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告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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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与愿违,情况并没有好转,一阵冷战之后,兰梦妮的体温开始迅速上升,身体一下子热得发烫,脸色也由苍白变成了桃红色。她逐渐觉得四肢酸软乏力,并隐隐感到恶心。
“我好像是在发烧。我真的是病了。”她喃喃地说。
丁岩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很烫,说:“哎呀!你真的在发烧,得马上去医院。”他说着将车停在路边,然后打开车窗。
“这儿离武汉还有多远?”梦妮问。
“至少还要走两个多小时。”丁岩说。
“还是继续走吧,我能坚持住。”兰梦妮想了想说。
“好吧。如果你挺不住了,就说一声。”丁岩看了梦妮一会,说道。
于是,丁岩继续驱车上路,全速前进。
兰梦妮闭着眼睛,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丁岩时不时地看看她,心想只要到武汉就好了。
终于,丁岩的车在黄昏的时候驶入了武汉市区。他将车开到他妹妹丁蓉所在的和平医院停下,把兰梦妮送到急诊室,然后给丁蓉打电话。丁蓉是这家医院眼科病房的护士,这会儿正当班,她接到丁岩的电话后,立刻来到急诊室。丁岩把事情简要地跟丁蓉说了一下,要她帮忙照看梦妮,就匆匆走了。
兰梦妮很快被送进观察室里打吊针。她高烧39。6度,被初步诊断为急性上感。这大概是那天夜里受雨淋风寒所致。
兰梦妮虽然发着高烧,但神志依然清醒,就是觉得头重脚轻,四肢酸痛,全身乏力。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待护士走后,便问床边的丁蓉:“你是丁岩的妹妹吧?”
丁蓉微笑着点头,示意兰梦妮不要讲话。
“我哥他回公司交货去了,”丁蓉说,“公司里急等着要这批货。晚上他会来看你的。”
兰梦妮看着丁蓉,没有说什么。
观察室里十分安静。丁蓉坐了一会,摸了摸兰梦妮的脉搏,然后说:“我要去眼科病房看看,你有什么不好就叫护士。过一会我再来。”
丁蓉走后,兰梦妮闭上眼睛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看见丁岩和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年妇女坐在一旁,输液瓶已被拿走了。没等梦妮开口,丁岩抢先说道:“梦妮,这是我母亲。”
“大妈!”兰梦妮亲切地叫了一声。
丁母微笑着点头答应。她握着兰梦妮的手,和蔼可亲地问:“梦妮姑娘,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感觉头不那么沉了。”梦妮说。
“看来你体质不错。”丁母说。她停顿了一下,又说:“你的事丁岩都跟我说了,我真替你难过。我想你应该得到帮组。等你出院了就到我们家去住,以后的事再慢慢说。”
兰梦妮十分感激,说:“大妈,您真好!”
这时丁蓉进来了,她已脱去了白大褂。丁母看见她,便对兰梦妮说:“梦妮呀,你休息吧,我们走了。”
丁岩站起来说:“你尽管放心地睡吧,我妹妹丁蓉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不好可以对她说。”
“我知道。”梦妮回答说。
丁岩拎着兰梦妮的行囊同母亲走出了观察室。他们刚走,又有病人进来了。
第二天早上,丁岩就来到观察室把丁蓉换回去了。丁蓉临走前,兰梦妮拉着她的手说:“丁蓉,昨天夜里让你辛苦了,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瞧你,别这么说。”丁蓉说,“你是病人,又是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的,没人看护怎么行。”接着,她看了丁岩一眼,俏皮地说:“好了,你的恩人来了,我该告辞了。”
望着丁蓉的背影,再看看丁岩,兰梦妮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心中颇为感慨:能遇上这样的好人是她的福气,看来上苍对不幸者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今天你脸色好多了,说明药起了作用。”丁岩坐下说。
兰梦妮摸摸额头:“我也感觉好多了,大概不烧了。”
“想吃东西吗?”
“还不太想吃。”
这时护士小姐来为梦妮量了体温,她的体温已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看样子再打一针后就可以走了。当护士离开病房后,兰梦妮忽然感到下腹阵阵疼痛。丁岩赶忙叫来值班医生。医生询问了一下兰梦妮疼痛的情况后,认为要做一下检查。
听说要做检查,兰梦妮的心情陡然紧张起来。做什么检查呢?是外科检查还是妇科检查?一想到妇科检查兰梦妮心里就害怕,身上不寒而栗。于是,她决意马上离开医院。等医生一走,她就把出院的想法告诉了丁岩,可是丁岩不同意。“这不行,等一下医生还要为你做检查呢。”他摇头道。
兰梦妮见丁岩不同意,心想你不同意我就自己走。于是,她借口上厕所,悄悄溜出了和平医院。
从和平医院出来之后,兰梦妮随便搭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当她掏钱买票的时候,这才想起她的钱都放在行李包中了,幸好身上还有几块钱的零钱。来武汉的路上她一分钱没花,都是花的丁岩的钱。兰梦妮只坐了三站路就下了车,这时她下腹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她一边走一边想,是不是再回到和平医院去找丁岩呢?这会儿他一定很着急,可是兰梦妮不想做什么检查,也就不打算返回那里了。她记起丁岩说过,他家住在武汉有名的百花园小区18栋,所以只要找到百花园小区,就能找到丁岩家。干脆,直接到丁岩家去。于是,兰梦妮向路边一位卖冰棍的老大爷打听去百花园小区的路。老大爷很仔细地告诉了她,而且还重复了一遍。
兰梦妮按老大爷讲的线路,换乘了一路公共汽车过江。当汽车驶上长江大桥时,万里长江的波涛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兰梦妮的眼前。头一次亲眼目睹长江之水,她的心情格外激动,睁大了两眼眺望着浩浩荡荡的江水,《长江之歌》犹在耳边回响。兰梦妮的头来回转动着,高耸云天的龟山电视塔和气势磅礴的黄鹤楼相继映入眼帘,亢奋的情绪爬上了她的眉梢。
这时,兰梦妮身旁一位中年方脸形男人搭讪道:“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
兰梦妮打量了这人一眼,感觉这人没有恶意,也不讨厌,便点头说:“是的,我是从外地来的。”
“看得出来,一定是头一次到武汉。”
“啊,对。”
“你觉得武汉怎么样?”
