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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在春天等你-第13章

小说: 我在春天等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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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辆车不是什么难事,方仪轻飘飘地回道。

钟书楷这下连呼吸也没了。

方仪此时正坐在飞鸿房产公司的售楼处,在接到钟书楷电话前,她刚签订了一份购房合同。

工作上的便利,她和不少房产商交情都不错。飞鸿以很优惠的价格把临江苑一套复式建筑售给了她。售房部经理亲自陪她去看房,主体二十六层,现在已经盖到第十八层了,再过一年,就可以交房。

售楼经理说楼上有三个大卧室,还有一个书房,楼下是客厅、餐厅、厨房,有个活动室,非常宽敞。

方仪很满意这套房型,当下就决定把活动室改为瑜伽室。售楼经理问她户主写哪个时,她沉思了会,说写钟荩吧。

这很悲哀,相濡以沫三十年的老公再也不能给她安全感,她不得不处处设防。三分之二的家当押在这房子上,她等于在为钟书楷的背叛而蓄足后院粮草。

婚姻的意义,婚姻的重要,人们只想到围城对人是一种禁锢,却忽略了围城于人是一种保护。失去这层保护,女人不得不拿起矛来迎战。

算好时间,她也没矫情,直接开口向售楼经理借车去机场。下了车,刚进航站楼,钟书楷的航班就到了。

方仪隐在柱子后面,看见钟书楷拖着行李出来了。他是那么心神不宁又焦躁不安,走几步回一下头,下电梯时都没站稳,要不是前面有人挡着,他差点栽下去。

她都有点可怜他了,偷情是刺激,但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老公!”她笑靥如花地迎上去,特地给他一个拥抱。

钟书楷笑得像哭,面皮都抽筋了。“你……来啦,路上累不累?”偷偷擦汗。

“再累也比不上你辛苦啊!有没给我和钟荩买礼物?”方仪看到钟书楷的游伴了,丰硕的女人,心情像是不太好,全写在铁青的脸上。

“有椰子粉,还有椰子糖……还有……”钟书楷两眼不敢乱瞄,不只是手在抖,连腿都发软了。“我们……到车上再看。”

方仪却不急着离开,“还有什么,拿出来看看。”

钟书楷的汗水把额角都濡湿了,他能感觉到阿媛的怨气咆哮而来,但他也无奈。

“叔叔、阿姨,你们去旅行的吗?”横空冒出一个声音,两人不约而同都转过头去。

方仪哦了一声,说话的人是花蓓,她淡淡地点了个头。

钟书楷恰好看到阿媛从身边走过,擦肩之时,丢下狠狠一瞥,似乎在嘲笑他是个没出息的男人,敢做不敢当。

“你怎么会在这?”钟书楷无力地和花蓓打招呼。

“我来接人。哦,他来了,下次再聊。”花蓓摆摆手,走了。

阿媛也不见了,方仪没必要再演戏,看都没看钟书楷从行李箱中掏出的一条丝巾,挺直腰板,丽眉一抬,“人家车在等呢,走吧。”

钟书楷拉好行李箱拉链,颠颠地忙跟上。

方仪嫌他慢,到了门口回过身催促道:“拖拖拉拉的,你就不能快点?”

哦,那个小妖女接的是个高壮的男人。方仪忽视花蓓挥舞的双手,转过身去。

“那是钟荩的爸妈。钟荩,你记得吧,负责戚博远案子的检察官,我俩是同学,也是朋友。”花蓓娇笑着地与常昊拉着近乎。她真的是没辙,钟荩那边有原则,不漏一点消息,她只有走常昊这条路线。其实,她有点怕常昊。

疾行的常昊停下脚,看看远处的方仪、钟书楷,又看看花蓓。他何止记得钟荩,她简直就是阴魂不散。他本想隔两天再来宁,她一通电话,搅得他计划大乱,这不,庭审一结束,他就去了机场。一下飞机,就看到这位花记者。

花记者穿得像朵花、笑得像朵花,但他眼睛不花。

“钟荩妈妈是个美人,钟荩也很漂亮,对不对?”花蓓难得见常律师发愣,急忙抓紧时机。

“我不觉得。”常昊又恢复了刚才的面无表情,脚步加快。花蓓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常律师,我听说你已经找到了对戚博远非常有利的证据,有这回事吗?你这次来宁,是特地见戚博远的女儿么?”

