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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能陪谁到永远-第6章

小说: 谁能陪谁到永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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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睇他,他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看来这班车带来的游客就我们两个。”
连普通话都不准还随便跟人搭讪。我咬住嘴唇向外走,一直觉得跟陌生异性搭讪的人都涉嫌轻浮。
“听人劝才有饭吃哦!”那个清亮的声音追在后面。我头也不回地向东城走去。
3。
一连走了好几家宾馆,不是价钱太贵就是只提供公共洗澡间。背包越来越沉,我呼一口气,招手叫了一辆机动三轮。
大概因为离长途总站较远,西城的宾馆的确比东城便宜差不多一半。我舒一口气,开始填写住客登记表。
“Hi!”有个人影遮住了我的亮光。
我一惊,转头看去,是那个车站遇见的大男孩。我停止填写,去掮我的登山包。
他将自己的包重重丢在地上:“唉,找一间合适的旅社真不容易,走了好多家,就这家还有空,看起来也不错。”
柜台小姐抿嘴笑:“可不是,现在是旅游旺季,要不是早上刚走了两拨客人,根本不可能有房的。不过房间是一阴一阳的,你们二位谁住阳面?”
我伸手去拿阳面的钥匙。那个大男孩叫起来:“大家一起来的,出的价钱一样,凭什么你占先?这种南中国天气,住阴面连衣服都不好干。”
我看住他:“我以为已经倒霉透顶,谁知道碰到你更雪上加霜!”
他笑起来:“啊你终于说话了!好吧,那Lady first,你住阳面好了。”
4。
街边的小饭铺鳞次栉比,这才发现肚子咕咕叫起来。有多久没好好吃顿饭了?我不记得。但我仍然只点了一盘青菜和半条鱼。
笑眉笑眼的老板娘过来与我攀谈。这才知道,婺源以紫阳镇为中心,分东、西、南、北四条奇情异景的旅线,没有一周是不能尽兴的。
也好,至少在这里不必面对那些纷繁。忽然觉得脚下毛茸茸的,低头望去,呀,多可爱的猫咪!一只大些的大概是妈妈,正领着它的4个小BABY渴望地望着我。我赶紧拎起只动了两筷的鱼。
“Hi,还是你笑的样子比较好看。”
冤家路窄。我翻翻眼睛算是打了招呼,谁让我住了阳面。
他点了一大堆吃的:“乘中巴去玩儿一点也没意思,不如雇摩的。”
哦那当然。坐在玻璃窗里怎么嗅得到田野的清香?这一点安缇在Mail里早就叮嘱过了。她还说,雇摩的出行最好结伴,否则于路于人都不太安全。
“明天你打算去哪儿,不如我们做伴?”他一脸真诚地从饭碗上方探出头来。
他的眼睛很亮,一瞬不瞬地看住我。或者也许?反正一路还有两位摩的司机。
“唔。”我含混不清地从嗓子眼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期盼(中)

5。
“抱紧司机,害怕就闭上眼睛!”费南多,就是那个黑得一塌糊涂的大男孩转回头来冲我叫。
很想不听,但崎岖山路一侧的万丈深渊使我只好乖乖就范。一路耳边风声呼啸,鼻翼
绿香袭人,如果就这样死去……我倏地睁开眼睛——呵如果就这样死去,谁来品读这如诗的画卷?
我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如此的美丽。自小生长在攘攘都市,那里提供给我一切的优越便利,也兼给着我无尽的飘浮忧伤,然而这里漫山疯长的绿,无羁流淌的水,平心静气的劳作,知足常乐的眼神,金橘色的夕阳中,那些北宋年间的石雕,元朝的古樟,明代的祠堂,慈禧年间的雕花木床,就给他们伴着当地有名的荷包红鲤鱼,滋绵味长地吃下去,爷爷喂给摇车中的孙儿,中年高大的孙儿喂给业已百岁的爷爷。
我看得呆了下去。直到费南多来喊吃饭,才拖着脚步走进一户农家小院。隔壁房间有人在唱《红豆》,恍然间我以为是王菲来了,探头去看,发现是主人家的女儿,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女孩,一边为我们收拾晚间下榻的干净被褥一边随口哼起的。
忍而又忍,终于开口:“这么好的条件,干嘛不去当歌星?”
