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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在春天等你-第46章

小说: 我在春天等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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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钟荩,卫蓝板起了脸,“关于戚博远的案子,我没什么话要说。我准备上诉。”

钟荩站在床边,恳求地看着她:“我不是为戚博远的案子,我是为凌瀚来谢谢你的。”

卫蓝冷笑:“迟了三年的感谢会不会太晚了?”

“她并不知情。”常昊看不下去,插了句话。

“这是理由吗?爱得甜甜蜜蜜的男友随便编了个谎言,你就信了?你要知道,他那时已经有发病的征兆,他都是用超强的意志在抵抗。而且,非常可怕的是,他清楚自己的病。你就那样放弃了他,把他扔在冰冷的世界里,他居然还只记得你的名字。”

“你说得很对,我是个白痴。”

卫蓝嘲讽地挑着唇角,“我们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治愈了他,但不代表就不会复发。你是要回到他身边去?”

钟荩的手,捏得紧紧的,可仍旧抵不住胸口涌上的寒意和痛楚。“我从来就没离开过他。”

“你觉得你很伟大?”卫蓝摇头,“我告诉你,你所谓的爱情,对他现在没有一点益处。他是一位特警,特警以牺牲在战场上为荣。他已被剥夺了做特警的资格,他不能开车,要常年服药,定期检查,不可以结婚,当然也绝不能要孩子,他随时有可能发病。这样的他,怎么回应你的爱?你可以说你不需要回应,那你可以完全忽视他的尊严吗?他用两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位犯罪心理学家,这里有他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让你看到他过得非常好,他要断绝你的念想。你那天来找我了解情况,我一下就猜出你是谁了,他的情绪起伏太大,我当时紧张了一下。他上次精神彻底分裂,就是在一次情绪失控之后。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这一切烂死在肚中,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打扰他,还给他一片安宁。”

钟荩吸了吸气,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很多事就是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做不到理智。作为精神病科医生,你一定早察觉到戚博远的异常,但你拒绝接受。你坚持说他是蓄意谋杀,而非精神病发作。这公平吗?”

“你……”卫蓝气到了。

“凌瀚明明离我那么近,你让我装着视而不见,我做不到。”

“那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他不会让我后悔的,因为他爱我。”钟荩脸上闪烁出一缕坚定、执著的光泽,她轻轻点了点头。

下台阶时,常昊一直侧目打量着钟荩。

是什么力量让一个脆弱的女子突地生出无穷的力量,变得坚定而又自信。

他没有爱过一个人,也不知爱能深到什么程度。今天,他似乎有点懂了。

爱一个人,原来可以忽视时光、无畏病魔。

如同结婚誓词里所讲:无论疾病与贫穷,不离不弃!

钟表的秒针稳稳跳动,一格一格慢慢走过,时间在静静流失。

钟荩回宁城已经快三十个小时,他却觉得像过了很久很久。思念一个人,仿佛连呼吸都放缓了。

砰,他心里突地绽放出一朵花,轻姿淡雅,婆娑摇曳。

他捂住心口,慢慢坐下。

有一个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58,夜潮(一)

再次见到戚博远,钟荩的心情有所不同。

有一会,她没有讲话,就静静地坐着,默默凝视戚博远。戚博远回以她风度翩翩的一笑。

她很想给戚博远拍一张照片,让凌瀚看看,那样,他该对他们的明天多些信心。但她也知道,凌瀚的病情和戚博远是不同的,而且凌瀚了解自己的病。

卫蓝给她讲了个小故事:在古罗马时期,有个学者在两个死刑犯上做了个试验。他在他们的手臂上用刀各划了一个口子,然后给其中一位蒙上眼罩,并在他的脚下放了只盆,让侍者往里慢慢地滴水。十分钟之后,没有蒙眼睛的死刑犯的脸上只是浮出疼痛的表情,而另一位,摘下眼罩之后,发现瞳孔放大,表情惊恐,已经死去。那人以为滴下来的水是自己的血,从而心理崩溃,直至丧命。

钟荩懂故事的寓意,凌瀚能有现在已是个奇迹,那是因为他放不下钟荩。这样强大的精神支柱,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卫蓝又加了一句:药物的作用是有限的。

“钟检,我很快就会出去了吧!”戚博远问道。他并不知去北京是做精神鉴定,他以为北京之行,是上面找他了解情况。真相大白,他整个人都轻快起来,越发温和亲切。

“马上就要再次开庭,法官会告知你结果的。”

远方公司向法庭申请戚博远缺席审判,免他受刺激。法庭考虑到他的情况特殊,有可能会同意。这样子,中国会多一位动车组专家,不然,精神病院则增加一位病人。但远方公司也承诺,他们会聘请精神病科医生监控戚博远,只让他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确保他不会伤害到别人。

戚博远点点头,“我今天脸上有什么吗?”他摸摸自己的脸。

钟荩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我替戚工感到高兴。”也只有戚博远这样的人,在杀人之后,不留一丝阴影。“现在的媒体非常及时,涉及面也广,我想你心里的那个人一定对你的事情有所耳闻,你有没想她来……看望你?”

这好象是道难题,让戚博远沉思了许久。

“想过是不是?”钟荩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在这个意外之前刚见过面?”

“我们都已重组了家庭,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另一半的感受。上一次见面是三年前了,她主动来找我。一起去喝了杯咖啡,她问我身体怎样,工作压力大不大,其他没说什么。”

三年前,不正是凌瀚发病时吗?付燕是想向戚博远倾诉苦衷,还是找他帮忙?

“平时电话联系么?”

“她不方便的。”戚博远语气有点怅然若失。

“似乎你爱她比她爱你多,有没觉得不公平?”