常昊冷笑:“我要是有,戚博远现在干吗还坐牢里?”

“你的意思是你……也认为戚博远有罪?”

“有没有罪,由法官说了算。对不起,我的车来了。”

一辆黑色的奔驰徐徐停下,常昊把行李扔给司机,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嘿嘿,我可以搭个顺风车么?”花蓓一甩头发,眨了眨眼。

常昊不太情愿地往里坐了坐,花蓓朝司机笑了笑,“我在城市报社下车。常律师,到目前为止,你辩护的案子很少输,这次你有没有把握赢?”

“花记者,你挨我这么近,是想我抱还是想我摸?”常昊问道。

开车的司机噗地乐了。

花蓓闹了个大红脸,往边上挪了挪。

“钟检不是你朋友么,你去问她,她赢的概率有多大,那么余下的就是我的。”常昊说完,就闭上了眼,一幅谢绝打扰的姿态。

花蓓被他这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怒了,“你以为我不敢?”

常昊不出声。

她调出钟荩的号码,“荩,你在办公室,还是在看守所?”

常昊把身子往下探了探,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你和戚博远女儿约了见面?哦哦,那我们待会再联系。”

常昊倏地睁开眼,问司机:“到市区最快还要多久?”

“十五分钟。”

“好,那麻烦你了,请把我送到梧桐巷。”

“你去梧桐巷干什么?”花蓓知道梧桐巷,那里有钟荩的小屋。

“花记者,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常昊坐直了身子,把刚刚松开的领带又系好,还用手划拉了两下头发。

花蓓白过去一眼,撇撇嘴,再理也是一鸟窝,哼!

司机先把常昊送到梧桐巷,再送花蓓回报社。花蓓想跟着下车,被常昊凛冽的眼神给打消了主张。

南京今天又下雨了,巷中青色的地砖湿得打滑,有几株小草从墙角的砖缝间冒出点芽尖,伸出院墙的花树也打了苞,再过不久,这条小巷将是满目姹紫嫣红。

常昊走了几步,就看到钟荩了。

钟荩习惯地提着她那只黑黑的大公文包,穿了件墨绿色的棉衣,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是她脖子里的灰白格子围巾。她贴着墙角,仰起头,眼睛紧闭着,任密密的雨从空中淋下来。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常昊冷哼一声,所以他喜欢钱,而不喜欢女人。

“你在干什么?”

钟荩睁开眼,看清来人,忿忿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见我的委托人。”

“好像你的委托人是远方公司吧!”

常昊沉默,静静地看她,眼底神色瞬息万变,半晌后才缓缓开口,“她也是我的重要证人。”

“那总有先来后到。”

“我是昨天早晨预约的,你呢?”

钟荩咬唇,“行,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着。”

“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什么,对你的公诉不利?”

“你个神经病,到底想怎样?”她本来就心情很郁闷,现在更坏了。

“一起进去,机会平等。敢不敢?”

钟荩微微一笑,“我要是不接下你的战书,就是孬种?”

常昊冰着脸朝前走去。

钟荩握了握拳,抬起脚,心口隐隐作痛。

戚小姐为什么要租住这里呢?这是她的“小屋”呀!

