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梦里天使在唱歌-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梨子看见我的脸,惊讶地嚷叫起来:“天啊!月月,你和谁打架了?你的脸肿的像个馒头!”
我摇摇头说:“别提了,昨天我爸爸来这里,和他吵了几句,他居然动手打我。”这是我第一次对她们撒谎。我不想告诉她们我和东哥之间的事情,不是想隐瞒她们什么,只是真的不愿意看见她们也失去那颗天真无暇的心!
“你爸爸居然会打你?还打这么重!”敏敏心疼抚着我的脸说。她们都知道我爸爸对于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这件事上始终心存愧疚,他从不对我有任何要求,也根本就不管我做任何事。
“不说这个。”我岔开话题,怕说下去会被她们看出破绽。“你们几天不见人影,怎么今天这么好心来看我?”
敏敏娇羞地低下了头,梨子则一脸神秘的说道:“嘿嘿,你不是一直想见敏敏的那个青梅竹马吗?我们带来了,在外面厅里坐着呢。”
我大惊。“你们怎么把人家一个人扔在外面呢?敏敏快去陪人家,我换件衣服。快去!”
敏敏的青梅竹马果然眉清目秀,皮肤女孩子一样白皙,端坐在沙发上,清清瘦瘦斯斯文文一副文弱小生的样子。看敏敏举止拘束的坐在青梅竹马旁边,半垂着头一脸小女儿的娇态,我和梨子忍不住你冲我眨眨眼我冲你挤挤眉一脸看好戏的调笑。
敏敏终是忍不住了,娇嗲道:“你们俩个干什么?眉来眼去的,抽筋啊?”
“哈!”梨子大笑起来,对我说:“月月,他们俩个要订婚了哦!”
“订婚?”我拧起眉,一脸佯怒的表情看着敏敏:“为什么你的每一件事我都好象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啊?我是不是你朋友呢?”
敏敏急忙解释说:“对不起,月月。我、我……我看你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不好,我们不来找你你都不找我们。我、我现在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不要生气啊!”说到这里,敏敏的眼睛都红了,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
我连忙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说:“敏敏,我逗你玩的呢。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只要你开心,什么事都无所谓的!”
敏敏破涕为笑,看着说喜道:“我要跟他去珠海见他爸爸妈妈,梨子和我院子里的一个小妹妹陪我一起去。月月,你也陪我去吧。”
我哑然失笑。“傻丫头,你是去见公婆又不是去打架,要这么多人去干什么?壮声势助威?”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陪着我嘛。”敏敏拉着我的手,撒娇地说。
“傻丫头。”我轻轻抚摸着敏敏的长发。十九岁交男朋友虽然是有点早,但只要她喜欢,我也一样高兴。“你知道我要在这里等什么的。乖,梨子陪你去就好了!”
敏敏抬起头看着我说:“那件事……”
不等她说完,我急急打断了他。青梅竹马就坐在旁边,我相信敏敏告诉过他叮当的死,但敏敏应该不会告诉他我们为叮当报仇的事情。我不想这件事被过多的人知道。“有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放心吧!”
梨子自然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一贯粗枝大叶的她竟然破天荒的敏感起来,她对我说:“月月,我们是一体的,从来都是。不管什么事,我们都不许你一个人去面对。不然,我和敏敏会恨你的!你知道吗?”
看着这样的梨子,面对她真诚的目光,我的眼睛又开始湿润,却也更坚定了我决不将她们拉进这旋涡的想法。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着敏敏的青梅竹马。这个男孩子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又是和敏敏从小长大的,敏敏肯定了解他的底细。我想到遇人不淑的叮当,心里暗自安慰着自己:至少,敏敏得到了快乐。我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青梅竹马,我将敏敏交给你照顾。如果你让她伤心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青梅竹马明显错愕,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叫他,喏喏地辩解道:“我不叫青梅竹马!”
“扑哧!”屋里的三个女孩子一齐笑了起来。
敏敏和梨子,带着敏敏院子里一个放寒假在家的小女生,就这样跟着青梅竹马去了遥远的珠海。
(八)东哥的到访
敏敏和梨子走后,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又开始了自我禁闭。
对着镜子,才知道我的半张脸真的又红又肿就像敏敏说的变成了个馒头,左边的眼睛都迷了起来。感觉不到疼,想来是已经麻木了。东哥的那两巴掌,真是毫不留手用了全部力气的攉在了我的脸上。看样子这几天我都不能出门见人了。我掬起一捧冷水,轻轻拍在脸上。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铃声。
我一直是在这里独居,来找我的人只有父亲、敏敏、梨子。他们三个都有钥匙,从来没有人摁过我的门铃。我心底有些奇怪,难道是隔壁的小孩子调皮按着玩?虽然这么想,我仍然一手捂着半边脸跑去开了门。捂着半张脸的原因是,我实在不想被人看见自己这么丑的样子!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东哥。我楞楞地看着他,他也直勾勾地望着我。我们就这样互望着发呆,直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我才醒悟过来。侧过身,我对他说:“进来坐吧!”
关上门,我毫不犹豫地放下了一直捂在脸上的手。让我半张脸变成馒头的始作俑者就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遮丑的必要了。走进客厅,我大摇大摆的将整个身子埋进沙发里,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啤酒扔一罐给他,再自己打开另一罐。
东哥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默不做声的喝着手中的啤酒,感觉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我没有打破沉默,我知道他来找我,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的。难道闲得没事干就是跑来看我的脸?
