掉的风波，今日却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被重新挖了出来。尤其是面对两个得高望重的长者，我的心比被拔光了衣服绑到街上去游行还要难过千千万万。眼泪始终在心底里滑行，却终没有流出来。是的，这样的时刻，眼泪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输得更没有尊严。
爱到深处的时候，有时候可以忽略了尊严！但被人审视的时候，却非得要尊严的，这容不得忽视．这是我唯一的底线，也是做人最最起码的底线。
“对不起，打挠了。伯父伯母，我还有点事情，这就告辞了！”我彬彬有礼地向他们行了个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晓影，晓影，…”庆环在后面追着叫我，我没有回头，只更加快了我的脚步。接着跳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涌了下来，冷凉得让我窒息。
所谓坏事传千里，我被庆环家人羞辱的消息不胫而走，惹得公司上下个个看我如同怪物。窃窃私语，幸灾乐祸者正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人情冷暖，不落井下石则属万幸了，何况背后被人窃笑又算得了什么？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她一幅老板娘自居的模样！”
“是的，以天仙自居，真以为是万人迷呵！”
“不过，她是长得很漂亮嘛，这个你们就不能否认了！”另一个刚来的小文员插嘴到。
“你懂个屁呀！什么漂亮，我看不及我们的万经理漂亮！”
“你不如直接说清洁阿姨很美得了！”小文员毫不服输。
“你不想混了？”
＂我只说实话！”
听到这里，我都不由地想笑。没想到一个小小文员居然有如此胆量，后生可畏真由不得你不信。
我悄然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外面的议论纷纷，不由得掉下泪来。恰巧清洁阿姨端着茶叶进来：“绿茶听说清肺美容，少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嗯，谢谢阿姨！”
她望了我一眼，走到门边又连忙转过头来说：“人家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想要什么！做人光明磊落还怕人家说是非不成？”
我突而语塞。一个清洁阿姨尚且如此明透事理，而我一个总经理居然为一些不着边际的议论烦恼落泪？真真的愚不可及呀！
金子和石头的价值在于，金子虽偶有被石头打碎，但是金子就是金子，它的价值永远不会改变，而石头却永远是石头，不论它是多么的强硬，它永远成不了金子。
我涩涩的笑了笑，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然倾盆大雨。天空仿佛压了下来，正逼近窗口。窗前的那盆君子兰正昂然伫立，全然不知暴风雨即将到来。我赶紧将君子兰移到了窒内，却正好瞧见庆环正捂着个头于雨中奔跑。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拿起办公室的那把雨伞就冲了下去。
见我撑着雨伞向他奔去，他居然愣住停在了那里。“傻瓜”我冲了过去，用伞遮住他的身子骂。
“晓影，晓影！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他竟象个孩子似的，紧紧抱着我。接着滚烫的双唇就压了上来。
“我爱你！！”我轻轻地推开他的身子，含情默默地说。他就势地拉我入怀，狂热而激烈地吻着我的唇，喃喃到：“我更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没有了你，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你，即便我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又有什么意思？没有了你，活着如同地狱！”他柔情绵绵，如倾盆而下的雨，势如破竹，就这样毫无抵挡地钻进了我的心里。
“失去你，天堂亦变地狱！”我想起这两天来白天黑夜，所有的思绪里全是他的影子。他的吻，他的拥抱，以及他坏坏的笑容，都如同星星一般的在我心里不停的闪烁。饭不能食，夜不成眠，仿佛倾刻间时光逆转，将我带入了无底的世界。那个世界冰冷的没有一点热气，周围漆黑如麻，没有一丝丝光亮。更别说是鲜花，流水，小草。这一切仿佛在空气中突然蒸发，整个世界不在，唯我独自在幽黑的隧道中摸索。空气中仿佛疑聚着火药，窒息得一如在胸间塞了千万条绵絮，突然间，我看到了远处的那缕光线，我惊喜地冲了过去，才发觉，原来是庆环，他正打着灯笼四处寻我，那种劫后重生的惊喜瞬间冲掉了内心的苦闷，我忘情地投入了他的怀抱，激情而热烈地吻着他：“有你真好！真好！”
想到曾有过的这种幻觉，心里突而像飘下了雪花，伤感得不能自抑。他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扔掉雨伞，对着整个的办公写字楼叫：“我爱顾晓影！我爱顾晓影！！我爱她，永远爱她！！”
窗口上伸出了很多脑袋，起先一片疑惑，紧接着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的泪混和着雨水，冷凉的滑下。
“你能给他名份么？”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掌声过后响起，我转身望去，只见一双含恨的眼眸正如一只蚊子吸血般地盯着我。我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庆环更用力地搂在身旁：“会，不信，你等着瞧！”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