17,幻化成风(中)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皮肤瓷白瓷白的,柔顺的长发,又黑又亮。她的眼睛偏细偏长,嘴唇也薄,然而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使她的五官显得精致、紧凑。她穿着藕荷色的家居装,站在泛绿的紫藤架下,美得令人窒息。

常昊不禁也在心中惊艳一番,斜着眼看钟荩,她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表情都凝固了。

“我是卫蓝。”女子优雅地伸出手。

钟荩下意识地回握,她不止是表情凝固,就连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发根胀痛,眼窝里像有火在烧,一股腥甜慢慢从心窝往喉咙口漫上。

上帝,不要这样残酷。

上帝没有听到她的哀求。“外面在下雨呢,快进屋。”凌瀚站在屋檐下,推了推眼镜。

他像是站了有一会,两肩被飞扬的雨丝打湿了,镜片上也蒙了一层雨雾。

那从镜片后射过来的目光像一张丝网飘过来,将钟荩紧紧缠住,她不能动弹,她不能呼吸。

那天,也是这样的感觉。她坐了一夜的火车,凌晨到达北京,又是公交,又是地铁,她找到那幢楼。

她没有告诉他她过来,因为她没办法告诉,他的手机要么关机,要么就是无人接听。

而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住在四楼。

她背着包,佝偻着腰,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上挪,终于爬到四楼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不是她的了。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敲了三下门。几秒钟之后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衣的凌瀚站在她面前。在他看见她的一瞬间,他用近于惊恐的声音说了句:钟荩,你……你怎么来了?

她缓不过气来回话,就在这时,她听到厨房里传来咣当一声响,凌瀚,我不小心把碗打破了。

一张俏丽的容颜就那么跃入她的眼帘,那样的美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

美人眼里只有他,没有看见门外的她。

她转身下楼,脚步轻快,如踩风火轮。

不懂生活为什么喜欢安排这样狗血的情节,难道它很经典,它很催泪?

其实这样的结局已经很HE了,他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戚博远说女儿怀孕了,凌瀚说他要结婚了,景天一说陪戚小姐过来的人吓他一跳,世界真不是一点的小。

初见戚博远时的一点错觉,原来也是有缘由的,他们是一家人,耳濡目染,自然总有雷同的地方。

是她太笨。

相爱是真的,只是一辈子实在太长,在这漫长的生命里谁能笃定不会遇到更值得爱的人呢?

“钟检,请喝茶。”不知道怎么进的屋,已分宾主坐下。她的面前是一杯飘着芬香的茉莉花,常昊的是碧螺春,不管哪一杯,都清香袭人。

茉莉,她喜欢的小花,思维苍白而又苦涩。

凌瀚就坐在她对面,目光相遇,她转开,看着外面的雨,雨似乎大了起来。该带把伞出来的。

常昊不住地瞟着钟荩,他没有看错吧,她在走神?

“我先声明一声,请称呼我卫小姐或者卫蓝,我不姓戚。”卫蓝先说的话,“戚博远是戚博远,我是我。和他结婚的是我母亲,我和他没有关系。在我上大学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你痛恨他?”常昊问道。

“以前不,但也没有好感,现在我更不会尊敬一个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卫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恨意。

“据我所知,她和戚博远是一对恩爱夫妻。”

卫蓝冷笑,“你用肉眼能看到空气中被污染的尘粒吗?可是它明明就存在,你在公园散步,自欺欺人呼吸到的是新鲜空气,事实呢?”

常昊点点头,侧目看见钟荩收回了目光,专注地看着茶几下方的一张俄罗斯进口的羊毛地毯,坐在对面的凌瀚则把目光转向了门外。

“哦,那原来是假像!”

卫蓝激动起来,“他是百分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许多人都被他骗了。我妈妈为了她不惜抛弃我父亲,他们还是青梅竹马的同学。而他把我妈妈又当作了什么,是他的保姆,是他的囚徒。他不允许我妈妈与外人交谈,也不允许我妈妈领朋友回家,他甚至在家里安装监控录像,监视我妈妈的一举一动。我妈妈都忍了,所以我也恨我妈妈。她被杀,是她自找的,是她的报应……其实他们已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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