“感情里,不存在一丝勉强与作假。她没有要求我爱她,我心甘情愿的。她心里能给我多大的位置,那和我无关。”

听完这话,钟荩能够想像当年付燕突然失踪,对戚博远是怎样的打击。“遗憾她……没给你生个孩子吗?”钟荩小心翼翼地问道。

“相反,我很欣慰我们没有孩子。不然,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

“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吗?”

“我不喜欢孩子。”戚博远回答得斩钉截铁。

钟荩的心像被人狠狠地一扯,她不由自主攥紧椅子,紧到关节隐隐生疼。

看守所长陪她出来,忍不住发牢骚,有戚博远这样一个犯罪嫌疑人在这里,他日夜不得安宁,生怕一不注意,让他发了病,不知怎么收场。钟荩安慰道,快开庭了,马上你就解放了。

这天又是艳阳高照,路边的柳树叶被晒得萎萎的。钟荩在树荫下站了站,想起凌瀚当时装扮成哑巴在这里猛抽烟的情景,他当时也不只为看她,可能也有不放心戚博远,而戚博远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个他。

钟荩轻轻叹了口气,向高尔夫走去。

车门突地从里面开了,驾驶座上坐着汤辰飞。

“你……怎么……”钟荩吓一跳,她记得她把车锁好才进看守所的。

汤辰飞一双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当开个车锁真是什么技术活?”

钟荩咽了咽口水,有点来火:“汤主任还真是多面手,啥都擅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眼角巡睃了下,没看见汤辰飞的陆虎。

“我两夜没合眼。”汤辰飞恨恨地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让钟荩看得很清楚,“告诉我,男朋友之类的话,你是和我开玩笑的。”

“你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汤辰飞的语气骤然积聚起愤怒,声音调有些高:“那你该给我个交待,我记得不久前我们还谈婚论嫁了。”

那才是个玩笑,钟荩沉默。

“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插足进来的,他比我好在哪里?你说呀,让我输得明明白白。”汤辰飞表现出不符常规的烦燥。

“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钟荩一脸疑问。

“你说呢?你和我相亲,然后我们相处得挺不错,一起吃饭看电影、约会,我见过你爸妈,接着,你该见我爸爸了,你这个时候说你有男朋友,你把我当猴耍。”

钟荩车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汤辰飞跳下车,几大步就追上了她。

“我没有话和你讲,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汤辰飞仰起头,强光刺得他眯起了眼。他缓缓闭上眼睛,“你很爱他吗?”

“长这么大,我就爱过一个人,就是他。”钟荩一字一顿。

汤辰飞睁开眼,盯了她有十秒,突地邪邪一笑,双手摊开,“知道了,行,那我退出,让有情人成眷属,我做你的蓝颜知已。说好了,你结婚,我要做伴郎。”

钟荩不动声色地问道:“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已经倒地了,你还要踹我一脚?”

“世界很小,说不定你们认识呢!”

“我认识的男人还没一个比我帅呢,我相信你眼光没那么差!”汤辰飞恢复了往昔的狂妄。“我们回城吧!”

他欲揽钟荩的肩,钟荩躲开。

他咂嘴,“现在就和我划清界限了,哼,我恨夺走你的那个男人。”抢过钟荩的车钥匙,先上了车。

钟荩犹豫了一会,拉开后面的车门,也上了车。

人刚坐定,汤辰飞一脚油门,高尔夫像颗炮弹,嗖地下飞了出去。钟荩抱住前面的椅背,脸都白了,“汤辰飞,你疯了,慢点!”

汤辰飞对着后视镜吹了下口哨,“这算什么呢,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速度。”说完,又往下踩了踩油门。

树木、建筑物如闪电般飞快向后掠去,马路上的车来人往,汤辰飞视若不见,犹如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一路驰骋。迎面驶来的车惊恐地避向路边,行人瞠目结舌。

高尔夫迅速地闯过一个红灯,钟荩看到路边值勤的警察拿起对讲机,盯着后面的车牌,喊叫了几句,应该是让下个路口的警察把车拦住。

“汤辰飞,你靠边停车,我来开。”钟荩一阵紧张。

汤辰飞神态自若如闲庭漫步,“放心,没人敢拦我们的。谁拦,我撞死谁。”

“这是本事吗?如果你不是汤志为的儿子,你敢这么横?”钟荩高吼道。

方向盘倏地一转,在一个丁字路口,汤辰飞倏地急拐,车驶进了一条小巷,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车终于停了。

汤辰飞回过头,对着钟荩笑得春风拂面,“你以为我在仗他的势?错了,你大错特错。我从来不屑于沾他的光,如果有得选择,我不情愿姓汤。真是娇柔的一朵花呀,开个快车都吓成这样,以后要是有个什么风雨,你可咋办呢?你确定那个男人有能力保护你吗?不如,你还投进我怀抱吧!我不介意你移情别恋过,只要后面乖点就行。”

“出了巷口就有出租车,你下车吧!”钟荩尽力镇定地说道。

“这又气上了?唉,我赔礼道歉,带你去吃好吃的?”

钟荩推开车门下车,膝盖直发软,但她努力站住了,她替他拉开车门,“再见!”

“不再理我了?”

“对不起,我赶时间。”

汤辰飞长长地叹了一声,没再说话,下了车。钟荩上了驾驶座,欲关车门,他的胳膊横在中间。

四目相对。

“钟荩,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理智与冷漠而后悔的。”汤辰飞以少有的严肃口吻说道。

“汤辰飞,适可而止吧!”钟荩语带双关地回道。

汤辰飞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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