“武汉很大很美,街上到处都是商店和高楼大厦,非常繁华。”
“你是北方人吗?”
兰梦妮谨慎地看着这人,心想自己是不是说多了,便“嗯”了一声作答。
“到武汉来做生意吗?”方脸男人继续说,显得很随意。
“不,我是来打工的。”兰梦妮把目光移向窗外。
“你现在去哪儿?”
“百花园小区。”
“哟,正好,我也去那里。”
“大叔,你住在那里?”
“哦,不,我到一个朋友家去。你呢?”
“我也是到一个朋友家去。”
“那我俩正好同路。”
兰梦妮心想,再不用愁找不到丁岩家了。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一阵,车到了一个站点停下。
“到了,下车吧。”
这时汽车早已驶过长江大桥。由于光顾着说话和看沿途的景致去了,兰梦妮忘了这是第几站,便稀里糊涂跟着方脸男人下了车。
“往这边走。” 方脸男人说。
兰梦妮四下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方脸男人走了。
方脸男人左转右拐,将兰梦妮领进一条狭窄的街道。这里行人稀少。兰梦妮不由得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问:“大叔,是往这里走吗?”
“没错,就是往这里走。” 方脸男人回头说。
兰梦妮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心里总感觉有些不踏实。当方脸男人把她带入一条空寂的巷子里时,她心中更加不安了。
“不对吧,这是往哪儿走呀?”兰梦妮停下说,目光警惕地注视着方脸男人。
“小姐,这是一条近路,我不会骗你的。” 方脸男人不慌不忙地说。
兰梦妮前后观望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继续跟着中年男人往前走。
走了不多远,方脸男人在一幢十分陈旧的房屋门前停了下来。兰梦妮走过来问:“怎么不走了?”
方脸男人指着面前的房屋说:“穿过这栋房子,就到了百花园小区。”说罢,他推开一扇门,举步跨了进去,然后转过身来对踟蹰不前的兰梦妮说:“小姐,你还站着干吗?快进来呀。”
兰梦妮见门里面光线幽暗,什么都看不清,心里顿时发憷,两只脚下意识地往后退,可是还未待她的脚退出第二步,方脸男人迅速探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拽了进去,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兰梦妮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遇上了坏人,上当了!
她吓得脸色惨白,踧视着他,战战兢兢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跟你玩一玩。” 方脸男人目光淫恶地说。
兰梦妮惊恐地望着向前逼近的中年男人,一步一步往后退。蓦地,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泣地哀求道:“大叔,你就可怜可怜我,放了我吧!”
方脸男人毫不理会,淫笑一声,猛扑过去,将兰梦妮按倒在地,一张喷着臭气的嘴巴在她脸上乱吻。兰梦妮拼命挣扎,可是她的反抗太软弱了,根本无济于事,眼看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扯开。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门呀的一声打开了,方脸男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发蓬乱的人从门外进来,他心里一惊,立刻撒手撇下兰梦妮,仓皇越窗而逃。
兰梦妮从地上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借着由门外射进来的光线,方才看清来者是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看样子约有五十多岁。
“大伯,谢谢您救了我!”兰梦妮感激涕零地对他说。
乞丐愣了片刻,嗓音粗重地说:“姑娘,刚才是不是有人想欺负你?”
兰梦妮抽泣地点头。
“多悬哪!一个女孩子家,别四处瞎跑。今天算你幸运。快走吧,回家去。”乞丐说着,挥了挥手。
兰梦妮并未动身,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大伯,这是什么地方?”
“啥地方我也不知道,”乞丐说,“反正没人管。我就住这儿。”他用手指了指。兰梦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铺盖卷和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她心想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一种凄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伯,您叫什么名字?”
乞丐不耐烦了,连连挥手:“少啰嗦!快走快走。”
兰梦妮固执地说:“大伯,您救了我,我应该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运气好。快滚吧!”乞丐显然发火了,转身径直朝放着铺盖卷的地方走去。
兰梦妮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她拍打掉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衣衫,离开了这幢房子。走到门外时,她回首向里边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把门带上。
当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兰梦妮感到饥肠辘辘了。她离开那幢陈旧的房屋后,一直在街上游荡,从一条街上走到另一条街上,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观看着沿街商店的门面和橱窗,有时索性走进店里浏览一番。其实,在他离开那幢陈旧的房屋后,她试图继续去百花园小区,然而一连询问了两位做生意的小贩和两位上了年纪的妇女,他们都回答说不知道百花园小区在何处。看来百花园小区并非像丁岩说的那样有名,尽人皆知。兰梦妮不想再打听了,害怕又碰上坏人。于是,她打消了去百花园小区的念头。
这会儿兰梦妮的确感到饥饿难耐了,便走进一家餐馆,买了一碗素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仅三五分钟的工夫,一大碗面条就进了她的肚子。兰梦妮放下碗筷,起身欲走,可是往哪里走呢?面对眼前纵横交错的路,她迷惘了,于是又坐了下来。她后悔起来,埋怨自己处事太鲁莽,不该从医院里溜出来,自己不做检查不就行了吗?干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