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与流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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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哥哥读书的时候特别的调皮，不爱读书，所以我经常会看到我父亲打我哥哥，还对我哥说：“我叫你读书你不读。只要你愿意读，就算你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要把你敲到碎为止。”还有，我记得我弟弟读书的时候也很皮，小的时候成绩很好，我父亲很喜欢也很疼他。但是，慢慢的变坏了，这样一来也就难逃被我父亲一顿打。但是，我父亲唯独对我不打，就算是我在学校皮得让老师生气了，我父亲也只会好言的和我说一些道理。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很聪明，即使在学校皮的时候我的成绩都很不错的缘故吧。
第一篇　（四）
　　　　打电话的那一晚，我回到我住的地方已经很迟了。我才一进门，就看到我女朋友紧张的表情，我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的她在发抖。
我的女朋友姓程，名玉。是我多年的同学，大学以后我们开始谈恋爱。她长得很清秀，人也很善良，身上有着一种女人特有的气质。一双单凤眼有着水一样的透明，鼻子也很光滑，两片嘴唇有着暗淡的红。
我女朋友看我开门进来，从椅子上跑了过来，双手拦腰抱着我。那时的我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浑身都在颤栗。我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因为她从小就胆小害怕黑夜。她对晚间才一个人过夜会感到神经兮兮，夜里睡觉时也不愿把灯关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到安宁。我用手抱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有着抽泣的声音。她听到我抽泣的声音，抬起靠在我肩上的头看了我，她发现我的眼圈红红的，她紧张而又激动的问我：“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迟才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眼圈为什么那么红？”那个时候的我没有说话，只是想就这样靠在她的身上哭个痛快，把所有的一切都哭出来，让眼泪带走。
我女朋友看我不说话，只是一直在流泪，紧张得简直不知道天南地北，她催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快点告诉我，简直急死了。”过了一会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让眼泪尽情的流。她又说：“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我摇了摇头。“那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她又问。我点了点头。“那么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快点说，不要只是摇头和点头。”她坚定的说，然后把我轻轻的推开，用期待的眼神等待着我的答案。那时的我，一把把她拉回我的怀里，哭着说：“今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我打电话回家去了。”
“奶奶生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哭呢？”她不解的问。“难道是你奶奶怎么了？”她接着说。
“不是我奶奶，我奶奶很好。我今天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我家里的人告诉我说，我爸爸病得很重，现在还住在医院，已经快住了一个星期了。可以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指不定我还不会打电话回家，那样的话我就还不会知道我爸病了。你说，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说。
“你说什么？你说你爸病了？这是真的吗？天哪，这怎么可能，你爸长得那么健壮怎么可能说病了就病了呢？”程玉显得很惊讶的说。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爸居然病了。”我说。语气里带着内疚和伤心。那时候我内疚是因为我居然没有发现我父亲其实也是一个人，是需要人照顾的，人怎么能没有人照顾？又怎么可能似铁打的不会生病呢？
“那么有没有说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程玉焦急的问我，表情也同我一样，显得极度不安。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电话是我奶奶接的，她说她也说不清楚我爸得的是什么病。只是告诉我说，这次的病还不轻，说吐了血。”我带着哭泣的声音说。
“天哪，这是哪杆子和哪杆子的事？你爸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厉害？”程玉惊讶的说。那惊讶的表情不亚于有人告诉你月亮真的掉到了水里所流露出来的惊愕。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的时候我爸和我聊天的时候告诉过我他有两次咳嗽的时候嗑出了血来。都怪我，以前我爸说的时候我没有在意，这一次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早的检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我说着话，痛苦的用手去抓我的头发。
程玉看我如此的折磨自己，连忙把我紧紧的搂在她的怀里，用一种类似于哄小孩当又带着心痛和哭泣的声音说：“这也不能怪你，那个时候你还在读书，就算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办法。我想，那个时候你爸之所以没有和家人说，只和你一个人说，就证明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的事情。告诉你只是希望你能早一点知道，当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也有了心里的准备，那样就不至于影响到你的学习。”
我紧紧的靠在女朋友的身上痛苦的说：“不，这都怪我，这都怨我，我如果能把这些事情早早的告诉家里人，家里有人带我的父亲去看病检查，也许结果就应该不是这样的。”
“好了，不要责怪自己了，如果你爸知道你为了他这样责怪和惩罚自己，他的心里也一定会不好受的。”程玉安慰着我说。
“我不能不责怪我自己，你想想，如果我的手机不被停机，如果我的能经常打个电话回家去报一声平安，我也不至于连我爸病了的事情都要过了快一个星期才知道。我真是一个不孝的儿子。我责怪我自己惩罚我自己又有什么？我真的愿意为了我爸去承受他的病痛。”我依旧很痛苦的说。
