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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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Daisy都流了泪。伊恩一直骂我没良心，出去搞一夜情也不吱一声。这姐妹，真是搞不清是她没良心，还是我没良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我的清誉。也对，我忘了穿的是义正的衣服。不管了，先跟她们抱够了再说。
Daisy说：“警察在马路上捡到你的拖鞋，那里还有很多血，我们都以为你挂了。”
怪不得呢！我就离开了一天而已，怎么会全体人都到了？“伊恩，帮我泡茶给大家。”
“骆小姐，能单独和您谈谈吗？”警察很严肃，眼神肆无忌惮的直盯着我，似乎在寻找案情的线索。
“到我房间来吧！”Peter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真的伤到他的心了，总害怕我随时会消失。“Peter乖，小姨只是和警察叔叔在房间里谈话，不会离开的。”他还是不松手，刚哭的红肿的眼睛又要滴下来。
“让他一块儿吧。”小孩子的问题，警察也头痛。
他们也只是问我昨天晚上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鞋子为什么会弄丢？如果我对他们说遇到了吸血鬼，恐怕他们不只会找一个像栾明铮一样的心理医师，还会把我强行送往精神病医院。所以我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了个符合事实的谎。
“你看清楚那两个激战的黑帮有什么特征吗？”
“场面太乱，看不清楚。而且当时我一直在呕吐，是的，我看到血就会恶心。”我的手不自觉地抚摸Peter枕在我腿上的小脑袋，光滑柔软的发丝滑过我的手掌，很安心，触摸到他对我浓浓的依恋。
“噢，原来现场的那一堆呕吐物是你的。”他不客气地笑。
“是的。很好笑吗？警察？”
他立即严肃了神情。“那么，你后来为什么没有马上回家？你去了哪里？”
“我当时吐的太厉害，就晕倒了，被一个过路人救了。”
“你这身衣服是他的？”
“是的。”
“谢谢你的合作，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客气！”
我拉着Peter出了房间，楚瑞他们又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有伊恩和Daisy将信将疑，我有预感，这两个女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比艾玛还可怕。伊恩丢给我一个“撒谎！有你好看！”的眼神，Daisy则是垂下带着浓重眼影的眸子，喝茶。
“你们今晚都留下吧，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也尝尝音音的手艺，她做的菜还是不错的。”奶奶和蔼的说着，语气里仍旧带着失而复得的高兴。“音音有你们这些朋友啊，我老人家也替她高兴。”
“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瑞礼貌的说。
“音音会做菜了吗？”水临川很不合时宜的插话，让我心里一沉。
“水临川，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你心里的音就这么不才吗？”Daisy不冷不热地甩给他一句。“一会儿吃了菜别说不出话来？”又扭头对伊恩说：“走，厨房帮忙去。”
楚瑞和董亮聊着天，奶奶则拉了水临川嗔了一番，又和平萍、张盛说笑。Peter则向一只无尾熊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我走到哪，他跟到哪。伊恩时不时地偷吃一块儿火腿，又塞在他的嘴里一块儿。却换来他的不乐意，“伊恩姨偷吃，不是乖孩子，再吃你就更胖了。”伊恩生气，直番白眼。
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了。伊恩没有跟我和Daisy一起坐，反而挤到董亮的身边去，还说我：“音，你真是不地道啊，这么大一帅哥儿不介绍给我，不仗义！”
水临川靠着奶奶，平萍和张盛挨着Peter，Peter挨着我，仍是一个劲儿的腻在我身上。
“伊恩啊，不是奶奶说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男朋友了。”奶奶笑着对伊恩说，眼神又扫过董亮。“董亮有女朋友了吗？”奶奶这是想当红娘！我和Daisy相视一笑。
董亮看了看奶奶，却盯着我说：“是的，有！”这句话和他的眼神，也换来Daisy和伊恩狐疑的眼神。水临川看着我，若有所思，仍是温柔的笑。
“唉呀！你们这些孩子啊！”奶奶笑着摇头，看水临川，最后对着我们大家说：“有些事情奶奶不懂，可是这感情的事奶奶是过来人，自尊和幸福相比，还是幸福比较重要。”最后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Daisy的盘子里。
“老太君，来，我敬您一杯，您是明白人，总能看到人的心里去。”楚瑞端了茶杯，对奶奶说。
“哪是明白人啊，眼花，耳聋的！老喽。”奶奶笑得眯了眼睛，喝了楚瑞敬的茶，又说。“音音也多亏了你们照顾阿，还有张盛，平萍，奶奶也很喜欢你们，都是好孩子！有空都来玩，看看我这老太太也好。”
“曾外婆，伊恩姨就不是好孩子，刚才她在厨房偷吃。”Peter很不留情的揭发伊恩的罪行，我夹了菜，塞在他的小嘴里，后面的话都变成：“#￥％&；@……”
“小鬼头，你敢揭发我？你也不是好孩子，说我的坏话，不是好孩子，哈哈……”
一桌人看着她们吵来吵去，也都笑了。
这是我的幸福，关心我的人都坐在一起，在吃着我亲手烧得菜，融融的幸福，温暖而浓烈，俗人的快乐！
不想和叶连息一样，生活在冰冷和没有阳光的日子里，我是一个俗人，只是要简单而浓烈的温暖，哪怕只是几十年的短暂，这样就够了。永生，对我来说，多余！
第二十八章 无法愈合的伤口
水临川留下配奶奶嗑牙，我和Peter把他们送到楼下，回来的时候，奶奶依旧紧闭着房门，和水临川聊着。我爬在房门上听，却什么都听不到。若奶奶上演一场逼婚的戏码，那就惨了！
给Peter放了洗澡水，已经九点多，奶奶的房门仍是紧闭的。
Peter上床睡觉。我洗完澡，穿了睡衣，在客厅看着电视，已经十二点半，奶奶的房门仍是紧闭。终于忍不住，敲门。“奶奶，已经很晚了！”
奶奶这才开了门。“哎呀！糊涂了！川儿啊，你在冰冰的房间住吧，这么晚了，离你住的地方又远。”水临川一向的温和，便随了奶奶的意。我帮奶奶洗澡，她什么都不说，想是沉思。我只是拿柔软的毛巾帮她擦试着身体，轻轻地。