费南多瞪我一眼:“为什么要歌星?”
“赚钱呀。”
“赚钱干什么?”
“想干什么干什么呗。”
“那又有什么好处?”
“开心。”
费南多呲出一口白牙笑了:“你不觉得现在她挺开心的吗?”
我搁下碗筷向隔壁卧房走。
费南多在背后大叫:“喂喂,这么好吃的鲤鱼你都不吃,想成仙啊?”
我啪地闭上雕花木门,和忽然酸涩的眼睛。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穿着香奈儿哭泣,还是布衣放歌?如果非要穿起香奈儿才肯唱歌的话,是不是注定一生疲惫?
6。
一张纸条从门缝里窸窸窣窣塞进来,字写得歪歪扭扭很难看——
安缘:
我想你是真的遇到麻烦了,因为你连红鲤鱼都不肯吃。
但你遇到的麻烦有我大吗?我失业,失恋,失眠外加失友和失财(由于精神恍惚,钱夹便宜了该死的小偷)呢!555~~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一起出来聊聊?
顺便说一句,粉蒸荷包鲤鱼美味极了:)
费南多
我揉揉眼睛。我承认这个世界上也许的确有人比我还倒霉,但倒霉到这种地步还老是笑、老是狼吞虎咽的人可并不多见。
山里的夜空像是洗过,星星又大又亮,可惜它们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一周以后,我仍然是那个没有工作、没有爱人、缺少朋友的孤单安缘。我忽然有点想哭,赶忙抬头去看星星。
“Hi!”
循声望去,两排雪白的牙齿映入眼帘。我不禁笑起来:“你生下来就这么黑吗?”
他也笑:“先天不足加后天暴晒啦,所以女朋友都不要我。你呢安缘,为什么不开心?”
我的鼻子又酸起来:“费南多,你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
“关起门来大哭一场啊。”
我惊讶地张大眼睛:“就这么简单?”
他好像比我还吃惊:“那你觉得该怎么样?”
我沉默了。妈妈曾经的痛哭依稀还在耳边,哭有什么用?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执意离开家。深夜躺在床上,听着爸爸压抑的男人的哭泣,我的泪一直滴到耳孔里。”费南多仰头看着星星,“我曾经恨他们,恨妈妈的绝情,恨爸爸的软弱。还好我终于大了,开始慢慢尝试理解他人。我想妈妈是因为与爸爸之间的感情走到尽头才那样选择的吧,我仍然记得她离去时那么悲伤的目光。至于爸爸,也许他不是个伟大的男人,但是他为我做过的一天3顿饭,灯下为我检查作业的背影,都是我应当感恩的。”
我忽然有些哽咽:“也许你是对的。告诉我,你可以这样坚强的秘密?”
他转回头,眼睛像星星一样亮:“因为哭完了,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7。
——是的,是因为当年爸爸一句皱着眉头的“你又胖了”,和妈妈郁结的眉头,使我从来只肯吃五分饱。
——可是你知道,你再胖15磅会更好看。当然还要加上温和些的表情。
——是的,我从来不肯在人前认输,因为我怕输,很怕很怕。
——许多时候,适当的示弱是进攻的有力前奏。
——是的,我一点儿也不温柔,因为我亲眼看见,妈妈的温柔换不来爸爸的怜惜。
——温柔也是需要力量的,没有什么比富有底气的温柔更无坚不摧。
——是的,我听不进相左意见,比如我其实创意很棒的前任女上司。
——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智慧的前辈。
——费南多,我来自北京,你呢?