“好了，冷静一下，你要知道你责怪自己、惩罚自己都是没有用的。你能知道错了，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以后常打个电话回家，就什么事情都好了。”程玉说。
“玉，我真的很难冷静下来。我真的冷静不下来，我爸还躺在医院里，我还不知道他的病情到底怎样？但听我奶奶说话的语气，我爸的病真的很严重。如果我爸这次有个什么意外，我将来有什么颜面回老家？玉，你说，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我真的无法冷静呀。你说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哭着说。
“不会的，你不要想太多，你爸不会有事情的。你不是说你奶奶说他还不知道你爸到底是什么病吗？既然是这样，事情一定会有好结果了。你现在先冷静下来，等明天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再问问你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以后再来打算。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冷静下来。”程玉说。
听着程玉说的话，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直过了好长时间，我擦了擦眼角留下的泪说：“谢谢你玉，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让我多少减少一点痛苦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该如何挺过去。你说得对，我要先冷静下来，等我明天的时候再打个电话回家。我奶奶也说了，我妈明天会从医院回来，我到时候问我妈妈，事情就都清楚了。”
“这就对了，我想你一定还没有吃饭吧？”程玉关心的说。
“我今天没有一点胃口，我根本就吃不下去。”我说。
“那怎么行呢。你是人嘛，人在怎么说也是要吃点东西的，不吃东西怎么行呢。”程玉说。
“我真的不想吃，你就不要忙了，过来，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过来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说。
“好了，你不吃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要不你就只是一个皮包骨头的瘪袋子了，我可不喜欢这样的人。”程玉说着走到了床上，靠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了，我今天是实在没有胃口。好了，不说了，快点睡觉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呢。”我说。
“我知道了，不过你也早点睡觉吧，千万不要熬着，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程玉说。
“我明白了，快点睡觉吧。”我说。
．．．．．．
那一夜我失眠了。在偶尔睡下去的那一刻，我还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我的父亲嘴角上流着鲜红的血迹，把我从梦中吓醒。我在梦中一直喊着救命，快点救我的爸爸，可是没有人听见。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亲呼吸一点点的弱了下去。幸运的是，我醒来的时候，知道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因为我是被梦惊醒的，所以把睡在我身边的程玉也给吵醒，她用手摸着我的身子，又摸了摸枕头，她发现湿湿的。她知道我一定是做了一个恶梦，于是对我说：“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嗯，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梦到我爸痛苦的挣扎，嘴角还有血迹，我看着他的呼吸一点点消退掉。”我说。“别傻了，这只是一个梦，你不要害怕，你爸一定会好起来。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再睡一会吧。”程玉说。“但是，我真的害怕现实中的东西真的和我梦中的一样。”我说。“不会的，我们老家不是有句话说，梦往往和现实是相反的。所以我和你说，指不定你明天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你家人就已经告诉你说你爸出院了呢。”程玉说。说来也真是奇怪的，我那一晚居然相信了程玉的话，就那种连小孩子都骗不了的话我居然相信了。可能是我那一晚的神经太脆弱，太累了，无法分辩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缘由吧。
第一篇　（五）
　　　　在我稍微懂事的时候，我经常和我的奶奶一起说话，听她和我唠叨着她的故事。我记得明白，我小的时候很大一部分时间都是我奶奶带着长大的。我记得我母亲也和我说过，我小的时候一直是和我奶奶睡在一铺床上的。直到我到了十来岁的时候才没有和我奶奶睡在一起，而是和我的哥哥住在一个房间。因为哪个时候我已经懂事了。
我的奶奶是革命烈士之后，她的亲生父亲是位革命烈士，在抗日战争的时候不幸阵亡，而我奶奶的同胞弟弟也是一位革命军人。我奶奶自小在我家里长大，是我曾祖母把她抱来养的，目的就是等我奶奶长大了以后嫁给我的爷爷做女人。（哪个年代在农村靠同养媳成家的人实在太多，就不说在哪个年代，就说现在，在一些贫穷的农村这类现象依旧存在。）
我奶奶她裹过脚，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她很勤劳、热情，对待客人一向是既尊敬又客气。对我们孙辈的人更是疼爱有加，几乎可以不管自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这些孙子辈的人。而在孙子辈当中，我和我奶奶呆的时间最多，无疑，我成为我奶奶的手中宝贝。
我奶奶这一生中虽然经历过了抗战、走过文化大革命，吃过糠饭，也啃过野菜过日子，但是我奶奶从来没有得罪过一个人，也没有动过别人家的一点东西，连一粒米都没有拿过。所以，我奶奶在我们周边的村里活得光明磊落，只要一说到我的奶奶都会说这真是一个好人，对人实在太好了。心地好，勤快，真是没得说的。但是，我慢慢有点懂事的时候，我听我村里和我奶奶同辈的老人说起我奶奶的时候，说得最多的是说我的奶奶真是一个命苦的人，人心也好，人还很勤快，就是没有嫁一个好老公。我一开始不知道村里的老人为什么那么说。
后来，在我和我奶奶的一起唠叨的时候，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我奶奶说，她出生的时候就被我的曾祖母给抱了回家来养。她是在我家长大的。哪个时候，日子过得很苦，也很累，又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总之哪个年代的日子不好过。
我奶奶说，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嫁给了我爷爷而且还和我爷爷圆了房。一开始，我奶奶觉得我爷爷其实是很好的男人。可是，后来才知道，我爷爷其实对她并不好，是迫于那个时候我家很穷，没有