帮她穿上睡衣，又扶她进房间。这一天，奶奶又老了许多！
水临川则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着我从奶奶的房间出来，他拍拍旁边的位子，让我过去坐。
“奶奶对你说了什么？”我先开口。
“什么都没说，只是随便唠叨。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如何珍藏那些花糖纸啊，又如何把那些糖纸丢掉之类的。还有……”
“还有？”我看着他。
他的手却伸向我的额前，把我凌乱的头发拂向耳后，温热的手指擦过耳垂，一阵酥麻的感觉蔓延到背上。“还有你在梦里唤我的名字。”他的眼神依然的温柔，语气里带着叹息。或许是我眼花，却自他的眸子里滴出泪水，滴在我们之间空出来的橘黄色的沙发套上，那么鲜明。
“临川，你怎么了？”我伸手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纸，帮他擦眼泪。
却被他突然的紧紧抱住，血冲到我的脑子里，是的，这是我渴望已久的拥抱，却这么不合情理。“音音，你怎么这么傻？”
“临川，放开我！”我还有意识，不能让自己陷在里面。“如果你不能爱我，请放开我，我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施舍。临川，我很爱你，但是也请你尊重我，我有自己的骄傲。”不懂他不爱我，却为什么可以对我温柔的笑，不懂他的泪水，发现自己只是爱他，却无法懂他，距离那么遥远，心好痛。即使拥抱的这么紧，心里却仍是痛！
“我不想放！”
“我不接受施舍！”
“这不是施舍！”
“怜悯！我也不要！水临川，我不要——求来的爱情，请尊重我。”终于明白，原来奶奶对他说那些毫不相关的话，竟是在乞求他对我的爱！
她爱我太深，我的倔犟与骄傲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对骆晴的是疼惜，对我是太多的慈爱。觉得自己没用，连这种事都要她插手。泪流下来，浸湿他的衬衫，才慢慢松开我。摸干泪，吸吸鼻子，仍是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去Peter的房间休息吧，床单和被子都是刚换过的。”
见他进了房间休息，我才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因为那个拥抱，迟迟无法入睡。每次都是我即将忘却的时候，他又把回忆带回来了，我该如何摆脱？心里的伤口又扯出血来。
脑袋里一片混乱，很想聊天，和琳，安静的坐着，漫无边际的说话，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样的想念我，想念Daisy和伊恩。我们都是这样的没用，爱情，居然成为奢侈品。
打开床头灯，睁大眼看着天花板，躺不住，坐起来，却看到叶连息画的那幅素描，心里更乱，不知道他有没有逃出来。
拿了手机，怕吵到Peter，就进了厨房，关上门，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音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接电话的是妈妈，声音带着朦胧的无奈。
“妈，你去把琳喊来，我要和她聊聊。”
“真拿你没办法，你等着……”
“音？”
“想找你聊天，这几天还好吗？”
“嗯，很好，就是想你们。”
“她们也很好。”眼睛里竟是湿湿的，“你想回来吗？”
“想，我想通了很多，再这么逃避不是办法。我应该和Daisy坦白的，可还是没有勇气，是我对不起她。”
“Daisy很坚强，姐妹感情比较重要。那个孩子也会成为我们大家的希望。”
“音，我很想对你说谢谢。”
“不需要的，你好好的，可以陪我聊天就好。”我吐一口气，吸吸鼻子，听得出琳在流泪。“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们活着是为什么，死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却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挣扎，好累。”
“我们就是来经历痛苦和挣扎的，别忘了，也有高兴和微笑。”
“嗯！”
……
不知道聊了多久，蹲在厨房的一角，腿有些隐隐的发麻。却听到客厅里有Peter的哭声，很凄厉。
我挂了电话，出来。打开灯，看到Peter在沙发的一角抽噎。汹涌的流着泪的大眼睛，搜寻到我的影子，便扑过来紧紧抱着我。
醒来看不到我，他以为我又走了。没想到，我竟成为一道伤口，划在他心里。
拉着他回了房间，关上门。“Peter乖，别哭了。小姨没有离开，小姨再也不会离开Peter了……乖……”安慰了很久，他才停止流泪。却仍是抽噎着，不肯闭上眼睛睡觉。我失笑。
“小姨……抱着……着我。”声音里仍是抽噎，语不成调。
我轻轻揽过他，盖了毯子，关上灯。
第二十九章 雁过留声
水临川吃过早饭就离开了，他说和Peter上学正好同路，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我收拾好餐桌，才准备上班。奶奶和小区里的老人约了打牌，便和我一同下楼。
电梯里，她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Peter醒了找不到我，就哭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没有别的了。”
“唉！”她叹一口气。“音音啊，奶奶只能帮到这儿了，即使他对你没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也会过一辈子的。”
“奶奶，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样我会更痛苦，我不想和姐姐一样。”骆晴曾经的那么美好的爱情都以离婚收场，更何况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嗯，这样也对！”奶奶点点头，抬起拐杖先走出了电梯，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周六的时候，天气很好，奶奶说要我和Peter陪她去骆晴以前执教的学校去看看。或许，年纪大了，就想找到许多失去的回忆。骆晴留下的东西并不多，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努力的样子，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