——啊,西边。
——怪不得晒这么黑,呵呵。费南多,下个月是我妈妈的生日,我想送她一份礼物。
——太好了。
……
我从不知道我可以在除了安缇的其他人面前说那么多,一直说到漫天的星星都盹去了,一直说到我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哈你困了。”费南多从石凳上跳起来,也回应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我叫起来:“好啊你忍了很久了是不是,困了为什么不早说?”
8。
我从不知道一周的时间是如此短暂。费南多将去上海的车票交到我手里那一天,我忽然觉得从前那些还不是最糟的:“为什么不一起从上海转机?”
他搔搔头发:“我还想去趟黄山。”
我笑起来:“连黄山都没去过,真老土!”
费南多看住我:“安缘,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没有去过黄山,正如你没有去过密西西比河一样。”
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学生不才,差点儿忘了看问题的角度。可是,可是——你会去北京看我吗?”
他看住我:“我想,会的。”

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期盼(下)

9。
回到北京第一件事是寻找新的工作,婺源之行已经花掉了我大部分积蓄。但我从来没有这样笃定过,因为费南多在E…mail里说:“安缘,我知道你能行。”
8天后我通过了一家外资广告公司的面试。从那家公司出来,我急切地想要费南多分享
我的快乐,拿出手机想要拨号才发现,我没有他的号码。大概西部城市手机的普及率暂时没有北京高,可是也许,他应该给我一个固定电话。
上班时不觉得,下班最后一个走出公司才发现,我和费南多分开已经快一个月了,只通过两个Mail,还都是我主动发过去的,而除了他的E…Mail地址,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我忽然飞奔起来,一口气跑进最近的一个网吧:“你在家乡还好吗?工作是不是很忙?你曾经说过,会来北京看我……”我倏地停下来,因为键盘湿了,湿得那么厉害。
7岁起我就没有流过泪,这是怎么了?!
10。
接连好几个周末我都去福利院做义工。起因是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但是做着做着,我发现能让别人感到温暖是件多么快乐的事。
从福利院出来我去书店。安缇在E…mail里说她就要回来了,还为我准备了一份惊喜礼物。她向我推荐了一本全球发行超过300万册的小书《你今天心情不好吗?》,那是一本澳大利亚人创作的动物摄影集,以轻松的拟人化手法体现了种种人生况味。安缇说她最喜欢的一幅图画是一只雪兔躲在一根细得可怜的树枝后面,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很好地掩藏起来,而外界所有的悲伤会自行化解。我不禁地笑,安缇这个家伙,很擅长含沙射影呢!
不知道算不算运气不好,刚进书店大门,居然迎面撞上了吕方正,还有他身边的清丽女孩儿。他的脸有些发白:“安缘你……好吗?”
我微笑:“还不错啊。你女朋友很漂亮。”
他们一起笑起来:“谢谢。”
他们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样子实在好看。而从前,我只肯让他替我拎着手袋跟在后面半步远处。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的足够强势,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内心深处极度的不安全感。
大踏步走开时我一直微笑着。吕方正说得对:“安缘,你终于长大了。”
11。
没想到周末的三环路也会堵车,真是苦了连续飞行13个小时的安缇。叹口气我从包里拿出书来看。50多岁的司机先生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笑:“像你这么宽容的女孩子可不多见。”
我吃了小小一惊,然后笑了:“你是在说我吗?”
满头大汗冲进国际到达口,正听见安缇那班飞机因为延迟起飞40分钟,刚刚降落的广播。我拍拍胸口笑起来,幸亏刚才没白急一场。
“安缘,亲爱的——”
听见安缇熟悉的呼喊,有什么忽地冲上眼睛:“安缇……”拉着她的手唏嘘许久,我终于说出话来:“我的礼物呢?”
安缇作昏倒状。
“Hi!希望安缇的这份礼物没有让你太失望。”一个口音蹩脚的清朗声音在安缇背后响起。
这一回几近昏倒的轮到我了。
12。
——说,为什么要和安缇合伙骗我?
——朋友聚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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