可我却猜错了。我喝完一罐啤酒,再开了另一罐,喝了一半了,东哥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我终于忍不住了:“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吧。我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
“对不起!”
我抬眼看他,东哥的视线仍然停在我左脸上,他的眼里是真真切切地心痛。我心中一软,想到自己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心里原有的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了。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一句对不起,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算了。我也还给你了,没什么对不起的!”
东哥苦笑:“我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也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哈!”我笑了起来,正视着他佯作严肃地说:“那我告诉你,我也是这辈子第一次打男人,也是第一次被男人打!”停了停,我接着补充道:“我爸爸都从来没对我动过手!”
东哥也笑了:“那我们俩算扯平了。”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像他们这样在社会上混的人,最恨的就是被别人打耳光。尤其是被女人打耳光,那是最大的禁忌。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甚至是他小弟的面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一个耳光。后来,东哥的一个小弟告诉我,东哥挨了我那一耳光竟然还让我四肢无损的走出了酒店的事,传遍了整个小城。我可以算是因那一耳光一夜成名,整个小城里道上混过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我岳月的名字。
我和东哥就这样握手言和了。我依然是他的妹妹,有时我也会跟着他去到处送“货”,希望在那些吸毒的人中找出谢军来。可是,谢军就像在这个小城里蒸发了一样,虽然吸毒者中有几个认识他,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一个吸毒的人甚至对我说:“我们这种人,半只脚就踏在棺材里,不定哪一天说死就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然带着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那种语气和神情,仿佛把死当作了一种救赎。
东哥说,吸毒的人到了一定时期,就不会像我曾经看见过的那样用打火机点来吸食了。他们会直接将毒品混着水或者别的水类物体用针注射进血管里。到了那一步的人,基本就是离死不远了。
东哥说的轻描淡写,我也听的不以为意。这段时间里,我接触了各种吸毒者。他们都是同样的骨瘦如柴,同样的双眼凹陷无神,他们表情麻木,呆滞的眼神只有在看见白粉包时才会闪动出一丝神采。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蜷缩在这个社会最黑暗的角落里,昼伏夜出,用尽各种不法的办法去得到钱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然而,真正地亲眼看到注射毒品的吸毒者,却又是另一番触目惊心!那是真正的行尸走肉,那完全就是一具活着的骷髅。如果不是他们的眼睛会动,我真的以为,那只是一群毫无生气的尸体!
进那座旧房子之前,东哥说:“你别进去了,我马上就出来。”我摇头不语。东哥也不再说什么,推门走了进去,我紧紧的跟着。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床随意铺在地上的破凉席,一张旧沙发,地上零散的扔着许多报纸。报纸堆里坐着一个衣裳凌乱神情木钠的女人,墙角的破凉席上,一个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的视线停在那个男人身上,再也无法移开!虽然已是盛夏,虽然这个屋子里阳光普照,可我竟然感觉到背后冒起了丝丝凉意。
那个“人”静静地躺在一张破旧的凉席上。我一直知道有一个形容词叫皮包骨头,也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非洲难民那面黄饥瘦的样子。可,亲眼看见面前这个人时,我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倒退了好几步。那个“人”,他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中裤躺在那里,他身上每一处的骨肋都清晰可见,他的腰已经完完全全的不见了,他只是一具被皮囊连在一起的骷髅,而即使是身上的那一层皮,都好象薄薄的找不到一点点肉……
可他并不是骷髅,就算是,也是会动的骷髅。他的眼睛骨碌的转动着,看到东哥竟然“咻”地从凉席上坐了起来。东哥便甩手扔给他一个小纸包。
然后,他动作迅速地在那一大堆旧报纸里翻找着什么,那个一直没有动的女人也跟着他一起翻找起来。他坐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支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黑呼呼的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针管,放了一些白粉进去,接着就将针管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的动作很熟练,可好象扎了半天都扎不中自己的血管。我就那样看着他一针又一针的扎下去,他流出来的血很少很少。终于,他好象扎中了。针管里渐渐抽满了他的血,那些血在阳光下看起来竟然好象真的是黑色的。那些血就在针管中来来回回,抽出来、再注射进去。他的脸上渐渐呈现出一种梦游般的表情,像是满足、像是回味、像是正在憧憬着什么……然后,那针管还扎在他的大腿上,他整个人突然向后倒下,四脚朝天的仰在了地板上。又回到了我第一眼见他时那种一动不动的状态。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他还在微微转动的眼珠!
我转过头去,看见旁边的另一个女人也正拿着针管重复着男人刚才的动作。我突然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了。一直以来,我都恨着这些吸毒者们。我觉得他们丧失人性沦丧良知,他们都应该去死!可亲眼见到这样一群人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看到他们那种和尸体相差无几的生活方式,我才惊觉:他们活着,正如一个吸毒者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已经是将半条腿跨进了棺材里。他们这样的活,完全是比死更痛苦!或者,死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默默地退出了那间屋子。
(九)疯狂的世界
我没有再找东哥。
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处在了一种混乱的状态。我不明白毒品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它怎么能让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沦丧成没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